没想到瓜尔佳敏若命不该绝,居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她很开心,心里头又升起了希望,只是没曾想,瓜尔佳敏若的回归之期,就是她的死期。
那晚她被抓起来,那一刻她便明白瓜尔佳敏若什么都知道,也不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她不恨也不怨,只是临终前告诉瓜尔佳敏若两句话,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含义,替她报仇,杀了那个误她一身的男子,了结此生的孽缘,来世永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终是圆房
年关逼近,府里变得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四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模样冲淡了许多冬日的寒冷。
站在檐廊下,看着院子头的风雪不停,如撒盐般,没多时就铺满了刚清了雪的院子,在一片雪白中红梅似火,妖冶的开着,相互映衬下,却是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姐姐,大夫来了,等着要给姐姐脸上换药呢,”昭月站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我轻应一声,看着满园的雪,喟叹一声,转身向着屋子里头走去。
九篱随后就到,领着大夫进了屋子,不是上次的赛思,而是换了一个人,想必是有心人的安排,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
看着大夫入门,我只是轻笑,再无多言。
大夫为我除了脸上的面纱,看着上头狰狞的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见了,并未多惊讶,只是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不知这伤口可会留下疤痕?”
大夫面露难色,啧啧两声,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的道:“侧福晋的伤口深可见骨,若想痊愈且不留疤痕,怕是有些棘手。”
我听了,也为动怒,仍是笑道:“也就是说会留疤了。”
“小人不敢妄言,”大夫像是受了惊吓般,突然就要跪下赔罪。
见此,我收回了笑容,语气却是温和的道:“你别怕,我并未怪罪你,你直说也好,我也好做个心理准备,无需多心。”
大夫这才宽了心,重新站起来,仔细的为我上药,上完药后,昭月递上面纱为我裹上,吩咐人送大夫出去。
九篱帮我盖好面纱后,略带心疼的道:“好好一张脸蛋,怎么伤成这样?若留下疤岂不是毁容了,这些个庸医做什么吃的?”
她如此气愤,我却不甚在意,摸了摸右脸颊,含着笑意道:“毁容而已,红颜易老,美貌岂能长久?若真心待一人,又怎会在意她的容貌如何?若是人因我毁容而弃我,那那些人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说着,我便捻起手边放着的蜜饯,正要往嘴里头送,却听见门外有人叩门,九篱闻声出去瞧瞧,没多时便回禀道:“博尔济吉特氏和叶赫那拉氏来了。”
闻言,我哦了一声,皱着眉头,不解的道:“她们来做什么?”
九篱摇摇头,“谁知她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如我去回了她们?”
我连忙摆手,拒绝道:“来都来了,再赶回去那多没意思,去瞧瞧也好。”
刚进大厅,便看见叶赫那拉氏与大玉儿正襟危坐,想来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叶赫那拉氏此番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坐在客位上,将主位让了出来。
叶赫那拉氏看见我,仍是那副不屑的模样,鼻子发出一声轻哼,看都不愿多看我一样,径自转开了目光,然而大玉儿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见我进来,起身笑道:“妹妹总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呢。”
我不理会她,落座了以后才冷冷的回道:“姐姐可是在怪罪妹妹来晚了?”
大玉儿猛地被我一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含着几分委屈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只是听说妹妹前儿个受了伤,这才”
我却没有耐心听她解释,单刀直入的问道:“不知二位今日到我院里来是有何事,若是找妹妹我饮茶赏雪,那就不必了,妹妹今日身子不爽,没心情。”
“瓜尔佳敏若!你别太过分了!”叶赫那拉氏突然拍桌而起,上前几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们好心来探望你,你不领好意就罢了,何必出言不逊?”
我立即就笑了,用手拨开叶赫那拉氏的手指,悠悠的道:“我与二位姐姐并无交情,二位姐姐竟如此好心前来探望我,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谁知道?”
“你!”叶赫那拉氏气急,破口大骂道:“不过是毁了容的小贱蹄子,也敢如此嚣张,瞧瞧你那副德行,别说我了,就是爷看了都倒胃口,你还以为你还能得宠多久!”
叶赫那拉氏噼里啪啦的说完一段话,似是早有怨气不吐不快,说完的时候眼高于顶,很是得意的看着我,似是想看我惊慌失态的模样。
“敏若就是毁了容也比你来的顺眼!”叶赫那拉氏说完,我还没接上话,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抬头看,原来皇太极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他面色阴沉,想来叶赫那拉氏方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被听到了。
“爷!”叶赫那拉氏转头,一见来人,脸色骤变,身子颤抖了几下,几乎要跪下了。
皇太极跨步迈进了门槛,走到叶赫那拉氏的面前,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在她的身上刮了两回,声音阴沉的道:“敏若倒不倒我的胃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我看见你就倒胃口,立刻给我滚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出院子一步!”
叶赫那拉氏身子一踉跄,跌倒在地,眼睛里都是泪水,看着皇太极有些不敢相信,略带着诧异道:“爷,你怎么这么说,我”
叶赫那拉氏没说完,就哇哇的大哭出声,极为委屈。
“滚!”皇太极眸子微凝,重重的吐出一个字,俨然是在盛怒的边缘,只是隐忍着不发罢了。
我朝大玉儿使了一个眼神,她会意,立即上前扶起了叶赫那拉氏,用手帕替她擦泪,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叶赫那拉氏像是被人在梦中点醒般,瞬间清醒过来,立即停了哭声,又是不甘又是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后,在大玉儿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
待她们离开后,皇太极才收敛了浑身的戾气,变得温和许多,走到我面前来,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柔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笑笑,回道:“你明知她们不过是来试探深浅而已,何必为我出头?这么容易动怒,可不像平常的你。”
皇太极也是微楞,良久才笑道:“是啊,明知无事,可是听见她们侮辱你却又忍不住出头,真是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我。”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明白,只是你若是一直这样,我怕自己会成为你的负担,而不是你的左膀右臂。”
听了我的话,皇太极并没有开心的样子,脸色更加沉重了,捉住我的手抱在手心里,握了许久后,才望着我的眼睛,答非所问的道:“等会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我让九篱叫醒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我奇怪的问道。
他不肯说,只是笑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被皇太极强制的按在床上睡觉,本来没什么睡意的,可是闭眼久了,不知不觉的便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挪了地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心中的警惕骤升,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被换了,换成一袭锦绣红袍,上头绣着精致的鸳鸯图样,见着模样,像是嫁衣。
我一惊,从床上跳了下来,发出了响声,似是惊动了门外等着的人,吱呀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九篱笑意盈盈的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铜盆,视线在我的身上流连了几下,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姐姐穿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
我本就疑惑,被她这一举动弄的更是摸不着头脑,蹙眉看了看这间陌生的屋子,问九篱道:“这里是哪里?”
九篱却是笑而不答,只是走到梳妆台,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到一侧恭敬的道:“姐姐既然醒了,就过来梳洗吧。”
我虽然满腹狐疑,可是见她并无恶意,还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让九篱替我梳洗绾发。
一番下来,我发现九篱为我梳了新式的旗头,上头缀满了朱钗,满头的朱钗重的我两眼直发晕,伸手便要拔,被九篱拦下了,“姐姐不可,拔了就不吉利了。”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似得变出一块红色方巾来盖在我的头上,这回我可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一把扯下,将方巾扔在镜子前,皱着眉头问九篱:“你到底在做什么?”
九篱先是一怔,然后憋笑道:“这个我不能说,只是爷说了,他的心意,姐姐会懂得。”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看着九篱,失声道:“皇太极?”
九篱点头,重新掀起方巾盖在我的头上,准备妥当后,对着外头叫道:“都弄好了,进来吧。”
九篱一声招呼,门被人推开,有人快步跑到我面前,道了声好,听声音像是个婆子,只见她矮下身子,九篱便搀着我,示意我爬上婆子的背,让她背着出了门。
婆子背着我一路走,穿过檐廊,穿过庭院,最后进了一间屋子,在床边将我放下。
九篱与那婆子随之退出了屋子,我一个人静坐在床边,静悄悄的,心下好奇,便掀开了头巾,不由得一愣。
入眼的是满屋子的火红,红柱高燃,红帐林立,桌子上端放着果盘,上头贴着红色的喜字,就是一旁放着的酒壶都没有例外的贴着红双喜,这一切俨然是新房的布置。
正想着,听见有推门声响起,我惊得忙放下头巾,心头狂跳,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掩门过后,脚步声在屋子里响起,一下一下很是沉稳,只是声音越接近,我就越紧张,不由得绞紧了衣角,手心都沁出汗来了。
脚步声最终在床边停下,一双描金的黑色蟒靴出现眼前,往上看便是火红色的衣摆。
头巾被人一点点的撩起,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便看见了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皇太极!
他也是一身的锦绣红袍,如此妖艳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容颜越发的清楚,嘴角挑起,眸子里溢着慢慢的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右脸颊,垂着眼,不愿再看他。
皇太极坐在了我身边,握住我的右手,盯着那道伤口道:“别遮了,很好看。”
我瞬间被逗笑,眯着笑眼道:“你这是在哄我?”
他很认真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在我的眼里,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我禁不住莞尔,真的听从他的话,将手放下,不再遮着伤口了,倘然面对着他。
皇太极仍是握着我的手不放,反而就势拉着我靠在他的怀里,下巴贴着我的发心道:“一直欠你一个婚礼,本想着待日后适当的时机好好的补上,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一时一刻都等不住了。”
我摇摇头,“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截断我的话,很是坚定的道:“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是用名分来锁住你,不管你是苏麻喇姑,还是瓜尔佳敏若,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你不明白,我不要你做我的左膀右臂,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让我护着你,让着你,而不是让你受委屈,苏麻,你懂吗?”
我的身子一僵,眼角有些酸,靠在他的怀里许久没说话,他也察觉到不对,推开我,扶着我的肩膀问道:“你不愿意?”
我立即摇摇头,眼角一动,便掉下泪来,心里头是既幸福又酸涩,哽咽道:“我愿意,可是我很怕,就算今天说好的一生一世,谁知道明天会是怎样?”
他嗤的一声,重新将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发,似是宠溺似是安慰的道:“不会的,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变故,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答应你,待我囊括天下,我便废尽后宫,许你一人独宠!”
闻言,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心叫不可能,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伸手扶上了他的腰,将他搂的更紧。
皇太极似是受了鼓励般,扶着我的下颌,用指尖摩挲一番,低着头用唇浅浅的啃着我的唇瓣。
我一阵酥麻,假意抗拒,却被他咬的更深,让他按倒在床上,翻身覆上。
我不知人事,只能是青涩的回应他的热情,衣带被解开,彼此相拥,在一阵剧痛中,我疼的一下咬住了他的肩膀,他惊醒过来,咬着牙停下了动作,柔声细语的安慰着,缓解我的紧张,再一点点将我带上巅峰。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啊,好羞涩的说,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要写肉,边写边颤抖的有没有
☆、习武
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我皱着眉头,侧头去看时,发现皇太极不在,心下奇怪,掀了被子下床,此处瞧瞧,发现他并未出去,而是站在窗前,开着半边的窗户,身着单衣负着手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雪景。
我取过床边放着的衣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他身后,掂着脚尖为他披上衣服,他好似受了惊吓般,抓住我按在他肩上的手,回头看,发觉是我,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醒了?”
我点点头,将他的手反握在手心,他的手很冷,如同冰块般,我将他的手指送到嘴边吹着热气,边替他暖着手边带着揶揄道:“你的警惕性怎么变得这么差,就连我走到你身后都没发觉?”
闻言,他的眸子突然一暗,变得有些失落,却是扬唇道:“是啊,遇上你后就变得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还真是我的死穴。”
他半带玩笑的话语,并未让我觉得有多开心,只觉心头更加沉重,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看着他的模样,莫名的心疼,若是他武功未失,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响动也瞒不过他,可是他现在武功尽废,别说是警惕性,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手脚这般冰冷,哪里似以往的温厚?
皇太极看出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头,佯作嗔怒道:“我在想,既然我是你的死穴,以后你要待我好些,不要亏待我。”
他眯起狐狸的眼睛笑道:“夫人此言甚是,夫君定当从命,往后好生伺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