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哭的泣不成声,我看着心痛,也只能是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格格,我也不喜欢这里,可是没有办法,就算格格逃回科尔沁,贝勒爷也有办法将格格抓回盛京的。”
闻言,大玉儿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抖了一下,停了哭声,睁着泪眼看着我。
看她的模样,想来是想起了当初在草原上逃婚的时候,被皇太极抓回来,皇太极一定用了什么手段,将大玉儿吓住,无怪乎,在进盛京的路上,大玉儿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格格,你怎么了?”我用手推了推大玉儿。
大玉儿回过神来,眼泪掉的更凶了,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的说:“你说得对,就算我回到盛京,姑父也会有办法将我抓回盛京的,我逃不掉的。”
我的心惊了一下,推着大玉儿的肩膀,“格格,你怎么这么说?”
可是不管我怎么问,大玉儿就是不肯说,只会一个劲的掉眼泪,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压抑着痛哭出声。
此时此刻,我真的找不到可以安慰大玉儿的话,对我来说,我不是当事人,自然没办法体会她的痛苦,明知她不愿,她想走,我还是要劝她留下来。
静静的听大玉儿哭了很久,我思忖着,不忍见她这么哭下去,咬咬牙,扶着大玉儿坐起来,看着大玉儿的眼睛说道:“格格,恕我直言,其实就算皇太极不计较格格出逃,可是若是格格消失了,格格可曾想过寨桑贝勒和福晋?”
大玉儿停了哭声,奇怪的看着我道:“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我点头,接着道:“事到如今,我就将话挑白了说,格格以为皇太极已经哲哲格格,为何还要娶你?”
大玉儿自然不知道,摇了摇头,“不知。”
我低下眼睑,沉沉的说道:“因为格格代表的是寨桑贝勒,娶了你,就如同与寨桑贝勒结好,皇太极是个有野心的人,一旦有了寨桑贝勒的支持,他登上汗位的筹码又多了一些,如此皇太极不可能会让格格离开,自然,他也不会让格格出事。”
抬眸的时候,看见大玉儿瞪大眼睛,显然无法消化我所说的,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得朝政上的那些风卷云涌,更不知那些厉害关系。
其实皇太极会不会保护大玉儿,我心里也没底,皇太极说的对,就算没了大玉儿,还有小玉儿,还有博尔济吉特家所有的女儿,他不在乎娶得是什么人,他只在乎她们背后代表的权利,可是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对大玉儿撒谎,希望可以宽她的心,让她不用这么害怕。
“可是,可是,”大玉儿嗫嚅着,迟疑着道:“既然他会护我,为何放任我被人下毒偷袭,而置之不管?”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想好托词,“格格,皇太极只是保你性命无虞,却未说要事事保你平安,所以你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反击敌人自己才是最好的武器,所以格格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才是。”
“我保护自己?”大玉儿用手指指着自己,有点不敢相信。
我重重的点头,坚定的道:“是啊,格格,你不可以像从前那般单纯了,有些事情,该学着自个面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今天看的感觉怎么样,注意有人要变质了,至于是谁,猜
☆、原来如此
“我,我不行,”大玉儿一脸犹豫,连连摇头否定。
看着大玉儿害怕的模样,我虽然心里不落忍,可是眼下形势所逼,由不得她退缩,于是便板起了脸,加重语气说道:“格格,现在由不得你选择了,你行也要行,不行也要行,若是你再如此软弱下去,今日是下毒,明日就是直接用刀抹了你脖子也未可知。”
我故意将事态说的严重些,果不其然,大玉儿的身子又是颤了几颤,盯着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不时的摇头。
“格格,我知道你一时之间也没法子接受这些,日后慢慢来就是了,别为难自个,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见大玉儿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我长叹一声,缓和着语气说道。
正要扶着大玉儿躺下的时候,大玉儿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语气里尽是小心翼翼,“苏麻,你会陪着我吗?”
我微微一笑,反握着大玉儿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的点头,“格格这是说的哪里话,苏麻是格格的人,怎会不陪着格格?”
得到我的许诺,大玉儿安下心,被我扶着重新躺下,我也在她身旁躺下,大玉儿伸手紧紧的圈住我的臂膀,似乎怕我消失一般,如此孩子气的行为,让我唇角一抿,伸手在大玉儿的后背轻拍几下,就好像在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时候对我做的一样。
许是累极,大玉儿没多时便睡去了,可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身边又有大玉儿,不能随便翻身,我躺了很久,还是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离开屋子,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推开门进去,看见扎伊躺在床上,我轻轻的走进去,怕惊醒了她,刚走到桌子边时,就听见扎伊翻了一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出声道:“姐姐,是你吗?”
“是我,”见她醒了,我索性点起了灯,坐在桌子边上,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扎伊披着一件衣服,从床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放下杯子,看着她,问道:“我吵醒你了?”
扎伊摇摇头,道:“没有,我本就浅眠。”
“你怎么回来了?”见我不说话,扎伊又开口道。
我唉了一声,说道:“睡不着,又怕翻身吵醒格格,就回来了。”
扎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扎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她一声。
扎伊抬起头看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放在心里,从来没问过你。”
“什么事情,姐姐问吧。”
抬头看了看扎伊,我缓缓的说道:“当初你在格格汤里下毒,你可知道,若是格格有事,我和你皆逃不了干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扎伊的神色僵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我会问这个,愕然的看着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原因,”见她如此紧张,我连忙出声安慰。
闻言,扎伊的神色才有些缓和,看着我,许久才悠悠的叹气道:“姐姐,我们身为奴才的,没有余地选择的。”
扎伊的脸上尽是落寞与无奈,以往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变得黯淡一片,我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她不过是小小年纪,却是经历许多风波,有许多的无奈与身不由己,想必之下,大玉儿会幸福许多。
我握住了扎伊的手,借以安慰她,扎伊苦笑的摇了几下头,苦涩的道:“当初我明知一旦格格毒发身亡,便是我的死期,可我没有选择,生也好,死也罢,我终究都逃不过被人摆弄的命运。”
“扎伊,”我紧握着她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是愣愣的看着她。
扎伊比我想的要淡定许多,她朝我苍白一笑,低低的道:“姐姐,我没事,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了。”
“那就好,”她既已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劝的,只是用手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你呢?”扎伊问我。
“我还想坐一会,”我有些疲倦的捏捏眉心,说道。
“那姐姐也早点休息,”扎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向着床榻走去,刚坐下,就听见她说:“姐姐,其实十四爷当初会这么做,有一半是为了你。”
我愕然的回首,看着她,“为什么?”
“十四爷贵为阿哥,从牢中救出一个死刑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余下的姐姐自己想吧。”说完,扎伊翻身,面向了墙壁,我还想问什么,她也装作听不见。
沉默了很久,我转回了身子,回想着扎伊的话,心中尽是惊讶,多尔衮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还要害大玉儿,难道他不知道,我最在乎的便是大玉儿了,一旦被我知道幕后主谋是他,势必要与他反目成仇,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我就越没有头绪,脑海里乱糟糟一片,始终捉摸不透扎伊话里的意思,想问扎伊,可是又停住了,她要是不说,怎么逼她也没用,想想还是算了。
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后,我从位子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推开了窗户,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手扶着窗台,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夜沉如墨,根本看不见一颗星星,唯有清冷的勾月在乌云中时隐时现。
想起这一段日子,我的心里的惆怅更甚,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也许是个梦,即便光怪陆离,醒来便是,可是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此时此刻,我觉得很无助,很茫然,我很想回到从前那种平凡且忙碌的生活,不用想现在这样,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个时空,我和其他人不同,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包括自己,正因为如此,我有了很多的顾虑,或好或坏,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根本没办法阻止。
思及此,我心中一阵烦躁,用手重重拍了一下窗台,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几乎是一瞬间,我的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扎伊话中的意思。
“十四爷贵为阿哥,从牢中救出一个死刑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扎伊的话,一字一句的推敲,终于明白她的含义。
新婚之夜,若是大玉儿有事,首当其冲有事的人就是皇太极,即便寨桑不将大玉儿的死怪在皇太极的身上,也一定会有嫌隙,多尔衮与皇太极乃是对头,如此一来,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其二,我和扎伊势必要做替罪羔羊,为大玉儿偿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那时,多尔衮从中作梗,秘密将我救出,到那时,人都死了,我根本没心情怀疑整件事情,被仇恨冲昏头脑,定要为大玉儿报仇才是,而多尔衮一定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对我施以恩惠,让我效忠于他,正因为这样,我对多尔衮来说,正好有利用的价值。
原来如此!一旦想通了,我的心里是又急又怒,虽然多尔衮的计谋不可能成功,也早已知晓他利用我,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面。
抬手又是重重的拍了一下窗台,我长舒一口心中的闷气,闭上眼睛,让自个冷静下来。
就算知道多尔衮的目的又如何,我根本不能对他做什么,宫中争斗,更凭本事,多尔衮不出手,自会有他人出手。
在宫中,每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争宠夺位,你不争,自有别人踩在你的头上去争。
我心中的郁结更甚,纠结心中,迟迟不得缓解,身不由己,大约就是我如今的写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三月有话说:1,对于昨天小邪同学说,黑化后的大玉儿和苏麻联手后悔天下无敌,唔,三月忍不住跳出来剧透一下,说实话吧,大玉儿说不定不会和苏麻联手,相反还有可能成为敌人,咳咳,点到为止啊
2,既然是苏麻宫斗日记,苏麻势必要被卷入宫廷斗争,至于如何参与,一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依三月抽风的想法,你们也想象不到,啊哈哈哈,不过再过不久,你们就知道了
☆、让她们窝里反
这么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失眠,一晚上没睡,独自坐在窗前,一直到天方露白,倒也不觉得没精神,和扎伊收拾了一下,便去伺候大玉儿起床。
大玉儿起得比往常要晚一些,不过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没有那么苍白了。
洗漱后,扎伊去膳房端早膳,我拿着梳子替大玉儿梳头发,正当此时,大玉儿挥手示意我停住,却未回头,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幽深的眸子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平淡的开口:“苏麻,若是有人欺到我头上了,我是不是不该隐忍,而是反击。”
我拿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大玉儿道:“格格错了,并非不是不隐忍,有时候忍,反而可是更好地报仇。”
大玉儿哦了一声,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涟漪,只是微挑嘴角,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早膳用后,就听见有人通传,颜扎氏来了,大玉儿端着杯子的手凝了一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朝她微微颌首,她会意的勾唇一笑,吩咐人将颜扎氏请进来。
颜扎氏一进来门,看见大玉儿坐在首位上,手握杯盏,悠悠的吹着气,神态安然,瞧不见一丝的病态,颜扎氏乍见此,怔愣了一会。
“姐姐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大玉儿饮了一口茶水后,放置一边,端坐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颜扎氏。
颜扎氏被大玉儿看的有些心虚,挤出笑容对大玉儿故作亲热的道:“昨儿才听说妹妹生病了,这不心里挂念就来瞧瞧了,看妹妹这气色,也不像是病了,倒比往日娇艳许多。”
大玉儿也是轻笑道:“是吗,如此还要多谢叶赫那拉姐姐的凝肌香。”
颜扎氏走到一边的位子上坐下,扎伊上前为她奉茶,然后退到了屋内。
大玉儿挥手示意颜扎氏用茶,便说道:“姐姐近来不常来妹妹这走动,怎么今儿会挂念起妹妹的身子,真叫妹妹受宠若惊。”
说完,大玉儿直直看着颜扎氏,颜扎氏端着杯盏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溅在了衣袍上,她惊叫一声,连忙放下杯盏,用帕子擦拭起来,边擦边抱歉道:“真真是失礼,让妹妹见笑了。”
大玉儿仍是轻笑,看着颜扎氏,眸子里尽是讽刺,“姐姐这是怎么了,好好地紧张什么?”
颜扎氏笑容一下子僵了,越发的难看起来,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妹妹真是爱说笑,没有的事。”
扎伊站在了门帘,我看见了,朝她轻轻颌首,她挽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手里端着那盆复瓣茉莉从内屋里走出来,明晃晃的从颜扎氏的面前经过。
颜扎氏看见扎伊手里的东西,立即指着扎伊道:“站住。”
扎伊站住脚步后,颜扎氏对着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