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报应不爽,这就是了,我简直想叉腰大笑三声,以表示我的开心。
“爷,爷,妾身没有教阿耐说这些话,爷明察,”乌喇那拉氏惨白着脸,从位子上起来,对着皇太极跪下,神色哀怜,抽泣着道。
皇太极哼了一声,从位子上起来,指着乌喇那拉氏厉声道:“阿耐只是个小孩子,若非你教唆,她怎么会说这些话,乌喇那拉氏,你是越发的没分寸了,阿耐若再在你身边待下去,只怕会被你教坏,从今儿起,阿耐交给哲哲抚养,你,禁足轩兰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说完,皇太极挥袖而去,经过乌喇那拉氏的身边时,她抓住了皇太极的衣摆,苦苦哀求道:“爷,妾身知错了,求你不要将阿耐带走,妾身一定改,求爷饶恕。”
皇太极没有丝毫的同情,一脚踢开乌喇那拉氏,快步离开了大厅,留下痛苦的乌喇那拉氏,和茫然的阿耐。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恩爱岂能长久,在侯门中,昨儿还是枝头的凤凰,说不定今日就被自个的夫君亲手摔到地上,成为乌鸡,乌喇那拉氏错就错在不知道如何收敛锋芒,仗着皇太极的宠爱,处处与人为难,失宠自然是在所难免。
好好的敬茶,闹的不欢而散,哲哲安慰了几句大玉儿,便让她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杀只乌喇那拉氏,给大伙下下酒菜,可是没评论没收藏,我心伤啊!
没评论没收藏,没评论没收藏······至此念上一百遍!
☆、下毒
路上大玉儿满脸沉凝,许是还为方才的事情的介怀,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尚且单纯,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今日阿耐如此嚣张,她受到惊吓也是应当的。
半路上,扎伊也找了一个理由先行离开,剩下我陪大玉儿回去。
回去没多久,就有人到访了,侍妾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两人携伴而行,走进屋子里。
大玉儿起身去迎,走到半路,被颜扎氏拦住,她拦住大玉儿的手,“妹妹快坐,让妹妹来迎,真是折煞我们了。”
说着,颜扎氏朝叶赫那拉氏使了一个颜色,叶赫那拉氏会意,也开口道:“今早本想和妹妹打声招呼的,只是被那不长眼的乌喇那拉氏给搅得,妹妹莫生气,乌喇那拉氏占着爷的宠爱,蛮横惯了,整日欺负我们,只是这会子终于得了报应,被爷禁足。”
语毕,叶赫那拉氏自个掩嘴哈哈大笑,只是大玉儿只是白着脸,尴尬的附和着笑了几声。
叶赫那拉氏见此,也不好再笑,只好收回了神色,做出可亲的面色,也拉住大玉儿的手,道:“妹妹初来,想是会水土不服,缓一段日子便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姐姐开口。”
“谢谢姐姐,”大玉儿点头笑道,回头对我吩咐:“苏麻,斟茶。”
我是了一声,退出了屋子。
等我斟茶回来的时候,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已然入座,正和大玉儿有说有笑。
上完茶,我径自退到大玉儿的身后,偷偷观察着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颜扎氏看着年纪也不大,比大玉儿大上几岁罢了,只是骨子里透出一股成熟,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而叶赫那拉氏也是一身成熟打扮,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眯起,只是二人看上去都有说不上来的市侩,一丘之貉,难怪两人会结伴前来拜访大玉儿。
“妹妹这里的茶就是好喝,入口清香,就是比我们那里的好,”颜扎氏端起杯盏,轻抿一口,笑吟吟的对着大玉儿道。
大玉儿也浅酌一口,笑着对颜扎氏道:“姐姐若是喜欢,我让苏麻装一些,让两位姐姐都带回去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颜扎氏连连摆手推辞,只是脸上的笑容挡不住,分明就是正中下怀,却还要做出婉拒的神色。
“没关系,苏麻,你等会装一些,让两位姐姐带回去,”大玉儿吩咐着,对着颜扎氏露齿一笑,分明是将二人引为朋友了。
我是了一声,看看颜扎氏,她正和叶赫那拉氏交换眼神,彼此相视一笑。
“其实今儿我和姐姐来此,也是想送妹妹贺礼的,”和叶赫那拉氏交涉后,颜扎氏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前些日子,我阿玛送了一盆复瓣茉莉到我这来,我瞧着稀奇,一直好生伺候,如今妹妹进了府,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将这盆茉莉送给妹妹,望妹妹莫嫌这礼太轻。”
大玉儿一脸惶恐,忙道:“姐姐客气了,如此珍贵的茉莉竟然送了我,叫我如何安心?”
“妹妹只管手下,到底是份心意,既然颜扎妹妹送了这份大礼,我也不好过于寒酸,”叶赫那拉氏开口,从袖里取出一个盒子,送到大玉儿的面前,“妹妹,这是凝肌香,每日入寝前,在香炉里放上些许,有安神养颜之效,最重要的是久闻之下,肌肤会变得光滑细腻,故而得名凝肌香。”
“如此贵重,我怎可收下?”大玉儿惊骇,将盒子推回叶赫那拉氏,不肯收。
叶赫那拉氏又推了回来,交到大玉儿的手中,极为和善的开口:“妹妹这是嫌弃了,还是不相信姐姐,以为姐姐会害你不成?”
此话一出,大玉儿哪里还敢推辞,立即就收下了,对叶赫那拉氏道谢:“如此就多谢姐姐了。”
礼送完了,再说一会子话,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就起身告辞了,大玉儿让我去送送,我将二人送出了院子,目送他们离开后,我并没有立马回去,而是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
没多时,扎伊回来了,看见我站在门口,就立马迎上来,叫了一声姐姐,正要说话,被我拦住,我压着声音道:“等会说。”
扎伊看了看院子,会意的点头。
我看了看周围,拉着扎伊走到一个角落后,确定周围没人,才问扎伊道:“怎么说?”
扎伊从袖子里拿出那个抱着碎木头的手帕,指着里面的东西说:“大夫说这里头的是悬岩木,不过是普通的药材,有活血散瘀之效,且效果极好。”
“也就是说没毒?”我皱起了眉头,越发的想不明白,既是没毒,为何还要在汤里放这个,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
“是,可是”扎伊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说道:“只是大夫说,此药材万万不可与酸梅同食,否则会催化药力,使得食者轻则气血衰弱,重则七窍流血而死。”
扎伊的话刚说完,我如同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凉水般,从头到脚,彻底冰凉,僵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动弹。
一直以来,大玉儿都有饭后有食用酸梅的习惯,从未变过,倘若昨儿没发现汤里有悬岩木,就这么让她喝下,再加上食用酸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是,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越想越后怕,究竟是谁要害大玉儿,不仅下毒下的隐秘,而且十分了解大玉儿的习性。
我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昨天大玉儿毒发身亡,我和扎伊的结局会是什么,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手段,甚是高明,昨晚是我和扎伊一手将膳食带回去,那么我和扎伊就是最有嫌疑下毒的人,这么一来,我们就成了替罪羔羊了。
“姐姐”扎伊见我呆愣,担心的抓着我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关心的叫道。
我回过神来,挤出笑容来对着扎伊,反握着她的手,无力的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格格,给我烂到肚子里,记住没有?”
扎伊没敢犹豫,立即点头,“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怨
夜深如水时,我一个人在走廊里行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出神了,迎面站着人都没发现,径直就撞上去了。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发现是皇太极,忙退了几步,屈身行礼:“贝勒爷吉祥。”
“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皇太极负手,唇角挽笑,轻声问道。
我收敛心神,低眉道:“没什么,谢贝勒爷关心。”
他哦了一声,仍是站着,沉默了一会后道:“今天让你看了一场好戏,或许说你也参与其中,感觉如何?”
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气,于是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满,“没什么感觉,总之不可能是开心,格格是奴婢的主子,主子教人欺负了,做奴才怎能快活?”
“说的也是,”皇太极颌首,我如此不敬的话语,不仅没有激怒他,反而引得他笑颜更深,他转了一个身子,侧面对我,抬头望着走廊外的月光,悠悠的道:“你以为我希望看到玉儿被人欺凌吗?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只可惜她嫁入帝王家,注定身不由己,与我一样,就算我不喜欢的女人,只要对我有帮助,我就必须娶了她,必要时,对她的所作所为,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再次怔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和我说这个,以他的性格,怎会将自个的心思随便的就说出来,任人撺掇,听着这话语,有些向我解释的含义,只是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下,我斟酌着问道:“奴婢愚钝,不明白贝勒爷所说何意。”
没想到他冷嗤一声,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语塞,沉默了许久后,硬着头皮说:“请贝勒爷明示。”
不是我的错觉,我能感觉到皇太极身上的气息瞬间沉下去,侧眼望我的时候,眼中冰冷的温度,冻得我不由得颤抖。
我更加不敢说话了,木讷的站着,接受皇太极目光的凌迟,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他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甩袖离去的背影,气呼呼的样子有几分任性的味道,看了许久,我突然笑出了声,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明白皇太极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他是在抱怨,就像是当初在山谷中,他跟我说他并不想回去,只想留在那里时的一样,只是不经意的言语,流露出他内心的苦楚与无奈。
人的感情就像一座火山,痛苦的情绪就像是岩浆,当岩浆挤压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要找一个宣泄口,否则有可能会摧毁自己。
我知道皇太极的想法,他不想大玉儿太显眼,更加不敢给她太多的宠爱,未免给她招来杀身之祸,今日借着乌喇那拉氏的造势,透露出大玉儿失宠的现象,明则是贬低,实则是保护她。
皇太极自个也很无奈,只是这些想法又不能随意与人说,因而方才才会找我诉苦,可是我却不领情,揣着明白装糊涂,难怪会气走他。
可是明白归明白,我还是有些气愤,如他所说,大玉儿是个小孩子,她尚且懵懂,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既然皇太极不喜欢她,而且不会保护她,为什么还要娶她?
唇亡齿寒,大玉儿是我的主子,就算不说这个,我和大玉儿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有虞,我如何能独善其身?如今我和大玉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大玉儿生,我生,大玉儿亡,我亡,若想平安的活下去,就要保护大玉儿无虞。
我不是圣人,总要为自个的一生打算,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安稳,可是这一切的幻想就这么被皇太极一手毁了,我虽知他的无奈,和历史的必然,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怪他。
转眼就是秋天了,时间过的真快,放佛是一眨眼,它就溜走了。
院子里的花都谢了,被花匠铲了,换成时兴的菊花,热烈的颜色,馥郁的雅香,行走其间,顿觉心旷神怡。
大玉儿前些日子喊着胸闷,夜里怎么也睡不着,我心里着急,让人去请大夫,吃了几贴药都不起效用,最后是扎伊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摘些菊花回去,晒干了做成菊花枕,有安神化瘀之效,有助于缓解胸闷。
我见大玉儿因为休息不好,消瘦不少,只好依着扎伊的法子,跑去贝勒府一座偏僻的院子里剪菊花,这里菊花开的好,而且人少,就算剪了,也不怕被人瞧见,又嚼舌根了。
没多时,我就剪了一篮子的菊花,都是些新开的,饱满的花朵压在篮子上,提起来的时候有些沉。
将剪子藏好后,我用布盖在篮子上,确定看不见菊花了,才起身打算离开。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有人站在我的后头,负手而立,面色苍白,放佛是病后初愈,原本圆润的脸颊清减许多,只是目光依旧亮如星辰,如同深水,吸得人移不开眼。
我就这么和他对视着,身子僵直,不能动弹分毫,望着他的时候,见他衣襟被风吹起,孱弱的身躯摇摇欲坠的模样,眸子有些酸,险些就哭出声来了。
过了许久,我才对他行礼,涩着嗓子出声:“十四阿哥吉祥。”
他没说话,仍旧是站着,紧抿唇线,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对视良久,我先低头,提着篮子,打算快步离开,只是经过他身边,手腕就被扣住了。
我停下脚步,抬眼看他,低着声音道:“十四阿哥自重,请放开奴婢的手。”
他装作没听见,仍然抓着我的手腕,侧眼望我,嗓音低沉道:“你过的好吗?”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眼睛蓦地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了,我惊得连忙扔下篮子,用手背去擦,却被他快一步,伸手替我擦去了眼泪,弯着唇角,戏谑道:“哭什么?我还以为你都将我忘得干净了。”
我侧头躲开了他的手,用力挣开了他,退了几步,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说好忘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心痛,我好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猛地抓起篮子,逃也似的要离开,被多尔衮叫住:“苏麻喇姑,等等,我有话要说。”
我停住了脚步,却未回头,只是带着哭腔道:“十四阿哥请说。”
“要不了多久,寨桑会有动作,你要小心!”
看似不相关的两句话,让我顿时惊骇,多尔衮所说的动作,难道是寨桑要和皇太极有什么动作,无论如何,寨桑都是支持皇太极,我终于明白豪格为何会对大玉儿如此忌讳了,皇太极要拉拢寨桑,就必须对大玉儿好,大玉儿得宠,若是再怀上孩子,一定会对豪格有威胁。
原来如此,看来大玉儿始终不能幸免,大玉儿有难,我定会被牵连。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说这个,心里感激,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