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谄媚的笑着,“贝勒爷和格格一定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准备酒菜。”
我打算退出去的时候,看见了皇太极嘴角漾开的笑容,我知道,完了!
“这样也好,我本来是要走的,既然苏麻这么热情款待,走了就不近人情了,去给我准备上好的女儿红,八宝熊掌,鲜烧鲈鱼,九品鸡胗,酒裹鸭肉,还有”果然,皇太极报复来了,只见他笑意盈盈的吩咐下一堆名菜,想不起来的时候,还用手摸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
大半夜谁吃这些,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人,我心里是欲哭无泪,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他不留宿,我干嘛嘴贱的透露出让他留下的意思?
总之我得出了结论,得罪谁都别得罪皇太极,未免他继续说下去,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奴婢们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不等皇太极说话,我拉着扎伊,脚底踩西瓜,一溜烟的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前的宁静
带着扎伊往厨房走去的时候,看见大院里依旧灯火明亮,喧闹声不止。
扎伊伸着头看了看,有些好奇,猜测道:“估摸着客人还没走,看这情形定是要闹到下半夜才会走。”
我笑笑,用手敲敲她的头,“多事,这是主子们的自由,你掺和什么?”
扎伊用手摸着敲疼的地方,撅着嘴,极为委屈的看着我,“我就是说说,没什么意思。”
“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了,”我斜睨着眼,故意加重语气说道。
“没有,没有,苏麻姐姐没有冤枉我,”扎伊连连摆手,否认道。
我嗤的笑出声,用手摸摸她的头,笑称:“小丫头,走了。”
没走多远,就看见走廊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背负着手,看着走廊外的荷塘,目光悠远,丝毫不为周围的事物所动,看他衣着不俗,定是非富即贵。
我心里度量着,领着扎伊走过去,他听见声响,便收回视线,转过来看我们,看他的眉眼,与皇太极有几分相似,我猜到了他是谁了,皇长子爱新觉罗豪格。
豪格和皇太极很像,不止是面容,还有发自内心的清冷气质,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见过大阿哥,”我和扎伊齐齐行礼。
豪格恩了一声,“起来吧。”
“谢大阿哥,”我起身,对上了豪格投来的探询目光,我微微抿笑,冲他点点头,领着扎伊打算继续走。
“你是侧福晋带来的侍女吧,叫什么?”豪格突然出声。
我停住脚步,恭敬的回道:“回大阿哥,奴婢叫苏麻喇姑。”
他颌首,哦了一声,静默了一会后又说:“你不去伺候阿玛和侧福晋,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在心里嗤了一声,这还要拜你的老子所赐,只是脸上却是恭敬之色,道:“回大阿哥,贝勒爷有些饿了,所以让奴婢们去准备些酒食来。”
“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豪格敛眸,松口放我们走了。
我和扎伊再次行礼,快步的走了,走了几步,就听见扎伊松气的声音,拍着胸口对我说:“苏麻姐姐,为什么我觉得大阿哥有些怪怪的?在他面前,我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亦是笑笑,淡淡的回她:“是吗?”
扎伊重重的恩了一声,“大阿哥看上去有些阴郁,让人瞧着很是不舒服。”
我哦了一声,没有回她,继续走。
只是心里的阴云越发凝重,看来往后大玉儿在贝勒府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了,且不说皇太极的那些女人,就看豪格对她的态度,不止是忌讳,甚至是猜测,分明是防备至深。
我可不相信豪格出现在这里是偶然,如果我猜到没错,豪格应该是在大院里吃酒,知道我们会经过那里,特意去等候,至于目的,大概就是探探底了。
我虽然不知道一个大玉儿何以让豪格防备至此,只是照目前看,大玉儿所处的境况实在不妙,都说唇亡齿寒,倘若大玉儿有事,我绝对不能姑息,因而不只是为了大玉儿,还有为了自己,我要早做准备才是。
吩咐厨房准备酒食,回去的时候都是半夜了,我和扎伊拎着食盒走进房门,果然不出所料,皇太极已经走了,只有大玉儿坐在镜子前,她已经卸完妆,正在梳头发。
早在皇太极走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留宿这里,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现在都不是宠幸大玉儿的最好时机,而至于他对大玉儿说了什么,让大玉儿不仅没有焦虑惶恐之色,反而一派悠闲,我就不得而知了。
见我进来,大玉儿放下梳子,起身向我们走来,“你们可回来,饿死我了。”
“委屈格格了,我已经尽力了,谁晓得他们会这么慢,改日格格要和贝勒爷说说,多加几个厨子,”我戏谑的说着,将食盒里酒菜都端了出来。
大玉儿一瞧,立即咦了一声,指着菜肴说:“怎么不是姑父说的那些?”
我将筷子递给大玉儿,笑着说:“格格,你饿了一天,怎么还可以吃那些油腻的东西,所以奴婢自作主张,换成了一些清淡的菜肴,格格不会嫌苏麻多事吧?”
“怎么会?你也是为我好,”大玉儿接过筷子,皱着鼻子,笑嘻嘻的坐下去,开始吃东西,她饿了一整天,乍见吃食,不禁有些狼吞虎咽。
我和扎伊相视一笑后,伸手为大玉儿盛了一碗汤,送到她面前。
大玉儿接过汤,闻了一下,不经意的皱皱眉头,我看见了,见她要喝,连忙拦下,“格格,先别喝。”
大玉儿不明所以,却也没拒绝,将汤碗交给我,我端着碗,闻闻气味,起初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再闻几下,发现几缕酸味扑鼻而来。
我心里惊诧,又查看起了汤锅,汤看上去色香浓郁,没什么异样,只是当扎伊帮我倒掉汤水后,我看见锅底有几截拇指粗细的碎木头。
“这是什么?”大玉儿也看见了,站起来,指着汤锅底下的东西,奇怪的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心中疑窦重生,却是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只是寻常的药材罢了,定是厨子不小心才落进去,如此粗心,坏了一锅汤。”
大玉儿哦了一声,依旧单纯的笑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汤坏了呢。”
我恩了一声,不免有些沉重,暗里冲扎伊使使眼神,她先是一愣,见我的目光指向汤锅,顿时会意,趁大玉儿不注意的时候,捡出碎木头,用手帕包好,藏在身上。
伺候大玉儿用完夜宵,再服侍她睡下,我和扎伊就退出了屋子,刚踏出门槛,扎伊正想和我说话,却看见院子里一闪而过的黑影,扎伊下意识想叫人,被我捂住嘴,我冲她摇摇头,压着声音道:“别惊到格格。”
扎伊会意,冲我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松开了她,就听见扎伊拍着自己胸口,顺着气说:“苏麻姐姐,刚才”
“我也看见了,”我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沉着嗓音道,“看来有人不放心,要来探探风。”“什么?”扎伊显然没理解我说的话,啊了一声,道。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道:“没什么,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可是”扎伊犹豫了,神色忧虑的用手指着屋子里,“万一有人要伤害格格怎么办,还是跟贝勒爷说说,让他派人保护格格为好。”
“不用了,治标不治本,保护格格,我自有办法,”我断然拒绝,转而看着扎伊说:“扎伊,我一直把你当作姐妹,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扎伊不敢犹豫,连连点头,“没有没有,我听姐姐的就是了。”
“那就好,”我拍拍扎伊的肩膀,仍是笑着说:“对了,明儿找个机会出府,寻个郎中问问,那几截木头都是什么,我怕有人对格格下毒,回来告诉我,但千万不能告诉格格,免得吓到她。”
扎伊重重的点头,“姐姐放心,扎伊知道怎么做。”
我捏捏她的脸,抬头看看天后,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格格这里我伺候,下半夜你再来接班好了。”
扎伊似乎正中下怀,开心的绽出笑容,答道:“好,那姐姐幸苦,扎伊先回去了,等等来姐姐的班。”
我恩了一声,放开她,侧身让她离开了。
扎伊迈步向着院子外走去,我站着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我敛下眸子,唇角微勾,有些讽刺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敬茶风波
新妇进门,第一天自然要去敬茶,一早伺候大玉儿梳洗过后,连早膳都没用,就急冲冲赶往大院里,一进厅,皇太极和一群女人已经在等了。
大玉儿很是紧张,在门口站了一会,听见的哲哲的招呼:“玉儿,快进来吧。”
大玉儿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门,站在皇太极和哲哲的不远处,身子拘谨着福了三礼。
“玉儿,别紧张,这里都是你的姐妹,”哲哲温和一笑,宽慰大玉儿道。
大玉儿低头是了一声,站在原地,哲哲一挥手,旁边一个仆妇上前,将托盘里的杯盏送到她面前,躬身恭敬的道:“新妇敬茶。”
“敬福晋,”大玉儿端过杯盏,对着哲哲跪下,双手奉上茶水。
哲哲接过,轻抿一口,放回仆妇手中,自己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笑吟吟的交到大玉儿的手里,和气的拍拍大玉儿的脸颊,“乖。”
大玉儿顺从的收下红包,起身,跟着仆妇走向侧手边上坐着的一个女子,她也是一身华服,眉眼细细,红唇微勾,看着有些轻佻与不屑。
“这是乌喇那拉氏,是豪格和阿耐的额娘,”哲哲淡淡的开口。
虽是轻提一句,可是乌喇那拉氏的眉眼间尽是得意,想也是,毕竟能生下皇长子和公主,已是了不得的。
“见过姐姐,”大玉儿未屈膝,只是端着茶水,对着乌喇那拉氏低头道。
乌喇那拉氏恩了一声,只是用手理着自个的衣襟和头发,拖长时间,没有伸手接过茶盏,好似是故意晾着大玉儿。
大玉儿站在那里,退不是,进不是,极为尴尬。
我和扎伊站在门口,看着乌喇那拉氏的嚣张行径,又不得上前理论,只能是干看着,我拿眼偷瞄了一眼皇太极,他仍旧是坐着,面无表情,好像没看见一般。
反观哲哲,却是黑着脸,极是不悦,她和大玉儿同处一系,娘家来的人被欺负了,难怪她沉着脸,“乌喇那拉氏,你”
哲哲的话没说完,有人一股风似的闯进大厅,笑声如摇铃,扑向了皇太极,“阿玛!”
皇太极低头,嘴角绽开笑容,抱起膝前的小人,放在膝上,“阿耐,你不去习字,跑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是皇长女,固伦公主,爱新觉罗阿耐,看皇太极对她亲你的态度,想必是宠爱至极。
阿耐坐在皇太极的膝上,小手攀着皇太极的脖子,摇晃着状似撒娇道:“习字太闷了,我不想学了,就跑出来了。”
皇太极闻言,却未生气,只是摇着头,“你真是越发的调皮了。”
看着两父女其乐融融,尽享天人之乐,可是大玉儿还晾在那里呢,我气不打一处来,暗里伸手在扎伊的腰上掐了一把,扎伊吃痛,啊的叫了一声。
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过来,哲哲皱眉,呵斥道:“发生什么事?”
我一把按着扎伊的脖子,屈膝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回道:“回福晋,奴婢们是想起昨儿格格劳累了一天,不宜久站,这会子突然想起来,故而惊讶出声,惊动了各位主子,请主子恕罪。”
哲哲不是傻子,怎会不懂我的意思,于是笑笑,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说:“原来如此,算了,你也是护主心切,恕你们无罪,起来吧。”
说完,转向了皇太极,好像是征求意见般,“爷,您看”
“敬茶吧!”皇太极终于开了尊口,
我和扎伊从地上,抬头的时候,对上了皇太极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心里有气,一时忘了顾忌,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望向大玉儿的方向。
既然皇太极下了命令,乌喇那拉氏哪有不听之理,她伸手接住了杯盏,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气,掩嘴轻抿。
“妹妹初进门,姐姐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将爷前日赏的镯子送给妹妹可好?”乌喇那拉氏放下杯子,对着大玉儿亲切的说道,完全没了方才的膈应。
我心里不屑,真是演戏的好材料,换脸比翻书还快,简直是虚伪到无可救药,明着是送礼,分明就是炫耀,倘若要送礼,为何要送皇太极送的镯子,无非是想显示自个受到的宠爱,对于这种人,我只有两句话,秀宠爱,死得快。
大玉儿哪敢说不,低眉道了声是,“谢谢姐姐。”
乌喇那拉氏从手上褪下镯子,拉着大玉儿的手,重重的放在她手心,嘴上还笑吟吟的说:“希望妹妹别嫌弃。”
“姐姐严重了,”大玉儿收好镯子,转身就要走。
此刻坐在皇太极怀里的阿耐突然跳下来,走到大玉儿的面前,皱着眉头,指着大玉儿不屑的道:“原来,你就是我额娘说的那个新进府的狐狸精!”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抽气声一片,大玉儿的脸色煞白,看着阿耐,支支吾吾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乌喇那拉氏也是脸色苍白,看了看阴沉着脸色的皇太极,对着阿耐呵斥:“阿耐,你胡说什么?额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阿耐是小孩子,自然不懂的她额娘是在阻止她说下去,一仰头就天真的开口:“额娘昨儿不是说要将手上的镯子送给新进府的狐狸精,这会子不是送给她了,那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额娘还说,阿玛就是图个新鲜,过几日就会厌了他。”
大玉儿眼圈一红,无措的看看哲哲,又看看我,竟是哭了。
皇太极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可是看着厅里其他人的神色,明着是惊讶,可是眼睛里是挡不住的幸灾乐祸。
什么叫报应不爽,这就是了,我简直想叉腰大笑三声,以表示我的开心。
“爷,爷,妾身没有教阿耐说这些话,爷明察,”乌喇那拉氏惨白着脸,从位子上起来,对着皇太极跪下,神色哀怜,抽泣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