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平安看看。”
两人都不愿承认是跟自己上路,方行了就与叔公点点头,也就继续赶着牛向前了。
夜的四周很静,只有牛只走有路上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走着走着,天比刚出成的时候更黑了,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休息一下。”方行在前面向着叔公这里喊话。
众人停了下来,叔公将板车上的炉子里的火调了一下,拿出昨晚他打包的东西,放在炉子上加热。东西热得差不多,叔公吃了一点,走到牛群的旁边换过方行,也让他吃一点。
安安坐在一旁,喝着热水。
休息了一会,天开始亮了,他们又开始出发了。
吃东西的时候三人都没有喊那两牛车上的人。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上大路,下大路,上小路,上田埂,慢慢地队伍在太阳慢慢向着西方走去的时候,来到了平安镇的附近,那两台一直跟在身后的牛车打了个招呼,拐了个弯向着小镇走去,离开了队伍。
队伍继续着前进着。
村子口,还离得远远的,方行就看到了几个他认识的人正在那里张望着。
等队伍近了,那些人也冲着队伍过来了,是方东和方西,还有陈列和李四。
几个人的眼里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愁,虽然方东和方西见着了方行,心里是很高兴的,但是那高兴在确认方行没事之后,也换成了那种说不出的愁。
“怎么都到村子口来了呢?”
“安安家里出事了”方东口中说出了几个很震撼的字眼。
“出什么事了”三人齐齐地看向方东。
“你们离开的那天的下午来了几个壮汉,一话不说就冲进东家的家里,他们直奔后院子,将那一排排的缸子罐子全都砸烂了,走的时候说,你们买一次,他们来砸一次。”陈列说在陈列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各人想着各人的事。
“那人有没有事?”安安问。
“没有。就是东家的夫人给吓了一下,已经看过大夫,没什么大碍的。”
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陈列与李四担心着不但是东家的将来,还有自己的未来,他们都知道这东家是做酱起家的,现在给砸了缸,那酱还做不做,不做那来的钱耕种那荒田,不耕荒田了,自己不就要失业了吗?
方行和叔公想的是,那风雷两家的行动怎么就这么快,怎么就这么迅速,他们真的不会是连这个小小的一家也要赶尽杀绝吧安安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一关要怎么过?
静了一良久,天开始黑了。
“大家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在安安的这一句话之后,大家帮着忙的将牛都往安安的家,方行家里赶去,安安家的新牛棚子还没有盖好,看看卖了多少牛才盖一个适合的。
一进院子,子奕就围了上来,他先是很高兴的看到安安,然后很小声地说,“那些缸子,都烂了。”
“我知道了。”安安拉着子奕的手,“人没事就好。我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
子奕看着安安,那瘦小的脸上没了平常那红润的气识,多了一份苍白,一种让人心痛的苍白,“你要不要吃的点东西再休息?”
“不用了,我吃过了,那车上的东西,你看着办,都分给大家吧”说完安安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冰冷冰冷的,因为自己出去了,那火炉子也就没有点起来,整个房间就像个冰锅子一样,寒气迫人。
安安坐在她的小桌子前,拿出已经冻的硬掉的墨,铺开一张纸,她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未来自己要怎么办这一坐就是大半夜的,安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的炉子里的火已经升起了,炉子上还热着一碗汤。
小心的捧起那汤,慢慢地喝着,是蛋花肉丝汤。
清清的味道,热热的慢慢地喝进肚子里,安安笑了,子奕的手艺进步了。
喝过汤,安安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了房间,进了放食材的房间,拿了猪肉,和一些配料,到了灶边上熬起了汤。
天又亮了,厨房里漂着异香,一种药材的味道,但是这味道自己却像是没有闻到过的一般,清清的,闻着的时候很心旷神怡。
子奕进了厨房,见灶上放着很多东西,有蛋角,锅锅,面,肉羹,灶里面是一锅飘着香的汤。
安安坐地灶边的凳子上睡着了。
“安安,起来了。”子奕叫醒了安安。
安安不是很习惯地看看,天亮了,“早啊”
“早啊你一晚没睡?”
“睡不着,来吃早点了”
两人用热水梳洗一翻之后,将早饭拿进了屋里,子奕去伺候江何氏起床。安安准备早饭。
很和谐的一个早上。
热腾腾的肉羹浇在面上,放上蛋角,配一碗看着很清的汤,或都将面放于清汤里,再加上肉羹和蛋角,锅锅没人碰。
“母亲,那个酱的事,我有了决定,你看看这样成不成……”安安一边说着面,一边说着昨晚她想了一晚的结果。
江何氏一边吃着面,也不纠正安安的饭桌礼仪,听完,然后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了吧”
这时外向是一阵的响声。
“家安,有好吃的你怎么不叫我?”方北的声音由外面传了进来。
第119章 解决(一)
人越来越多,先是方行一家,然后是方动一家,再来是阿春哥两母子,叔公一家,陈列和李四,晚点的时候连吴用梁爽都到了。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在等着江空的决定
安安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热汤,热食让众人吃吃喝喝。
“各位,谢谢大家今天来我家,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大家担心了,谢谢大家。昨晚,我家 已经有了一个决定,第一个是,因为那些人会做什么事,大家也预计不到,我家只是一家小小的庄稼人家,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并不想我的家人会出任何的意外,也不想睡到半夜给人一把火给烧了,当然也不想买一次酱缸就给砸一次,所以那酱我家不会再做了,在家里向各位说一声抱歉,由今天之后,我家将只做一家平凡的小庄稼人家,请各位多多包包含。第二个是今明两天我家将会动工做牛棚,有空闲的人就来帮忙吧,有工钱收的。就这样,麻烦大家走这一趟了。”子奕看大家对着这美味的东西都没有心情吃喝,他站了出来,给大家说着家里都两同意的决定。
“可是,你家答应了供应那酱给我们的。”吴用不想放弃。
“你能保证我家不会出事?不会给有砸缸,也不会给人放火,你能吗?”子奕与吴用面对面的,他看着吴用。
“可是……”呈用还想说。子奕摇了摇头,“不用再说了,酱是一定不再做了,就是再做只是做给自己知,做那么一点点而已,你们请回吧”说着,他转身与方行说起了牛棚子的动工问题。不再理呈用和梁爽。
几个村子的的都向子奕围了上去,商量着牛棚的事。
安安这时却向外走了出去。
吴用和梁爽看看江何氏,看看江子奕,然后一致的向着安安的方向追去。
“许姑娘,你们不做那酱,这怎么可行”吴用开口还是这一句。
“一人五百两,方子卖给你们,其余的就不要说了。”
两人停了一下,“好。”
说着就由怀里掏钱。安安接过那银票,就像吴梁两家挖了个洞让自己跳一样。安安笑了笑,慢慢地将那做酱的法子告诉二人。
听完那酱和酥的做法,“那个礼云子的做法呢?”
“再一人五百。”安安看着两人。
“还要五百?”吴用肉痛了。
“随你们自己决定,见钱说做法。”
两人瞪着家安,良久,见家安一点也不怕,一咬牙,应了。
“什么,只是个做酱的副产品?”当二人知道礼云子的出处子后,脸色变得十公难看。
“是,还有记得,配菜,和配汤,不然后果自负。”
“你不能再卖给其他人家了。”
“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
事情好像就以一个几家喜欢的局面解决了。江家的牛棚子也盖好了,没过几天,陈列在中午的时候与李四一起跑着来到江家,报喜,那井,出水了。
怀抱着钱袋子,安安一身男装的跟着两人身后到了田上,那井还没有做井边,安安趴在那里看着,果然井底上有着一汪水。不算清。
“出水之后还有没有深挖?”安安回头问陈列。
“有,现在大约有一人多深。”陈列回道,他到这地上这么多天,知道这地如果想有收成,第一件事就是得有水,如果要每一滴水都到坡下去抬上来,那就什么事也不用干,直接不种算了,这井的重要性,他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他还在担心,不用抬水,只是打水也是一件辛苦的事。谁让你没本事,得给别人打工嘛。这东家已经算好的了,不让下坡抬,还发钱挖井,要知每一个井都是钱来的。
安安也不知道要多深才是适合,先用着吧,其他之后再说,“你们将井边围上,一定得围坚固了。”想了想,改了口,“还是等一下再围,我找人来看看再说,围好了,就装上抽水的工具,以后轮着用牛抽水就好了。”
“有抽水的工具?”陈列和李四两人双眼发光地看着安安。
“有,迟一些就会装上去了。这钱你给我发一下吧”说着安安拿出钱袋子交给了陈列,李四在一边直说不出话,见陈列打开袋子,满满的铜钱,他深深的弯了弯腰鞠了一躬,然后跟着陈列发钱去了。
众佃农见真的有钱,而陈列还说井好挖好后,会有抽水的工具不用人力打水,众人的志气一下高涨起来,接下来的几天陆续的的井挖好,工钱不断地奖励着。
请过陈老工匠,量过井口的尺寸,围了井边,抽水的组件一安装,人力一推动,那碗口大的水就不断的流出来。田地的士气到达一个前所没有的高度。
安安刚刚到完田里视察挖井,挖坑的进度,准备回家吃饭,一架马车停在了安安回家的路上,一个汉子身手很敏捷的由车上跳下,用捞的姿势就将安安给拎上了车。
安安的心离了一下,看着车上的男子,定了定神,作着深呼吸,稳定突然双脚离地的害怕。
“很高兴见到你”车上的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男子见安安上车后竟然没叫,也没给吓哭,与安安打招呼。
“阁下贵姓?”安安看着他,谈谈的开口。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找上你,只是要你将那卖给梁吴两家的方子交出来而已。”
“那个方子我已经卖人了,你要来也没用,如果只是想煮好吃的东西,我卖另外的方子给你如何?”
“另外的?”男子笑了,嘴角向上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你确定这方子与之前的方子一样受大家欢迎?”
“你可以试过再买。”
“但是我对那个方子比较感兴趣。”
“你不觉大家都煮出相同的东西,然后卖给相同的人,没什么成功感,没什么成就感吗?”
“我只要赢了,成功感就有了”
“但是如果赢的过程是有趣的,赢起来不是更开心吗?”
“哦,如何才是有兴趣的?”
“如果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自以为可以救命的方子,满怀希望,甚至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翻身的时候,他的对手却又拿出更致命的东西,那表情,那过程,你难道就没有兴趣?”安安抛着她手中的饵。
“果然有趣”
“方子卖你之后,可否放过我这一小小的庄稼人?”
男子笑意更深了,笑眼看着安安,“好,几时我可以试新方子。”
“如果不怕我下毒,现在到我家就可以试了,怕的话,你明天带齐材料来,我教你的人煮也是一样的。”
“好,现在到你家。”
马车稳稳的走在路上,四周的村民都眼巴巴的看着这华丽的马车。
到了江家,马车稳稳的就上了坡入了江家的院子。
大汉掀了帘子,安安自己扶着车辕,一下小跳下了地就想向前走。
大汉立刻拦着。
“这都是我家了,我还能走到那里去?何况你家主人是来跟我做生意的,我为什么要走?”安安对着大汉表示着自己的意思。
“安安回来了”江何氏的声音由屋里传了出来。
“是啊,今天我们有客人。”
江何氏掀了门帘子,站出屋外,看了看男子,脸如冠玉,温文,剑眉星目,薄唇,然后谈定的行了一个礼,“安安你好好招呼客人。”说完又是一礼,然后转身就进了屋。
男子见江何氏行礼,他跟着就给了回礼。
安安小跳着进屋搬了一张小凳子出来,“坐吧,家里没人不能招呼进屋了。”放下凳子,安安就转身向着屋后的方向走去。
“不坐了,还是先看看那酱的好。”男子和壮汉就跟着安安到了后院,院子边上一地都是破的,烂的缸片,罐碎。
“你家的爱好都挺特别的嘛?”男子说。
“不是你家找人来打破的吗?”安安一点脸子也不给,直说着她的猜想。
“你说笑了。”
“希望是我说笑了。”
进了放粮食的房间,一个小簸箕,安安这边取的肉,那点取的粉,这边一瓶,那边取一把,将那小小的簸箕放得满满的,然后随手交到壮汉手中,自己再拿一个簸箕,取点米,取的蛋,……很快又是一簸箕。
在壮汉愕然的反应中,安安转身就走向厨房了。
指指灶边的一个空地方,“放那里吧”
然后东搬一个小磨,西搬一把刀子,左拉一张凳子,右挪一个碟子,开始准备的工夫。
“酱呢?”
“谁告诉你酱一定得腌的。”
二人相看一眼都一面的不信。
安安用小石磨,磨着各种的配料,眼尾也不看二人,磨好的就放一边。很快碟子上就堆了好几堆了。
“警告你们,不许在这里打喷嚏,不然今天一定出不了酱,那就是白做了。”说着又低下了头,继续工作。
磨了很久一会,站在凳子上洗肉然后切起了肥肉丁,剁着肉沫,那肥肉丁就切了满满的一大盆。
一边切,安安的嘴角的弧度却弯起得越来越大,因为安安是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