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族.乱世华族梦(重修版+初版) 作者:靡宝(17k女生网vip2015-05-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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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族.乱世华族梦(重修版+初版) 作者:靡宝(17k女生网vip2015-05-02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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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两人有何闺誉而言?”卫佳音嗤笑,“是谁整日穿着男装,满大街到处跑?没事还总往军营里钻,像是没见过男人似的。”
  “阿菲那是帮我爹管事!”刘玉锦涨红了脸叫道, “谁没见过……唔唔……”
  丹菲捂了刘玉锦的嘴,一脸冰冷地对卫佳音道:“卫娘子慎言。你可是官家女,张口偷窥闭口男人的,我还当诗礼之家的女郎好教养呢。”
  “你说我没教养?”卫佳音气红了脸。
  “我可没这么说。”丹菲讥笑道,“我只知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脸皮薄,可说不出口。不过或许这就是名门风范,吾等卑微小民,学也学不来。”
  卫佳音大怒,正欲反驳,段宁江低喝了一声:“够了!大庭广众之下,争执不休,不嫌丢脸么?”
  女孩子们终于闭了嘴。
  卫佳音素来听段宁江的话,见她不悦,便岔开话题,道:“我今早我耶耶那里听到了个事,正想和你说呢。听说嫁去突厥和亲的宜国公主生的小王子前些日子生病夭折了。”
  此话一出,几个少女都不禁皱眉。
  三年前,突厥的可汗默啜上书向天朝求亲。去年圣上登基,将养女宜国公主送了过来。宜国公主年初生了一个小王子,养到现在也未满周岁,就这样夭折了,实在可惜。
  丹菲道:“默啜可汗是个穷兵黩武、冷酷凶暴之人。这些年,突厥兵哪年不来扰民烧杀?每年都有不少百姓死在突厥铁骑下。默啜早年立了长子匐俱为小可汗,匐俱不仅年长,又手握兵权。可宜国公主是大唐公主,又生儿子,匐俱必然会觉得是个威胁。”
  段宁江投来赞许一瞥,道:“我昨日就听父亲和兄长说起了此事。父亲也道,小王子身份特殊。小王子一死,匐俱就再无威胁了。”
  刘玉锦道:“莫非是匐俱害死了小王子?”
  “这事谁也不清楚了。”丹菲叹道,“只是可怜这宜国公主,远嫁他乡不说,还没了孩子,不知多伤心悲痛。”
  段宁江一派簪缨世家闺秀的端庄作派,从容道:“我听闻这位宜国公主是位有胆识、有见地的女子。说她满腹才学、品行端方、知情识趣、豁达慈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子。”
  卫佳音讥笑道:“再好有何用?当初武皇后要拿公主和亲,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女,便指了她。她本是姓韦呢,是上洛王韦温之女。姑母可是韦皇后。”
  刘玉锦嗤笑道:“她好歹是大唐公主,父亲是郡王,姑母贵为皇后。何须你一个小小参军之女同情?”
  卫佳音反唇相讥,道:“明年我耶耶便随段将军上京述职,我们全家都会跟着去长安。你却是要在沙鸣这地方待上一辈子,嫁个门当户对的穷书生咯!”
  “哈,你去了长安,再继续给那些贵女们做跑腿的狗吗?”
  卫佳音大怒,还要吵闹。段宁江急忙拽了她一把。
  “不是说今晚要去游夜市的吗?天色不早,我们这就回家准备吧。” 段宁江又朝丹菲点了点头,“阿菲今晚也会出来玩吗?”
  丹菲和气道:“三年一度的盛会,定是不会错过。我们晚些时候见。”
  段宁江欠身,警告地瞪了卫佳音一眼。卫佳音蔫了,随她而去。
  “气死我了!”刘玉锦跺脚,“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阿菲你也不帮我几句?”
  “即使吵赢了,又是很大的成就吗?”
  刘玉锦气得甩手就走。丹菲叹气,从婢女手中接过披风,追着她一路到了寺庙后山的梅林里。
  此时正是深冬腊月,腊梅怒放,香气浸人心肺。刘玉锦站在梅树下自顾生气。
  丹菲寻过来,把披风给她围上,好生劝道:“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坐着,当心冻病了,回去让郭夫人担心。”
  刘玉锦红着眼眶,道:“卫佳音的话也没说错。她去了京城,多的是年轻俊才给她选。我却只能在沙鸣这小地方,挑个平头正脸的穷书生嫁了。我四婶一直想把她娘家侄儿说给我。那人一口龅牙,破书没读几本,写的字如同狗爬,却还敢自称学生,在我面前卖弄摆谱。”
  丹菲噗哧笑,“你又读过几本书,你的字还不照样像猫抓。”
  刘玉锦起身又要走。丹菲忙拉住她,“好了,不笑你了。你爹也不喜欢那小子,不会把你嫁他的。你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家千金,你舅舅还在京城为官呢。就算把附近三州都翻遍,也会给你找一个年轻才俊的郎君来。”
  刘玉锦脸色这才好了些。
  “月儿,扶着娘子去洗个脸。”丹菲又对刘玉锦道,“我去折几支梅,给郭夫人和我娘带回去。”
  刘玉锦扶着婢女的手走了。
  丹菲踩着雪,缓缓走着。梅林中时不时传来人声笑语,却不见人影。丹菲怡然自得沿着山坡朝上走去。
  这寺庙后山的斜坡上有一处石壁,石壁间有一株老梅树,据说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老梅树并没有什么传说。只是丹菲一家初来沙鸣的时候,曹父曾从这梅树上折了一枝花,送给妻子。丹菲便想也折一枝回去,哄母亲开心。
  她爬上石壁,选了一枝开得最好的梅花,折了别在腰间,又顺着积雪一溜烟地滑下来。
  没料滑到半路,前方突然钻出来一个人,正堵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让开!”丹菲急忙挥手。
  那人闻声扭头,同丹菲打了一个照面,两人俱是一惊。
  丹菲避让不及,砰地撞上他。两人齐声惨叫,跌进了雪里,沿着斜坡咕噜往下滚,滑了两丈来远,被一株梅树拦住,这才停了下来。
  林中寒鸟受惊,拍着翅膀乱飞而去。
  丹菲头晕目眩,幸而身下有肉垫,不算太疼。
  崔景钰面容近乎狰狞,咬牙粗声喝道:“起来!”
  他呼出的热气就在丹菲耳边,混着一股富贵人家所用的熏香。丹菲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慌乱中又在他身上腿上踩了好几脚。
  “你——”崔景钰面若玄坛,“你存心的?”
  丹菲不禁嗤笑,“分明叫你让开了,是你自己反应太迟钝。”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我看你也并未受伤,咱们就此别过。若是事后想来讹钱,来永乐巷刘府寻我阿曹便是。”
  “什么?”崔景钰气极。
  丹菲却是轻蔑一笑,步履轻盈地一溜烟跑走了。
  “倒是比兔子还快,还知道知道自己理亏。”崔景钰恨得咬牙,可看对方不过是个少年,又不好真同他计较,只能当自己倒霉。
  他走了两步,忽然觉得狐裘里裹着什么东西。摸索了一下,竟然找出一枝梅花来。
  方才那么一番跌跌撞撞,花朵大都被挤压得不成样子,唯独枝尖上的一朵奇迹般的完好无损,沾着碎雪,正含苞待放。
  崔景钰不屑地哼了一声,将花枝随手一折,丢在了雪地中。
  段义云兄妹坐在寺庙厢房里喝茶,见崔景钰一身狼狈地回来,都吓了一跳。
  “表兄这是怎么了?”
  “本想给你摘几枝梅花,却不料在后山遇到了一只野狗。”崔景钰冷淡道。
  段宁江惊呼,“可伤着了?”
  “无事,叫了几声便跑走了。”崔景钰摆手,忽然愣住。
  袖口有一抹嫩黄,是一片腊梅花瓣,被融化的雪水打湿,沾在了衣袖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起花瓣,鼻尖闻到一股极淡的清香。
  段义云道:“让侍卫去看看。若有野狗伤了百姓可不好。”
  崔景钰回过神,随即将花瓣弹走,讥讽道:“北方的野狗都同中原不一样,青面獠牙,凶悍暴戾。”
  “你说得倒像是鬼呢。”段义云取笑。
  段宁江捂嘴笑,“表兄要是怕鬼,那今晚咱们还能去看花灯吗?今晚有百鬼夜行呢。”
  崔景钰啼笑皆非,“我也就是讨厌那野狗罢了。妹子想看花灯,我自然奉陪。”
  他面如冠玉,笑起色若春晓。段宁江心如小鹿乱撞,看得痴了。
  满庭腊梅芬芳,映衬着晶莹白雪,沐浴在温和的日光之下。这一派美丽安静的景色,仿佛依旧预兆着又一个国泰民安的富足年。

白鹿心灯
  天色方暗,过节的人们就已经涌上了街头。沿着大道两侧架起了高高的火把桩子,一盏盏冰灯放在墙头街边。
  忽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继而无数号角声跟上,响声震彻云霄,惊飞了归林的寒鸟。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点亮,宛如一条巨大的火龙苏醒。火光蔓延而去,直到街头最大最高的火把在轰然声中熊熊燃烧起来,锣鼓声响,热闹的节日正式开始。
  刘玉锦兴奋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丹菲穿着陈夫人给她做的一身崭新的胡服,带着一顶鹿皮帽,不急不慢地跟在刘玉锦身后。两人看上去,一个娇俏,一个俊秀,倒像是一对小情侣。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边关胡汉混杂,民风开放,有情人皆牵着手同行,并不避讳。刘玉锦乱窜,冲散了情侣,引来斥责。丹菲匆匆将刘玉锦拉走。
  “不知我们俩什么时候能牵着情郎的手,这样游灯市。”刘玉锦忽然感叹。
  丹菲觉得好笑,“你这般想嫁人,我回去同郭夫人说就是。让夫人早些给你找个夫君,把你打发出门,我也省了许多烦恼。”
  刘玉锦嗔道:“我玲儿表姐就是在去年的灯市结识的她后来的夫君的。两人于灯前一见钟情,那郎君不久上门提亲。”
  “那你可要瞪大眼睛了。”丹菲打趣,“我该给你买一盏最亮的花灯,让你在街上好生照一照那些郎君们的脸,别对着个大麻子一见钟情了。”
  前方一处摊子极其热闹。两个女孩钻进人群里,发现此处是一个花灯摊。与寻常花灯不同的是,这家的花灯皆由皮子制成。客人若是想要,便掏钱换几支箭,射中了悬挂在灯下的铜铃才能得到。
  别家不过套个铁环,唯独他家要拉弓射箭,别出新意,倒引得不少客人前来尝试,于是生意极好。
  “阿菲,我要那个玉兔灯!”刘玉锦扯着丹菲的袖子,“就是树梢上的那个!你帮我射下来呀。”
  “果真该早些给你找个婆家,让你的夫君来帮你射灯就好了。”丹菲嗔着,掏钱换了三支箭来。
  “小郎和个娘们儿似的,可拉得开弓?”旁人见丹菲清秀,不免嘲弄。
  丹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搭起一支箭,利落拉起弦,弓满如月,箭尖指准树梢上的花灯。少年俊秀得男女莫辩,姿态潇洒。旁人不由得噤声,仔细看着她。
  夜晚灯火映照得丹菲双目明亮璀璨。
  只听弓弦铮地一声响,羽箭直射而去。玉兔灯一晃,铜铃脆响。
  人群里霎时爆发出轰然喝彩之声!
  老板笑着摘下了玉兔灯,递了过来。
  “阿菲,你也选一盏灯吧。”刘玉锦道。
  老板摸着胡子笑道:“树顶最高处的三盏花灯可是今日头筹,至今还未有人射下来呢。郎君可要一试?”
  那棵树少说有三丈来高,树顶处光照不及,又有夜风吹拂,三盏花灯悬挂在树顶不住摇晃,可不容易射中。
  “表兄,你可有把握射得中?”段宁江的声音传来。
  一个倨傲的男声答道:“不过射一盏灯,如囊中取物般简单。”
  冤家路窄!丹菲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崔景钰身披一袭华贵的雪白狐裘,自人群中走出,霎时吸引众人目光。沙鸣这里常年只见粗糙的壮汉,极少有他这样精致优雅的贵公子。围观的少妇女孩们顿时春心荡漾起来。
  “我道是谁呢!”丹菲低声讥笑,“这崔郎非但是个散财童子,最爱拿钱打人脸,原来还喜欢花钱打自己的脸呀。”
  “什么?”刘玉锦变色,“他就是那个……”
  崔景钰冷漠扫了丹菲一眼,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搭箭扣弦。
  丹菲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
  嗖地一声,铁箭飞射出去,箭头折射着火光,如流星一般,穿过树梢的铜环。箭羽擦过铜环,铃铛摇响。
  众人大声叫好。
  丹菲挑眉,仔细看了崔景钰一眼。
  这一箭干脆利落,力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可见此人也并不全是个纨绔花架子。
  “阿菲,咱们不能让他抢了风头!”刘玉锦气得握拳。
  丹菲本就被崔景钰刺激出了好胜之心,不用刘玉锦再鼓动,随即搭箭拉弓,一箭就把第二盏灯射下。
  崔景钰再向丹菲看来,眼中多了几分受挑衅后的兴味之意。
  丹菲把玩着最后一支箭,朝他投来挑衅的一瞥,随即盯住了最后一盏,也是挂在最高处的白鹿灯。
  崔景钰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
  他和丹菲同时拉弓。
  弓弦和鸣,两支箭同时射出,带着微光,朝着最后一盏花灯而去。
  眼见就要射中花灯,只听锵然一声脆响,两支箭竟然在空中相撞,击起一星火花,如折翼的鸟儿一般坠落。
  看客们不禁一阵唏嘘。
  刘玉锦登时气得大叫:“好生卑鄙无耻!明明我们就要射中了,却半路截了我们的箭。”
  崔景钰不同女人争辩,只朝丹菲道:“小郎还想再比?”
  刘玉锦微微一愣。
  “没兴趣。”丹菲果断回绝,“你还欠我一声道歉呢。不过我也不指望了。你看来也不像是个敢作敢为之人,也不过看我是个贫贱小民,才会耍赖不认账罢了。”
  崔景钰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听不懂官话?”
  丹菲嗤笑一声,拉刘玉锦就走了。她们俩仗着个子小,钻进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
  段义云在一旁看了许久,这时才走过,摸了摸段宁江的头,“阿江累不累?景钰,你说的刘家人就是她?”
  崔景钰漠然地收回视线,也不回答,再度拉弓,对准了最后那盏灯,
  “中!”
  箭精准地穿过铜环。
  众人喝彩。
  老板忙不迭取了灯,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
  崔景钰一看,是一盏精巧的白鹿灯。
  段宁江笑道:“听说白鹿是草原鹿神,见白鹿者得祥瑞。”
  崔景钰皱着好看的眉,又朝丹菲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义云,可否托你一件事……”
  闹市的灯火远去,喧嚣被夜风吹散,夜空薄云卷舒,明月的清辉撒在街边屋顶的积雪上。整条街道在雪光月色的映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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