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头。
他一走,其他人也不好留在她帐里。
“单于,刚刚那人不是左贤王吗?”卡尔问。
“……”冒顿边走边想,没有回答他。
“阿爸——”
“我们在帐外看到的那个人,没一个不认为是她,可是刚刚……”他犹豫。
“刚刚?”其格勒不明白。
“嗯!刚刚我探了一下她的床很暖,如果刚跳上去的床是不会捂得那么暖的,而且,而且那个人身上的青草味闻起来就知道是男人的味道,与她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那……难道说有人长得和她差不多的身形?而且身手也一样的话……”
“她还有家人?”
“不可能”冒顿很肯定的说。
“可她太聪明了,会不会已经吃了解药?”稽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全部的人都认同她很聪明的事。
“但她应该还没有机会吃解药”霞儿放在她那里的药没动过,难道是他本身太多疑了?
“叫人盯紧她的帐”他转身对身后的其格勒说。
“是”
“喂!”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了,灌婴才从床底钻出来,不过这回他们说话可要更小声了,因为他也听到刚刚冒顿吩咐让人在帐外守夜的事了。
“冷死我了,你去就去,为什么要我帮你暖被窝?”从暖暖的被窝里突然跳出来的感觉特别冷。
“冒顿太精了,要不是你帮我把被窝先暧好,他这么一摸还不发现?”她一幅你笨死了的表情。
“那你穿我的衣服出去又有何说法?”他向她挑眉。
“冒顿那人不只是精而且鼻子和狼一样灵敏,我身上的味道他闻熟悉了,但你的味道对他来说却很陌生”
“……”和她呆的这段时间他算是领教了精人与精人的斗法了。
“你叫我把那些叶子弄成汁又混上这些东西做什么?”他在她耳边小声的问。
“闻啊”两人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只让对方听得到。
“闻?”
“嗯……好了,你闻闻看”她把药递到他鼻尖前,一股好闻的味道冲入他鼻孔,他不明的看向她,不到三秒的时间他就倒下了。
“……”成功了,她笑着把他拖到床底,自从他来了之后,他们两人就一直睡着“上下铺”。
在她几天的急训里,他们对那药已有了抵抗,只要不闻太大量,一般不会有昏睡的感觉。
第五十章
“凯琳” 稽粥高兴的进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噫?你点这东西是什么?”他见到她床边点着一个精致的小陶杯。
“香熏,闻多了能让人保持平静的心态”
“嗯”他闻了闻:“好像是那样”
“说吧,过我这来什么事?”
“阿爸今天高兴与舅舅他们打猎去了,连卡尔也去了呢”
“你怎么没去?”
“阿爸说没人陪你,怕你闷,所以留我下来”他笑道。
“真的?”她盯着他的眼看。床底下的人已双眼放出两道光。她假装遗憾道:“哎!可惜没我的份,那种猎物的感觉很想念呢。要么你弄解药给我,我们也去狩猎怎么样?”
“凯琳——,你知道我没有解药的”他说话时眼睛闪烁。
“算了”她知道他在说谎,不过她也不指望他会给她解药:“我们也该做准备了,今天就出发”她这话是对床底下的人说的。
“准备?出发?”稽粥皱眉地看她。
“对啊”她笑:“我躺了这么久了,一直不动的,身体都快发霉了,不如趁机你背我出去,让我享受享受那天神赐于我们美丽草原的温暖阳光吧”
“……”
见他犹豫,她笑:“怎么?我这幅样子加上有你在身边,还怕我跑了不成?”
“……好吧……”他把她抱起来,替她穿上外套,把她裹得密不透风后才背着她出帐。
终于等到这天了,突然有脚步声传到他耳里,让他那刚要钻出床底的身体僵住,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太大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单于,真的要在她的水袋和枕头中再下药吗?”
“嗯,那个女人太精了,只怕她早已服过解药”
“如果万一她还没服过解药……”
“那今天她就会与稽粥一块回来,如果已经服过了,那……她一定会趁今天我们外出的大好时机跑”,“而且我也能趁机把暗中帮她的人抓住”
“嗯”卡尔点头:“如果她今天回来……”
“那就证明她还没有找到解药,本单于也就不用整天担心她逃了”
“单于……”他底头看手中的药。
“想说什么就直说”
“回到单于庭真的要左贤王做您的阏氏吗?”
“什么意思 ?”
“臣斗胆直言了”卡尔咬了咬下唇。
“嗯”
“臣觉得以左贤王的为人……”他顿了顿,好像鼓起巨大勇气般:“就算让她成了单于的阏氏,若她想走,她还是会想办法逃,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这个他何尝不知道呢?不然十几年前她不早成了他的阏氏了?只是,他现在除了这样做之外,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留住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她不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子”卡尔还继续说着。
“所以我才要等到回单于庭后,让女巫给她再弄点药,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可是……她……也许会恨单于”
“先把她人留下再说吧”他的语气透着无奈,看向他:“弄好了没有?”
“嗯”
“走吧,找人暗中跟在稽粥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了,床底的人才呼了口气。
阴谋,原来他们说去打猎是为了引他出来而揭穿他们的,这只老狐狸。灌婴在床底下气得直咬牙。
怎么办?该怎么告诉她?为了逃出来,他们都已经熬了那么长时间了,绝不能前功尽弃。他左思右想,整个脑瓜子飞快的旋转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想,想到的都是户牖侯的俊美样子,哎!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
他从床底钻出来,在帐里来回踱步,双眼在帐内扫来扫走,无意是扫到一块红色的旗帆,他想起一天他问她:“为什么你们指挥士兵用抛石机的时候甩红色布帆,她当时这样回答的:“因为在我们家乡,红色能代表吉利也能代表危险,在喜庆日子里就代表吉利,在特殊的场合它就能代表危险,我们一般用这来向其他人标示……”
对了,红色,他可以用红色的旗帆来告诉她有危险。
他将红色的旗帆撕成几条,分别梆在几处显眼的地方,然后扮成匈奴人样子,悄悄地寻她去了。
和稽粥在一起,凯琳一直寻找着机会下手,可一次无意中问他,单于他们去哪狩猎的时候,他想了很久,吱吱唔唔地才回答她,而且他回答她时眼神闪烁,她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只要他一说谎她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这让她起了疑心,暂时收起将他弄昏的念头,她随便挑了几个问题问他,年轻而又没什么心机的稽粥很快就露出了马脚,而他还全然不知。
凯琳与稽粥面朝同一方向,她倚着对方坐着,她根本看不到远处一直向她挥动红布条的人。
“你这女人,快往后看一看呀”灌婴急得汗都出来了,他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了,他只能在心里祈求千万别那么快动手。
最后他只能决定用最冒险的方法来通知她了。他把红布梆在箭身,并把箭头弄断,瞄准离凯琳面前不到两米的草地上射去,一箭射完,他就马上离开现场,不敢呆在那,没有箭头只有梆着块红布的箭身落在凯琳面前。
“谁?”稽粥拔刀立即站起来,谨惕的观察着周围,“软弱无力”的凯琳没有了他肩膀的依靠,自然是要倒在地上的,趁着稽粥用视线扫描四周的时候,她认真的看了那箭。
不易让人觉察的光从她眼中一闪而出,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注意看会让对方误以为是自己眼花,
“没有危险,只是一些人恶作据罢了”
她说的话让稽粥向她望来,才发现她倒在地上。
“凯琳,你没事吧?”他把她扶起来,有些愧疚:“我忘了你……你…”
“没事”她淡淡地笑着。
他背着她,把那箭拿起来看,没有箭头的,那么说射这箭的人并不是要他们的命?他皱着眉头将那没头的箭收起来,凯琳被他背着,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捡起那支箭时那身体一动一僵的动作,她也能猜到几分。
这个灌婴为了告诉她有危险,用这方法也太冒险了吧?
稽粥今日对凯琳的表现很矛盾,她这样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走到帐前和进到帐里所有的一点有变化的东西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枕头摆放的位置和缝口边的不对劲让她不敢睡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让稽粥把她扶坐好后才让他离开。
稽粥前脚还走不到五分钟,灌婴后脚就进来了,他把在床底的所听所闻全告诉了她。
“哼!全部合伙起来弄我,要不是有陈平派你来,我还真不那么容易得到解药呢”
“……”
“灌婴”
“嗯?”
“看来我们要赶紧走了,免得夜长梦多”她双眼一眯:“今天我与稽粥晒日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树林的西面尽头有条河,挺宽的,你可知道?”
“嗯,只是不太熟”
“五天后你在那河的对面等我,这几天你就多去那里走走”
“可那边是西”
“我们只能从西面绕过去,因为西面离晋阳最远,其他的路想必他们早就堵死了”
“……”他也觉得有道理。
“为何要等到五天后?一天我就可以探熟那里了”
“天太冷,渡河不便,我要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要先将两匹马弄过去,没有马,就算过河,没几天肯定又会被他们捕回”
“准备什么东西?”
“除了一些吃的外,就是帮我在往那里的路上做一些小机关”见他要问,她抬手阻止他,继续说:“我会教你怎么弄,但一定要记得做上让我一看就懂的识标”
“嗯”他认真的点头。
帐里,她把所有计策和做什么样的机关一一告诉他并教他如何做,他边听边点头,看她的眼神从欣赏转变成了敬仰,又由敬仰转变成了仰慕。
“明白了吗?”她见他听得太入迷的样子,不太放心的问。
“嗯”他点头,一幅刚刚回神过来的样子。
“这事事关性命安危不明白的一定要问,现在不是保面子的时候”她指的是他的性命。
“把你最后要用来渡河的东西做法再说一遍”听她的话,他才醒悟过来,当她讲到后面的时候,她的绝世容貌与她的智慧让他深深地折服,他看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地走神了。听到她此时的话,他知道决不能马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再叫她重讲一遍了。
“这回明白了?”她口都干了,不过对方比较识趣的给她递来水。
“明白了”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她放心了。
“行,你去准备吧”
“你……”他咬咬牙:“我在对面河等你七天”
“五天就够了”她很自信的笑。
第五十一章
晚上,是稽粥过来给她喂吃的,他说他的阿爸他们猎到很多动物,大家高兴可能要庆祝得晚些才回,所以让他来给她喂吃的。
她对他微笑,很安静地给他喂着,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别以为她不知道,毕竟她也是在他们身边混了十几年,他们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处事方式,她会不知道吗?肯定是稽粥那小子把那天无头的箭拿给冒顿看,然后冒顿他们现在绝对在帐里几个人盯着那支梱着红布条的箭杆苦思冥想呢!
“臭小子”
“……”他皱眉看她,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
“如果告诉你,我已嫁人了,而且还有了孩子你能把解药给我放我回家吗?”
“什么时候的事?”他脸色发白。
“五年前的事,生孩子是三年前的事”她只是想试试。
“谁?”他从牙縫里挤出一个字。
“告诉你你又不认识,想带你去见见他,看你也不会愿意”
“我不是小孩子”他瞪她:“那为什么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不来找你,肯定是他不在乎你”
“他的腿不方便,不然早来了”她不是在诅咒苏勒,只是在吹牛聊天而已,反正要等那家伙弄完那些东西后她才能离开,整天要装已被下药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也够闷的。
“……”
“不说话就是默认放我回去了?你想啊,一个孩子两年没见阿妈了多可怜啊!”她还做了一幅欲哭无泪的伤心样子,就是掉不出眼泪:“不然我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想着回去呢!你还小不知道,孩子是每个阿妈的心头肉”
“你骗我的对不对?”他脸色很不好看。
“你也知道我都快与你阿爸一样大的人了还骗你有何意义?”
“可是你,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总想着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与你长得一样的女子做我的阏氏,”他看她:“知道你是女的后我很生气但是我更高兴,生气是你骗了我这么多年,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娶你做我的阏氏了”
“可是我已经有家了”
“我高兴了好几天,可是,可是想不到阿爸也……”他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
“可是我已有家了”她再次大声的重复道。
“不怕”他把她搂入怀中。
不怕?嗯?不怕什么?她怕什么?
“反正你回不去了”他很肯定的说,“要是你想孩子,我们可以生一大堆”
哇!当她是专生猪仔的母猪呢?他这小屁孩到底懂不懂母子情深啊!哪有这种说法的?她的头被埋在他怀中,早已是满脸的黑线,可惜,她对他没感觉,不然可能听这话会有一点点幸福的感觉吧?
小的那个拥得她混身有些酸疼还没好呢,大的一进来二话不说又将她猛的拥在怀里,还好前后相隔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差,不然可够她受的了。这草原人民待客的热情程度真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那个男人是谁?”冒顿的热气喷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