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还能有谁?钟意出事最为得利的就是你们,别在这儿装什么委屈可怜,恶毒,虚伪!”
杨姨娘杀气腾腾,若不是极力控制着,就要扑上去杀人了,想到女儿遭遇的这些事情,她心痛如刀割,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见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
钟丞相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厌倦,威严的目光瞪着狼狈至极的女儿及姨娘,“是谁说幕后主使是钟茜和孙姨娘的?”
钟意和杨姨娘下意识的看着钟晴。
“又是你,你非要闹得丞相府没有安宁之日才肯罢休吗?逆女,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钟丞相恨不得一拳直接打在钟晴那张精致的脸上却碍于她使毒太厉害,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不善的吼道。
“我可没说钟茜和孙姨娘是凶手,你不要乱将这些罪名安到我的身上来。我只是觉得蹊跷,遭遇同样的事情,两个妹妹承受的后果完全不一样。”
钟晴优雅的咬了一小口点心,笑得异常无辜,“是她们将我的疑惑当真了,我也没办法。”
“够了!病人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不要再回来了,丞相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钟丞相咬牙切齿的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宁王妃出去。”
“你不用生那么大的气,生气多死得快。我这就回去了,爹,你可不要忘记答应了我的事情哦,还有要记得保重身体。”
脸上带着优雅甜美的笑容,钟晴带着碧瑶和枫叶袅袅娜娜的走了出去,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气得钟丞相差点吐血。
“爹,我敢肯定害我的人一定是钟茜和孙姨娘,你快点拿家法伺候她们,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毁了!”
钟意此时面目狰狞,像疯狂的野狗,随时都有可能咬人。
“你闭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要派人好好查清楚的,在那之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你们都没脑子吗,钟晴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她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吗?蠢货!”
大发雷霆的钟丞相将所有人都震住了,谁都不敢再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钟意和钟茜分开住,我会让医女分别去为你们检查和调养身体,这段时间流言蜚语太多,你们就不要再出门了。谁若是再敢打架,休怪我心狠手辣!”
气冲冲的撂下狠话,钟丞相憋了满肚子火气的走了。
现在他最在意的不是钟意被人侮辱失去了清白,让整个丞相府蒙羞,他更加在意的是,那个最致命的秘密被钟晴知道了,就像最危险的棋子,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东方鸿,孟太妃,果然是卑鄙无耻,出尔反尔的混账小人!既然他们不仁,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把东方鸿和孟太妃除去,他就不是云国的丞相!
钟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满腔恨意一直燃烧了他的理智,他回到书房,飞快的写了一封信,交给最心腹势力铁鹰骑。
东方鸿,胆敢用把柄威胁我,你们一定会悔不当初!所有知道他最致命秘密的人都要去死,包括钟晴!
想到那个浑身是刺的女儿,钟丞相头疼得厉害,那个女儿软硬不吃,唯一的软肋是她娘亲的遗骸,也早就被她偷偷埋葬在别的地方,就是他想找都找不到了。要怎样让钟晴自然而然的死去,而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呢?
他想得头都快破了,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气得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拳头立刻被鲜血染红,血肉模糊一片。
钟晴则是春风得意的出了丞相府,让碧瑶雇了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宁王府回去。
马车忽然猛烈的颠了一下,她一个不平衡,头撞在车壁上,疼得脑袋晕乎乎的,疼得眼冒金星。
“出了什么事情?”
碧瑶掀开帘子问道,马车车夫握着缰绳的手哆嗦得厉害,害怕得面如土色,“夫人,数十个气势汹汹的人将马车围住了,估计来者不善。不然你们先下马车,这趟车钱我不要了。”
这些人神情凶狠,像是要吃人一般,真的很让人害怕。
“你怎么这样啊?”
碧瑶生气了,哪有遇到事情就扔下他们跑的,真是气死人了。
钟晴阻止了碧瑶,朗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下车就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想连累别人。别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义务陪着她们经历灾难。
碧瑶掀开窗帘朝着外面看去,黑压压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和长剑,恨不得将人吃了的模样,真的很吓人。
“可是下了马车真的很危险,会伤到小姐的,怎么办?”
碧瑶很是担心,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小姐怎么会得罪了这些人的。
“你以为在马车上就安全了吗?这些人堵住了路,马车根本过不去,一样危险。”
钟晴对上碧瑶担忧的眼眸时,安抚性的笑笑,“不会有事的,我们下车吧,别为难车夫了。”
枫叶手指动了动,从衣袖里拿出一片鲜红得像滴血一般的枫叶,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柔美凄婉的乐声从她的唇边溢了出去。
钟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让碧瑶掀开车帘,慢慢的下了马车。
车夫才将马车调转一个方向离开,那些怒目圆瞪的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似乎和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人群中有人恶狠狠的叫嚣道,“就是她害得我们被主子家解雇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跟她拼了!”
钟晴衣袖随意一甩,细微的粉末撒出去,划开了一道美丽的弧度,冲在最前面的人瞬间身体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站都站不稳,腿一软,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太突然,震得那些叫嚣着将她打死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乱动,紧紧的握着砍刀长剑,恨恨的瞪着她,那架势像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样。
“本王妃不知道跟你们有何冤仇,让你们如此痛恨我。”
她唇边噙着浅淡的笑容,优雅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慌乱,宛若面对的不是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而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你害得那么多大人被撤了官职,没了俸禄,主人家没有能力支付我们银子,要打发人牙子将我们卖到苦寒之地去,这不是断了我们的活路是什么?宁王妃你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女人,断了我们的财路,那就同归于尽吧!”
那些人像凶猛的野兽,就要冲上来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钟晴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不禁嘲弄的勾起了唇角,“难道那些大人没有告诉你们,虽然他们没有了实权,但是俸禄还照常发放吗?又怎么会支付不起你们银子呢?还是说,因为被撤了实权,让他们怀恨在心,许以你们重金,让你们帮忙除去我这个眼中钉?”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刚要说什么,为首的人厉声喝道,“大家不要被这个女人花言巧语欺骗了,直接上去砍死她为我们出气!她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要让她活了!”
话音落下又有一群不信邪的人冲了上来,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单单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周蜂拥而上,想要扰乱她的心神好抓住下手的机会。
钟晴又岂是那么胆小懦弱的人,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两手同时动作,药粉朝着四周撒出去,涌上来的那些人再次摔了个底朝天。
这一回那些人终于有所忌惮了,惊恐的瞪着她,不甘又怨恨。
钟晴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语气里也染上了阴森森的杀气,“谋杀诰命夫人是要砍头的,不怕死的可以上来试试。再惹怒本妃,就不再是软筋散这么简单,再想不要命刺杀本妃就直接是毒药,毒死了也是白死!本王妃是出于自保,哪怕到顺天府也占据着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再加上她锐利的眼神,不容侵犯的气势,倒是将那些人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不敢乱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钟晴回头看去,就看见三皇子上官衡,七皇子上官卓,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孙庆磊和妹妹孙若妍,镇北王的郡主赵韵蕊骑着马朝着这边赶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衡的母妃是四妃之一,身份很是显赫,是以他在这里最有发言权。
钟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那么站着,低垂着的眼帘遮住了满眼的冷漠。
“王爷,我瞧着这些人好像在找宁王妃的麻烦呢。宁王妃,需要帮忙吗?”赵韵蕊率先跳下马车,笑意盈盈的问道。
等到危险解除了才出现,不觉得太刻意太虚伪了吗?钟晴笑容一冷,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劳烦郡主了。”
赵韵蕊心里很是不悦,面上却不显出来,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既然宁王妃有麻烦,相识一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大胆刁民,竟敢对宁王妃动武,还想不想要头上的脑袋了?”
那些人气不过,七嘴八舌的将他们的委屈和难处说出来,说得就像钟晴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钟晴看着那些人不依不饶的架势,冷笑着说道,“想要公道是不是?好啊,都给本王妃上顺天府去,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等着按照云国的刑律处罚吧,谋害当朝王妃那可是杀头的罪名。那些大臣行为不端,自己捅了篓子,触犯了刑律,理应斩首的,皇上仁慈,只将他们撤了职,连俸禄都没有短缺。你们是在质疑皇上,对皇上不满?”
那么大的罪名扣下来,饶是那些泼皮无赖也是害怕的,毕竟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谁敢在老虎头上拔须?真要闹得让皇上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没那么愚蠢。
看到那些兴师问罪的人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上官衡终于再次发话,“那些大臣被撤职在家,的的确确是他们犯事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和宁王妃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迁怒宁王妃,她是无辜的。好了,今天的事情算是一个误会,都散了吧。各位若是找不到差事,本王会想办法给你们安排新的事情做,不会将你们卖到苦寒之地去的,这些大家可以放心。想要谋取新差事的,明天到宜亲王府找账房先生登记,本王会给你们满意的交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闹了,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上官衡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些人再闹下去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只好悻悻的散了。
“宁王妃受到惊吓了吧,有些不明真相的刁民容易冲动闹事,不要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上官衡朝着她露出了个风光霁月的笑容,嗓音也如同叮咚的泉水一样温柔好听。
钟晴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一些受人利用的蠢人罢了,本王妃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碧瑶,枫叶,我们走了。”
这场闹剧也不过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短暂的涟漪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主仆三人要离开的时候,上官衡叫住了她们,“宁王妃请留步,既然碰巧遇到了,现在又快要到了晚饭时间,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就在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钟晴回头看去,只见神武将军率领上百的禁卫军气势威武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她时,扯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定定的站住。
“两位王爷,宁王妃。”
韩烁对着上官衡,上官卓和钟晴打过招呼之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色严肃的问道,“末将听说有不少刁民在这里聚众闹事,对付宁王妃,特意过来看看。”
“那些聚众闹事的人已经散了,没事了,谢谢将军。”
钟晴有些惋惜,早知道人来得这么快,她应该再拖延一些时间等到人来的,谁知道半路上官衡和赵韵蕊等人会杀出来。
“宁王妃没有受伤吧?”
“没有,本王妃很好。”她唇角含着温柔得体的微笑,很是得体客气。
“既然如此,末将告辞。”
韩烁离开之前,想了想,吩咐两个士兵去雇了一辆马车,让人送钟晴回去,被上官衡插话打断了。
“韩将军,何必这么麻烦,本王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一会本王让人送宁王妃回去就是了。”
“不知道宁王妃意下如何?”韩烁眉心几不可察的蹙了蹙,征询的看向钟晴。
“多谢宜亲王和韩将军仗义出手,本妃感激不尽,不过你们也知道不久前本妃才闹出了那样不堪的名声来,为了不让人误会,还是算了,我让丫鬟去雇马车就好了。”
她说完,碧瑶已经伶俐的去雇马车去了,枫叶则站在她的身边,低垂着眼帘,手却紧紧的握着剑鞘,精神紧绷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保护钟晴。
“王妃,我们要到清风楼去吃饭,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碰到了,就一起去呗。”
赵韵蕊接到上官衡递来的眼色,心情阴霾了起来,像被针扎了一样很不舒服,脸上依旧温柔得体,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热情的邀请道。
“为了避嫌,本妃还是不去了,不然谁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话呢,多谢几位的好意,本妃的丫鬟已经雇好了马车,告辞。”
钟晴骄傲的挺直脊梁,精致的面容在夕阳里静谧美好,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仙子一般。
直到她踏上了马车,和两个丫鬟离开了,上官衡的视线还久久的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双眸幽深,神情变幻莫测,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赵韵蕊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一种离这个男人越来越远的预感,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害怕,不由得贴近他的身边,笑盈盈的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王爷现在相信她是个很不好惹的女人了吧。那些被革职的大臣派出这么多的地痞无赖,也没能趁着混乱将她弄死,你觉得还能对她如何?貌似宁王妃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愚蠢不堪,即使她对付这些人的手段粗鲁暴力,却不得不承认很有效果,那些地痞无赖根本对她没有办法呢。”
上官衡收回目光,阴鸷锐利的眸光落在赵韵蕊的脸上,像残忍的利刃,硬生生刺穿她的灵魂,她的脊背不由得阵阵发寒,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喉咙像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