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呢,再睡会儿。”
玲珑已经坐起身,却皱着眉按住酸痛得快要断掉的腰。猛然回忆起他昨天晚上有多缺德,居然将她按在狭窄的龙椅上使劲折腾高难度动作,让她差点被折断。又累又痛让她忍不住狠瞪了他一眼。
可惜她刚刚睡醒,凤眼迷蒙正带着慵懒风情,瞥过来的那一眼瞪视在他看来不像是愤怒,倒像是娇嗔yin*。他顿觉口干舌燥,大清早沸腾的狼血再次向某一处汇集而去,笑眯眯地环住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调笑道:
“昨天真不错,改天再去试试。”
玲珑的脸腾地红了,推开他啐了一口,恼羞成怒道:
“想得美!”
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昨晚真是荒唐,累去了半条命不说,因为怕被人发现痕迹,她亲自打水将龙椅周围打扫一遍,又换了新的垫子,让守在门外的太监们摸不着头脑,还以为皇后大半夜突然洁癖发作,居然亲自打扫皇极宫。
她不知道今天这传闻又改成了,是皇后深爱皇上,怕礼部布置的不妥当影响登基大典,故而亲自前往布置。闻者都不禁感叹一句,皇上和皇后果然伉俪情深呐。若她知道会传成这样,肯定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躲开他的毛手毛脚,在外头第五次请醒时,玲珑率先应声。大门被推开,一行三十二人进来伺候梳洗,这排场差点亮瞎她的眼。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战;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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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战,又起
登基大典玲珑没有资格参加,她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梳洗过,水流觞正在太监的服侍下穿龙袍。她走过去,挥退太监,亲自帮他穿戴起来。
这身明黄色的龙袍是水流国最出众的十二位裁缝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完成的,穿在水流觞身上,仿佛被千万道霞光笼罩,覆手挥袍间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凛然而出,让人想伏身于地。
她含笑将冕冠戴在他的头上,王者之气蔚然而生,比之以往的清华如月,黄袍加身的他在今天更多了一份如骄阳般耀眼的风貌。
三十二名宫人皆面露喜色,情绪激昂,同时屈膝跪地,纷纷攘攘伏身于地,恭敬凛然地高声齐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整齐高亢,玲珑发上的步摇轻颤,脸上有着压抑的震撼。她努力抑制住澎湃的心绪,眉眼带笑,如灼灼夭桃,仰起脸望着他清泠似水、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眯眯地问:
“觉得热血沸腾吗?”。
水流觞望着她灿若星辰的眼,莞尔一笑。他带着如春水融化般的温柔,倾身靠近,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咬一下,凑近她的耳畔,气若幽兰地低笑道:
“的确沸腾了。”
魔魅的嗓音带着让人心醉的蛊惑,令她双颊泛红,在宫人的窃笑里慌忙推开他。旁边允公公适时提醒:
“皇上,时辰到了。”
水流觞点点头,轻柔地摸了摸玲珑油亮的发,从容不迫地出了凤仪宫,前往皇极宫。
天色如被水洗过一般蔚蓝,气势磅礴的皇极宫内,宫乐奏响,礼炮齐鸣,百官朝贺的队伍从宫殿内一直延续到门前的大广场上。宏伟高大的宫门敞开,水流国的文武百官齐聚,尽皆垂首屏息,表情肃穆庄重。数千名御林军整装伫立,面目严谨地守护在宫殿周围,迎风招展的旗帜飒飒作响。
数百名太监垂手于殿门间,长列一排,延入殿中。
顷刻,这数百人齐声高调嗓子,似穿透云霄般地宣道:
“皇上驾到——”
一声拉长的吆喝绵延至数百米,此起彼伏,远远飘散在高空中,消弭过后,仍旧余音绕耳。
水流觞在太监们刚宣布之时,已经一身明黄色金龙锦袍从外面缓缓步入大殿,冷然威严地从中间的御阶走上高台,端正地坐在那张金漆云龙纹宝座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一批一批纷纷跪地,不管心里愿不愿意,尽皆面带崇敬,齐声高呼。声音一层高过一层,在大殿内外此起彼伏地回荡着,久久不消。
水流觞高高地坐在龙座上,望着众大臣分成两列匍匐于地,仿佛上帝在俯瞰芸芸众生。下面那些人,无论官职多大,在外面多嚣张,在皇权面前也像一只卑微的蚂蚁。只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哪怕是只小蚂蚁,久了也会毁掉整个王朝。
他唇角冷冷一勾,绽开一抹薄凉似水的笑意。覆手袍袖,长臂一甩,说了声众卿平身。一举一动高贵雍华,带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威严,如一轮帝耀于空的骄阳,光芒万丈。
作为太上皇的水流年并未出席这场登基大典,估计老头子现在仍旧不甘,心中有气。
登基仪式很是繁琐,接受过官员恭贺,还要前往城楼去接受百姓的朝拜,之后又要拜祖庙拜天拜地,水流觞觉得自己成亲时都没这么麻烦。幸好有礼官全程陪同在侧,适时协助,直到全部举行完毕,天色已近黄昏,水流觞的耐性都快被磨光了,方宣告结束。
宴请文武百官的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水流觞在内殿换下冕袍,刚走出门,却见兵部尚书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在门口团团转。见他出来,脸色很不好的上前跪拜行礼。
水流觞直觉定是没好事,果然,兵部尚书一开口,就是一则让他头疼的坏消息:
“启禀皇上,山南省八百里急报,闲……水流苏八日前占领了山南省,并……并且……”
“并且什么?”水流觞冷然地问,凝成实质的龙颜之怒铺天盖而来,仿佛一场飓风即将来临。
强大的威压让兵部尚书浑身一颤,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汇报道:“并且已经在山南省自立为帝。”
“岂有此理!”水流觞面沉如水,怒声低喝。
“皇上息怒。”兵部尚书扑通跪地,战战兢兢地道。
水流觞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恨不得拍死水流苏这个疯子。居然妄想用一个山南省和他整片水流国对抗,他这不是疯了是什么,他就那么想当皇帝吗?为了过一把皇帝瘾,连命都不要了!
玲珑正坐在寝宫里帮糯米选封号,这个小东西对“中秋公主”这个封号百般抵触,足足哭闹了三天,一听“中秋”这两个字,就大哭大叫。水流觞无奈,只得列了好几个封号供她自己挑选。
玲珑怀抱团子,这个小家伙虽然早产,却健康得很,能吃能睡,不哭不闹,比糯米乖巧多了。她一边拍着团子睡觉,一边对着糯米念叨一个又一个封号,供她挑选。
糯米拽着自己头上那两根比小狗尾巴还短的辫子,摇头晃脑地听着母亲给她念,不停地摇头,摇累了就尖着嗓子高喊一声“不要”。玲珑无语地叹了口气,心想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挑剔的货。团子更是嫌弃地对着糯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哈欠,继续玩吐泡泡游戏。
一记白眼被糯米抓个正着,她气得一巴掌拍在团子的小脑袋瓜上。玲珑急忙推开她的手,训斥道:
“糯米,干什么?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打他!”
糯米皱起小眉毛,生气地叉着腰,想表达什么还表达不清,指着团子高声叫道:“他他他他……我……是姐姐!”
玲珑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手指头低头,刚好看见团子再次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顿感头大,话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会翻出这样一个在表达不屑的白眼,她眼花了吧?
糯米更怒了,跺着脚,瞪起眼,指着团子道:“他!讨厌!”
团子看不起地斜睨了她一眼,那意思:你才讨厌!
玲珑这时候能清晰地看见糯米的头顶冒烟了,挥舞起小拳头,看那架势是要狠揍团子一顿。玲珑急忙安抚住她,干笑道:
“好了,团子是弟弟,你要爱护他。来,糯米,咱们继续给你选个好听的封号啊。”
说罢,继续念内务府呈上来的封号,一边念一边在心里嘀咕:她生的这俩孩子怎么都这么天才呢,一个不满周岁就爱粘美男,一个刚出生就会鄙视他姐姐。虽然两个人的喜好都古怪了点,不过这么高的智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一边高兴,一边念,直到所有封号都念完了,她的耐性也消耗完了,糯米仍旧很高傲地摇着头,尖声叫“不要”。这回轮到玲珑的头顶开始冒烟了,盯着女儿,皮笑肉不笑地问:
“那你想叫什么?”
糯米还不太会察言观色,高高地扬起下巴,斩钉截铁地道:
“玲——珑!”
“不行!”靠,原来她心里早有目标,却还让她念字条念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念哑了。
“为什么?”糯米撅起小嘴,不满地问。
“因为你母亲才叫玲珑。”
于是糯米挺起胸膛,指了指自己:“我,水玲珑。”
玲珑抚额,她不是才一岁吗,怎么会反应这么快,还小胸脯挺着,大有与她据理力争的架势。
糯米和她重名本来就很麻烦,再用她的名字作为封号,恐怕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毕竟这是个连父母的名讳都不能明着念的年代,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公主用母亲的名字作封号,虽然这也是她的名字。
母女俩正大眼瞪小眼,争执不下,豆萁从外边走进来。
因为豆荚已婚,侍棋又被水流觞委了职务,玲珑便将她留在幽王府打理王府。此次跟她进宫的只有豆萁、豆浆和丹心。豆萁和豆浆已经定给了弄画和魅一,玲珑打算留她们两年,等调教出新人再放出去成亲。
“王妃,豆荚送来消息,说明侧妃今天上午出府去东大街买东西至今未归,派人去东大街找,结果发现十个暗卫和一个马车夫全死在了一条死巷里,明侧妃踪影全无。”
玲珑瞪圆了眼睛,霍地站起身:“什么?”
“怎么了?”水流觞面沉如水地进门,听见她的惊呼,快走了两步近前,担忧地问。
“乌雅明珠早上去买东西,人失踪了,王府的人发现跟着她的十个暗卫和一个车夫全死在了一条死巷里。”
水流觞眼眸一缩,面色比刚刚更加阴沉,恍若星月无痕的黑夜,正在酝酿着暴风席卷而来的前兆。他思忖了片刻,忽然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娘娘……”豆萁忧心忡忡。
玲珑没言语,手一挥让她退出去,坐回椅子,陷入忐忑不安中。
水流觞召来了还在寻找乌雅明珠的侍棋,一番问话之后,除了知道乌雅明珠被人掳走了,别无线索。
他本就因为水流苏称帝的事心烦意乱,现在又出了乌雅明珠这档子事,一旦人找不回来,夜郎国势必会蹦出来再添乱子。
从前没有内忧,夜郎国没有胜算。可现在他刚刚登基,立足尚未稳定,又有水流苏那个不要命的非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若认真打起来,只会内忧外患两败俱伤。
他坐了一会儿,烦躁地翻开桌上的奏折。心里咯噔一声,他竟然在奏折里看见一封信。很普通的信纸,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巨*。寥寥数语,他很快便读完了,雷霆之怒凝聚成实质造成御书房内的低气压。他将信纸捏了个粉碎,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地道:
“水流苏——”
第二百七十章 最后的决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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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最后的决战(上)
无星无月的黑夜,凤仪宫内分外安宁。湿热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摇曳起红檀木凤床两侧悬挂着的银红纱。
水流觞带着一身水气,疲倦地躺在玲珑身旁,默了半晌沉声道:“水流苏在山南省佣兵自立为帝,我必须御驾亲征。”
玲珑的心咯噔一声,双手交握在锦被外,眉头皱紧:
“为什么要亲自去?皇帝御驾亲征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水流苏绑了乌雅明珠,要和我在山南省决一死战。”水流觞头疼又心烦地道,“一旦乌雅明珠被挟持的消息传到夜郎国,西北那边肯定会局势动荡。当年夜郎国被迫退兵,一直贼心不死。”
“就算你真的去了,又怎么能保证水流苏不会狠下心杀了乌雅明珠,以造成两国局势紧张?”
“我没有选择。我们都低估了水流苏,以为那次的宫变给了他一记重创,让他无法再兴风作浪。其实他是狡兔三窟,后路无数。山南省曾是他作为贤王时的封地,是他的地盘,若不想办法杀了他以绝后患,他甚至可能动摇国本。能将威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御书房,我如果不答应亲自前往做个了断,下一次他还会用糯米,用团子来威胁我。”
他冷凝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将情势分析给她。玲珑越听越心惊,涉及到她孩子的安危,她怎敢大意。
水流苏的确是个祸患,而且是个疯子。她隐隐感觉到,他之所以挑衅水流觞,完全是带着强烈的怨气想和他一决生死。这不是天下之争,而是兄弟之争。
换句话说,是嫉妒者和被嫉妒者的一场私人决战。
“山南省是水流国的要塞,东西方的分界线,往西边走,靠山临海,易守难攻,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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