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氏双侠好像得了什么眼疾似的,一个劲儿的朝庞昱挤眉弄眼。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查看,庞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残留在颈间的吻痕。
见状,展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庞昱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可吃到中途,门外突然一阵鸡飞狗跳。没多久,一袭白衣的锦毛鼠便来至厅内,径自在庞昱的身侧坐下。然而,还未开口说话,眼尖的白玉堂便发现了两人昨夜疯狂的证据。
只见白玉堂像炸了毛的猫,哦不,是炸了毛的鼠一般,蹭地从座位上蹦起,大骂一声:“臭猫,连小爷我的女人都敢动,你tmd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话音未落,他就抽出别在腰间的湛卢,二话不说,直接向另一端的展昭劈去。
展昭猛地一缩头,在避过剑锋的同时,侧身翻至桌旁的空地,摸出随时带在手边的巨阙,接下白玉堂气急败坏的杀招。
“展昭,亏你自诩为正派人士,还在素有青天之名的开封府挂职。没想到,竟专门做些偷鸡摸狗,趁人之危的卑鄙勾当!”白玉堂是越说越气,那双目赤红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展昭生吞活剥,凌迟处死。
他好不容易摆脱家里那几位聒噪的姐姐,满心欢喜的来到茉花村与定下终身的女子相见。谁成想,等待他的却是另一番情景!
原本白玉堂对御猫就颇具微词,此刻新仇加旧恨,可谓是到了算年终总账的时候!
“白五侠,你听展某解释。”实际上,面对此等难题,展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为了不给丁家招惹事端,他只能软言相劝。
“解释你md大头鬼!”白玉堂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每一招都运足了力气。
那边,庞昱依旧低着头,力争将‘两耳不闻院中事,一心只吃碗中饭’做到最高境界。倒不是她没心没肺,而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无论她帮谁都会在无形中得罪另一方。与其火上浇油,不如等小白鼠冷静下来再说。
何况,展昭稳重内敛,攻守间进退有度,是决不会加害于白玉堂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估计白玉堂是打累了,只见他跳出圈外,摆摆手。瞪了厅内正在喝茶的某女一眼,随即讲出令众人瞠目结的劲爆内幕:“早在汴京我便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她既成我们白家的人,就不能再入你们展家的门!”
尽管白玉堂说的底气十足,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几个时辰前,他便被卢家庄的‘老大’许给庞昱做了小!
昨晚与安乐侯肌肤相亲,展昭知道她并非未经人事,可他喜欢的是侯爷这个人,无关过往。只要侯爷心中有他,这便足以。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侯爷的第一次竟是和年少气盛的锦毛鼠…莫非,二者早在许久之前便有了瓜葛…
展昭虽然胸襟广阔,但归根究底也是个男人,说不在意,那绝对是骗人的。可眼下木已成舟,除了在心底冒酸泡泡,他还能作甚?
哎——
眼角的余光瞄向不远处那抹熟悉的倩影,展昭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放到心尖儿上的人,他连几句不好的流言都听不得,更别提动手打骂了…
而庞昱也不站出来澄清,任由那两位继续误会下去,待水落石出,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最终,还是由丁母出面安抚某只不断闹别扭的小白鼠。
因为展昭心系开封府的案件,便提出携白玉堂回汴京的请求。五鼠那边有安乐侯的保证,以及唐宝祥的宽慰,所以答应的十分爽快。而尚未在一连串打击中重新振作起来的四鼠觉得失信于安乐侯,无颜以对,纷纷留在家里闭门思过,决定从长计议,务必将五弟的男女观纠正成男男观!
对于展昭三人的请辞,丁母起先也是不同意的。难得认了个酷似妹妹的女儿,又拐来俩得意女婿。虽然嫁夫随夫,可他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月华干嘛眼巴巴的跑去开封?
可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丁母深知月华那丫头言辞间有所隐瞒,也不点破。虽然有心留他们在身边多待一段时日,却怕耽搁了他们的大事。遂命人收拾了些细软,悄悄塞到他们的行囊中。
第二天丁母亲自下厨做了卓丰盛的酒菜,等众人吃饱喝足,丁母抡起那对金丝大环刀,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将庞昱三人轰出了丁家的大门。
摸摸微酸的鼻头,即使老人看不见,庞昱仍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背起沉甸甸的包袱,骑上早已备在门前多时的小黑马,同展昭白玉堂踏上返回汴京的路。
走了一天,庞昱等人来到一个名为‘延寿村’的偏僻小镇。用白五爷的话说,这根本不配称之为镇,因为镇子很小,小到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只有镇口那块老旧斑驳石碑记载着这里的过往。
他们原本决定的下脚处并不在此,由于庞昱的坐骑小黑被路上偶遇的白马勾了魂儿,耽搁了行程,他们才在迫不得已在这儿投宿。
可是这里实在太偏了,整个小镇竟连一家客栈也没有。
庞昱和白玉堂都不曾吃过这样苦,天气又阴又沉,还夹杂着绵绵秋雨,展昭在月夜中寻到了一户看起来是整个延寿镇最大的人家,并敲响了他们的们。
可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有人出来。急脾气的白玉堂等得不耐烦了,照着漆黑的大铁门‘咣咣’踹了两脚。
意外的,那门竟‘吱嘎’一声开了!
然而,待三人看清里边的情况,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084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更新时间:2012…12…1 20:03:48 本章字数:4712
白色幔帐横七竖八的挂在院中,在月色的映衬下散发出幽幽冷光。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令庞昱等人受惊的并非这些幔帐,而是幔帐下停放的一具具死尸!
“请问几位深夜到访有什么事?”突如其来的话音吓得庞昱浑身一震,险些没尖叫出声。
按理说,她前世身为警察头号追缉的怪盗,胆子应该很大才是。但其实不然,她之所以每次作案都发预告,有一部分是为了耍帅,剩下的则是壮胆。毕竟在知道周围有人的情况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太害怕,虽然那些是要抓她吃牢饭的警察…
而来到大宋,她仗着有武艺压身,倒是比以前敢闯了许多。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对鬼怪和死尸之类的打怵。抓紧白玉堂的手,下意识的往展昭身边凑了凑…
三人回过头,却见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后踱了出来,他单手拎着盏套了罩的油灯,双眼似是没有焦距般,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展昭愣了愣,和白玉堂不约而同的向前迈出一步,将庞昱给挡在了身后。定睛观看,这个年轻人的确白得骇人,他的白不似庞昱那种白皙通透,是像纸一般的苍白,隐约透着股单薄之感。但不可否认,他生得确实很漂亮,眉清目秀的,可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容貌。
“不好意思,我们三人赶路至此,无奈天公不作美,阴雨绵绵,不得不耽搁在这儿。”展昭一抱拳,道明来意:“方圆几十里似乎只有‘延寿村’这么一个小镇,所以恕我们冒昧,想在贵府借住一宿。”
年轻人将灯笼提到了跟前,照了照这群不速之客,依旧面无表情。
见状,展昭继续游说道:“请放心,我们只借宿一夜,待明日乌云散尽自会离开。倘若贵府多有不便,为我们提供个遮风挡雨之处即可。当然,房钱我们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说罢,展昭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到了年轻人的手边。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了反应,毫不客气的将银锭收入袖中,淡淡的丢下一句:“你们随我来。”便挑着灯笼朝府内走去。
庞昱秀眉微微上翘,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是恒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啊!
出于职业习惯,展昭又检查了下大门。原来,门闩并未挂起,只是虚掩罢了,难怪被白玉堂一踹就开。
“敢问这位小兄弟,不知你们府上出了什么变故,竟一次失去如此多的亲人?”展昭瞄了眼院中停放的尸首,尽量用委婉的言辞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们府上一切安好,何来变故之说?”年轻人停下脚,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若无变故,那地上这些……”展昭并未动气,反倒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他这个过路的旁人不便对别家的白事指手画脚,但在府衙当了几年的差,使他对‘死’字格外敏感。
“哦,你说这个啊!”年轻人长吁一声,做恍然大悟状:“各位有所不知,这些并非死尸,而是参照真人制作的蜡像。”
“蜡像?!”庞昱小嘴儿微张,满眼的难以置信。惊讶之余,展昭上前俯身查看,然后朝庞昱两人点点头,肯定了年轻人所言的真实性。
“延寿村的人擅作蜡像,而我们关家更是其中的翘楚。经常有客人远道慕名而来,请我们家老爷专门为其制作蜡像。”
“原来如此。”庞昱单手托着下巴,因为她前世曾‘拜访’过杜莎夫人蜡像馆,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略知一二。
据史料记载,早在古巴比伦时期人们就掌握了蜡制人像技术。古人素来迷信,有些偏僻的地方会在殡葬仪式中把自己的蜡像随遗体一并安放于墓穴内。一是可以用来震慑那些企图盗墓的不法之徒;二则他们固执的认为,蜡像能为自己挡去来世的灾祸,保佑他们的子孙后代平平安安。
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的枝干彰显出宅子的年代久远。庞昱等人经过的廊子大多是两边无所依傍,隔而不隔,界而未界,设计的非常独具匠心。
不过,那满院的‘景致’可真叫人不敢恭维……
“对了,外面此时正在下雨,你们为何不将那些蜡像收入屋内?万一被淋湿,岂不是前功尽弃?”因为雨水具有腐蚀性,庞昱遂有此一问。
“院中那些均是做坏的残品,因为每个都倾注了不少心血和财力,所以便留了下来,也算是对我们家老爷手艺的一种展示。”说话间,年轻人走到一排厢房前站定,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屋子,冷漠的说:“右手边有一口水井,茅房是出门往左转,如有其它需要,大可来找我。”
待周顺离开,庞昱等人相继信步迈入就近的一间客房。点上蜡台,他们围坐在桌旁,就刚才的事进行轻声讨论。
“月华,你怎么看?”为了避免泄露庞昱的身份,展昭在外一概用此称呼。
“虽然是间专做死人买卖的宅院,但这周围的阴气未免也太重了些。再瞧那周顺,简直像是被妖怪吸干了精气一般,整个人有气无力,脸色更是煞白如纸。”尽管庞昱是无神论者,但眼下的情况不由得令她想入非非。
那边,白玉堂的嘴角绽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道:“要真是妖魔鬼怪还好了,小爷我正好开开眼,见识一下!可怕就怕是有人作祟,从中故弄玄虚!”
经过商议,展昭和白玉堂决定晚上轮流守夜,待明日一早便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得两个男人默默付出,赶了一天的路庞昱也不推辞,直接蒙头就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展昭抱剑半依在门旁,白玉堂则斜靠在床头。忽然,一阵夹杂着电闪雷鸣的惊天巨响划破原本静谧的夜空。
只听外面‘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般…不一会儿,死寂的小镇就变得嘈杂起来…
闭目养神的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睁开双眼,连带着和衣而卧的庞昱也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三人相互交换了眼色,看来这次投宿,恐怕不会如想象中那样安宁…
展昭撑伞出去查看,待打探明白,才回到屋中跟庞昱白玉堂叙述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因为延寿村地处偏僻,村民多半靠砍柴打猎为生。祖祖辈辈累积下来,已把附近的山头砍伐殆尽。近日连降大雨,便引发了方才这起罕见的泥石流。
而万幸的是,镇上的屋舍并没有遭到泥石流的侵袭。不过,通往外界的路恰巧被落下的大石堵死,估计他们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几位,我们家老爷有请!”周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在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依旧拎着那盏光线微弱的油灯,如同孤魂野鬼似的,晃晃悠悠的向远处飘去。
庞昱和白玉堂一撇嘴,暗道:深更半夜的,这不是扰人清梦吗?可即便他们心里有千般不愿,仍不得不迈步跟在后边。
大厅一改先前的死气沉沉,在无数火光的照耀下,竟格外明亮。此时,一名约莫四十挂零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见庞昱一行人进来,急忙起身相迎,自我介绍道:“我乃此宅的主人,我姓关,单名一个蔡字。”
棺材?
展昭和庞昱的嘴角狂抽了两下,白玉堂更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有意思,小爷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有趣的名字。可是,你一做蜡像的叫‘关蔡’,那让真正卖棺材的情何以堪?”
“五弟!”展昭瞪了口无遮拦的白玉堂一眼,随即朝关蔡一抱拳:“实在不好意思,家弟从小被我们骄纵坏了,望关先生不要介意。”
白玉堂不服的撅撅嘴,小声嘀咕道:“臭猫,小爷我何时成你弟弟了?”
“无碍,令弟不愧是性情中人,真是率直的很。”不同于周顺的冷淡,关蔡竟爽朗的笑了笑:“恕关某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三位是什么关系?”
“我叫丁小花,这是长兄丁大和顽弟丁五。”庞昱接过话茬儿,说着事先编好的身份:“我们乃兄妹,此番受家母嘱托,专门赶往京城为姑舅贺寿。由于路上遇到点儿波折,遂登门叨扰。”
因为丁家一女收二夫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便稍作改动。虽然白玉堂本人对此颇具微词,但比庞昱略小一岁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令他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原来是丁家兄妹。”关蔡重新施礼,客套道:“寒舍简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几位完全可以把此处当成自己家…”
话音未落,周顺便挑灯走进了大厅,微微欠身:“启禀老爷,外面有一算命先生想要为您看相。”
“为我看相?”关蔡挑挑眉,话中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