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漠,着实吓人得很!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6
听完羽澈的话,云漠那阴霾的步伐也顿住了,只是眉心却紧紧的收拢,一双泛着渗人冷光的黑瞳,盯着少年,怎么看怎么好似要将他撕碎呢?
但又觉得枫清鸢的话真是管用,他把那句‘若你伤了我,她跟你没完’搬了出来,仿佛就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了?
见男子不再向前,他调整了心绪,语气成熟的说道,“你也不能怪我,昨天我拦过她,可是那个女人的脾气多倔,你最清楚不过了对不对?既然人都在那边了,你们还是赶紧重新部署一下吧,我……”
猛地——
就在羽澈喋喋不休的时候,云漠一拂袖带起玖华放在马鞍一侧的几把短剑,只听‘嗖嗖’的几声!短剑均是插在了少年周身的马车上!吓得他‘哇哇’大叫,人仰马翻的从车上摔下来,啃了一嘴的沙子。
“你你你……”从沙地里跳起来,羽澈连呸了好几声都没吐干净。
云漠已经无暇去理会他了,转身吩咐墨千宸,“通知五军,原地驻守三天。”末了又望向正在摇头的绿昭,“别让本王再看到他。”
意思就是,这小鬼交给他照看了。
他家王妃的意思,忤逆不得!
简单的交代完毕,王爷沉默的上了马,也不说要去哪里,仿若是生闷气一般,扬了鞭子随性的往某个方向去了。
筱他们只得紧跟其后,各自又为王妃担忧,又觉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其实云漠对枫清鸢的做法,忧心是有的,更多的是气愤吧。
诚如她所言,云流炎必定不会轻易伤她,大军一路涌到漠北,耍性子的成分居多,如若不然,昨夜就不会先派骑兵来追,而是直接放箭了。
只是……她竟然自个儿就做了决定,以身犯险。
许是他的纵容让她愧疚于心,才会有这样稚气的做法,可若说稚气,让羽澈带给他的话又是条条有理,让他反驳不得。
男子一边行,一边望着天边曦光,不由从胸腔吐出口窒闷的气息。
眉心之间慢慢压出深深的褶子……好不容易因为你而改变,若你离我而去……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7
大漠美景,绚烂无比。
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沉凝的白云,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烈日下金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天边的尽头,偶尔泛起海市蜃楼,或许是奢华的宫殿,或许是哪处壮丽的山水景色,直叫人憧憬不已。
这一切对于自小生长在南方之国燕璆的逐星来说,自然是迷人得不的了。
合锐王的大军就地扎营之后,她就悄悄溜出去闲逛。
本来想拉着枫清鸢一起游玩的,可没想到那女子发现没什么人身危险之后,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云流炎的床榻,不管不顾先睡一觉再说,似乎很累的样子。
傍晚归来,枫清鸢也醒了,坐在云流炎的对面用着晚饭,脸色淡淡然。
揽月守在门口的位置,整个人总是毫无笑意,更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个人聊天的兴致,至于毫无自由的合锐王,自然是厌烦得不知所以。
“气氛不是很好啊……”
逐星一蹦一跳的走到营帐中间,成功博得三人的瞩目。
好似只有枫清鸢有心情搭理她,“你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不怕士兵们将你抓起来换云流炎吗?”
逐星扑哧一笑,跑到她面前凑近耳边神秘的说,“他们不知道鬼将在白天不能用。”
“喂!你们几个女人在本王的营帐里算什么?”云流炎坐不住了,憋闷了整天,还要看一个没脑的丫头耍宝,忍耐到了极限。
“可是只有你的营帐最舒服吖……”逐星实话实说,只差没让满身怒气的人吐血。
揽月忧愁的摇头,感同身受,亦无话可说。
清鸢觉得耗了一天是时候该有些进展了,思绪了会觉得先从比较厉害的下手好一些,于是对逐星道,“你们怎么突然来漠北了?是轩辕辰夜让你们来的吗?”
“不是的,是揽月她——”
“多话!”一口呵斥逐星,揽月对清鸢敌意甚浓,“我们来做什么与你无关,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好……关心自己。
吃饱喝足,清鸢悠闲的在软塌上落了座,双腿交叠,摆好谈判的架势,“我的小命不是捏在你们的手里吗?昨夜听说你是来找人的,还说我兴许可以帮上忙,不知你的心上人是哪个?”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8
不管这两姐妹来漠北做什么,枫清鸢可是邪烈王妃,这片土地上最强悍的男人的妻子,就凭这一点,你还敢说不关她的事?
揽月站了起来,怀抱双手,眼色更加锐利,“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
她在阡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能够赢得像云漠那种怪癖性格的青睐,甚至为她而改变,这女人,决计值得提防。
“我确实没那么好心。”枫清鸢也不想同她绕弯,对付这样的人,讨好不如威胁,只消你掌控了她的软处,还怕治不了这匹野马?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你看上的男人是谁,我修书一封给我家王爷,让他把人送来陪你。”
这种缺德事,也只有枫清鸢做得出来了。
思想里也在诧异,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这姑奶奶看上了,筱?墨千宸?陆越?还是绿昭?那几个小的,她应该没有兴趣吧。
想想又觉得好笑,揽月在她心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原来妖女也逃不得一个‘情’字啊……
顺道补了一句,“漠北的男子性格刚烈,不一定会依你的心意,不过他们倒是对我家王爷言听计从,只要云漠下令娶你,没有人会违抗。”
好大的诱惑……
“不过若你不小心伤了我,那这件事只怕就永远都成不了了,如何?”女子眸光闪烁,狡诈又笃定。
言毕,揽月还真不说话了……付下眼帘似在沉吟。
她千里迢迢追来,不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对自己认可?
若是能让他听自己的话,岂不更妙?
“好!”思索不足三秒,抬起头,她干脆道,又问,“说你的条件!”
清鸢眨眨眼,嘴角微勾,很满意这结果,随即抬起手指向云流炎,“让我和他独处一个时辰。”
“噗——”逐星刚喝进去的马奶酒,喷了一身。
就连云流炎都紧张了,看枫清鸢的眼神变得戒备,“你要做什么?你是三哥的女人,本王对你可没兴趣!”
“放心,三嫂只想和你谈谈心。”
还晓得叫云漠‘三哥’,看来这孩子有得救嘛……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9
偌大的帐篷里就只剩下枫清鸢和云流炎。
两个人各自坐在一端,没有互相要靠近的意思,气氛相当怪异。
云流炎的眼睛里都是戒心,数月前在阡陌城的鲜少交集是没有看出来,可从昨天到方才,他看明白了,枫清鸢是个擅用人心的女人。
所以他没打算先开口,免得着她的道。
就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的时候,清鸢忽然好奇道,“所以你带着三十万大军生兀的闯进漠北,是来……额……送死的?”
“你什么意思?”云流炎眉头紧了一紧。
“昨天你明明知道云漠就在前面,放箭就可以了啊,为何要派骑兵追?”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敢说他真心想打想杀么?
冷哼了声,他干脆撇头不与清鸢对视,“明知道我有三十万大军,你还不是一样留下来送死?”
这反驳简直无力,女子神情轻松自若,展开双手看看周身,毫发未损容光焕发,没饿着也没被沙漠的夜晚的寒气冻着,好得不得了,“我现在死了吗?”
“你想死的话本王立刻成全你!”
猛的站起来,还没扬声下令,清鸢忽然咯咯的笑,“算了吧,别耍性子了,我看你也不像想打仗的人,真的想做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没想清楚也用不着你来提点!”被说得泄气,云流炎干脆又坐回位子上,一手拍响了旁边的扶手,心烦气躁。
清鸢看他那反复的模样,心说这家伙难怪云漠不想理会,还没长大的毛小子一个,沾了点皇子不可一世的脾气,倒不会坏到哪里去。
“我也不想同你绕弯。”沉思了会,她对他推心置腹,“不瞒你说,昨天你放过了杀云漠的良机,只怕三天后,死的就是你和你的大军了,既然发了兵就要做好死在战场上的觉悟,你应该明白的哦?”
听她的意思,且不管昨天为什么会遇到云漠,只怕他对自己早有准备,漠北常年有战祸,相比之下,霞城是块歌舞升平的福地,莫说战争了,云流炎带来的大军在这几年间,也没有真正的用上几次。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10
势力悬殊,他心中有数,真的要打仗……
不,这不是他的真正意图,可是……云漠已经在部署了,到头来他还不是个死?
说来说去,不都是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么?
观察着云流炎不断变化的细微表情,清鸢知他在纠结,心下觉得这人有趣之余,又不免叹息,隔了良久,她问,“你是不是觉得云漠很强大,强大到……不由自主的去崇拜,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云流炎蓦地正大了双眼看对面的女子,眸色不断的流转着,最后定了下来,话语中带着坚决,“不可以吗?”
自小他都在仰望云漠,信仰无坚不摧。
“没人说不可以,可你只看到他的强大,不知道他的软弱,看不见他的烦恼,更不能体会他的痛苦。”
“这些关我什么事?”听到这些,他显得有些逃避。
云漠会软弱?会烦恼?会有……痛苦?!
那又如何呢?“他连皇位都不要,我这些年苦心为他做的一切……”说着,云流炎抓紧了黑木扶手,指尖几乎要抠陷进去,“他给我的只有绝望!”
低垂的视线里,忽然见到对面的女人起身,很平静的向自己走过来。
他抬起头木然的看着枫清鸢来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而后就在他未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时,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敢打本王!?”握着脸,云流炎痛得龇牙咧嘴。
这巴掌决计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差点没将他从椅子上打下来!
“打你怎么了?”枫清鸢甩甩有点发麻的手掌心,模样比他还凶。
“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鬼,从小到大没受过苦,心意没被违逆过,只想别人顺从你,却从来不为人着想,你怎么不命令你的大军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你?因为你知道那是无法做的事情,你在心里要求你的兄长做皇帝时,有问过他想不想要那个皇位吗?”
“我……我……”也不知道是被打糊涂了,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说教,云流炎竟然答不上话来。
怔怔看着枫清鸢,怎么觉得她要吃人。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11
“你必然没问过!”清鸢肯定道,越说越气,不觉气势压迫了坐在椅子上矮她一截的人。
护夫心切的说,“他不屑皇位还有错了?你以他之名谋反,反的是你的皇兄,这是不忠,你反前未顾及先祖列宗,这是不孝,你反时未考虑到百姓生机,这是不仁,难道你还想将这些罪名附加在云漠身上?这是哪门子崇拜?”
一口气说完,她利落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上去,气呼呼的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骂人也是件累事。
帐篷里的尘埃都落定了,云流炎却被骂得迷惘……
甚至开始怀疑自身。
他无法反驳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所作所为,由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从未问过他的兄长。
如此说来,云漠不讨厌他便罢了,他竟然还发兵漠北,这根本……
“想清楚了。”喘了几口气后,放下茶盏,清鸢的语气也柔和了些,“在阡陌的时候云漠不是要忽略你,而是放过你。”
至少在她的了解中,对云幻,对秋狂言……每一个心有不鬼的人,云漠都可以说得上‘残忍’。
诛人必先诛心,他谁也不杀,杀的却是他们的心。
…………………………
距离合锐大军五十里外,就是邪烈王的军队。
同样是主帅营帐里,云漠看完枫清鸢的书信之后,抬眼神色复杂的先看了看绿昭,然后又看看墨千宸,眸光里显现出难得的诧异,弄得被盯住的二人好不自在。
“主上,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样看得属下发怵行么?”那信上的内容,绿昭都不想关心了,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好的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再望回手里的心,云漠沉思……
信上说了两件事:其一,用绿昭和墨千宸去换枫清鸢,并且要他修书一封,责令二人必须听从揽月的命令,不得违抗?
昨夜见到那些绿色的鬼将之后,他想必定燕璆有巫术师来,没想到竟然是揽月。
那么操控绿色鬼将的又是何人?
这一条虽然不难,用这两人去换那白眼的女子回来,他倒是觉得无妨,只是为何要听从揽月的命令?
☆、【逆】压迫的局势,交心12
思绪转动着,再看第二则。
其二,他的四弟休兵不战,约他三日后见面。
如此说来……清鸢真的把他说服了?
云漠倒是不惧打仗,只觉得云流炎性子太急躁幼稚,本想教训教训他也是好的,说到杀……人是淡淡一笑,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
不觉间就被那女子感染,枫清鸢……真是了不起。
满营帐的人,见云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会眸色诧异,一会又笑得温柔,表情是比以前生动柔和多了,而非他们不习惯,只是觉得更加诡异!
通常王爷一笑,准是没好事。
半响,墨千宸也因为刚才被无端端的看了一眼后,沉不住气了,“王爷,王妃到底如何?是否需要营救?属下……”
“你。”云漠淡淡然指着墨千宸,愣是把他惊了一惊。
就在绿昭松口气的同时,见那只手指的指向不偏不倚的移到自己身上,“还有你。”
云漠诡谪的笑,吩咐道,“你们二人去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