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大着胆子走到那窗帘下将自己知道的通通讲清楚道明白。
傅祥贞三人上了马车后,墨书道:“姑娘,如今已经知道了管二夫人是想撮合二姑娘与忠义侯府的罗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还要去吗?”她是怕此刻两人已经成事了。
傅祥贞看了看墨书紧皱的眉头,“你是担心此刻管二夫人已经成功了?”墨书点了点头,傅祥贞笑道:“我也不知道事成了没有,这都去了两天了,若不是在旁边看着谁知道管二夫人将计划进展到了哪一步?我不过是抱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去争取的心态去管府。”
“姑娘,管二夫人为什么帮助二姑娘呢?难道是觉得姑娘您不听她的话便要另外找一个养老的保障?”墨书如此猜测也是情理之中,管二夫人与亲外甥女闹翻,自己又没有一子半女,放眼整个傅府,还剩二姑娘、三姑娘和大公子,而管二夫人所作所为又曾经牵连到崔夫人,三姑娘和大公子是肯定不会善待管二夫人了,等以后老了,管二夫人先在老爷的前面去了还好说,荣华富贵终老不成问题,若是爷先去了,管二夫人不就是孤家寡人了吗?面对满是宿敌的傅府,管二夫人的如此担心并且提前预备好后手是情理之中的。
傅祥贞冷笑道:“你忘记了她与俞御史偷情的事?为了俞御史可是最少花去了一半的身家,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将傅府看做是自己下半生的依靠?只怕是将自己的下半生压在了俞府上,既然从来没有打算过在傅府今后的日子,那么她又为什么帮傅敏贞呢?而且管二夫人向来是一个不愿意白费力气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是要回报的。”
“那二夫人打算做什么呢?”墨书惊讶于姑娘对事情的分析能力,应当说,姑娘似乎很了解管二夫人,对管二夫人的心理基本摸得很透,墨画对于想伤害蒹葭阁的人本能的厌恶,红绡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立即打起精神看向大姑娘,一副我很想知道的神情。
傅祥贞笑道:“既然不是想帮自己,那么就是害别人了,若是敏贞与罗宝筵偷奸的事被发现,受害最大的是傅府的名声,傅府的名声不好了,傅府的哥儿和姐儿婚配可就成了问题,比如即将嫁进豫亲王府的我,你们还记得外祖母的娘家人大吵大闹说过要敏贞嫁过去这件事吗?那个时候二夫人应当是打算将我嫁过去的,料不到圣旨来了,一切都泡汤,不过姨母的外祖家可不是那么好忽悠过去的,我猜测她们要么是没有与管二夫人商量便说要二姑娘嫁过去,维系自己与官场纽带,要么就是管二夫人想让自己娘家亲自逮住傅敏贞不是处子之身的把柄,以此压制傅府。这两样对不管是对姨母还是姨母的外祖家都是只有好处,可惜的是祖母将这一切破坏了,所以这一次,管二夫人想来个一劳永逸,将这件事直接宣之天下。”
说到这里,傅祥贞自己心里打了一个突,立即掏出红绡给自己画的管府草图,管府纵向四进横向三列,不算得大,不过对于只有两个主子的管府来说确实又太过空旷了,傅祥贞细细观察上面的名字,心里思索着管二夫人到底会将傅敏贞和罗宝筵的偷情地址安排在哪里,当目光扫过管大夫人院子‘祥梨阁’时,傅祥贞的眸光深邃了。
墨画轻轻道:“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傅祥贞挨到墨画身边,手指向西园的第三进院子,“墨书墨画,到时候我们*索到这个院子去,晓以大义将两人带离,”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然后再去给外祖母请安。”
“我们怎么进去,领路的丫鬟应当不会让我们随意乱跑吧。”墨画一头雾水。
傅祥贞道:“这就要墨画你大显神通了,将那角门的婆子打晕,让她们先不能通报我们到来,然后我们若无其事地进去,如果碰上小厮,墨书你就假装管府的丫鬟,黑灯瞎火的,外院的小厮们也认识不清内院的丫鬟到底谁是谁,你就说我要住在管府一个晚上,外祖母将我安排在了大夫人闺时的院子,管府的人是见过我的,自然不会生疑。”
墨书惊惧道:“此番举动肯定会让人生疑啊。”
“发现了又怎么样,我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两人偷情被人看了去然后被趁机大作文章,管府的主子发现了更好,两厢撕破了脸,也不能拿长辈的名头胡乱欺负我与静贞了,不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应该都不知道管二夫人丧心病狂的阴谋,所以外祖母即使发现了,我就说这些奴婢在我进府前就被人打晕了,左不过再加一句‘我思念母亲心盛,来睹物思人一番,以慰藉从小没有生母照料长大的遗憾’,我们主仆三人都是十四五的小姑娘,谁会相信我们斗得过两个粗壮婆子,若是管二夫人在纠缠我就用管二夫人的嫁妆相威胁,她不是将自己的嫁妆都给了俞修文吗?到时候心虚的管二夫人还会不会在这个点上与我争吵吗?”傅祥贞提到母亲时言语怅然,墨书墨画都知道大姑娘是真的思念生母,而不仅是一句借口。
管府五间九架的正厅内,管二夫人与忠义侯夫人聊得十分地火热,举凡哪个王府侯府的妾侍生了孩子得了宠、身上的穿着、最近银霜炭的价格拼了命地往上涨、甚至连顾昭仪被‘请到’慈宁宫吃斋念佛都唾沫星子四溅地海侃。“现在是宋充媛和宋御女最是得宠,她们一个清雅娟秀、一个丰满多姿将皇上是迷得神魂颠倒,听说皇上今日不上朝,没白天没黑夜的与这两个姐妹话厮混。”
像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管老夫人和管二夫人可没处知道,而忠义侯夫人也是占了女儿在宫中的便利才会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使得管氏母女听得嘴巴都忘了合上了,虽然知道私下妄议皇宫事体是按藐视皇家罪论处,那可是监禁都不用直接砍头的,但是人的好奇心总能将胆子养得肥肥的,管二夫人一时竟忘记了幻想如何虐杀傅祥贞。
傅敏贞听从管二夫人的吩咐,在管府的一处院子里的院子中央焚香抚琴,傅敏贞的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不是水痕,而是素言。因为管二夫人觉得自己今日布的这份局牵涉到了能不能将傅祥贞从天堂拉入地狱,是以将每一个步骤看得尤为重要,即使是在自己可以呼风唤雨的管府,她还是敬终慎始,不愿意有丝毫的差池出现。
除了通向傅敏贞的甬道,四周都摆满了盛开的月季,这些月季是正午时候从‘飘香满园’买来的,因为这样的花最是不耐寒,是以在晚膳过后才摆放出来,并且在繁茂的花丛中还安置了十几个小巧的熏笼,让月季花依然可以肆意地绽放,令人眼前一亮的白嫩娇花一瓣堆着一瓣拢出娇嫩的小*,朵朵只只在绿丛中傲然玉立,与亭中双眸如星、笑靥如花的美人相得益彰的共存在冷风呼啸的院子中。
傅敏贞身穿着齐胸大通袖纯白底襦裙,胸口处一缕蓝色的丝带飘飘而落,宽大飘然的裙子下左侧张扬着大朵的蓝色妖姬,一小部分乌黑柔顺的秀发攀成简单的发髻,上面只着一只通透碧绿的簪子,余下的秀发垂直腰间,未施任何胭脂膏唇的脸上仍然是完美无瑕,纤纤十指在古色古香的琴弦上随意拨弄,低沉婉转的琴声在柔嫩的指腹拨弹间轻轻扬起,就算是此女不言不语,不娇不嗔,仍然会让男人为之着迷。
“管二夫人让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还穿得这般的单薄,今晚一过我肯定会感冒。”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穿在自己身上的是上好的丝品织成的襦裙,但是在冬日的大晚上这般穿着,不是诚心让人受罪吗?
素言冷哼一声,虽然傅敏贞明艳貌美,但是气韵上却是不怎么样,既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沉稳,眉目疏朗;也没有小家碧玉的俏而不媚、清而不寒;说来说去不过是顶着大家闺秀的出身样貌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实则就是一个见钱眼开捧高踩低的市井泼妇。
“姑娘,二夫人为了能让你实现心愿与老夫人置气,你竟这般的不知感恩。”素言十八岁的年纪,比起傅敏贞却是略显单薄,除了个子和始终板着的一张脸看起来成熟些外,在傅敏贞的身边就如一个小妹妹一般。
为了让我实现心愿?傅敏贞心内不以为然,若不是管二夫人也能从中获利,她怎么会这么的积极?但此刻已经心急如焚的傅敏贞还是不再言语,这里不是傅府,就算她咋咋呼呼,也不会有像崔夫人那样走走过场随意斥责素言的人出现,她就等着看看管二夫人到底打的什么铺。
心里打定主意要配合管二夫人,傅敏贞便收起不情不愿地神情,微微低头,优雅地拨弄手中的琴弦,一曲‘云水映’缠绵悱恻、撩人情窦。
“美人对丝韵,四面娇花开。”罗宝筵本来是不愿与母亲一同来赴什么宴的,因为听说是管太傅的府邸,他可不想与一个老头子长谈枯燥的四书五经和八股经文,但是架不住四妹妹地娇啼哄诱不得已来了,没想到老头子不在,还随意出来走动时遇见了上一次的美人,罗宝筵觉得心花怒放胯下一紧,忍不住出言索取美人的注意力。
傅敏贞本来是百无聊赖,不想竟听见了心心念念的天籁之音,俏然抬眸,顾盼飞扬间已将自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情谊转达到罗宝筵被*激红的眼中,若不是有素言和罗郎身边的女子碍事,她早就飞奔到情郎的身边了,傅敏贞有些遗憾地想着。若不是有四妹妹和美人的丫鬟阻隔,他早就将美人狠狠地压在身下了,罗宝筵有些烦躁的暗道。两人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心意几乎想通,也怨不得这两人要成为一世怨偶了。
罗宝筵身边的罗琅见两人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是你瞧我一眼、我斜你一下地暗通款曲,心里是一百个不高兴,哥哥是他的,这个风骚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抢!心下想着若是那个女人敢无耻地投怀送抱,她一定要撕烂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划过四只手指上锋利的指甲,罗琅咬牙切齿。
傅敏贞也不喜欢罗宝筵身边的女子,只见来人梳着双牙髻,上头陪着一对金雀儿珠花,圆润的脸蛋上也是一点脂粉也没有,却是肤色白嫩滑腻之极,若不是眼神太过狭长妖媚,却是一个粉妆玉琢讨喜的小姑娘,只是这个女子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透着深恶痛绝的恨意,饶是刁蛮跋扈的傅敏贞乍一看时也是吓得浑身颤抖,她相信罗宝筵能来这里是管二夫人的手段使然,但是这个女子是谁,又为什么来这里?
素言察觉到两个女子间的剑拔弩张,心内只是嗤笑了一下,为了让管二夫人计划成功实施,她得立即行动了,素言恭敬对前方的一男一女道:“罗公子,罗姑娘安好,奴婢现下去给公子和姑娘沏壶热茶过来,请公子和姑娘现行上来就坐。”
罗宝筵和罗琅闻言只能抬步向前走,素言见状也动身与两人相对前行,正当素言与罗琅擦身而过后素言快速的将手中的小石头打向罗琅的昏睡穴,罗琅只觉得耳根后一疼,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哎呀’,便倒地晕过去了,罗宝筵大呼一声,“四妹妹。”便惊慌失措地跑过去一把抱起了罗琅,素言见罗宝筵举动自然,更加鄙夷这一对兄妹。
“公子无须着急,先行上前安坐,奴婢看着姑娘只是晕了过去,可能是院中太凉,血脉凝滞上不达天庭的缘故。”素言上前将罗琅的娇躯扶到自己怀中,一把便抱了起来,罗宝筵讶异与这个面目平庸的女子竟这般的有力有气,但是心中早已装满了身材丰厚迷人的傅敏贞,对于娇俏的小妹不再全神贯注,“多谢姑娘了。”罗宝筵有礼有节。
素言早已看穿了此男子不过是空有好皮相,真正的面目是脑子不行、胆小如鼠并四肢羸弱的草包,是以对丰神俊朗的罗宝筵并未如普通的小丫鬟般小鹿乱撞芳心暗许,淡淡地说一声,“公子多礼了,这是奴婢的本分。”言罢便转身而去。
罗宝筵呆呆地看着素言挺立的北影,直到消失在了满月门还意犹未尽,深觉得刚才的女子虽然面貌不美,顶多算个清秀的女子,但是冷静平淡的眼神、不急不缓地话语还是有那么一点打动了自己的心。
“罗郎,”傅敏贞见背对自己的罗宝筵发愣,不禁出言提醒道,一声娇啼使人醒,罗宝筵立即回身笑眯眯道:“没想到竟然能再次遇见妹妹,想来真的是缘分使然。”罗宝筵一身锦衣华服,金冠束发俊眉星眼,若不是知道其有多好色多懦弱,还真的会被这一副皮相给吸引去了。
而傅敏贞就是被罗宝筵这幅皮相迷了心神的其中一人,再加上表面上的好出身,两厢如此这般双管齐下,傅敏贞已经是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罗宝筵紧紧地盯着傅敏贞浑圆的胸脯,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走到了傅敏贞身边,傅敏贞还在遐想着,罗宝筵的突然而至却是让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吓着你了。”罗宝筵故意将声音压低以显得很有磁性,傅敏贞娇怯地点了点,罗宝筵一看古琴后只有一张长凳,而刚才那个丫鬟又叫他与妹妹上来就坐,难道是打算让他们三个人坐在一张凳子上?转念一想应当不是啊,那般手脚利落的丫鬟应当不会那么没有脑子才是,想了又想,再看看一眼故意抬眼斜他的傅敏贞,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是故意腾开地方让他们私会的,那么刚才四妹妹也是被那个丫鬟给故意打晕的?没想到手法这般的好,他都没有发现。
罗宝筵年近二十,虽然只会在胭脂堆里打滚,却是极明白一点,那就是只有好皮相才会吸引到更多的美人,所以他每日都会花费一两个时辰在练习拳脚上,因为是从十八岁才有的这般想法,所以才练了两年的时间,拳脚功夫并不精湛,只是能挡得了一两个不会功夫的男子。
傅敏贞见罗宝筵又发呆了,心里很是生气,用力挑起一根线,叮的一声极其尖锐,这会轮到罗宝筵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罗公子若是有事可先行离去,何苦就在这冷风里发呆。”傅敏贞气哼哼道。
罗宝筵笑了一下,坐在了傅敏贞的身边,将手覆在了傅敏贞的手上,“你不是坐在冷风里吗?这又是为了什么。”傅敏贞不如罗宝筵是风场老手,听闻这般风流卖俏的话,登时将一张雪白的小脸红透了。
罗宝筵看了看傅敏贞娇俏可人的模样,下腹紧实了不少,覆着的手不安分的*起来,“这般娇嫩的手才能弹出好的曲子。”
“公子就会说甜言蜜语哄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