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 轿子里的是娄锦?
八十八章轿子里的是娄锦?
从萧府到武府要经过城隍庙,城隍庙虽不能与相国寺想必,可香火鼎盛,算不上第一,称京城老二也不为过。
庙里庙外日日均有不少善男信女,今日与往常一样,这条街上热闹非常,比肩继踵,像是要横断这条街似的。
当轿子抬到街上的时候,轿夫傻眼看着眼前的人群,皱眉道:“今日的人可真多啊?”
乌嬷嬷扫了眼前的场景,道:“都先停一下吧,想来是到了用斋的好时辰,我们时间善早,就等个半柱香的时间。”
萧府到武府不算近,靠脚程要走上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城北和城南距离又是远地很,这些轿夫一想到一会儿还要走这么远的路,也都点了下头,放下轿子后,城隍庙前就有人舞起了狮子,只见狮子摇头摆尾,上了木凳子后高高地朝众人得意地摆头。
那样子甚是憨厚可爱,这些轿夫们见还有时间也就看了下,也都被逗笑了。
乌嬷嬷转身朝轿子敲了两下,流萤忙在轿子前弯腰,乌嬷嬷和她二人配合,正巧这时候那狮子摆了过来,朝这轿子上一撞,几个人被撞了个昏头,等回过神时,那狮子对着轿子卑躬屈膝,俯首称臣,逗地几个人哈哈大笑。
乌嬷嬷和流萤对视了一眼,道:“这可是好兆头,狮子都恭祝小姐了呢。”
随行的人一听,忙都恭贺了几句,场面也极为热闹。直到乌嬷嬷道:“该出发了。”
这些人才抬起轿子,他们只看了那狮子一眼,嘴角都还挂着笑。
直到人走远了,那俯首的狮子才抬起头来,狮子快速地移动,走到一处幽深的巷子里,只见狮子头甩了开来,露出一张男子的脸。他低头朝狮身轻声道:“小姐,人都走了。”
狮身动了下,冒出一张精致嫩白的脸。女子抬眸朝四周警惕一看,才把身上的大红喜袍解了开来,她俏丽地甩了下头,长发披在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的大毛斗篷上。那男子看得一愣,娄锦也不理会他,只道:“后会无期。”
她提起裙角,疾步走出巷子,角隅码头,我来了。
若是娄锦能看到此刻的自己,她定是极惊讶的。人们只看到一位娇嫩的姑娘,眉目若画,长发垂腰,婀娜地从巷子中走了出去,飒爽的英姿让人无法忘怀。更让人痴痴呆呆的是她那唇角的笑容,温柔的,幸福的,溢满着喜悦和期待。
她,像极了恋上竹马的丫头。
娄锦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慢地很,于是飞奔了起来。长发飘出优美的弧度,她笑眯了眼,长睫被清晨第一缕阳光晒出了金色的光芒。鼻端出了几滴汗珠,她只提着裙角全无空手去擦脸上的汗珠,她知道,角隅码头就在前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海面上浮了出来,虽未看到太阳,但墨蓝色的天边与大海练成一片,中间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隔开一条玄靡的金线,码头被照亮,只见木甲岸边上有着一艘渔船,渔船不大,只容得下两个人吧,船上的男子坐着,他的身子微微靠后,左手撑在船甲上,右手靠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声月白的衣裳被阳光照耀出了迷离的光泽。
此刻,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迷人魅力。
娄锦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剧烈的喘息着,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放过他的背影,她弯着腰,额角的发被汗水浸透了,紧贴在她的娇美的前额。只看着他的背影,她就有种置身于海上,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二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被晨光包容,温暖柔软。
她的脸上漾开了笑,看着不远处的他,她想高声叫,脚步刚一迈开,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了开去,她欲尖叫,却被那人捂住嘴,呜呜咽咽地被拖开了这个地方。
顾义熙望着远处付出一丝丝痕迹的旭日,他耳朵一动,回过头时,却不见身后人影,他皱了下眉头,左手在船甲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搭着。
娄锦被拖进一个马车里,她倒是没有剧烈挣扎,而是先屏住呼吸,生怕被下了药。
当那人放开手,她警惕地曲手,手肘有力地撞向身后之人的腹部,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道:“不过就是救你出苦海,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娄锦一愣,这声音?
她回过头,见萧匕安挑眉看她,神情中颇有怨气。“你怎么从轿子里到码头来了?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吗?”他说着,细细打量了眼娄锦。
娄锦扯了下嘴角,她道:“我要下车。”
萧匕安本就觉得她与那武世杰并不登对,此番定是天公不作美,既然天意如此,又何须回去?他摇头道:“你也无须多说,你只告诉我你为何要收下那聘礼,我就答应放你下去。”
娄锦看了眼窗外,这番折腾,天已经大亮了。
她有些恼怒道:“放我下去。”
萧匕安皱眉,他倒是不急,只是侧了下身子,靠在马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娄锦深吸一口气,只道:“我要武家,声名狼藉,名誉扫地。”在萧匕安目露疑惑的同时,她猛地甩开帷帐,跳下马车,也不管手脚是否擦伤,就朝相反方向跑去。
可手臂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咬了下下嘴唇,她可以失信于任何人,却绝不能失信于他。
顾义熙是个怎样的男子?娄锦清楚,他重信守诺,为了她一句话,从不后悔,从没迟疑。她也绝不能失约。
或许她对于顾义熙来说只是一个有着亲戚关系的弱小女子,可他却护着她,让她心生温暖和期待。与她,那是最大的礼物。
娄锦奔跑着,她一路有些踉跄,怕萧匕安再次出现,她都照着人多的地方跑。
太阳已经浮出了海面,天地间那点点朦胧被光亮驱散,娄锦的心一沉,她紧盯着前方的路,跑地更大步伐了。
码头边上,一个渔夫走了过来,靠近那船道:“这位少爷,天都亮了,你这渔船该还给我了。”
顾义熙的眸子一闪,他回头环视了下整个码头,出了几个运货的男人,他看不到她的身影。
他的神情一黯,眯起眼看那一颗明亮的如咸蛋黄一般的太阳,若是娄锦看到此刻的海面,她定会惊叹,这与他送给她的图,几乎一模一样。
渔夫再次催促了他,船面上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顾义熙垂首,从那船上走了上来。
不远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他脸色的神情很是严峻。
顾义熙皱眉看他道:“何事?”
“爷,娄小姐已经到了萧家了,火盆也都跨过了,看情势,是要到观音庙前了。”他硬着头皮吧话说完,娄家小姐是在骗主子吗?不是说不会嫁的吗?
他不敢看主子,只是眼前的人明显一晃,然后脚步缓缓迈开,后面变地迅速而且飞快。他紧跟了上去,暗想着,娄小姐骗了主子,主子以后该不会再惦记着她了吧。
一路上,顾义熙的脸色很是平静,一如冬日里的冰湖,若非认真细看,绝看不出他紧抿的唇,那里的线条很是僵硬。
当娄锦到来的时候,海风吹开她的额角,一股凉意让她止不住一颤,旭日照耀下,她有一瞬间晕眩。待她看清码头,却见人来人往之中,那艘渔船早没有了踪迹,而船上的白衣男子也失去了踪影。
她愕然,他走了吗?
她跑地更近,希望能把看清楚这个码头,可码头上,除了陌生人还是陌生人。
风吹来很凉,带着薄薄的腥味。她有些迷茫,若非不远处一声海鸥的叫声唤醒了她,她还在这发着呆。
人们只看到一个少女站在这呆了一会儿,就飞快转身离开了这里。
可那抹颜色,在这镀上一层金色的碧海蓝天中留下一抹失落的色彩。
她立刻雇了辆马车,方向是那萧家大院的方向。他一定是去了那里。
但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被搀扶跨过火盆之际,武世杰满脸带笑,他一面与众人拱手,一面回头,时不时看了“娄锦”一眼。
娄蜜不知道武世杰打着什么算盘,只知道身边那提醒着自己做什么的人自称小南,是武世杰的人。他道:“小姐,武少爷让您一会儿和他在观音面前许愿,只要观音为你们见证,就算娄锦回来那又如何?怪也只能怪萧家自己送错了人,和他拜了菩萨的人是你,他是要对你负责的。”
娄蜜点了下头,小南说的有理,这样即便是皇上也不好怪罪武世杰了。这都是萧家的错,怪那娄锦命不好。
观音庙离武家倒是不远的,轿子抬到观音庙的时候,不过就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不少人一路笑,一路朝武家和萧家两对夫妇说着好话。
萧县公一路笑着,那样子着实就是一副嫁女儿的好爹爹。方芸儿虽然偶尔面露担忧,但也把众人应付了过去。
没一会儿,轿子落下,主持迎了上来,武世杰走在前头,先入了观音庙。
娄蜜期待着,下一刻她就成为武哥哥命中注定的新娘。从此以后,谁都分不开她与武哥哥。娄锦,你终究是功亏一篑的。
可事情,真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吗?恐怕,意外诸多……
八十九章 武世杰公然休娄蜜!
八十九章武世杰公然休娄蜜!
观音庙奏起了梵乐,乌嬷嬷和流萤一左一右扶着娄蜜,来到了一座金身菩萨面前。
两人放了手,主持喊道:“二人跪下在菩萨面前祈福吧。”
娄蜜听着身边一声噗,她知道武哥哥已经早她一步跪了下来,她也跟着一跪。在主持的说话声中叩拜了起来。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整个大殿,除了武世杰和娄蜜,谁都抬头仰望着这一尊佛像,观音仁慈,那悲天悯人的笑让众人的心都宁静了下来。
身后传来几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主持停了下来,她平津地望向那站在门槛外的白衣男子,男子长得很是俊逸白皙,他右手扶着红漆柱子,眸子紧盯着蒲团上那跪着的红衣女子。
有人认出了他,诧异道:“三皇子?”
武世杰回过头来,他止不住握紧拳头,可若是细细一看,定能看到他此刻隐隐颤抖的指尖。他一直搞不清楚三皇子和娄锦的关系。可只要三皇子一出现,他就有一股极难言明的危机感。
“主持,继续吧。”他道。
武元正欲上前和三皇子打交道,听武世杰这话,他才停了下来。
萧县公瞅了他一眼,他微微侧了下身子,与方芸儿并肩而立,眼睛却仔细巡视了周围,锦儿还没到吗?
主持顿了下,复又道:“请上香。”
主持的声音平和,在顾义熙听来,那是他听过的,最难入耳的声音。
娄蜜手上端着香,她只要把这香擦入鼎中,观音大士许可了,众人还有谁敢不许的?
武世杰看着手中的香,那焚烧起来的袅袅烟雾就如已经开始的命运,若不掐灭,它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殆尽。
“请擦上香吧。”主持的话落地,乌嬷嬷与流萤立马对视了一眼,她们紧紧扶着娄蜜的手,突然,一阵风刮了进来,一抹月白挺直身躯站在他们面前。
乌嬷嬷一愣,只见三皇子面色青白,她扶着娄蜜欲转开一步,他身形奇快,如一面墙挡了过来。
流萤皱着眉头,她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乌嬷嬷。
蓦地,身边的人被人扯了开去,流萤下意识要拉住娄蜜,不想人早就被拉到一旁,她眼睁睁看着娄蜜被拉了过去。
就在娄蜜尖叫出声的时候,武世杰怒吼道:“三皇子,你莫要欺人太甚。”
顾义熙的动作顿住了,他立刻放开手,眉头紧蹙了下,他幽深的眸子一转,下一刻,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乌嬷嬷看到他脚下生风,与来时的阴郁相比,他素无表情的眼角微微眯了起来。乌嬷嬷一叹,这三皇子果然洞若观火。
刘韬见主子出来,忙道:“主子,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顾义熙的步伐很大,刘韬疾步跟上,就在一株银杉树下,顾义熙停了下来,他陡然哈哈大笑,刘韬有些错愕,他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这笑是悲伤抑或是?
他笑地直拍那两人环抱的大树,片刻,他眼角上笑出了泪花。
刘韬有些担心地问,“爷?”
“不是她,不是她。”他抓住刘韬的肩膀,使劲摇晃了起来。他记得,娄氏阿锦身上的香味他闻过一次就觉得清新迷人,那味道对他来说过于特别,以至于拉过那红衣女子,只一瞬,他就松手了。
刘韬被他摇晃地险些腰折,反胃的感觉刚涌了上来就被他努力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道:“主子,真确定?”
顾义熙放开他,望着远处的一株海棠道:“不是她。”
“这么说,娄小姐没有背信弃义了。那那个红衣女子是谁?”刘韬问完就被顾义熙扯上了马车,他没有太多兴趣知道别的女子是谁,或许,今日就是那小丫头设计的一个谋划,他不能破坏,只坐等着听消息那也是极好的。
马车向东离去,一个女子从西边的小路上出现,一抹朝阳把她的通红的脸颊映地格外红润,她深吸一口气,还未上楼梯,就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诧异地看着她,道:“娄小姐?”
娄锦朝他淡淡点了头,就问:“三皇子呢?”
那侍卫就是方才通知顾义熙娄锦跨火盆之人,他见娄锦在此,才恍然大悟,难怪主子临走之前让他留下来,原来是等小姐的啊。
“主子已经回宫了。”
娄锦紧蹙眉头,他误会了吗?她要解释的。一种急切在她的心里燃烧成火,那侍卫明显是没有眼力见的,娄锦的脸素了下来,他也没想通中间曲折,只这么一答,就说:“里头的红衣女子已经擦上香了。”
今日的美好被人破坏,娄锦本就一肚子火,又见不到顾义熙,不能好好解释一番,她心中怒气更甚,听那娄蜜差不多按照她的设想走好了路,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楼梯。
路上,她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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