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
又听得他那句主动伺候,娄锦忍不住脸一红,撇开头道:“知道了。”
“恩,照顾好自己,你最近瘦了。”他说着,一手探入娄锦的衣襟,温热的手掌将那小包子捧了捧,又摩挲了起来。
娄锦本听着这句话,心一暖,可后面他这动作一来,登时将她逼得冒热气。
顾义熙笑了笑,他拥着她,道:“想来战事已经有些急了,我得马上走。我留下十个黑骑兵给你,这些都是精良之士,你要有什么事告知他们,我很快便能知道。”
娄锦鼻头微微一酸,却笑着点了下头,顾义熙一贯如此,如此骄纵她,往后她脾气被宠坏了,看是没人敢要了吧。
他轻轻地吻着她那光洁的额头,道:“我走了?”
“恩。”
顾义熙从马上上跳了下来,车帘子没有动,他怔怔地看着马车,神情淡漠,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一片幽深。
刘韬沉默地低下头来,那帘子动了下,顾义熙便朝前走了一步。
如此反复。
在车内的娄锦,见马车缓缓离去,心一时间焦灼疼痛了起来。
天空飘起了雪,鹅绒一样将她的视线模糊,她猛地拉开帘子,见着碧空下的顾义熙月白的长袍随风而动,他朝她看来,静静地几乎站成了雕塑,娄锦便觉得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
顾义熙还会回来,娄锦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一定要让腹中的孩子在桃花村这样的环境中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第八章 朱瑞的身份?
进入了隆冬时节,便是在这个小城,倒也没有下多大的雪。
娄锦随着杨婶子在温泉湖边洗漱,这里的民风也较为开放。
阳光照耀在木桶上,一双玉白的足陷入水中。
娄锦泡着便与杨婶子聊着天。
“你丈夫去北疆打战了?那这一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怕,有我杨婶子照顾你呢。”杨婶子拍了拍娄锦的肩膀,眼睛盯着娄锦那雪白的足,她叹了口气,也难怪人家相公在床榻上那样尽力了。
娄锦此刻是不知道杨婶子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怕真是无地自容了。
在这这段时间,娄锦愈发觉得这温泉湖的水有奇效,她日夜用这水,便是吃菜做饭也用上,蓝妈妈都说自己这皮肤都好了,便是乔喜也给养地雪白雪白的。
蓝妈妈还时常打趣乔喜,大男人怎得和小姑娘一样,往后可没哪个姑娘敢上门。
娄锦笑了笑,这才看着前方那冒着烟气的湖水。
不少人围在一起,有几个人通过杨婶子知道娄锦不仅医术好,更是很好相处。
都过来和娄锦说笑,“那日,你走后,那刘相士找不到你们,又发现老陈宅子这有人守着,便也没计较了。”
张家大娘说着,把自己的木桶移近一点,连带着她身旁的邱大娘。
“可不是,锦儿姑娘,那相士可不能得罪。他们可神了,能掐会算。刘相士虽不是最厉害的,可是他师傅乃是相士之首藏空的徒弟呢。”
娄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是藏空的徒孙了?
她问道:“那刘相士为什么来汪府?是为了给汪家测吉凶?”
张大娘点了点头,“要说这汪家的福气可不小,刘相士从来都是别人来请,可刘相士素来都是自己上门为汪家祈福。一年少不得两次呢。”
“可不是,而且,每一次刘相士最少要待三天。说是斋戒沐浴。好为汪家祈福。”邱大娘说着,一脸艳羡。
娄锦却觉得古怪了,这相士每日那是日进斗金,根本无需去给汪家祈福。
更何况,这祈福真有效的话,那汪家新出生的孩子怎么就差点夭折了?
“刘相士现在还在汪家,汪老爷子的孙子眼下虽还算好,可还是时不时地不舒服。这两天他迎着刘相士的面没敢说,可现在孩子哭地厉害,我眼看是瞒不下了,特地说给你听。”
娄锦闻言,踩水的脚一顿,这便立刻起身,道:“管他是相士是佛,人是要救的。”
蓝妈妈帮她把桶收了,便让乔喜随娄锦去汪家。
汪老爷子一颗心都操碎了,瞥见那一抹碧青远远而来,抽着水烟的手一顿。
“锦儿姑娘,快来给我家孩子看看。才好了几天,又怎么不舒服了起来。”汪老爷子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孙子,别家的女儿总不愿意嫁到他们家来。
好不容易三儿子终于有了孩子,可就怕出点事来。一家人提醒吊胆的。
娄锦走入院子里,朝里头看了眼。
院子四周都挂着红布,并未见到刘相士的影子。
“先看看孩子吧。”娄锦朝屋内走去,孩子的娘坐在床头,刚喝下酒酿的她脸色微微有些酡红,可紧蹙的眉头,却将她的担忧一展无遗。
“锦儿姑娘,你来了,快看看我的儿子。”汪老三说着将孩子抱了过来。
汪老大和汪老二两人都去了后院,说是为刘相士护法。
娄锦撇了撇嘴,心中却认为这刘相士每年都撇开斗金来汪家,必定是有什么秘密。
她给孩子施了一番针灸,却不建议开什么药来。
见孩子一直哭闹的红肿的脸终于恢复正常,汪三媳妇一脸感激。
娄锦并未急着走,而是说去这后院看看。
汪老爷子原还有些踌躇,因着刘相士正在下咒为汪家祛除病魔,可娄锦毕竟救了孙子一命,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依着娄锦的要求,汪老爷子带了娄锦朝后走去。
这一走便到了汪家后面大片麦地。
眼见着那刘相士撩开灰色的道袍,手上拿着一个小竹筒抓了一把麦地的土便放入竹筒中。
“他为何要这里的土?”娄锦问道。
“我原先也问过,刘相士说,抓一把土来测试无形,看看家里到底哪里招了恶灵。”汪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娄锦虽是重生,可对这相士的五行之说,早就嗤之以鼻。
她根本不信这一套说辞。
“好了,今天的就先到这。都回去休息吧。”刘相士将竹筒盖上,这便对汪老大和汪老二说道。
这二人离开后,汪老爷子劝着娄锦离开,可娄锦却拉着汪老爷子站在墙后观察了起来。
只见刘相士将那竹筒放在身后的一个袋子里,这便立刻朝一边的江水走去。
他打了一桶井水,极为迅速地将遗留在手中的泥土洗了个干净。
末了,他仿佛还是不太放心,便拿出了草药在手指上擦了擦,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土真真是害人,不知道师尊要这东西做什么。”
说着,他便朝外走去。
靠在墙边的娄锦听着他这句话,心中隐隐生出了什么不好的感觉。
师尊,那便是藏空了吧。
见刘相士走远,娄锦也走了过去,用布将刘相士刚刚所占的地方那附近的土包住,也收在了锦囊里。
她倒是要看看,这土里头有什么蹊跷的。
汪老爷子见着娄锦这动作,虽是不解,却见娄锦朝一旁的乔喜使了个眼色,乔喜便朝外走去了。
“老爷子,您不要担心,我也是对这土生出了几分好奇,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效这便拿了些回去。”
汪老爷子这才释怀,这也不拦着娄锦离去。
出了汪府,娄锦朝站在门边的乔喜道:“派人跟着刘相士,看看他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是。”
娄锦将怀中的锦囊带了回去,回了老陈宅子,让乌嬷嬷炖好了药,自己便在屋内,拿着这些泥土研究了起来。
过了一个下午,便是蓝妈妈也没敢这个时候进去打扰娄锦。
入了冬,这才申时就应经暗了天色,蓝妈妈点着灯笼,敲了敲娄锦的门。
一个玄衣男子站在蓝妈妈的身后,他手上拽着一个小本子,低着头站着。
门开了,昏黄的烛光打在了那门口的一缕碧青上,她长发半绾,俏丽的脸上却显得很是严肃。
只见她秀美微蹙,菱唇抿成一条直线,屋内已然点了蜡烛。
娄锦将一只白鸽撒开,这白鸽瞬间就朝天空飞去。
蓝妈妈看了去,道:“看我这段时间给忙忘了,夫人老爷一定担心死了。”
蓝妈妈将饭菜送了进来,这才看着桌子上的一团泥土,而那玄衣男子将册子给了娄锦便消失了。
“小姐,朱瑞可有什么问题?”蓝妈妈看了眼那玄衣男子离开的方向,眼看着小姐这足足有二十人保护,倒是也不怎么担心。
娄锦打开册子,越往下看越是觉得不对。
纤长的睫毛下,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眯起,这册子里头记录的吃穿住行,和沙俊给她的资料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个朱瑞滴水不漏,这样下去,真真是没办法从这里查到什么。
娄锦眨了眨眼,问道:“那朱家的人可都已经要迁去邺城?”
蓝妈妈点了下头,便催着娄锦来用膳。
饭菜升起的浓浓香味袭来,娄锦抿了下唇,来到桌子前坐下来用膳的时候,她的目光却一步也没有错过那泥土。
古怪的泥土,能察觉到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让人吸收不了。
她皱了下眉,打算第二天便去汪家的后院子看看。
她研究了一个下午,发现这泥土里头含有一种特质,平常看过去倒是没什么,她左右研究了下,便将这泥土放到一碗水中,看看这水上竟飘着一种粘腻的物质。
娄锦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朝蓝妈妈道:“蓝妈妈,你去寻一只猫来。”
蓝妈妈点了下头,这便寻了出去。
彼时邺城城主府迎来了朱家上下。
朱家的一对儿女见着母亲的遗体的时候泪如雨下,朱瑞因妻子的去世而对一对儿女很是在意。
请了左相大人将儿子带去京中查看双眼,再为女儿求得京中的紫云姑娘为女儿教习书法和刺绣。
如此,一双儿女对父亲极为感激,却也不得不离开朱府了。
朱瑞如此的做法,引得家中上下都十分感动。
朱夫人的灵位被朱瑞抱在手心,迎着邺城环绕一整圈,全城的百姓都看得城主大人如此重情重义,都纷纷看着城主披麻的样子劝说了几句。
朱瑞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站着一个莲花一般的身影。
女子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白色的纱帽将她的五官都遮掩殆尽。她身边站着十数个男子。
这些个男子衣服很是一般,可看他们的虎口都有着厚厚的老茧。
天空下起了绒绒白雪,虽不算大,可这冷风刮来,便是被人群挤着,娄锦也觉得浑身通凉地很。
而走在大街上的朱瑞却抿着唇,神情悲痛地抱着朱夫人的灵位,单薄的麻衣根本无法驱寒,人们可以看见城主大人的双手青紫了。
娄锦眯起了眼,演,继续演!
娄锦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某个人的影子,因着越发痛恨如此虚伪之人。
第九章 紫晓来了(他是娄阳!!)
娄锦朝外跨出了一步,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她看了眼跟在朱瑞身后的朱家之人,他们的神情个个都有些古怪,有些低垂着头,双眼却是暗暗窥视着什么。
这种感觉……
娄锦收回了腿,不再朝前走去。
抱着灵位的朱瑞双眼微微一眯,这都走了大半个街道了,却依旧不见娄锦的身影。
此时,朱瑞身后的朱家姨娘等都哀哭了起来。
“老爷,您一定要为夫人报仇,那女子如此恶毒,第二次见面就要了夫人的命啊。”
“老爷,她虽不是我们邺城的人,当初也是因着她,大公子才瞎了眼,您一定不能姑息她。”
几个百姓们听着,都纷纷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难道朱夫人不是病死的吗?
娄锦的手缓缓拽紧,阴冷的寒风仿佛从鞋底一路窜了上来,让她的后背一阵发凉。
这朱瑞是要把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了吗?
她冷笑了声,对乔喜道:“今夜,就等着你们唱一出好戏。”
“是,小姐。”乔喜听完朱家人上下说的话,又是怒又是觉得恶心。
朱瑞自己戕害了朱夫人,却让小姐背这个黑锅。
本这事,他可以说朱夫人病重,这也说得过去,可却实打实地烙印在小姐的身上。
这假朱瑞若是与小姐没有半分仇怨,鬼都不信了。
娄锦已经十分笃定,此人与自己认识,而且还是仇敌。
届时,百姓们都纷纷猜测朱家姨娘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娄锦静静地看着朱瑞朝前走去,视线却被前面的一道疯狂的马车所吸引。
只见前方的一匹马车几乎癫狂,那马儿直直朝朱瑞撞来,车内传来女子的惊叫声,眼看着车就要撞到朱瑞,朱瑞闪身一躲,护住灵位的时候双手被那马车轧过去,他疼地在地上,竟是无力起来。
癫马被那追上来的车夫给拉住,车上下来的女子一脸苍白,看过去吓地不清。
娄锦眉眼一挑,她也来了?
只见那女子坐在长椅上,两手紧紧扣住车壁,掀开车帘的时候,她额头的汗渗落了下来。
朱瑞站了起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一身紫衣的女子的时候,双眼闪过一丝晦暗,便走了过去。
“姑娘可安好?”他过去问了声。
紫晓惊魂未定,见着眼前的男子眉头紧蹙,粗布麻衣已经满是灰层,还沾了一些雪花。
她心中很是愧疚,这才道:“方才我的马受惊了,伤了这位相公,我心中有愧。”
“无碍。姑娘没事就好。”他说着倒抽了一口气,因着怀中的灵位险些不稳,他那双手已经无力提起。却还是咬着牙将灵位放在怀中。
紫晓这才看向他的身后,白幡飞扬,纸钱随风而飘,跟着雪花一路而去,看着极为苍凉。
她愣了下,随即再看朱瑞的五官。
看过去年纪不太小,却双眼有神,笔挺的鼻梁下的唇有些发紫。
紫晓道:“真真是对不住了,此乃夫人的送灵之路,我……”
“姑娘莫要怪罪,这是无心罢了。姑娘若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