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才各自分开。
又走了一段距离,素月才又笑了起来,对程氏说:“奴婢就送到这儿,夫人慢走。”
程氏只是一笑,然后朝宫门口走了过去。
回景福宫的路上,江芳华突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胡芳华平日里看着也不笨,今儿怎么就自个往墙上撞过去了?”
宫女笑道:“怕是急了吧,这才想甩甩威风,没想到反而落了自已的脸面。”
江芳华笑了,感叹道:“也不知道胡芳华还能在景福宫待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刷出来了,真不容易,后台抽得一塌糊涂……
☆、96、生病
96、生病
景福宫
高贤妃听完宫女的回报;脸色立即阴了下来,“真是个蠢东西;烂泥扶不上墙。”
“娘娘息怒。”香如安慰着;又担心地问道:“您说;淑妃娘娘会不会怪到您身上?”
高贤妃微微摇头,道:“不会,淑妃不是这般没气量的人。”凡事斤斤计较,她也活不到这个份上。
“您的意思是……”
“叫她过来。”
“遵命。”
不一会儿;胡芳华过来了,看得出来神色颇为忐忑,先是对高贤妃一跪:“妾拜见贤妃娘娘!”
高贤妃也没让起;只是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后轻轻放下;此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胡芳华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地说:“知道自已错在哪了吗?”
胡芳华被凉在地上,心情七上八下的,猛地听此一问,忙又伏□子,说道:“知道,妾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程夫人无礼,妾知错了,请娘娘休怪。”
高贤妃哼笑一声,道:“你得罪的又不是我的母亲,我有什么好怪你的?不过你进宫前,没人跟你说过这宫中之人的身份吗?”
胡芳华低下头,小声地说:“父亲有说过一些,只是时日久远,一时间记不起来……”
高贤妃道:“记不起来?但凡可以进宫的命妇,论品级,至少也得在正五品,若不是因父因子得以荫封,那就如爵位一般乃由皇上特地恩赐的。你是觉得你有几条命,又有什么样子的本事,可以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胡芳华被说得越发低下头,肩膀直缩:“妾有罪……”随即急急抬头说道,“还请娘娘看在家父的份上,帮妾这一回,淑妃娘娘那儿……”
自跟江芳华和程氏分开后,她越想越害怕,万一淑妃因此来找她麻烦,那该如何是好?待回到景福宫,还没想出什么挽回的好办法,就听得宫女来报说高贤妃要见她,于是她才想到,可以求助于高贤妃为她说情,这才匆匆赶过来。
高贤妃一听,气得乐了:“哟,敢情还来威胁我了?”
胡芳华慌忙摇手道:“不不不,妾绝不敢如此,是妾不会说话,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高贤妃看她如此,只觉得头大无比,也不知道兄长是什么眼光,居然真的同意让这么一个女人进宫,简直就是麻烦。因为胡父投靠了高家,又正好遇见后宫采选,于是胡父便向高家求个人情让高贤妃帮忙照看一下女儿。事情并不难,话一递,高贤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后,也就成了。
高贤妃已是多年不曾承宠,想着要是真来了一个机伶的美人,好好抬举一番,对高家也不失为一个助力。想象很美好,现实很破灭。胡芳华是长得漂亮,可是后宫什么美人没有,没点出挑的特色和手段,也只能泯然于众人之中,再加上胡芳华又是那种说话不甚伶俐的人,就更不可能引起皇帝的注意。进宫一年多,翻牌子的次数寥寥可数。
胡芳华还在不断地告饶,听得高贤妃心中烦乱,不由得重重一拍桌子,喝道:“行了,给我闭嘴。”
胡芳华立即停了下来,只敢用眼角余光小心地看向高贤妃,只听得对方道:“回去准备一下,明儿随我去一趟长乐宫。”
虽说不耐烦这些事,但既是家族相托,走个场面也费不了什么时间,高贤妃还是决定带人亲自去一趟长乐宫。
胡芳华却是有点惊惧:“去长乐宫?这……”
高贤妃看了她一眼,道:“事情是你惹下的,难道还想着叫我会为你出头不成?”
胡芳华道:“妾不敢。”
“那就下去吧。”高贤妃对她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胡芳华无法,只得伏身行了个礼,这才起身,慢慢离开。
待人走后,高贤妃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贪多不嚼,大哥究竟在图什么?”
第二天从延庆宫出来后,高贤妃就带着胡芳华去了长乐宫。
沈茉云听了宫女的通报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便道:“请进来。”说着也站了起来,往前迎去。
“突然前来,妹妹可别怪我唐突。”高贤妃笑吟吟地走进了殿中,身后跟着正低着头的胡芳华。
“贤妃姐姐能来,我高兴都不不及呢。”沈茉云说道。
于是一番见礼。
高贤妃坐在右边的位置上,同沈茉云你来我往地客气几句后,便直入主题,指向还站在她旁边的胡芳华说道:“昨天胡芳华在宫道上遇到程夫人,一时气晕,竟是忘了分寸,今天特地带她来向你陪罪,还请淑妃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揭过此事。”边说边对胡芳华使了个眼色。
胡芳华这回反应极快,走到沈茉云面前,跪下道:“妾身莽撞,不知好歹,冒犯了程夫人,还请淑妃娘娘降罪。”
沈茉云先是看了看跪在她面前请罪的胡芳华,复又朝高贤妃看了一眼,心中有点纳闷。高贤妃一向不理事不多嘴,今天为了个胡芳华,居然这么劳师动众的,似乎不合常理啊。心里头想着,嘴里也顺口说道:“既然是贤妃姐姐开口,我当然不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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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情她已经听素月说过了,既然程氏没有吃亏,胡芳华后来也没有胡搅蛮缠的借故发作,这点小事,她也没想着去计较。就是程氏,估计也是转眼就忘了。
倒是素月有些不满:“主子真是好性子,您就这么算了?”
“那你要如何?杖刑?鞭笞?向皇上进言贬为庶人?或者软禁?”沈茉云反问道,“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既是无心之失,又何必处处揪着人家的错处不放,能过得去的就省事些吧。”
素月听得低下头去,羞愧地说:“是奴婢想差了。”自进宫来,除却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和心惊胆颤,长乐宫的情势是越来越好,结果沈茉云的态度没变,反而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狂了起来。
“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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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贤妃笑着夸道:“我就说妹妹好气量,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儿。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谢过淑妃?”后面那一句话是对胡芳华说的。
胡芳华赶紧磕了个头,说道:“谢淑妃娘娘。”
沈茉云随意地抬了抬手,让胡芳华起来。她跟高贤妃没什么交往,可以说的话题并不多,再加一个无心,一个无意,没多久,高贤妃就带着胡芳华离开了长乐宫。
扭过头对剪容吩咐道:“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高贤妃和胡芳华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剪容应下了,又道:“这事的确奇怪,贤妃娘娘居然会揽事儿!”
沈茉云说道:“说不定胡芳华并不如表面这样。”
剪容点了点头,“有可能。”
进入了十二月,第一件事就是二公主的册封仪典,封号也下来了,是寿平公主。场面并不算盛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过秦婕妤倒也满足了,皇上本来就对二公主淡淡的,能有正式的册封,实在不敢再提其他。
而剪容也来了话:“听说是胡芳华的父亲跟高贤妃的兄长有些交情,所以高贤妃才会……”
“竟是这样!?”沈茉云有点诧异地说道,这她是真没想到。“难怪贤妃会为她出头……”
既然是朝堂上的势力扭成一团,那就轮不到她来费心了,这事还是让父兄来操心吧。想到这一点,沈茉云便放开了这茬事。
虽然因为太后病逝,年节祭礼简化了不少,一个月下来,还是累得人够呛。不止沈茉云累,皇帝也有点受不住了,这不,一不小心受了寒,高热在当天晚上就来势汹汹地入侵了。
第一个发现宇文熙不对劲的自然是正睡在他旁边的沈茉云。
沈茉云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已经快到点了,可宇文熙还没醒过来的迹象。手无意中碰到他的身体,只觉得一阵高热,当下一惊,忙撑起身体,右手摸上宇文熙的额头,果然烫热,也顾不得失礼了,赶紧披上外衣,掀开帐子,低声唤道:“剪容,剪容!”
“娘娘。”剪容很快就寻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盏灯,“可是有事吩咐?”
“皇上病了,快让江喜去宣太医来。”
一句话,炸得长乐宫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宣太医,诊断,讨论病情,到最终确定药方,派人去熬药,等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快到中午了。
沈茉云拿起一碗清粥,对半靠在床上的宇文熙说道:“皇上,太医已经去熬药了,您先吃点粥,垫垫胃吧,不然一会儿不好吃药。”
宇文熙看了看清粥,头昏脑涨的,觉得实在没胃口,挥手道:“不想吃,撤下去吧。”
沈茉云劝道:“可空腹喝药伤胃,太医也交待过,得吃点儿垫垫,皇上多少用一点吧。”
宇文熙想了一下,还是接过瓷碗吃了起来。清粥熬得极为软绵,配上薏仁小米,吃下去后,倒是精神了一点。
药很快送来了,这一回宇文熙没推托,很爽快地喝了药,本来沈茉云还想劝说几句让他休息的,不想却听道:“江喜,回建章宫。”
“遵旨。”
沈茉云怔了一下,随即就站起身,说道:“我帮您**。”宇文熙正病着,外面天寒地冻的,肯定得裹得严实才行。虽然太医说了只是风寒,但还是得小心,万一病情加重,往大了说也是重罪一条。
不等沈茉云去吩咐宫人找来厚实的外衣,宇文熙又出声道:“淑妃随侍建章宫。”
语惊四座。
沈茉云听得嘴角抽了抽,真有心想说上一句“不去”,建章宫里又不是没有人照顾他,她去那儿做什么?
还是剪容先反应过来,福身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沈茉云心中有点不情愿,在长乐宫她是被人伺候的,去了建章宫,她是伺候人的,傻了才想去随侍呢?可皇帝都开口了,于是也只能道:“妾身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先是经历车祸,然后又遇到车祸,所以……来不及更新。
今天先更着一章,明天,我琢磨着将某人一章踹掉。
☆、97、连坐
97、连坐
皇帝生病;江喜不得不奉命去对百官宣旨,说是要罢朝三天;朝中事务让几位王爷并太傅等人一起处理。
后宫妃嫔得到消息;倒是想去探病;一打听,得知皇帝已经从长乐宫回了建章宫,并且是淑妃随侍时,几乎人人都表情各异。就是淡然如贤妃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柳贵妃、江昭容等人就更别提了。
“皇上居然亲自开口要淑妃去随侍……”请安散了后,再谈及此事,柳贵妃的语气中还是透出了一股明显的酸意。
郭芳华想了一下;试探性地说:“娘娘您地位尊贵;而且伺候皇上多年;要说了解,宫中怕是没人比得上您。不如您去建章宫跟皇上说说,指不定皇上也会留您下来……”
柳贵妃听得眉头一皱,斥声道:“胡说什么?建章宫皇上日常起居的宫殿,不经宣召,岂由得他人随意进出?你是想让我被人扣上一顶‘谋反’的罪名吗?”
郭芳华也反应过来,忙请罪:“是妾思虑不周,贵妃娘娘莫怪。”
柳贵妃的心情还是没好过来,主要是说到“谋反”,就让她想起家中的父兄,一阵心烦意乱,不由得挥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以后说话,都要在脑中过滤几遍,别在皇上跟前犯事儿。”
“是。”
从延庆宫出来后,江昭容坐上步辇,突然扭过头,对另一侧的阮修容说道:“你说皇上得了什么病?竟然要停朝三天?听着怪可怕的。”
泰和宫和瑶华宫在同一方向,所以阮修容回宫的路线跟江昭容是一样的,只听得她道:“江总管不是说了吗?只是偶感风寒,吃了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江昭容略勾起嘴角,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笑意,道:“听说郑王(六皇子)在学堂上表现极好,老师们都夸了好几回,真羡慕妹妹,有郑王这般上进好学的儿子。哪像我家那个混世魔王,整天就想着如何逃学,可真是愁死我了。”
阮修容看了她一眼,对近日来的风声也是略有所闻,便道:“延王(四皇子)还小嘛,爱玩也是正常,昭容姐姐别太苛刻了。”
江昭容说道:“若延王能有郑王一半听话,我就放心了。”
阮修容心底嗤笑一声,其实延王一开始对学习也不是那么反感,只不过被江昭容逼得狠了,这才越来越叛逆,对老师们更是爱理不理的,如果江昭容再不改改,日后延王大婚出宫,**离心那一天怕是不远了。想法一掠而过,说道:“昭容姐姐客气了。不过说起学业上的事,怕是赵王才是最得太傅们欢心的,您不如去向淑妃娘娘请教请教,如何才能让延王像赵王一样埋头书本,从此乐不思蜀。”
听着这绵里藏针的话,江昭容也没恼,“那是,有机会得向淑妃娘娘请教一番才行。只可惜近日来是不行了,淑妃娘娘在建章宫呢,哪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
阮修容一笑,没有接口,更没有傻到说主动去建章宫求见。正好前现就是岔路口,客气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一背过身,江昭容和阮修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翠微宫
周充媛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快满两岁的十皇子说话已经逐渐流利,一见到周充媛就笑着朝她扑了过来。
“娘娘,十皇子可聪明了,一直在念着您,皇上见了,肯定喜欢。”秋莲高兴地说道。
周充媛微微笑了笑,却是说道:“能比赵王更得皇上喜欢?”
秋莲一低头,脸上高兴的神色立即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