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 作者:晓桥琉水(晋江金牌封推vip2013-03-10完结,架空、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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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 作者:晓桥琉水(晋江金牌封推vip2013-03-10完结,架空、宫斗)-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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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她继续道:“严婕妤在第一次面圣之时就让皇上记着了,初封就是正三品婕妤,然后是一连数月的盛宠,又怀着身孕,就连生了一对儿女的淑妃也得靠边避风头……若是换了我处在皇后那个地儿,我也急!”

    “啊?”微雨奇怪极了,“可是,娘娘您之前不是说过,在皇上心里,目前严婕妤还是比不过淑妃娘娘的吗?”

    柳贵妃从容一笑:“那是因为我没有被困在昭明宫,我能亲眼看到。可是昭明宫那儿,只要传进去的消息半真半假,皇后可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时急过了头,就难免会做错事。”而且在这中间,可不单单只有她和淑妃动了手脚,那个叫倩儿的宫女,还指不定是谁埋下的桩子呢。不过这事就跟她没关系了,交给皇上处理就是了。

    毒杀皇嗣,她就真不信皇帝还能忍下去。

    停了停,她想了一下,又道:“对了,那个叫做秀儿的丫头,过两天寻个过错,送去慎刑司那儿。养了这些年,总算这回用上了,反正明儿一过,萧皇后是再也翻不起身,就处理了吧,免得看着碍眼。”

    微雨笑笑:“早就让人看住了。一个小宫女,服侍主子不当,还弄坏了御赐之物,到了慎刑司,少不得一百板子下去。娘娘就放心吧,决误不了您的事。”

    寿康宫

    太后一听完陆嬷嬷说的话,就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扔,“哐啷”的破碎声响彻殿内,飞溅的碎片和水花润湿了裙摆用金线勾勒出来的祥云花纹。

    “可真是我的好侄女,好手段啊,连谋害皇嗣的事都做出来了。”太后面无表情地说着,褪去笑意的面庞,竟是显出了另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挣扎在皇宫经年,一路笑到最后,任由岁月无情的雕琢而得来的。

    陆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说不定是弄错了,柳贵妃也只是说那个叫月荷的宫女跟昭明宫里的看守嬷嬷有过几次往来,算不上什么……”

    太后道:“如果是德妃、淑妃,甚至是贤妃说的,这话还有转弯的余地。可是柳贵妃和皇后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甚至被皇后害得一辈子都拥有自已的孩子,若无十足的把握,她怎么可能将这事捅到皇上跟前?就是本来只有七分可能,柳贵妃也会将它弄成十分肯定,你信不信?”

    “这……”陆嬷嬷呐呐地不敢接话。

    太后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希翼,道:“建章宫可有什么反应?”

    陆嬷嬷赶紧回道:“并无反应,一切如常。”

    太后愣住了,叹了一口气,挥手道:“罢罢罢,由他吧。我这把老骨头,管不了这么多了。三皇子,还有萧家……我还有他们呢。”

    皇帝没有反应,这代表着他正准备开始新旧帐一起清算了。太后心里明白,可却是有着说不出的酸苦,自打她进宫以来,所做所思所想没有一样是为了自已。以前是为萧家,后来是为了儿子,等成了太后,却得为着后辈打算。有时候想想,她这一生说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可倒头来,却只是为了他人而活。重重深宫,午夜梦回,她还记得娘亲手放在她面前的那碟桂花糕……

    “太后娘娘……”陆嬷嬷低声唤道,眼眶红了一圈。

    太后却是打起精神来,道:“没事,人老了,总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管如何,为了三皇子,我也得好好撑住这一口气。”

    陆嬷嬷转头擦去眼中泪水,硬是露出一张笑脸,道:“可不是吗?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等着三皇子成人大婚,再带着他的媳妇儿和孩儿来给您请安,承欢膝下呢。”

    太后一笑:“倒是借你的话了。”

    ——————————————————————

    此时,建章宫恢宏华美的大殿中,当朝皇帝宇文熙坐在御案后面,先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刚刚呈上来的资料,随即看向站在下方的柳贵妃。

    柳贵妃恭敬地跪拜在地,视线低垂,落在不远处的云石板砖,口齿清晰地说道:“妾忝为代掌宝印管理六宫,可事关皇嗣,滋事体大,不敢擅专,只得呈到御前,还望皇上圣裁。”

    宇文熙“恩”了一声,不苟言笑的脸庞有着上位者的威势:“贵妃先起来吧。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鲜少见到淡笑风声的帝王也会有这么威严的一面,柳贵妃心底还是有些恐慌,她优雅地站起身,恭敬道:“回皇上,严婕妤出事那天,宫女倩儿曾说看到蓝芳华推严婕妤下水使其落胎,可是经当时在场的宫人们证实,事发之时蓝芳华距离严婕妤足有两臂之遥,且两人中间确实隔着一盆金盏菊。而阮承徽也说,并无亲眼看到蓝芳华推严婕妤下水,所以妾以为,此事,应是与蓝芳华无关。”

    宇文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若是贵妃所言不虚,蓝芳华的确是无辜的。”

    柳贵妃微微低头,鬓间的金枝缠花步摇轻轻晃动了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皇上说的是,蓝芳华确实无辜,可此事却也因蓝芳华而起,若不小罚大戒一番,恐怕难以堵住后宫悠悠之口。

    “那贵妃的意思是……”

    柳贵妃道:“蓝芳华亦是怀有皇上骨肉,依妾身看,不如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以儆效尤……皇上以为如何?”

    宇文熙道:“就依爱妃的意思吧。”

    “是。”柳贵妃屈膝行了个万福,接着又道:“至于严婕妤落水一事,倩儿亲口说是蓝芳华动手,可是蓝芳华并无做下此事,就在妾身传召倩儿过来问话时,却听闻倩儿突然悬梁自尽……”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皇帝,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看她,眼神平静得让她心头一慌,面上却是不慌不忙地别开眼神,继续道:“……还留下遗书一封,信上告罪说是因她之故害得严婕妤掉进荷花池中而落胎,惊惶之下竟是想推给蓝芳华借以逃过责罚,可是回去之后却又担心事发而一时想不开,这才会畏罪自尽。那封遗书,妾让几名尚宫一一对比过以前倩儿留下的书信,发现遗书上的字迹……有些出入。”

    宇文熙正翻看着那些资料,听柳贵妃这一说,便从中拿出那封据说是倩儿留下的遗书,看着上面那略显稚嫩的整齐楷书,便伸手弹了弹,道:“这些内容,确实不像一个宫女可以写得出来。”

    柳贵妃道:“皇上英明。”斟酌了一下语言,“妾亦是这样想的,想那倩儿不过一刚识得几个字的宫女,哪能写得下这般文采风流的内容,再加上尚宫们说字迹有些出入,所以妾斗胆,猜想这封遗书是否出身她人之手。经过多番查证,依雪轩中,有个叫做月荷的宫女……”全下三言两语,便将月荷的来历和可疑之处都说了出来。

    “……宫女月荷,除她之外,依雪轩中并无识字之人,且入宫一年以来,月荷皆是跟昭明宫有所往来。”最后一句话,总算是提及了重点。

    静静地听完柳贵妃的话后,宇文熙的神情依然十分平静,只有那双冷厉的眸子中看得出来他心底蕴酿着的巨大风暴,不过他却是道:“朕知道了。这些天贵妃辛苦了,先回宫休息吧,朕过几天再去看你。”

    柳贵妃心中微微一笑,行礼道:“是,妾告退。”说完,就这么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才转身离开了大殿。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冷凝到了极点,江喜将呼吸放得轻之又轻。过了好一会儿,宇文熙才道:“叫陈贵过来。”

    江喜心中一惊,陈贵是后宫的总领太监,不同于他只是伺候皇帝,陈贵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后宫,看来,这次皇上是真的动气了。

    他微微躬身:“是,皇上。”

69 底线

    华灯初上。

    宇文熙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陈贵这两天调查得来的资料;脸色平静得让人不安。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宇文熙停下动作,沉默地看着纸张上的那几行字出神。御案的另一侧,则是堆放着各地的折子;说是江南地区洪水犯滥;淹没河岸良田万倾;伤及无数人命;当地官员担心处理不及时引发时疫;便上折子以求圣援。

    江喜和陈贵都肃然默立一旁;没人会没眼色到在这个时候去引起皇帝的注意。

    突然,华丽灯罩下的灯芯突然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在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空间显得是那么清晰。

    像是被惊醒一样,宇文熙缓慢地开口说道:“摆驾昭明宫。”

    江喜道:“遵命。”随即就出去命人准备御辇。

    帝王仪驾缓缓地走在宫殿之中的干道上,长长一排的灯笼,纷外惹人注意,经过了数个宫殿,最终没入了中宫宫殿——昭明宫。

    御驾堪堪行至宫门,就已见两排宫女内侍整齐地跪在两侧,恭迎帝王。宇文熙下了御辇,带路的内侍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到了昭明宫的正殿,萧皇后早就穿戴整齐站在殿中,见到宇文熙跨了进来,便跪下道:“妾拜见皇上。”

    宇文熙看了看仍然是那么雍容端庄的萧皇后,眼神闪了闪,径直走过她身边,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后,才开口道:“起来吧。”

    萧皇后从容在站了起来,“谢皇上。”

    宇文熙看了一眼江喜,江喜微微低头,然后招唤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出去。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他则掩上大门,然后站在门口,亲自为里面单独在一起谈话的帝后二人把关。

    一片静谧中,却是萧皇后先说话:“皇上这般声势浩荡地来昭明宫,可是要问罪妾身?”

    宇文熙端起放在嵌银楠木案几上的汝窑白瓷茶杯,用杯盖轻轻地碰着杯沿,发出轻脆的撞击声,却没有喝茶的意思,淡然道:“哦?皇后这么说,是知道自已犯下什么大罪了?”

    萧皇后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无笑意,“若妾料得不错,可是为了严婕妤落胎一事?”

    可以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萧皇后从来就不是笨蛋。事实上,在听到倩儿自尽之时,她就意识到自已掉进了别人所设的局。她想借着对柳容华动手的机会,一并解决了严婕妤的胎儿,可是却让柳贵妃将计就计,反而使她陷入了自已的陷井中,还百口莫辩。或许更早,在她听到严婕妤盛宠一极而按捺不住时,就已经陷入了这个漩涡。

    今日听到帝王仪驾往昭明宫驶来时,她就知道,宇文熙已经知道了一切。

    没有拒不承认的必要。

    她不后悔,只是为连累她的儿子而感到难过痛心。

    宇文熙动作一顿,放下没有沾口的茶杯,这才抬起头看向萧皇后,却是没有说话。宇文熙微微眯起眼睛,在来昭明宫之前,他心头满是怒火,甚至想要立即下旨废后,可是在看到那个身着皇后冠服、站立在灯火之下的女子时,惊怒的情绪突然间就消失了一半。

    “朕曾经答应过你父亲,只要你不出大错,你的儿子,就是太子。”宇文熙缓缓地说道,在提起这段陈年往事时,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萧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是啊,我的儿子是太子,可是也只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后面的话她没说,可是她知道宇文熙能明白。

    宇文熙竟然还笑着点了点头,“皇后说得没错,太子只是太子。所以,你担心你的儿子只会是太子,在东宫之时,故意不提醒柳贵妃那是一匹没有被驯服的烈马,反而诱使她为了讨朕欢心而去骑乘,致使贵妃从马上摔落并因闪避不及被烈马踢伤而难以有孕。后来,高贤妃有了身孕,你也是担心她的孩子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又挑拨萧氏和赵氏去找高贤妃的麻烦,让她肚中胎儿意外落胎。还有张德妃……”

    一桩一件地数出来,萧皇后对那些得宠的妃嫔竟是动了好几次手脚,每一次都是和子嗣有关,但大多是在东宫之时。自从萧皇后入主昭明宫后,竟是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鲜少再对妃嫔出手。

    “……亏得朕还以为你悔改了,看在太子的份上,只是让你退居昭明宫,仍以皇后之名供奉宫中。没想到你仍然执迷不悟,对淑妃她们施以媚道还不知教训,居然还敢对严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说着说着,宇文熙心头的怒火再次燃起,随手抓起茶杯就朝萧皇后扔过去。茶杯滑过一个弧线,险险擦过萧皇后额际,鲜血缓漫溢出。

    后宫从来多事非,从小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宇文熙,根本就不可能去幻想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更不会去琢磨他后宫那些对他极为奉承、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究竟是为了他这个人还是为了他的皇帝身分。毕竟不管是喜欢他本身还是喜欢皇帝这个身分所附带而来的一切,让宇文熙来说,这是很无聊的问题——他就是皇帝,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所以宇文熙根本无所谓那些或端庄或温柔或妩媚或柔弱的女子,在对待他时是否真是表里如一。他要的,只是能让他在繁琐的公事之外令他感到身心愉悦的女子。至于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就权当看戏解闷吧。

    “尔等毒妇,焉能忝居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而皇帝的底线,一是皇权,二……则是子嗣。

    就算没有皇帝的身份,单单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宇文熙也容不下这种对他孩子下毒手的女人。哪怕是不受他期待的三皇子,以及不得他喜欢的二公主,宇文熙也只是放任不管不大搭理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弄死自已的孩子。

    而萧皇后的做法,早就超过了宇文熙的底线。

    很久以前积累的不满,不得不忍耐的愤怒,前朝局势的控制,到如今添加的新仇,就算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也无法改变宇文熙的决定。

    萧皇后却是冷冷一笑,也不去抹额头的鲜血,一向端庄的容颜显得凛冽非常,道:“皇上真的认为那些偶人是我放进去的?”她就不信宇文熙事后不会暗地里调查。

    宇文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么皇后是否敢对佛祖和菩萨发誓,你从来没有将偶人放进长乐宫和延庆宫?”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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