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特青,手中的玄冥剑又刺进去了一点。血从他的胸口流了下来,原本就沾了许多血迹的玄冥剑此刻更加狰狞。
“我十五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女孩。她那么纯净清澈,像是从未沾染过血腥。可是,六年后,她化身为‘白衣修罗’,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可是,我却知道,我还是那么爱她。从遇见她的那一晚,那一天,那一刻她迎向我毫不畏惧的眼眸开始,我就知道了。”
他闭上了眼,有泪流了下来,透着不为人知的绝望。
“闭嘴。”我说。
“我死了……请放过曲庄。这是你应该做的,不是吗?曾经的曲庄毕竟也是你的家啊……”
我没有再说话。
“曲无鸾……”
“永远爱她……”
曲无鸾2
“七年前的她,是最美的。”
他轻笑道,带着回忆,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他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世界归为平静,只剩血流的声音。
“你到死也不求饶是吗?”我轻声说,看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有液体流过我的脸颊,带着血红的色彩。
记忆里,那是一个有着明亮眸子的男子,十五岁。着一袭白衣,垂落的黑发轻轻摆动,长相俊美非凡。他看了一眼我,眼里有一丝惊讶闪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眼底深处闪动着桀骜不驯的神色。他看着我,优美的唇角勾勒出嘲讽的笑容。
现在的他,倒在地上,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却也掩盖不了他原本俊秀的面容。
血给他蒙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他就这样,仿佛睡着了一般,又仿佛做着一个不轻松的梦,但是又却带了舒心的笑。
“教主……”何凛跨了进来,看见了地上的曲无鸾,大吃一惊。
我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脸上那清澈的液体。“去,把他的尸体送至曲庄。”
“那曲庄一事……”何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死了……请放过曲庄。这是你应该做的,不是吗?曾经的曲庄毕竟也是你的家啊……”
我摇头,“搁在一边吧。”
“武当呢……”
“也先搁一边吧,我需要一个人想想。”
“是,教主……”何凛招呼了几名守卫过来将曲无鸾抬走后,将门轻轻关上。
窗外,月色如水。
苏格
微风轻拂过树木,发出“簌簌”的声音。
远处走来一名男子,他风度翩翩,手里捧着白色的鲜花向这边走来。
他的面容那么熟悉,又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样。
他站住了,凝视着眼前的那块墓碑。墓碑上镶嵌着一张照片,是一名女孩十六岁的照片,纯真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顽皮又自然,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烦忧。
“天吻。”
他喃喃地说,蹲下了身体,将花放到墓碑下面。
这一片的墓园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风中。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他微微眯着眼睛。
“你寂寞吗?”
夜幕低垂,没有月光的照耀,那么空旷。
“你睡在这里,没有人打扰你……一定很寂寞。”
他抬头看了看深蓝的天空,硬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
“我还记得,十六岁的你,你和伯父伯母在游乐场玩,那样开心,那样盛开的笑脸像百合一样清澈自然。十七岁的你,牵着凌楚的手,倔强而坚强地站在伯父伯母的葬礼上,十八岁的你,离开了凌楚。我知道,你哭过,因为你杀了凌志予,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我没有给你那把枪,十九岁的你,收起了你所有的笑容和脆弱,伪装着坚硬而麻木的心。”
他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他笑了笑,“你看,我这样就哭了。要是被你看见了……你又会嘲笑我……”他顿了顿,“天吻……我在江边找到你的时候,看见你静静躺在那里,我以为,你又回到了你十六岁的时光。可是,你很冷,没有温度……有血流着……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已经解决了海黥帮,正准备告诉你……”
他眼眸黯了下去,“我知道……是西门傲……所以……”他眼里闪过阴沉的光,“我将他杀了!我找了他四年,练习了四年的枪法,练习了四年的阴谋,我成功了。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他。我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他死了……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即使他死了,你也回不来了,是吗?”
“你永远沉睡在这里,没有世俗来烦扰你,你安静极了……外面黑道已经不再是慕氏天下了,天吻,你不高兴吗?也许你已经看懂了一切吧,不再挣扎在这种旋涡里,是吗?”
“天吻,我知道,我和你是两种不同的人,像分隔在两个世界里一样。可是,我却爱你,不能自拔。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的生存……”
“天吻,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凌楚来找过我……”
“他瘦了。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了,又会心疼了吧……”他低低地说道,“他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慕氏集团已经覆灭,黑道上不再是你掌管的天下了。他来问我,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已经死了……他很震惊,你知道吗?他哭了……是真的,不是虚伪的……他很痛苦……他说他不该离开你,不该恨你,他说这几年他一直忘不了你……你会笑吧,你不会相信的……可是你知道吗?他失踪了……”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看见他……你应该知道吧?许多报纸都报道了,凌氏家族的继承人凌楚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我应该早告诉你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爱你的啊……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风还在吹着。
他显得很痛苦,“天吻……不要寂寞……也不要悲伤……我希望看见你……十六岁的你,对我笑的你,那么美好的你……”
漆黑的夜晚,笼罩着他的身影。
苏格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又生大事1
对不起了,因为前一个星期天,有个什么诗词会的人要来我们学校讲座,所以不能放假。这一次的星期天,我是晚上才有时间码字。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我猛地睁开眼,鼻腔里似乎才残存着墓园的气息。
怎么会,怎么会看见苏格?怎么会又听到凌楚的名字?
我闭上眼,十六岁的笑脸还在脑海里回放。那份纯真灼伤了我的眼。世界突然淡了下去了,不复从前的鲜红。
是我又回去了吗?还是我自己作孽太多,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坟墓?
冥煞,玄辰欹,很久没有看见你们了。
我淡淡地想着,有惆怅蔓延过心底。
好象曾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天亮的时候,何凛已经在大堂里候着我了。
“教主……菱月教的覆灭如同曾经的淮安门一般,江湖中人又多有猜疑……”
“一个小小的新教,也敢这样兴风作浪,是不是不把我慕天吻放在眼里!”我冷哼了一记。
我察觉到何凛疑惑的目光,不禁怒道,“何长老,你在看什么!”
何凛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属下只是看见……看见教主的眼睛好象恢复了一点点光彩……没有以前那么红艳了……只是突然好奇,不小心多瞧了几眼,请教主恕罪……”
我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眼眶,是吗?我突然又觉得茫然,这个慕天吻,还是当年的慕天吻吗?
“下去吧。”我挥手,声音不似以前那般有力。
“是……对了教主,那武当一事……”
“杀了那里的掌门,给点颜色给他们瞧瞧先。如果还是这样固执,那就给我一个别剩!”
“是。”何凛低着头退下了。
很快,武当就派人来表示愿意归顺到魔教的门下,成为邪恶的一派。
“教主英明啊……”何凛笑笑,很快正了色,“教主……你每天在教内是不是很无聊呢?”
“什么?”我看着他。
“没什么……”何凛在我的目光注视下达了一个寒蝉,“只是……只是……”
他吞吐地说,又不明确表示出来。
“行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明天我要出去一下。”
何凛宽释地吐了口气。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江湖上,怕是又有大事发生了吧。
江湖,没有太平的时候。
又生大事2
我戴了白色的纱巾斗笠,这样也可以遮盖我血红的眼睛。
我走在大街上,耳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我不是“白衣修罗”,没有这栓后果血红的眼睛,那么我是否可以很平常地走在这条路上,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那么,我爱是谁?
是教给我玄冥剑法,每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的冥煞,
还是我一见钟情过,心动过的玄辰欹?
我走到一个地方站住了。抬头看了一下,是一个酒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客官要什么?”
“帮我上一壶西湖龙井便行了。”我淡淡道。
“好勒!一壶西湖龙井!”
我找了角落里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久没有这样坐在喧闹的酒馆里面喝茶了。我暗想。
何凛暗示我出来,绝对不是无中生有,一定是有什么事。
那,又是什么事呢?
“你们知道不?”一个茶客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一个人的耳朵,“江湖上又要发生大事拉!”
我的注意力也被引起来了。
“是什么啊?快说啊?”
有人不耐烦地催促着。
“还有什么啊!”另一个人插话道,“现在最让人害怕的是谁啊?”
“当然是现在的魔教教主,‘白衣修罗’慕天吻啊!”
“那么十多年前呢?
“十多年前?十一年前吗?”
“就是当年魔教教主灵戌桀的徒弟冥煞啊!”
“对了!当年的江淮大战啊!就是那场,震惊江湖!淮安门就是因为那一战所以隐退江湖了!”
“淮安门还是覆灭了啊!在‘白衣修罗’手中!宇文适不是被她杀了吗?”
“没有啊,是被冥煞杀的啊!”
说者打了一个寒蝉,“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他的名字我就害怕!”
“那现在又有什么了啊?”
“就是那个冥煞啊!就这样消失了十一年,害我还以为他可能已经死了,结果,听说他又回来了!又组了一个什么门!你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人吗?”
“什么人啊?我可没听说。只是别人说里面有许多很有名的人呢,是真的吗?”
“当然拉!知道皇城的擎安王吗?还有宇文适的儿子,淮安门的少门主宇文韶厘,还有他的哥哥宇文适呵!还有许多的人,听说武功都极其怪异,谁都打不赢!”
“那岂不是又有对抗了?”
“也许吧,曾经武林的传言也许是真的。”
“传言?就是那个‘白衣修罗’和冥煞的关系啊!”
“真的吗?‘白衣修罗’真的成魔了?”
“那还有假?听说是练武走火入魔了!”
“她的武功天下无敌,还要练什么!本来就如同魔鬼一般,这下不知又成什么样了!”
“就要看看冥煞那边又要干什么了……”
“对啊对啊……”
人群的议论又渐渐小声了下去。我的心正在一点点变沉。
是要来对付我吗?是为了替天行道吗?
又或者是你放不下我吗?
第 9 卷
玄冥教1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魔教的。
我刚刚到山脚,就看到何凛在那里等着。我冷笑一声。
“何长老啊何长老,你要我出去,就是为了冥煞那事吗?”
何凛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勉强忍住想杀人的怒气,手不自觉撺紧了玄冥剑。
我感觉到世界仿佛被血水溅过一般,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蹭”的被点燃了。
我咬牙切齿道:“何凛!今天把武当给我全诛了!一个也别剩下!”
何凛大惊地抬头,“教主!他们不是已经归顺了吗?怎么又要灭门?”
“何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我说了给我杀!不需要理由!你再问,你再问一句,你就给我死!”
我拔出了玄冥剑狠狠地指着他。我目及的一切,又变得深沉与血红。
何凛不敢再多说,连忙上山去组织了魔教弟子,匆匆忙忙地赶往武当去了。我疲惫地拖着剑走上山,玄冥剑尖在地上擦出了火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响声。
“教主……”新进的护法看到我,恭敬地喊了我一声。
“过来。”我指着他,“你去帮我查查十一年前的冥煞,现在在干什么,包括,”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他现在组的那个什么门。”
“是,教主,属下这就去查。”他正转身准备走,我又喊住了他。
“还要帮我查查里面有什么人。”
“是,教主。”
傍晚的时候,何凛还没有回来,护法回来了。
“结果。”我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教主,属下查到冥煞现在在曾经的慕容府邸的附近组了一个玄冥教,里面有曾经慕容氏家的二公子慕容楚,还有宇文适的儿子宇文韶厘,宇文决。听说,皇城的擎安王也与之有密切的联系。里面的很多人的武功都出神入化,冥煞曾宣布玄冥教里的武功是江湖上没有流传过了玄冥剑法。玄冥剑法最好的修行是要配着上好的剑,武林上猜测,曾经有过一把玄冥银剑,但是现在不知所踪了。”
“那,对于玄冥剑,玄冥教有没有说法?”我问道。
“说法?”护法摇了摇头,“没有听起里面的人说过。”
“下去吧。”我说道,“如果何长老来了,要他来找我。”
“是,教主。”
护法走了。
我握紧了玄冥剑,感觉眼睛一片更深的血红。冥煞,我告诉你,你的玄冥银剑我根本不稀罕!
我将剑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很厉害的一声响。
我冷冷地笑了。
你的玄冥剑和你的黑暗灵玉,我过几天就会还给你,你,满意吗?
玄冥教2
一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玄冥教的崛起是我想不到的迅速。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逐渐扩大,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