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娘(梁晓乐):“你让他们包去吧,包完来喊我。”
安桂花美滋滋地走出去。心里那个乐呀:终于又要吃到神饺子了。而且还是自己激将激出来的。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大,当院里的人们不可能听不到,哼,你们能吃上神饺子,还得感谢我呢?
“请示下来了,快和面、剁馅儿。”安桂花对着伙房里的人们大声嚷嚷。
“面倒好说,哪里有剁馅儿的菜呀?”梅银花有些为难。
“你当是吃你包的饺子啊?只是当个引子。甭管什么菜,剁吧剁吧就行了。”安桂花不屑地说。
于是,人们七手八脚,和面的和面,剁馅儿的剁馅儿。一盖帘饺子,五、六个人下手,一会儿工夫,就包出来了。
当安桂花通知宏远娘煮饺子时,六个女客人谁也坐不住了,都过来看神饺子怎样个煮法。伙房里被挤得满满的。
梁晓乐自是又装萌卖乖扮可爱,娇滴滴地粘在宏远娘怀里,说什么也不出来。任凭干娘干奶奶怎么哄,怎么叫,就是不离开宏远娘的怀抱。
“这孩子就是喜欢看煮饺子,每次都是这样,让她在这里吧。”宏远娘深有“感触”地说。
梁晓乐自是高兴,小大人似的,一会儿帮着填柴禾,一会儿扒着锅沿看锅里,忙的不亦乐乎。
当院里看热闹的人们一听说要煮神饺子,谁也不走了。有“神气儿”不沾是傻瓜,一个个都理所当然等着吃,离得近的还把家里没来的人也叫了来。
饺子煮熟了。先捞了五碗放到天地底下的桌子上供老天爷爷(供老天爷爷必须用五个碗,取“五谷丰登”之意)。这是窦金安的母亲提出来的。她平时最迷信,又听说宏远娘是被老天爷爷保佑,才有的“神气儿”,便提出了这个做法。
“你比我还虔诚。”宏远娘边捞饺子边笑着说:“过去我光顾了吃了,把老天爷爷也给怠慢了。你一来,把我也给提醒了。”
“咱不能光向老天爷爷索取,不回报。”金安母亲认真地说。
又捞了一大箅子,金安母亲端给了看热闹的人们。说是你们一个村里住着,老街旧邻的,不能待慢了。
之后是各个桌子上。孩子们则一人一碗,端着自己找地方吃。
饺子捞了一箅子又一箅子,一盆子又一盆子。直到把家里所有能盛饺子的家什都捞满了,人们也吃得差不多了,锅里的饺子才不见了。
安桂花望着吃饱了的梅银花和梁德兴媳妇柳女,揶揄地说:“你们两个不是说保证不吃一个吗?!我看你俩吃的比我还多。”
“是啊,我们保证不吃一个,而是吃一顿。”两个人嘻嘻笑着,说。
安桂花一愣,立时反应过来:“今天让你们两个小蹄子给算计了,等着瞧,早晚兑过来。”说完端起一大箅子饺子,扭呀扭地回家去了。
………………
“我的天爷,一盖帘饺子,连客人带村里人,百多号人吃,还剩了这么多。”金安母亲啧啧称赞道。
六家干亲都同时在心里说: “怪不得孩子能平安回来,这是沾了人家有‘神气儿’的光啊!这门干亲算是认着了。”每个人对宏远爹娘更加崇拜起来。
吃完饭以后,村里人还有很多没走。
现时农村里还没有旅馆招待所,宏远家一下来了十多个人,自是住不开。村里人都念宏远娘的好处,等着领客人去自己家住。
宏远爹十分感动,不住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很快,就定下六户住房宽绰的人家,每户领一家客人去住。
与孩子分开了五、六天,也煎熬了五、六天。今日相聚,六个孩子的大人,都想和自己的孩子住在一起,缓解这几天骨肉分离造成的伤痛。
谁知,六个孩子一个也不愿意跟随自己的大人:“你们去吧,我还和宏远(辛洛)一块儿住。”
六个孩子的家长都有种失落感:养育了他七年,抵不住在这里一天啊!
………………
第二天吃过早饭,六家家长都想回去。怎奈六个孩子已和宏远、冯良存、辛洛三人玩儿成一块堆,又有泥鳅之事挂牵着,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吃了“泥鳅钻豆腐”再走。
六家家长听说得七天后才能做,都表示等不及。催着宏远娘给泥鳅破腹,好歹给他们做一点儿吃得了。宏远娘和六个孩子们也只好妥协。
这时,宏远娘已经给泥鳅换过三次水,梁晓乐又偷偷地用异能逼出了泥鳅肚子里的脏东西,泡泥鳅的水已经很清亮了。
宏远娘剪开一条泥鳅,发现里面一点儿脏东西也没有。心里明白这是空间水的“作用”。就对六家干亲说:“泥鳅已经干净了,再饿一天,明天做了‘泥鳅钻豆腐’,满足一下孩子们的愿望再走吧!不就是多耽误一天功夫吗?”
六家家长想想也是:孩子受了这么多苦难,好容易得救了,让孩子心情舒畅地放松放松,对消除恐惧心理有好处。也就同意了。
六个孩子高兴地直蹦高。凑到一块商量了商量,还要到昨天抓泥鳅的地方去抓泥鳅。说是那里泥鳅多,抓多了带回家去,让母亲(奶奶)也给做“泥鳅钻豆腐”。
一招呼,聚起了十一个,只有梁晓乐赖在宏远娘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去。
梁晓乐想:大人们坐在一起,肯定说家里的事。她想见缝插针,鼓动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机会难得,她可不想错过。这比哄这伙儿小屁孩儿意义大多了。当然,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腿疼。
“怎么忽然腿疼起来了?”干娘干奶奶都很关切地问。
“没事,生长疼。”宏远娘说:“这孩子过去个儿小,这段时间发育快,肌肉抻拉引起的。过两天就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开分店、办学堂
孩子们一走,大人们的话题自然落到家长里短上。六家干亲都对宏远娘的“神布”、“神麦”很感兴趣,一致让宏远娘说说事情经过。
原来,昨天晚上六个家庭分别住进梁家屯里的六户人家,每一个人都听说了关于宏远娘的经历。人们把“神布”、“神麦”夸张的无以复加,把六家人的兴趣全调动起来了。
宏远娘仔细说了一遍,最后深有感触地说:“因为有了这‘神布’‘神麦’,家里的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后来有了资本,租房开了门市。不瞒你们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家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这都是老天爷爷对我的恩赐。我这一辈子,什么也不信,就信老天爷。有了难处,也求老天爷。结果是事事如愿,处处称心。我这心里啊,真想每天对着高天喊千遍万遍‘老天爷爷’。”
“你说这话我信。”窦金安母亲说:“别说你受老天爷爷这么大恩惠了,你祈祷老天爷爷救了我儿子,除了对你感激外,我都想对着老天爷爷磕上三天三夜的响头。到现在一想起老天爷爷来,心里就激动地直想喊。”
“我们也有这样的心情。”其他五家也迎合着说。
“你们的门市里,卖的都是老天爷爷赐的东西呀?”金安母亲进一步问道。
“不全是。”宏远爹说:“有几样就行。人们就认为有‘神气儿’,都愿意上这里买。所以买卖一直不错。”
对于这个说法,是宏远爹和宏远娘商量好的。是这个家庭里的小秘密,就连宏远爷爷梁龙勤、叔叔梁德贵。都不知道。
梁晓乐一见说到买卖上了。灵机一动,与宏远娘对接上灵魂:
宏远娘(梁晓乐):“如果你们也愿意做买卖,可以在你们村里开个分店。我们供货,按批发价合给你们,赚多赚少全归你们。”
“对呀!”宏远爹高兴地说:“我过去还往集上的粮店里送过呢。自己开了门市后。店老板在大雪封道的情况下,愣是找了来。非要买我的麦子。村里人不干,说是‘神麦’。得先紧着本村人买。不让出村。我没办法,只给了店老板两口袋,让他自己吃。你们要是卖。咱沾亲带故的。村里人谁也不能说什么。实在不行,我给你们送货。”
“要开门市,也得需要一些资金垫底吧?!”窦金安的父亲说。看来他有些动心。
宏远娘(梁晓乐):“你们要开分店,只要有房就行。货款可以一拨压两拨。”
“一拨压两拨?”金安父亲不懂。
宏远娘(梁晓乐):“就是第一拨和第二拨货佘着,第三拨送到以后,收第一拨的货款。第四拨收第二拨的货款。这样,你们那里总有两拨货卖。卖不了的退回来,或是当地处理。损失老店里承担。”
开门市不用往外掏一分钱,也没有赔这一说。这不是天上往下掉肉饼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我们自己来取,当时也没有车。如果你们这里给送货的话。我们掏运费。”金安父亲觉得买卖太便宜,自己总得有所付出。
宏远爹忙摆摆手说:“不用你们掏。运费算总店的。也许我亲自送。也许让别人去送。多卖了货,我也得实惠。这是互惠互利的事。”
“你要这么说,我们还真打算开个分店,你店里卖什么,就给我们送什么,行不?”
宏远娘(梁晓乐):“行!”
“那,今天咱就说定了,我回去就收拾房子去。”金安父亲高兴地说。
宏远娘(梁晓乐):“可以。你们谁还打算开,什么时候开,给我们说一声,我们保证及时供货。”
各家互相商量了商量,都表示愿意开。
宏远娘(梁晓乐):“大家都愿意开的话,就把我们这里叫梁家屯总店,你们那里叫分店,比如,野雀林村就叫梁家屯野雀林分店,一此类推。这样,当人们知道这家店里卖的是梁家屯总店的‘神布’‘神麦’,买卖可能会好一些。”
“对,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六家干亲有五家定下开分店,解老秀才夫妇感叹道:“很好的买卖,可惜我们老了,没这个精力了。”
宏远娘(梁晓乐):“大爷,你可以办个学堂啊。咱农村里最缺先生,大部分孩子都不上学,满街跑,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了。你要办学堂的话,我们帮助你。”
“咳,出了几档子事,把我的心寒透了,再也没心思教书育人了。”
解老秀才叹着气,慢慢地对宏远爹娘诉说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解老秀才原本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夫妇二人养育了一个儿子。儿子结婚后,生了一个孙子,就是现在的解玉成。儿子儿媳在家种着八亩地,解老秀才在外教书,每年能拿回二、三两银子来。囤里有粮食,兜里有钱,小日子过得很舒心。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儿子得了一种怪病,到处请郎中抓药,就是不见好。折腾了一年多,把家里的积蓄,以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卖掉给儿子看病了。儿子最终还是撂下老的老,小的小,撒手人寰。
儿子一死,家里又穷的叮当响。儿媳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正在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之时,解老秀才唯一的弟弟解老二,因醉酒掉到河里淹死了。
解老二的妻子前几年跟着相好的跑了,解老二从此一蹶不振,每日以酒消愁。酩酊大醉是常有的事。想不到最终还是毁在了这上面。
解老二有个儿子解立君,当时十三岁。正跟着解老秀才求学。解老二这一死,解立君成了孤儿。解老秀才便收留在自己家里,老少四口相依为命。
这一来,两家的十多亩地就没人种了。光靠解老秀才教书的那点薪水,又养不了老少四口。解老秀才考虑再三,辞掉教书工作,回家种起两个家庭的地来。
怎奈他一生求学教书,庄稼活不内行,加之年龄又大了,地里的收成不足人家的一半儿。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闰七月,上面派到天地林村一个祭天名额。解玉成又正好在被选范围内,抓阄时给抓到了。
这样的事,几十年上百年一遇,又关系到生死存亡,抓到了只好认倒霉。解老秀才夫妇俩把眼泪都哭干了。唯一的希望是第二天能领会孙子,哪怕是一个被吓出毛病的孩子。
第二天早起发现孩子没了,解老秀才躺在炕上三天没起来。要不是听说孙子得救了,这会儿,老命还不知保住保不住呢。
“怪不得他一见解玉成就老泪横流,还说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梁晓乐心想。
宏远娘(梁晓乐):“大爷,我觉得你满腹学问,不教书育人怪可惜的。我给你商量一下,我在村里办一所学堂,聘请你来当先生。把大娘、解玉成,还有你的侄子都接来,我管吃管住,一年再给你三两银子,你看行吗?”
“是啊,你可以把家里的地租出去,收些祖粮卖掉,又可以增加些收入。”宏远爹也劝道。
“这个行!大爷,你既能发挥所长,生活还有保障,一家子还能在一起。”那五个家庭也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解老秀才还有些犹豫不决,拿眼望了望老伴儿。
“如果他来教书,我家成儿是不是也可跟着学了?”解老秀才的老伴儿问。
宏远娘(梁晓乐):“那自然。我这几个干儿子,愿意来上学的,都可以来。就住在我家,和宏远他们一块儿念书、学文化。”
“那敢情好,就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们拿伙食费。”金安母亲刚说完,其他四家也表示赞同。
宏远娘(梁晓乐):“什么也不用拿。我的干儿子,我管饭,几个孩子吃不穷我。”
“大爷,你来不来?你要来,我就不让金安走了。”
“是啊,大爷,你有这个本事,就发挥出来吧。我也让我加颜辉跟着你学。”
“来吧,大爷,你叫的可都是你的亲孙子和干孙子。”人们七嘴八舌,劝说起解老秀才。
解老秀才有些激动,声音打着颤说:“不是我不愿意来。这样的条件,除了这里,没处去找。一来就四口,我是怕……”说着望了望宏远娘:“怕让你们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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