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已经身亡,还有几人已经摇摇欲坠,而姑爷则被他们所伤,险些殒命,所以我们才只折损了两名兄弟。”
萧乐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形,只是听那人这样说起来,她就忍不住拽紧了拳头。她想不到若是萧家的人再去迟一些会是什么情形,林宴锦让他们离开,原来竟是存了这般心思。她不知道林宴锦究竟是如何对那些黑衣人下毒的,但此番动作虽是为萧家解决了难题,但他也是报了必死之心,若是这样……那么她当初便不该答应让林宴锦一人随他们离开。
萧乐长叹一声,摇头道:“我知道了。”她让众人先去休息,自己则到了林宴锦那间房的外面,安静的守在了大门处。
她不敢进屋去打扰大夫,也不敢看林宴锦气息微弱的模样,她只能在外面站着,安静的等着,而同她一起等在外面的还有宋参。
宋参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比之萧乐稍稍矮了一个头,此刻便仰头望着萧乐,低声道:“萧大哥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不是。”萧乐立即道。
宋参直着眼睛看着面前林宴锦一路落下的血,咬唇道:“可是……那么多血,萧大哥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办?里面的大夫真的能够将他救回来吗,他会不会……”
萧乐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
宋参身子微微颤抖,像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他仔细盯着萧乐的神色,却见萧乐神色凝重,微微闭上了双眸。萧乐不常哭,这么多年了,不过是在当初以为林宴锦死的时候哭了个痛快。现在她却是闭着眼,将眼泪都咽了回去。
没有必要落泪,因为林宴锦是不会死的,她必须这样去相信。
“会过去的,会没事的。”萧乐轻轻抬手在宋参的头顶摸了摸,道:“别担心。”
宋参不知是否被萧乐的神情所感染,亦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重重点了头道:“嗯。”
萧乐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等到萧家的人将林宴锦带回来,又从天亮等到了日头高悬,总算等到了屋中的大夫走出来。萧乐一言不发的拉住那大夫的手腕,大夫朝萧乐微微叹了一口气,额上也全是汗,他对萧乐苦笑一声道:“身上有四处伤口,还有一处在要害,能够活着被送到这里也多亏了那些人先做过了一些处理,一路上又小心。如今我已经给他上了药,又服了药丸,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这个人啊,实在是平生罕见,若是一般人到这个时候怕是早就咽气了,他活到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
听到大夫说完这些话,萧乐心头的大石才算是终于落了地,只是眼中亦满是心疼。
林宴锦那一口气究竟是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他担心她。
“多谢大夫。”萧乐声音哽咽,她不过勉强说完这一句话便朝着屋中而去。而一路随着冲进去的还有宋参。
刚一到这院中萧乐便找人收拾好了这个房间,只是经过方才的救治之后,房间又凌乱了起来,地上满是鲜血,还有换下来满是血迹的被褥和床单,林宴锦静静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的白衣,神色平静,若只是这样一眼看去,他除了脸色苍白若纸外,丝毫看不出任何异状。就像是刚刚满身鲜血的人并不是他,性命垂危的人也并不是他。
萧乐站在原地看着他,却又一时不敢再上前了。
林宴锦被折腾过太多次了,不论如何,今后她也不能再将他丢下了,也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涉险,即使是发生了如昨日一般的情况,她也宁愿和他一起去死。
经历过生死的瞬间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萧乐在心中作下这个决定,便没有再改变的打算。
她忽的停住脚步,任宋参先冲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盯着昏睡的林宴锦,自己则先找到了那个大夫,问了他接下来自己应当如何照顾重伤的林宴锦,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之后才命一名下人同大夫一起去城中抓药,这才放心的回到了房间当中。
房中林宴锦还未醒过来,宋参在旁边也没有再闹腾,只小心的盯着林宴锦的脸看。看了一会儿他才皱眉往萧乐道:“刚刚我才发现,我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萧大哥一样。”
萧乐神色一凝,虽不明白宋参为何会见过林宴锦,但还是谨慎道:“他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你也等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叫人收拾出了另一处房间。”对方毕竟是小王爷,萧乐自不会当真将他放在一旁不管。如今林宴锦重伤不能再随意移动,或许他们一行人只能先在这破院子当中等着,等到林宴锦清醒了再一同往城镇而去。
听到萧乐的说法,宋参仍旧不大情愿,但萧乐接着便不再说话了,宋参不好再分辩,便也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我先去休息了……萧大哥他已经不会有事了吧?”
“不会。”萧乐答道。
“那……萧大哥若是醒过来了,你可以不可以叫我一声?我睡得不熟,你叫我我就醒了。”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才结识不过几日的林宴锦十分有感情。萧乐见状不由轻笑了一声,点头道:“好,你先去休息。”
宋参这个少年比之杨家的两个人要单纯了许多,萧乐虽不大喜欢他咋咋呼呼的模样,但这时候也讨厌不起来。
得到了萧乐的这句话,宋参才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跟着萧乐叫来的一名下人出了屋子,往另一处而去。宋参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萧乐和昏睡的林宴锦了,萧乐脚步极轻的到了林宴锦的床边,在他身旁坐下,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容。
林宴锦长得好看,萧乐一直都这样觉得,认识这么久了,这张脸上什么样的神情她都见过,而不管是什么样的神情,都一样好看。萧乐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林宴锦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吻了自己的脸颊,说要她再来见他。
她答应了,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食言过。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去看林宴锦,他会变着法子折腾人,但萧乐却觉得那让她的生活从此有了不一样。再之后,当她知道林宴锦那样的性格究竟是怎么来的,等到她明白真相,知道林宴锦从前到底被林宪昌如何折磨,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林宴锦的那些经历,他从来不会说,而后来他恢复了,他也再没有提过。
他纵然有心结,但对萧乐却总是笑着的。
而从前林宴锦每日变着性子的时候,萧乐总是习惯了有危险有事情便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挡一辈子。直到林宴锦恢复过来,在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将她给挡在了身后。
其实若是可以,萧乐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将林宴锦挡在身后。
“从今以后让我护你,可好?”萧乐勾起唇角,轻轻碰了林宴锦的脸颊。
林宴锦没有回应,他还昏迷着,不知还要昏迷多久。
林宴锦似乎是真的累了,他睡了很久,萧乐守着林宴锦坐着,饿了便只随便吃两口东西,大多数时间都在照顾林宴锦。或许是身上的伤口疼痛,林宴锦时而会蹙眉,身上也总有冷汗冒出来,萧乐便小心的照顾他,替他擦汗,暖他冰凉的双手,等他醒过来。
然而一直到宋参睡了一觉起来,林宴锦还未清醒。
最后萧乐也赶不走宋参了,便两个人一起坐在林宴锦的床前,等他醒过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宋参闲不下来,便会问关于林宴锦和萧乐从前的事情,还会问起关于林宴锦的经历。萧乐有所隐瞒,不能够让宋参发觉两人的身份,便只能说一半真话说一半假话,他们声音极轻,便是怕吵到林宴锦,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两个人的交谈,林宴锦眼睫微微动了动,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醒了!”宋参第一个发觉了林宴锦的醒来,当即拉着萧乐的手大声惊叫道。
萧乐连忙回头,正好对上了林宴锦一双黑沉的眸子,她微微一僵,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先对对方说什么了。
然而林宴锦刚睁眸没多久,便又合上了眼睛。
萧乐刚刚启唇,便不得不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下去。她有些失落,林宴锦好不容易终于醒过来了,听到的第一句话却竟然是宋参那两句“醒了醒了”的惊叫,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好在当天傍晚,林宴锦再一次醒了过来。
他只是醒着,却没有力气说话,便睁着眼睛看萧乐和宋参。他看起来虽憔悴,眼中却并未有太多疲累,似乎是因为昏睡了太长的时间。萧乐便叫人熬了药给她送过来,动作很轻的扶起林宴锦开始给他喂药。
林宴锦不喜欢喝药,怕苦,萧乐便扭头要让宋参出去。
宋参不满的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出去?我也可以帮忙照顾萧大哥!”
萧乐亦是不怎么高兴:“这个你照顾不了。”
“为什么?”宋参瞪大眼睛问道。
林宴锦被萧乐护在怀中,心中似乎也明白萧乐打算做什么,他眸中扬起一抹笑意,朝着宋参轻轻眨了下眼。宋参还没明白过来,便见萧乐已经不管不顾,直接一口喝了药,俯身唇对唇将那些汤药全部灌入了林宴锦的嘴里。
宋参的双眸瞪得更大,显出了几分震惊来。
“你们……”
萧乐一口药喂完,还没喂第二口,但见林宴锦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竟也稍显了微微红润,心情便也好了不少,她朝宋参道:“如何,你还要继续在房间里面看下去?”
宋参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萧乐和林宴锦两个一人笑得暧昧,一人似笑非笑,当即便也没了勇气,只能跺脚站起来道:“你们快喂快喂,实在是太……太有失体统了!”他说完这句,当即也离开了房间,不知朝何处去了。
萧乐好不容易终于将宋参这个缠人的小子给赶走了,心情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她朝林宴锦小声道:“那个小鬼终究还是个小鬼。”
林宴锦轻咳一声,声音微涩:“嗯。”
萧乐一怔:“你有力气说话了?”
“还好。”林宴锦声音虽弱,坐在他身侧的萧乐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萧乐忍不住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开口?”
“……”林宴锦往宋参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萧乐霎时明白了过来,看起来大家都希望……先把那个小鬼给弄出去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
林宴锦每天都能带给别人新的感受,这大概与他那段与众不同的病史有关系,萧乐是这样想的。
“药熬好了,先趁热喝了吧。”萧乐端着药进屋,见林宴锦正拿着一卷书看着,便出言唤道。
林宴锦仰起脸来,朝房门口的萧乐笑笑,却是摇了摇头道:“先等等,你将药放到桌上吧,等我看完这两页自己会喝的。”经过了几天的修养,他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仍旧不能下地走动,每天也只有那么几个时辰的时间清醒着,其余的时候都在昏昏睡着,所以萧乐每天都得把握着林宴锦难得清醒的时间将药给他端过来让他喝下。
听到林宴锦的回答,萧乐却没有依言将药给放下,只摇头道:“昨天你就是这样说,然后趁我离开之后你叫宋参来帮你将药给全倒在外面了,还骗宋参说那些药根本就治不好你身上的伤,你只要多看书身体就能好了。”萧乐越说越是觉得不可思议,“更有意思的是宋参那个小鬼竟然真的相信了你的话。”
“……”林宴锦无奈抬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乐哼了一声,朝外面使了个眼色,便见一名小厮又捧了好几本书送到林宴锦的床前:“姑爷,这些是主子特地命人找来的书。”
“宋参昨日跑来找我,说你房间里的书太少,所以你才康复得这样慢。”说到底萧乐也知道林宴锦这样每日待在房中什么也不做的确是有些无聊,所以才特地应了宋参的话差人去寻了许多书来。
林宴锦见状不禁笑了出来,道:“多谢阿乐。”
萧乐亦是一笑,端起药碗到了林宴锦的面前:“谢是谢过了,但药还是得喝。”
“……”
从此以后,林宴锦开始用各种办法拒绝喝药。
第二天萧乐端着药碗推开林宴锦的门,便见林宴锦正闭着眼睛,缩在被褥里面睡着。萧乐不愿叫醒林宴锦,便在旁边坐着等他醒来再让他喝药,谁知她还没坐多久,便见林宴锦一脸挫败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我要是一直不醒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守着?”林宴锦支着手要撑起身体坐起来,萧乐知道他胳膊不能用力,便上前扶他,等他倚着床头坐起来了,她才点头道:“你没喝药我不放心。”
于是林宴锦再一次乖乖喝了药。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再后来萧乐去给林宴锦喂药的时候,林宴锦也不装睡了,只一个人支着下颌凝神细思着什么。萧乐开口想让林宴锦喝药,但又不好打扰他,只得如前一日般守在一旁。过了一会儿萧乐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林宴锦认真道:“我在想前些日子在马车里面同宋参那个小鬼说的那些故事。”
“怎么了?”萧乐当然记得,他当时说了一个身上几处要害中了数刀都没死,还能一战群敌的大侠苏夏。
林宴锦道:“我在想或许这世上当真有苏夏这么一个人也不一定。”
“为何?”
“你看我中了四刀也没死……”
萧乐语塞,重重将药碗往他面前一放道:“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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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院子里面住了整整十天之后,从城里请来的大夫终于点了头,说是林宴锦的情况终于已经稳定了下来,要移动也已经无碍了,萧乐等人这才又雇了一些马车将所有人都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城中。到了城中之后,萧乐先是命人去买了一堆东西来将林宴锦房间当中换上了更舒服的被褥,又抓了一大堆补药来,替林宴锦一副一副熬着,林宴锦一天几乎要喝四份不同的药,如此折腾了半个月之后,他终于克服了害怕喝药的毛病,可以大口喝药了。
对此萧乐表示十分欣慰。
因为林宴锦的伤势,萧乐等人不得不再次缓慢了去京城的进度,只让之前离开的那几名萧乐的心腹先去了京城,而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