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过神来,
可等他定睛一看的时候,那抹身影已经快速的朝前面跑走了,
就在下一秒,似乎是有心电感应,原本还在急速狂奔的女人,就这样停了下来。
大脑画面一幅幅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刚才脑海中的某一帧,
对,是他!就是那辆车!
秋叶很快就抱着星空快速折返,没过一会,就站在齐柏林车头十厘米处!
司机一个猛刹车,全身吓出冷汗,慕星崇也不满的皱了眉,
“谁啊……”正在补眠的许千惠休息被扰也是一脸不满,而看到前面那个凌乱不堪的女人时,她不禁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不是你的那个心理医生吗?”
慕星崇不动声色,架在车窗上的手收了回来。眉宇褶皱越来越深。
只见下一秒,狼狈的女人就抱着儿子踉踉跄跄的朝他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满脸眼泪失控的拍打他的车窗,
“阿崇,阿崇……求求你,帮帮我……”
………………
十分钟后。
一辆辆黑色的无牌照轿车,很快,就排队有序的从高架入口强势并入,救护车并在车队后面,原本堵成一片的车海,硬生生就是被开出一条通路!
那个场面,真的非常壮观,慕星崇能办到,也只有他,才办得到。
余秋叶在救护车上早已泣不成声,她握着儿子冰凉的手,这一刻在意识到自己有多后悔。
男人面不改色,安静的坐在一旁,只是眉眼间的神情略带一丝严肃。
救护车终于到了星城医院。
诊断基本确认星空是急性阑尾炎,医生们第一时间就安排了手术,
秋叶坐在手术室外面抱着自己的头,枯瘦的手掌心里眼泪一滴滴掉出来,顺着尖细的下巴,滴在地上。
走廊里,寂静无声,男女相对无言,只剩下她断续的抽噎。
慕星崇双手插兜静静伫立,没做什么反应。
只是看她哭得实在伤心,忍不住上前一步,温声,
“没事的,阑尾炎做了手术就好——”
“你别碰我!!”
她的抗拒有些反常,余秋叶一把甩开他安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柳眉横拧,眼睛里透出恨意!
男人俊脸瞬间沉了沉,却没有在她这种时候动怒,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
“滚!”
无疑她现在情绪已经脱离控制,她在后悔,这种后悔直接带出来的就是一种自责。
自责,责备她在再遇慕星崇以后,所有的生活重心,以及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围绕着这个男人转,以至于儿子身体到这个地步,她都毫无察觉!
她想干什么?她已经二十五了,孩子都已经七岁了,难道还想像十七岁那样一头扎进自己所谓的爱情中吗?
她有资格吗?
可是最绝望的是,明知道不该,她还是无法放手……
所以,才会痛苦。
秋叶痛苦而挫败的擦干眼泪,起身直接怒视跟他对峙,冰冷连带着最狠的狠心,对他说,
“慕星崇,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你!”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男人,黑眸一暗绽出冰冷,没有温度,“你现在觉得是我害他阑尾炎?”他冷笑,“秋叶,发脾气也不要丧失理智。”
她上前一步直接跟他冰冷对视,冷笑,“如果你不是存心报复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每天晚上给你情-人看病,白天被你管家禁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凭空出现只会打乱我的生活,只会害我逼疯我你到底知不知……”
女人说着情绪终于崩溃,眼泪决堤涌出来。男人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按在墙上,
他想心疼她,但比心疼更多的,是心冷,
“那你知不知道,”他说,眸色沉沉,“你现在经历的一切,只是,我当初经历的冰山一角?”
打乱他曾拥有她的幸福生活,害他生不如死,逼他这七年等得快要发疯。
这些不都是她曾经做过的事吗?
她知道吗?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计较?!”秋叶悲泣,“你看不出来我已经结婚了已经有孩子了吗?!还这么死缠烂打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她情绪激动,一激动突然眼睛就黑了。
已经不知道连续多少个夜晚没睡好觉,昨晚更是一整晚没闭眼,现在情绪一动荡,差点就晕过去。
她晃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慕星崇见她脸色不对,立马把她横抱离开了这里。
……
输液室。
秋叶一路挣扎,但是到这种地步了,她也没什么真正的力气。只是苍白着脸色被按进了打点滴的地方,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男人视若无睹,不紧不慢的取号给药拿起吊瓶做好一切事情后,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和她谈。
“做什么事情,首先就不要跟自己身体置气,都七岁孩子的妈了,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需要你教!”
“那现在低血糖晕倒的人是谁?”
漫不经心的一句反问,瞬间就让秋叶不经意想起了从前。
从前,他们早恋在一起。她也宛如一个“养生专家”一样叮嘱他这这那那,但真到关键时候,还是她生病他照顾她的多。
她还记得那年一次下大雨,她在卫生打扫完回家之前,忽然发烧。
那时他爸爸还在,两个人不方便叫私人医生。慕星崇二话不说,直接背着她进了当地一家医院。
他从小就是公子爷,看病从来都交给私人医生。医院复杂的地形还有繁琐的手续,对他来说简直是见所未见。
她记得那一天,他也是像这样背着她步伐偏快,但沉稳有力的不厌其烦在各个窗口之间穿梭。
那时得她就觉得,自己身下的这一对肩膀,似乎可以撑起整个世界。
可事实上,最后却是害她失去了整个世界。
……
……
秋叶越想脸色越发苍白,
本来她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慕星崇外遇,也和她无关。可是偏偏他今天给出的反应,无疑再一次让她陷入了迷茫,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在高架上拍他的车门,她真的没想到他会二话不说直接就开门下车,一把抱起疼到抽搐的星空,顺便也扶稳她,冷静沉着的打电话叫人开路,甚至把车上愤怒的许千惠当成空气——
秋叶当时在狂乱的风中模糊了双眼,
这是她带星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有了一个男人的区别。
……
可是理智让她不能接受。
最起码,不能贪恋,
“慕星崇,”她抬眸好好看着他,“我想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
“谈什么?”他面不改色,“和你,除了恋爱没得好谈。”
秋叶,“……”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刚想用严肃的语气告知他,自己这次是认真的,谁知男人已经早她一步作出了动作!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蹲下了矜贵的身子——
蹲在输液室蓝色铁制的病房椅前。
“慕——”
她刚想惊呼,谁知一下被拖住了脚踝!
刚才在高架上,为了跑路她的皮质单鞋被她跑掉了。白嫩光结的脚在粗糙的沥青路上一路狂奔,擦破了皮,留下了脏。
秋叶刹那间有些自惭形秽,颤抖想要收回,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他一言不发,然后绅士地开始,用热毛巾为她擦拭。
细致,温柔,耐心。
就像在擦拭一块价值连成的美玉。
“慕星崇……”她有点接受不了。
男人不动声色,就这样平静的给她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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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公众输液室,再加之男人一身不菲的行头,蹲在这里显得特别扎眼。
很快的,人们纷纷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秋叶一下子无地自容撄,
“慕星崇!偿”
“别动。”
他面不改色,继续慢条斯理的帮她擦着。
直到雪白的毛巾染上灰尘,他才从一旁叫助理拿来的购物袋里取出酒精和棉球,
“涂酒精会很疼,但你必须要消毒。”
这样说了一句,随后直接用行动表示他的坚决。
男人素来冷酷,就算做这样体贴的事,也不可能像一般男生一样花言巧语。只是尽力放松手里的力道,减轻她的痛苦,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当酒精刺到她那大片模糊的血肉时,女人竟然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慕星崇瞬间脸色变得阴郁。
怎么会这样?
他记得以前的余秋叶,稍微碰一下都会大叫喊疼。摔个跤,都可能让她眼泪汪汪——现在皮肉都外翻了,却在碰到酒精都没什么反应?
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谁教你的?”他抬起冰冷的眸子,“连疼都不知道吭声?”
秋叶心里颤了一下,
被他托在手里的脚也跟着一抖,垂眸看他的眸,滑过一缕悲凉,
“其实,没那么疼。”
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疼,所以着根本不算什么。
男人这次沉默了。
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顿,消毒完后,又亲自给她上药,包扎。
只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脑子,却并不如外表上那么平静。
“星空是顺产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秋叶有些猝不及防。手紧了紧,慢慢吐出一个字,“是…”
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她觉得他问她这个问题,可能是想给“她现在为什么不怕疼”找一个解释,毕竟这世上没有几种疼能疼过生孩子,所以,做过母亲的人,当然会和小女孩不一样。
就在她自顾自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意时,他忽然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双鞋——
“穿上。”
秋叶抿唇配合的绷直了脚背。
男人优雅的给她穿鞋,手很漂亮,左手十指上一个黑色陶瓷指环,秋叶知道,这个位置,是未婚。
………………
………………
完成这一切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暧昧。
秋叶的窘迫很明显,像这种尴尬的时刻,成熟的男人都会巧妙绅士的缓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慕星崇当然成熟,直接就恩威并施的打破了沉默,
“星空手术已经结束了,现在在睡觉,你跟我去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男人看了一眼快要到尽头的吊瓶,表情严肃认真。
他叫来护士,然后对着她说,“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身体最重要,我也不是这么巧,每次都能帮得上你。”
………………
………………
医院后的一条老街。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安排,这家医院,竟然和她当时的省中学就隔着一条街。
秋叶出了医院门,就看到了七年之前她最熟悉的风景——
马路,小店,小吃贩,甚至还有一模一样穿着校服来来往往背着书包的中学生。
慕星崇兀自走在前面,他这样身份的人,走在这样的街上,虽然抢眼,但并不突兀。
秋叶紧跟其上,两个人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说。
其实,男人在前面也注意到了那些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这些年,每当他看到这样的女生,都会想起她——
一个午后,他们在他家的书房。她穿着宽松粗糙的校服校裤,头发是简单的马尾辫,逆光中挽着淡笑,在他的桌子上练字。
那时,她的脸只要亲一下就会红,红到耳根,一直消不下去。他就会借着教她写字的名义,一只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抱在她的腰上,胸膛在她后背肆意摩挲……
他记得她校服上粗糙的线头,也记得接吻时她脸上还很青涩的情-欲,那双眼睛,看着他时,羞涩又朦胧。嘴唇,鲜艳又柔软,情动之时,会叫他星崇哥哥。
他妄图把手伸进她内-衣时,她的嗓子会变得尖细,低弱的哀求他,说,“阿崇,不要…”
他就会坏笑着问她,到底要不要,然后她就克制咬唇,羞红着脸摇头。
……
“慕星崇。”
秋叶有些紧张的追上他一步,“随便吃一点就好了,我想回去看星空。”
男人没理她,只是双手插兜兀自又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一家店门口,
“进去。”
……
吃好饭后,这个男人又不知道突然产生了什么新的念头。竟然方向一换,径直朝她曾经就读的高中走去。
秋叶立马想要阻止,只是,今晚的他好像格外沉默,让她竟然有些不敢开口。
就这么跟着他走到了学校操场,
人烟稀少的操场,男人突然停了步子。把黑色大衣脱下,铺在主席台下的一个台阶上。
“坐。”
秋叶看着大衣领口上的意大利标志就有些心疼,抬眼又看了一眼慕星崇,发现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迟疑片刻,还是坐下了。
有大衣的铺垫,当然温暖了很多。完全把冬天石砖的冰凉隔绝在外。
男人背对她,站在原地,静静眯眸,片刻,从兜里摸出一个茄盒来。
好雪茄要配好火柴,一般的打火机会毁掉里面的烟叶。因此男人随身都会带火柴。
秋叶下意识看了一下。他的火柴盒很漂亮,黑色金属,上面有暗纹浮雕,大气精致,简单也不失美感。
秋叶看着他点烟的手有一瞬失神,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余秋叶——”
她有些好奇扭头,
一个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带着眼镜的简朴男人,满脸兴奋的看着她。
慕星崇当然也第一时间看了过去,英气的眉头轻轻皱起来。
“阿亮?”她有些不敢确定。
“你还记得我!”
“你……”秋叶恬静的脸蛋染上一些笑意,原地站起,那件大衣顺势也不小心滑下去。
她见衣服掉地,话立马说到一半,赶紧弯腰把地上男人的大衣捡起来。
阿亮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
他是那样英俊,优雅,一看就并非等闲之辈。
只是这模样,对他来说却有些眼熟。他想了想,终于想起这就是秋叶原来高中早恋时的那个“男朋友”!
阿亮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七年没见,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
他不认识慕星崇,只是当时同为学生会骨干的他,经常会在放学时看到秋叶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
那时,他也暗恋她,所以就比普通人更加关注一些。
可是,今晚这个男人,显然要比记忆中成熟,冷峻一些,但那股刻进骨子里的孤绝感,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秋叶脸色立马有些煞白,她低下头去,刚觉得有些尴尬,就看见男人上前一步,大方的伸出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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