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盛宴(二十二)
低垂着头的楚弦歌只笑不语,瞳仁中是一片精光……不会……或许吧!或许真的不会……
楚弦歌握紧了魅姬的手,探出舌尖轻轻舔舐魅姬手心最柔软的嫩肉,精致的薄唇微微开启居然露出了闪耀着寒光的獠牙……猛地陷入,嫣红的鲜血顺着魅姬雪白的藕臂缓缓向下淌着……
“呃……”魅姬闷哼了一声,手掌的力道缓缓地松开,任由楚弦歌贪婪的吮-吸着自己的鲜血,紧握着胸前衣襟的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忠诚……这个男人的温柔,全都是因为……对自己的贪婪,对自己鲜血的贪婪,仅此而已!
魅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瞳仁微微眯起睨视着正用食指唇角鲜血的楚弦歌声音寒凉:“最近……你是不是太贪婪了!”
“那是因为贵妃娘娘体内流淌着纯正浓厚的路氏一族鲜血,实在是……太诱人。”楚弦歌探舌舔舐着食指上的鲜红,眸子中红色的光芒流转,“这也是……我留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原因不是么?”
魅姬拳头猛地一紧,神色厌恶的擦去了手上的鲜血,冷笑了一声:“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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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只会躺在地上装死……果然很像是聂晚笑的作风。”
聂晚笑站在树端,迎风而立,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一双血眸猩红的像是可以滴出血来……狂风暴怒的撕扯着他的长发、他宽大的衣袍,魅连若的话却是狠狠撕扯他的心,将他的思绪拉回了五百年前……
装死……是啊!那恐怕是聂晚笑此生最大的耻辱。
他还记得……那个幼小圆嘟嘟的身影……
“晚容哥哥……呵呵……晚笑哥哥……呵呵呵……”那银铃似得笑声随着风飘散的到处都是,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那快乐的在漫天花瓣中窜梭的身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那是他的妹妹聂晚来!
那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居然被路夜鸾……
聂晚笑拳头越发的握的紧,手心内一片猩红,他还记得那晚……他、年幼的晚来还有身受重伤的晚容哥哥,在已经是遍体鳞伤的护卫保护下狼狈逃窜。
那晚的月亮,是红色的……好像从路夜鸾踏进他们血族开始,月亮就逐渐的变红……大祭司说,路夜鸾会给血族带来灭亡,可是无人相信,直到那晚,月亮成为了血红色,也就是这晚,让他们血族全部覆灭!
“晚容哥哥……血……”被聂晚笑紧紧抱在怀里,疯狂奔跑的聂晚来惊恐的指着被侍卫搀扶的聂晚容,吓得一张小脸惨白。
聂晚笑紧抿着唇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幼小的聂晚来。
这条林间小道,像是没有尽头……聂晚笑脚下的步子机械的跑着……跑着,好像只要逃出了这条路就可以活命了!
可是这一路……都是死人!都是血族兵士的尸体,各个死的面目狰狞!到处都是,除了死人还是死人!像是混乱结束的战场,树上!地上!连小池塘里都是!
聂晚笑咬紧了牙,抬手捂住了聂晚来那双清澈干净的瞳仁,一路向前狂奔!
“噗……”聂晚容喷出了一口鲜血,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王!”侍卫们一声惊呼。
“皇兄!”聂晚笑瞳仁颤抖着,立即放下怀中的聂晚来,握住了聂晚容紧握长剑的手,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皇兄……我背你!”
“不必了……”聂晚容猛然抬起那双血红阴冷的瞳仁定定的看着聂晚笑,额前的发丝随夹杂着浓郁血腥的清风摇曳,他紧紧扣住了聂晚笑的手眸子扫过了被眼前景象吓呆的聂晚来,一字一句,“晚笑……我要你带着晚来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皇兄……要走我们一起走!”聂晚笑扣着聂晚容的手越发的用力,一双瞳仁攀上了红色的血丝,狰狞的吓人,“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晚笑!”
“我不管不管!来……帮忙啊!”聂晚笑对着身旁仅剩的几个伤势惨重的侍卫吼道。
“晚来!你听我说!”聂晚容一声低吼一把拽住聂晚笑的衣领,将他拽着自己的面前,那双阴冷的瞳仁死死的看着聂晚笑,看的聂晚笑不敢动弹,聂晚容咬紧了牙,薄唇缓缓靠近聂晚容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略微的颤抖,“答应我……为了保存我们血族纯正的皇族血脉,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晚来……”
这像是聂晚容这一生做过最艰难的决定,这比……让他死还要让他难过,可是,为了血族以后的复兴!血族皇室……绝不能一个不留!绝不能!
话音一落,聂晚容一把推开了聂晚笑,几乎拥进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怒吼着:“走!”
聂晚笑跌坐进身后的小水洼中,溅起了一片红色的水花……
“走!快走!”聂晚容再次吼道,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那双猩红的瞳仁甚至不敢去看那已经被吓得僵直的小小身影。
“皇兄……”聂晚笑咬紧了牙,将聂晚容那霸气非凡的身影深深的映在了脑子里,爬起身抱着晚来就跑。
“王,我们留下来与王同生共死!”那些已经是遍体鳞伤的侍卫腾然跪了下来,用和聂晚容一样的姿势,将聂晚容围在了中心,目光坚定。
最后的盛宴(二十三)
“你们其实可以逃走的……”聂晚容看着聂晚笑抱着聂晚来狂奔而去的身影。轻笑了一声。
“王,我们誓死效忠王,就算是黄泉路上,我们依旧做王的护卫!”
聂晚容抬头环视那些侍卫……他们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可是一个个略显稚嫩的面颊上却是那样的坚定,坚定的让聂晚容都为之动容。
“那就……”聂晚容缓缓的开口,“同生……共死……”
“王!我们背您走……我们跟在殿下的后面也好保护!”
“不用……我自己走!”聂晚容强行撑起自己的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而是一步一步缓慢的跟随那些侍卫向前走着。
聂晚容目光再次追向了聂晚笑消失的黑暗中……但愿,你们可以逃得越远越好!
耳边全是呼啸的凉风,夹杂着诱人的血腥味……可是聂晚笑此时却只能感觉到透心的凉!为什么……夜鸾……为什么偏偏是你,你明明知道皇兄对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们对你是多么的信任,为什么!皇兄爱了你五百年护了你五百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第一次……聂晚笑居然尝到了泪水的滋味,直直的灌进唇里,一片苦涩。
他知道,皇兄这次……要去了,血族的王……要去了!皇兄说……保存我们血族纯正的皇族血脉,最纯正的血族皇室血脉,一个是已经成为王的聂晚容,一个……便是我,和他同母同父的聂晚笑!
最纯正……却是最罪恶的结晶,这便是血族!
“啊……”
那刺耳的凤鸣声突然在聂晚笑的上空响起,是魅连若身边的侍卫笙歌!
聂晚笑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聂晚来……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忽然,聂晚笑停住了步子!
那红色的月光下,整堵在这条路前方的……正是……路夜鸾,她的身旁站着,一身绛紫色长袍的渊无疆。
此时……他们用淡漠的眸子看着自己。
聂晚笑微微向后错了一步。
“夜……夜鸾……”聂晚笑唇瓣颤抖着,心脏连着浑身的血液一起颤抖的不像样子。
没等路夜鸾开口,聂晚笑狠狠一咬牙抱着聂晚来就向回跑。
“夜鸾姐姐……无疆哥哥……”聂晚笑怀中的聂晚来从聂晚笑肩头探出小脑袋,看着在那红色月亮之下……长发四散飞扬的路夜鸾轻唤出了声。
聂晚笑一把将聂晚来的小脑袋按回了怀里,急速向前狂奔。
“晚笑哥哥,夜鸾姐姐和无疆哥哥追来了……”聂晚来的小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探了出去,声音极小。
追来了!聂晚笑身子猛地一僵,强迫自己加快脚步,可是此时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起来都费力。
“殿下!”
正在聂晚笑想要抱着晚来窜进树林中躲藏的时候,听到了聂晚容身边侍卫的惊呼声。
聂晚笑脚下微微一顿,快速跑了过去:“皇兄……前面……路夜鸾在!”
聂晚容身侧的拳头猛地一紧,深邃的瞳仁腾然阴沉了下来,像是阴间的宝石,在绣制繁复的王袍映衬下让他的五官更加的阴冷:“我看到了……”
聂晚笑转身,原来……路夜鸾和渊无疆已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啊……原来血族很喜欢这追追逃逃的游戏啊!”那宛如露珠跌落玉盘的声音,带着浅淡的轻笑突兀的在他们身后响起。
聂晚笑回头,那一袭干净不沾染尘气的金色长袍款款从凤凰身上走了下来。
精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着狼狈的他们,笑颜如花的睨视,俊美孤傲的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霸气,微调的眉梢散发着一个蛊惑人心的邪意,眸中流转着异样的神采,一头及腰的墨色长发随风暧昧和金色长袍在空中舞动缠绕,苍白的肌肤在红色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那面容分明就是误落凡尘的仙子,可是那双眼……却凌厉的让人生寒。
“路夜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聂晚容拳头狠狠的握紧再握紧,看着路夜鸾的瞳仁一片冷色。
路夜鸾抿唇不语,直直的看着紧捂着伤口还血流不止聂晚容,瞳仁里一片淡漠。
“皇兄……我们和他们拼了!”聂晚笑咬紧了牙,眸中红色的流光四溢。
“哦?”魅连若邪肆的笑开来,声音温软,“怎么……想要在本殿下的面前动手么?聂晚容……你认为,你们可以吗?”
聂晚容将聂晚笑护在了身后,拳头狠狠的握紧再握紧,良久,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路夜鸾,居然跪了下来。
“皇兄!”聂晚笑放下了怀里的聂晚来强行要将聂晚容扶起,却被聂晚容拽着一起跪了下来,聂晚笑不可置信的看着聂晚容,“皇……皇兄……”
“王!”侍卫们咬紧了牙正要拔剑反抗。
只见笙歌腰间寒光闪过……侍卫们还是以刚才的只是跪着颈脖处却都多了一道整齐细密的红色细线。
一阵风过……
“咚……咚……咚……”
那些侍卫的头颅全部落地!鲜血霎时喷溅如喷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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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盛宴(二十四)
聂晚容握紧了拳头。
“皇兄……”聂晚笑没有经历过,瞳仁止不住的颤抖!
“殿下……夜鸾,请你们放晚笑和晚来离开!我聂晚容一生没有求过别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万望成全!”聂晚容将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自尊全部抛弃,一字一句。
“皇兄!”聂晚笑从未想过,他那个高贵的像是神一般的兄长此刻却跪在这里求别人!居然……
“夜鸾……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办到,这次你覆灭血族,想要我的性命,我都可以给你,可是……独独请你放过那个孩子和晚笑!”聂晚容看向路夜鸾的瞳仁一片凄清,近乎恳求。
“夜……夜鸾姐姐……”聂晚来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路夜鸾,抬起那粉嫩的小手,轻轻拽住了路夜鸾瘦若无骨的精致食指。
路夜鸾咬紧了牙……咬的嘴里全是浓郁的腥辛!
“别碰我……”路夜鸾的声音寒凉至几点,那双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被红色的毒藤死死缠绕,缓缓垂下,“脏!”
小小的聂晚来哪里懂得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夜鸾姐姐看她了,那张粉雕玉琢似得面颊上居然还对路夜鸾露出了明媚的笑意,笑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活像是一个刚出笼晶莹剔透的包子,声音越发的脆亮:“夜鸾姐姐!”
路夜鸾猛地扣住了腰间的长剑。
“夜鸾!”聂晚容一声惊呼,几乎要蹦起来,“夜鸾……晚来才四岁还小什么都不懂……是无辜的!”
“夜鸾姐姐……”见夜鸾没有答应她,晚来有些不悦的撅起了嘴。
“什么都不懂……无辜……”路夜鸾咬紧了牙,那双眸子恨意像是海啸席卷而来扑灭了她最后一丝理智,歇斯底里的吼道,“那年害死我幼弟……她也才三岁!这个时候算作什么都不懂……那么那个时候算什么!”
“那只是孩子之间……”
“你不要告诉我是孩子之间的争宠!那无疆一家呢!也是孩子之间争宠!”路夜鸾的泪水从坚毅的瞳仁中夺了出来,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你们血族……是肮脏的存在,有着人类的皮囊却以吸食人类鲜血,掠夺他人性命为生,你们……该死!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月光下,路夜鸾那张冰冷的面孔越发的寒凉,她猛地从剑鞘中抽出长剑!寒光……腾然贯穿了那幼小的身子,抽出……
“呃……”聂晚来睁大了那双清澈的瞳仁看着路夜鸾。
鲜血猛然扬起……直溅那空中硕大的红月。
“收起你那纯真的眼神,对我已经无用了……”路夜鸾冷眼看着倒在血红色水洼中的聂晚来,飞溅起的红色水花,落在了那粉雕玉琢似得小脸上,居然是那样的诡异。
“晚来!”聂晚笑惊恐的睁大眼,恨不得将路夜鸾撕碎,却被聂晚笑死死的抓住。
他那双颤抖的瞳仁怔怔的看着聂晚来那双清澈干净的瞳仁缓缓失去光芒,一双精致的龙眼居然映不出任何景物了!
他的晚来……他的妹妹……死……死了!聂晚笑浑身都瘫软了下来。
“现在……你满意了!”聂晚容的瞳仁越发的阴沉,“你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你放晚笑离开!”
路夜鸾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紧抿薄唇……一语不发。
红色的月,映的今夜的路夜鸾是那样的冷漠,冷漠的让人心寒。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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