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君昊不耐烦地问,却第一时间想到了蒋明轩在雅竹小筑长期有包房,而且只要是他开口,永远都有上好的雅间,茶水也是最好的。
沈君烨低头沉吟,片刻才说:“大哥应该知道的,雅竹小筑泡茶的水都是山泉,小沙弥无意中说,蒋世子每年添那么多香油钱,其实是为了买泉水的……”
“你是说,雅竹小筑其实是蒋明轩的?”沈君昊的脸上多了几分晦涩不明。虽然他已经有此怀疑,但亲耳听到还是令他愤怒。
沈君烨连连摇头,只说这是自己道听途说,上次他因为太过着急,才会错误地认为那是证据确凿的事。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有可能是小沙弥听错了,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了。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看沈君昊,又避开了他的目光。
沈君昊看得出,他一定还有其他事。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沈君烨终于说,他虽不能完全肯定雅竹小筑是蒋明轩的,但蒋明轩与沈君儒有交情却是一定的,且交情不浅,这是庙里的和尚亲眼看到的。他觉得沈君儒和蒋明轩没理由瞒着,特意上前询问。据和尚说,自四五年前,他们每年都会到庙里小住。
沈君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蒋明轩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可是他居然如此欺瞒他。雅竹小筑是一桩,与沈君儒的交情又是另一桩。对他而言,这件事根本没必要瞒着他,难道他会阻止他和自己的弟弟往来吗?还是他怕他因此不高兴?
送走了沈君烨,沈君昊气呼呼地往后院走去。进了屋子,拿起云居雁手中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你怎么了?”云居雁看得出,他很生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昊还来不及回答,玉瑶在外面说:“大爷,大奶奶,长顺说,蒋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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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苦衷
一听是蒋明轩来了,沈君昊回头就是一句:“不见!”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真心把蒋明轩视为好友。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不敢明确地说出自己对他的怀疑。眼见着沈君昊脸上怒意难消,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她示意玉瑶稍等,不要急着去回话。
沈君昊见状,气冲冲地对玉瑶说:“你就告诉他,我没什么和他说的,他若是太无聊了,可以去找三弟。”
玉瑶为难,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云居雁。云居雁拉着沈君昊坐下,走到门口示意玉瑶在门外候着,关上门之后又回到沈君昊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巧笑着问:“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与他说话了吗?”
沈君昊只是沉着脸喝水,并不说话。想到云居雁因为害喜,已经够难受了,他急忙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若是不想让我担心,应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才是。”在云居雁看来,蒋明轩在这个时间上门,不是为了陆航,就是为了沈家这一番大闹。如果是后者,他不是来灭口,就是来救青纹的。倘若真是这样,或许她能利用这次的机会让沈君昊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沈君昊拿过茶壶,又喝了一杯茶水,还是难掩心中的怒意。他从没想过,蒋明轩居然会骗他,而且是这么多年。在他看来,无论是雅竹小筑,还是与沈君儒的交情,他都没有骗他的理由。
云居雁见屋里没人,轻轻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说道:“你若是不想说,那我就瞎猜了。”她侧头想了想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言道:“是不是蒋世子其实与三叔有不错的交情,但你一直不知道……”
“你说,他这样瞒着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阻挠他们往来不成?”
沈君昊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云居雁的神色马上变得严肃了。如果所有的事情真是蒋明轩在背后捣鬼,那么他必须有一个对沈家很了解的人做内应。会是他们吗?云居雁无法确定。
沈君昊心中愤然,接着说道:“还有雅竹小筑,恐怕真是他的。他一直不说。难道是怕我和子寒不付茶钱?……或者,子寒其实是知情的……不,不会的。”他径自摇头,不相信沈子寒也会骗他。
听他这么说,云居雁马上想到几个月前,自己莫名其妙从雅竹小筑失踪,出现在春风楼的事。那天的事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是极难的,除非——
她对蒋明轩的怀疑更甚,可她想不明白他的动机。蒋家是宫里的药材供应商,他是家族的嫡长子,早年就被封为世子,有钱有地位,他也算富贵闲人,平日里多半在弹琴、作曲、赏花。而沈、蒋两家素无恩怨。蒋家与云家、许家也没有利益冲突。她不由地拧起眉头。
沈君昊看到她脸上的担忧,急忙拍了拍他的脸颊,唤回她的思绪。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抱怨几句罢了,你干嘛跟着担心。马大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放宽心,切不可思虑过重……”
“我知道,我哪里就这么脆弱了。”云居雁斟酌着,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怀疑。
沈君昊看着她,心中的愤怒渐渐淡了。以前他一直认同“兄弟似手足,女人像衣服”,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真正会一直陪在身边的是妻子。他叹了一口气。又对着她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再说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的人,或许他有原因的吧。”
云居雁听他这么说,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劝道:“蒋世子没有递帖子就过来。恐怕有要事与你说。你说不见就不见,好像不太好……”
“我知道,你不是让玉瑶在外面等着吗?”说着他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别闹了!”云居雁急忙抓住他的手。自上次她发过脾气后,有一段日子他确实规规矩矩的,可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他几乎是变本加厉,有时甚至恨不得喂她吃饭喝水。她低头轻笑,心中涌过一阵甜蜜。他们有太多的问题需要面对,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一直渴望的幸福。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找出幕后之人。某种意义上,是那一个又一个的阴谋驱使他们不得不紧握对方的手,一步步走下去。
沈君昊看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反手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故意嘲笑她:“想什么想得脸都红了,是不是……”
“你别胡说!”云居雁用另一只手轻轻捶了他一下,正色说:“就像你说的,或许蒋世子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是想假装不知道,还是索性问清楚缘由?”
“我不知道。”沈君昊摇头。他虽不再怒气冲冲,但心中终究是不好受的。他一直珍视蒋明轩和沈子寒的友谊。可他与沈子寒之间,恐怕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而蒋明轩,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此刻看来,或者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低头朝云居雁看去。她确确实实只爱他一人。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他在她耳边保证。不待她询问,他交待道:“我去见明轩,你自己小心些,若是有事,马上派人叫我回来,不要逞强,更不要随便让人进院子里……”
“你不过是去外面的书房,走几步就到了,哪里会有什么事。”
沈君昊点头而去。走出屋子,热浪迎面扑来,他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烦躁。他并没有忘记云居雁对蒋明轩的怀疑。以前他只当是她想多了,如今却不得不深思以前的种种。他和沈子寒、蒋明轩等等也算是发小,特别是他们二人。他不愿往那个方向考虑,一丝都不愿意。
走入书房,见蒋明轩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急色,他问道:“陆航那边……难道又有事情发生?”
“本来我是去探他的,但……”蒋明轩的声音低了几分,“可我无意中听到小二说,你家有丫鬟去探望他。我问了陆航,他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怕其中有什么蹊跷,又不敢派人传信,只能亲自过来与你说一声。”
“你说的丫鬟,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一个多时辰前。”蒋明轩看着沈君昊,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停顿了一下问道:“今日你家有事发生吗?我一路进来……”说到这,他大概觉得自己不该管别人的家务事,转移话题说道,“我没有其他的事,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罢了。另外,我已经说服了陆航,让他搬去我那,对客栈的人只说他回泰州去了。”
沈君昊点点头,谢过蒋明轩。陆航的事,他和云居雁商议过后,已经告诉了许慎之。虽然他们也怕许、陆两家的婚事会因此生出变故,但他们主动说明,总好过让许慎之自己发现,让他们夫妻心中不舒服。在同一天,许慎之回复他们,会尽快让陆家的人带陆航回泰州。
蒋明轩见天色不早,正想告辞,却见沈君昊的目光好似故意落在他身上一般,可他朝他看去,他又马上不自然地转头看向别处。“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沈君昊把目光移向蒋明轩。从他的眼中,他只能看到坦然与不解。回忆过去,他不得不承认,纷纷扰扰这么多年,蒋明轩帮了他许多。大概因为三人之中他的年纪最小,一直都是他和沈子寒照顾他。
“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蒋明轩一向不会追根究底。
沈君昊看他站起身,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和三弟是不是很熟?”
蒋明轩的背立马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回过头,淡淡地说了句:“你已经知道了。”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故意瞒着我?”
“并不是故意。”蒋明轩摇头,脸上并无丝毫的愧疚。
看他这般反应,沈君昊立马接口:“所以你想说,是我没有问过你们,所以你们没有对我提及?”他的语气中难掩讥讽之意。
蒋明轩的脸上显出几分不悦,冷声说:“你在问我原因之前,为什么没有想一想自身?”
“你的意思,你们的故意隐瞒全都因为我?是我阻碍了你们?”沈君昊的怒气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他并不在意蒋明轩交什么朋友,但他与沈君儒的往来显然是刻意瞒着他的。他们的隐瞒怎么会是他的错?他看着蒋明轩,他等着他的解释。
蒋明轩同样看着沈君昊。片刻,他脸上的不悦慢慢隐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用一贯的平板无波声音说:“我不想多说什么,更何况这事也不是我可以妄加评论的。”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沈君昊更是气愤,他想追上去问清楚,却见玉瑶正匆匆往这边走来。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事,命长顺跟上去送蒋明轩离开。
玉瑶看了一眼蒋明轩离开的背影,对沈君昊说:“大爷,王爷派了人去院子里找人,大奶奶说,她可以应付,只是命奴婢过来与您说一声。”
世上最快乐的事就是有人在评论区理我。看了大家说的,好想透剧啊啊啊啊!现在要出去一下,晚上回来尽量再更6k,不过龟速的我只能说,大概在0点以后了。
第496章 分歧(打赏加更7)
沈君昊最担心的就是陆航的那支玉箫。幕后之人能收买薛氏最信任的丫鬟青纹,谁能保证枫临苑就没有他的棋子?其实有时候他也挺奇怪的。那人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对付他们,却又并不痛下杀手。虽说他的身边有沈沧派遣的人,但百密必有一疏,事实上他却从未有性命之忧。云居雁犹是,几次的事看似凶险,其实目的都不是取她性命。
沈君昊一边思量,一边往凝香院而去。才走到门口,就见枫临苑的几个婆子在盘问小丫鬟。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他故意黑着脸往内走。
自上一次云居雁假流产之后,院子内的丫鬟、婆子早已做了整顿,能进入第二进院子的除了故意被留下的秋兰,其他都是云居雁的陪嫁,而前面一进院子虽有不少沈家的下人,但那里只有沈君昊的一间不常用的书房,剩余的屋子大多空置着。
走到正屋的廊下,看到鞠萍正与一个眼生的婆子说话,沈君昊不悦地说:“即便是祖父让你们来找人,祖父应该没让你们这么多人来打扰大奶奶休息吧?”
“大爷恕罪。”婆子诚惶诚恐地道歉。看沈君昊阴沉着脸,不敢再与鞠萍多说什么,很快就带了人离开。
沈君昊入了屋,见云居雁又在呕吐,急忙上前扶着她,挤开了原本在一旁服侍的灯草,轻拍着她的背。看她又把酸水都吐出来了,他不悦地说:“既然这么不舒服,你吩咐下去,不开院门就是。我一早说了,若是祖父怪罪,由我去认错。再不济,你索性一开始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他嘴上埋怨,还是接过灯草递上的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漱口。
虽说妻子不该让丈夫这般服侍自己。但习惯成自然,云居雁推开再次凑到她嘴边的杯子,心安理得地靠着他,小声解释:“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凡是枫临苑过来的人,每一个都有我们院子的丫鬟‘陪着说话’,她们拿不走任何东西。更没有机会落下什么。”
“你现在怀着祖父的第一个曾孙,你就说自己不舒服,不想被人吵着休息,祖父不会说你一句的。”沈君昊不知道第几次告之她怀孕的“特权”。看云居雁笑而不语,他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我见过陆二公子的玉箫,若是要藏在身上,并不容易的。其实我这么软弱好欺,是因为我很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身上带着那支玉瑶。”
“那你找到了吗?”
云居雁失望地摇头。夏天的衣服轻薄,不容易藏起那么长一支箫。可不知是有人太会藏东西,还是他们根本料错了。并没有玉箫的踪迹。她喝了几口热水,转而问沈君昊:“蒋世子都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为了陆二公子?”
沈君昊没有隐瞒,把蒋明轩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摇头道:“其实家里那么多丫鬟,客栈又是公共地方,是他太过小题大做了。”
云居雁想了想,命一旁服侍的灯草先出去。这才对着沈君昊说:“如果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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