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6.14正文完结,家宅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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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6.14正文完结,家宅情仇)-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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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雨桐走后没多久,鞠萍进屋说,云居雁离开芷槐院后,云平昭一直在书房,书房的灯火整夜都亮着。今天一早,云辅尚未起身,他已经去泰清居等着了。

  理智上,云居雁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但她实在等不了,她对父亲没有把握,她怕母亲的脾气会被云辅扣上不孝的帽子。顾不上吃早饭,也顾不上所有人的劝阻,她匆匆往泰清居而去。

  经过一晚的疾风暴雨,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一轮红日映红了大半的天空。云居雁无心欣赏风景,快步走着。

  “大姑娘,小的给大姑娘行礼。”

  突然冒出的小厮把众人吓了一大跳。云居雁定睛一看,是沈襄的儿子,泰清居的小厮五福。“你父亲让你来找我?”她直接询问。

  “是。”五福点头,“父亲说,姑娘在这个时候要愈加沉住气,只有姑娘冷静地想清楚了来龙去脉,才能想到应对之策。”

  关心则乱。此刻云居雁哪里还能冷静思考。她唯一想到的只有许氏。

  “姑娘,老爷一早就去找老太爷了,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云居雁不想听这种苍白无力的话,只是淡淡点头,欲继续往前走。五福急忙跟上,压低声音说:“姑娘,家父让小的告诉姑娘,昨夜老天爷拿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有洪嬷嬷的血手印,说是夫人善妒,才会让长房无子。字条上还说,洪嬷嬷知道夫人一定会杀她灭口,才会留下字条后自杀。”

  云居雁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管字条是不是洪嬷嬷留下的,都已经无法证实。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父亲相信母亲,愿意为母亲求情。

  “姑娘。”五福垂着头,用更低的声音说:“昨夜老太爷知道了家父给沈公子送了一封信。那封信是父亲关上门之后写的,然后亲手交给小的,再由小的偷偷送出去。小的可以保证,绝没有经第三人之手,小的和父亲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的言下之意,消息可能是从云居雁这边泄露的。

  云居雁依旧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她不愿相信五福所言,因为这意味着玉瑶、抚琴、鞠萍、锦绣四人之一背叛了她。

  云居雁呆呆地站着,直至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帘。“母亲!”她急忙迎了上去,却并没看到云平昭,“父亲呢?”她问。

  随着她的这声问话,许氏的眼眶马上红了。顾不得有丫鬟在场,她低声哽咽:“你父亲对你祖父说,是他指使洪嬷嬷的,一切与我无关。”




第220章 内疚

  谁也没想到云平昭居然会为许氏顶罪。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真相,特别是云辅。他怒目圆睁,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长子。“你要知道,你是我云家的长房嫡子,你的儿子才是我云家的长子嫡孙。而你,你居然为了儿女私情,误了云家的子嗣!”

  云平昭一径跪着,低垂眼眸。错他已经认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昨夜,当他看到那张印着血手印的纸条时,他确实怀疑过妻子,因为所有的事都是那么合情合理,根本不容他不信。可女儿说得也没错,他们成亲快二十年了,他若是在这种时候质疑她,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昨晚他彻夜未眠,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当年他明知她与长公主之间的种种,他还是娶了她,这其中固然是因为那惊鸿一瞥的回眸令他惊艳,但更多的是她眼中闪耀的光芒。那时候的她就如同他们的女儿,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热烈而真挚。可这些年,她变了,变得易怒而多疑。短短几个月,女儿也变了,变得深沉而忧郁。

  曾经,他因她们的改变而失望。昨天,他想了一夜,恍然想起岳父曾在他们成亲时对他说,女人就像是一颗美丽的珍珠,可一旦遇到错的人,珍珠也会变成死鱼眼。

  他已经不记得妻子是何时开始改变的,但女儿的变化却是他亲眼目睹的。一桩桩阴谋,一次次算计,一个个变故,她一遍又一遍地劝诫,可是不止没人相信她,还要无情地责备她。惩罚她。几个月前,她还是手捧鲜花对他娇笑的小女儿。可这些日子,他看到的全是她跪在地上哀求他。他从未想过,她们的改变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一个不尽责的父亲。

  云辅见儿子默不作声,任由自己责骂,更是怒从心生。可儿子是这样的态度,他又能如何?许氏是启昌侯的女儿,有县主的封号,这桩婚事又是太皇太后赐婚。难道他还能出妇不成?想到云居雁居然让沈襄给沈君昊送信,他转而责问:“你可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云平昭愣了一下,马上想到沈襄受罚之事。不过沈襄一直是云辅的心腹。连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他不认为女儿能指使他做事。他不敢冒然回答。

  云辅最气的是沈襄居然愿意为云居雁递信,他由此联想到,她在不久前要走了泰清居的一个二等丫鬟。这也就是说。他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马上就会传入她耳中。他软禁了沈襄,他没有把她唤来,就是等她自己来求情。他要好好问问她,是谁教她如此目无尊长。

  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平昭直接认错:“父亲。不管居雁做了什么,都是我教导无方。”

  “确实是你教导无方。才会让她如此不知进退,居然让人送信去沈家。若是让淮安郡王知道了,丢的是我云家的脸面……”

  云平昭默然听着云辅的长篇大论。他想不出女儿有什么理由给沈君昊送信。此前的种种,他隐约觉得女儿对沈君昊并非她自己说的“心生爱慕”,她执意履行婚约,似乎另有缘由。

  这一厢,云辅责骂着云平昭,另一边,许氏正在房内掉眼泪。当她听到丈夫说,是他命洪嬷嬷给通房灌堕胎药,她心中的内疚几乎把她吞噬。

  云居雁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说,是她对不起父亲,只能劝她往事已矣,再多的后悔也不及“将来”二字。待到许氏哭得累了,她安置她歇下,自己则走出了芷槐院。

  稍早之前,五福找她,她相信并非出自沈襄的意愿,毕竟在当下这个风口浪尖,他与她说话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沈襄受罚,与她有关。他们是父子,她明白五福这是要她去向云辅求情,她也知道云辅正等着她“自投罗网”。思量片刻,她还是往泰清居而去。

  泰清居的房间内,当云辅听到丫鬟回禀,说云居雁求见,瞥了一眼云平昭,这才命云居雁进屋。

  云居雁稳步跨入屋子,在云平昭身后跪下,尽可能用平稳地语气认错,直言是自己让沈襄往沈家送信。沈襄只是奉命行事。云辅压抑着怒火问她缘由,她不慌不忙地答:“想必祖父和父亲都已经知道吕师傅父女的事。孙女知道他们家境困难,前些日子遣人去给他们送银子,就当是做善事,不料去的人说,她看到有京城来的快马从吕师傅家出来……”她说出了张铁槐家的当日所见,直言自己知道云平昭有意愿与程大合作,而吕师傅虽然手废了,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怕别人抢先把他们收揽去了,因此请托沈君昊在程大滞留京城期间,代为招呼,让程大明白,他们与淮安郡王府即将结亲。

  云平昭原本就在内疚中。听女儿这么说,他马上觉得自己若是早些拿定主意,与程大谈妥合作事宜,女儿就不必做这些事。再说,程大决意上京,多半也是因为他曾几次试探自己是否有合作的意愿,他都没有明确回应,这才逼得他上京找机会。

  “父亲,儿子一直想对您说,我想与程大合作,在北方开拓阳羡壶的买卖。”

  这话让云辅、云居雁俱是一愣。云辅率先反应过来,沉着脸表示反对。前几天虽然是他命许氏把姓吕的留下,好好招待,但他觉得儿子轻易做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

  云居雁原本已经做好了受云辅惩罚的心理准备。她马上明白,父亲这是变相为她顶罪。不止是顶罪,如果这次的事能让父亲下定决定,这对她来说可以算是意外收获。

  在云平昭的坚持与云辅的反对中,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只要云平昭不动用公中的银子,不用许氏的嫁妆,云辅便不管这事,由着云平昭折腾。

  云平昭因这两项但书心中忧虑,但他言之灼灼在先,岂能在这个当口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云居雁对此倒是呈乐观态度,因为她相信,程大最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技术与人脉。她有信心,一旦与程大的合作意向敲定,云家在几年后就会有稳定的收入,而她还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偷偷为母亲存一笔私房钱。

  她想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父亲,而是觉得未来太难以预料。许氏有了与云家无关的私房钱,一来,万一以后真有什么变故,这笔钱可以为家里应急,二来她若是无法躲过命运的浩劫,有了这笔钱,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能保证父母衣食无忧地安享晚年,她也能走得安心。

  当云居雁与云平昭走出云辅的书房已经时近午时,在泰清居门口,他们一眼就看到许氏正焦急地等待着。行过礼,云居雁挽住许氏的胳膊,笑着说:“已经没事了,祖父不会再追究了。”

  “你祖父没有为难你们吧?”许氏问着,目光朝自己身前的云平昭瞥去。

  云平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听着母女俩的对话。

  云居雁点点头,顺着许氏的目光瞧去,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母亲,祖父虽然不追究了,那张字条上的手印也不一定真是洪嬷嬷的,但洪嬷嬷死得太过蹊跷。而那张字条,很明显是故意等着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呈给祖父。最重要的,昨日祖父一直与我们在一起,诬陷您的字条是如何到祖父手中的?如果这些事情不查明白,女儿总觉得不安,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其他的事,到时候恐怕不会像今日这般,这么容易就雨过天晴。”她没说出口的,她还要查出,到底是谁知道她要沈襄写信给沈君昊,去向云辅打了小报告。

  许氏对着云居雁重重点头,恨恨地说:“这两件事当然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芷槐院和轩逸阁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家里就这么些人,我就算一个一个问,也要把心怀不轨之人抓出来,问问他,我到底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他要如此这般不择手段地对付我。”

  如果说在此之前云平昭对洪嬷嬷之死还有些许疑惑,听了许氏义愤填膺的话语,他百分百确信妻子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对方一定是知道他会怀疑,才会有这样的布局,而他险些入了局。如果妻子没有事先向他坦诚往事,如果女儿没有指责他把妻子往死逼,他不敢想象结果……

  入了屋子,他急急抓住了许氏的手,轻声说:“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老爷,您为何这么说?”许氏一边说,一边欲挣脱。瞥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这才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眶说:“都是妾身的错,是我心胸狭隘……”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生着你的气……刚成亲那会儿我就对你说过,我要的是能与我琴瑟和鸣,煮酒论诗的知音,而不是贤良大度、人人称颂的妻子……”

  “可是你从没有拒绝。”

  “因为我生气,既然你选择当贤妻,我唯有成全你。”

  ……

  当云平昭夫妻二人在房内说着从不曾向对方坦言的私房话之时,沈君昊刚从床上坐起身,睡眼惺忪的命人为他打水穿衣。

  房间外,长顺不耐烦地挥挥手,命早已等候着的小丫鬟们端水进去,自己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地砖剁出个洞,好把自己装进去。




第221章 莫名的生气

  此时此刻,在长顺心中,他家大少爷就是炮仗,而云家大姑娘就是火柴。他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八字不合,否则为什么云家大姑娘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家大少爷气得噼里啪啦乱炸?

  他犹记得前天晚上,他家大少爷刚刚下棋赢了沈子遥少爷,心情好得不得了,可回到家,他不过是看了一封书信,马上晴天转大暴雨,不止把信撕了,还恶狠狠地说,要去永州掐死她。

  长顺跟随沈君昊多年,当然知道他暴跳如雷那刻说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通常这种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反而在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他并不介意的时候才真正可怕。因为他的原则,对真正的敌人,想办法对付他都来不及,根本犯不着浪费精神生气。

  因此,长顺虽会在主子生气的当下有些许的害怕,但还不至于后怕,怕得不敢进屋面对他。可一想到那天的事,他耷拉下嘴角,整个脸苦得堪比苦瓜。

  这两天,他一直很好奇,好奇云家大姑娘那洋洋洒洒的三张信纸到底写了什么,才能气得他家大少爷立时就把信纸揉成一团,然后恶狠狠地展开,又看了一次,再撕得粉碎,最后居然命他把碎片粘回去,还严令他不许偷看。

  可怜的他,一个人整整粘了两个时辰,才复原了三张信纸。当他把信纸交还主子之后,主子居然又看了一遍。那个时候他多怕他会再撕一次。如果这样,恐怕四个时辰都粘不回去。幸好,最后主子只是把信纸细细地折好,锁入了抽屉。

  他家大少爷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古怪,所以向他解释。他把东西收起来,因为那些都是证据。将来有大用处。

  他不懂,三张皱巴巴,又满是粘痕的信纸怎么就是证据了。若是让旁人看到,主子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他家大少爷的想法他猜不透,也不想明白,他唯一想知道的,主子期盼已久的信件终于又从永州远道而来了,而他应该亲自送进去,还是索性找个“替死鬼”。

  “这两天大少爷每隔几个时辰就问一次。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不会再把东西撕掉,然后又要我粘起来吧?”长顺自言自语,轻轻敲了敲房门。

  沈君昊刚洗完脸。看长顺谄媚地笑着。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面前,问道:“你闯祸了?”

  “没有……不是。”长顺连连摇头,从衣袖中取出书信。“公子……”

  沈君昊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命丫鬟们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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