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牡丹宴的都是些大家小姐,又不是歌女,对他这个条件略有些抵触,但有许多千金小姐皆是能歌善舞的,他提的这个要求也不算突兀。于是,众美纷纷一展歌喉,欲分个高下。
彼时,端王府牡丹院里莺声燕语,余音绕梁,也有不少美人广舒长袖,起舞蹁跹,当真羡煞旁人,都觉周羿艳福不浅。
谁知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知抬举,这么美好的时刻,大饱眼福都来不及,周羿却端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用他那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冷冷地道:“一个个都跟破锣似的嗓子,也敢出来献丑?真不怕把狼招来。”
因为他这句话,看戏的和唱戏的,不管多投入,皆变得呆木若鸡。而那些正引吭高歌的美女们,更是被他羞辱的无地自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个个犹如梨花带雨般可怜兮兮。
高坐看台的端王妃当时真下不了台啊,恨不得捂着脸说这儿子不是我生的,跟我没关系。
好在参加宴会的贵夫人出来打圆场,总算把这让人难堪的一幕揭过去了。但接着,周羿请端王妃出面,邀众女去牡丹院的大厅。
牡丹院的大厅富丽堂皇,宽敝且明亮,可以容纳一两百人左右,众女不明所以的进去了,以为总算轮到诗词歌赋一类的了。可谁知周羿请出闲杂人等后,便吩咐人将精美的雕花大门一关一锁,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大厅里四面八方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蛇……
那场面可想而知,众女被骇的魂飞魄散,乱成了一锅粥,此起彼落的尖叫声险些将雕梁画栋的屋子都掀了,一个个哭爹喊娘、你推我拽、狼狈的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一片狼藉,被咬伤者不计其数。
幸亏精明能干的端王妃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妥,当机立断让人砸开大门,随后又沉着冷静地指挥府中的侍卫进去救人,顺便灭蛇捉蛇。
相比众人或鸡飞狗跳、或忙忙碌碌、或目瞪口呆、或一晕解千愁,周羿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冷眼旁观。
素来优雅高贵的端王妃恨不得拿鞭子暴抽他一顿,你说你要么就不答应,可你事先答应的好好的,临了却干出这种拆她台子的事情,这还是亲生儿子吗?仇人生的吧?
人命关天,岂可儿戏?尽管周羿让人放进大厅的群蛇不是毒蛇,就算有毒蛇也是事先拔掉毒牙了的,被咬伤的姑娘们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都被吓坏了。然而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简直令人发指!
尤其此次参宴的女子皆是有身份的,不是世家望族之女,便是权贵高官之女,平日也是金尊玉贵,被爹娘娇生惯养的,并非可以供人用残忍方式戏弄的对像。
一时之间,周羿成了千夫所指的对像,妖孽世子也算名副其实了。
朝中重臣联合起来上折子告御状,状告周羿专横拔扈,草菅人命,戏弄朝臣之女等等。
众怒难犯,永兴帝也未料到周羿此次如此出格,再加上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处罚他怕引起朝中大乱,便十分生气的让御林军去捉拿他了。
端王妃去宗正寺大牢探望他时,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毕竟是皇族子弟呆的地方,宗正寺牢房的环境很好,基本上都是由幽禁犯人的废弃宫殿改造而成,所以周羿还能在里面品茗下棋,舒适惬意的程度直逼在端王府。
端王妃问他话时,他正和八哥对弈,闻言,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神色淡漠地望着端王妃,语气幽幽地反问:“我只想找个会唱歌,知道我怕蛇便毫不犹豫帮我杀蛇,还会温柔地牵着我过蛇群,并竭尽会力保护我的世子妃,何错之有?”
“难道这也是奢望吗?”他喃喃自语,望着端王妃的眼神越来越空洞虚无,仿佛透过端王妃在看别处。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蛇!虽然周羿的话让端王妃有些心酸,但这次周羿做的太过份了,连她都保不住他。
端王妃用恨铁不成钢目光瞪着周羿,咬牙切齿地道:“有这种人吗?你真是异想天开!会唱歌也就罢了,哪家的大家小姐会杀蛇?!还温柔地过蛇群?亏你想得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不怕蛇便很了不起了,怎会保护你一个大男人?”
她恼火地将手中的包袱砸向周羿那张祸水脸,恨恨地道:“做梦!”
“王妃,不是温柔地过蛇群,是温柔地牵世子,您不要因为气糊涂就理解错了。”八哥在一旁尽责地提醒端王妃。
其实八哥知道,也不是温柔地牵世子,实际上是世子腿软走不动,硬要牵人家,还只是隔着衣服握住手腕而已。温柔什么的,全是世子自行幻想出来的,说做梦也不为过。但是,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八哥觉得这不归他管,甚至愿意帮主子圆梦。
“一丘之貉!”端王妃没好气地叉腰吼八哥:“你也没好哪里去!你主子什么事都不瞒你,这次闯这么大的祸,肯定少不了你一份,事先知道也不来通报我?”
被迁怒的八哥心平气和地解释:“属下的主子是世子。”言外之意,他只为周羿尽忠,旁人与他不相干。
真是有个性的侍卫,可惜跟他主子一样,都是个神经病,端王妃鼻子都快被他气歪了,正眼都懒得瞧他。
“是我做梦吗?”周羿垂眸,茫然地盯着手中的包袱,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透出几分傍徨与迷惘:“为什么我感觉如此真实?”
画面再转回来,且说若雪了解周羿坐牢的原因,除了无语外,很想问问周羿:你怎么这么会歪曲事实?我不过是因为你帮我救姆妈而陷于险地,我感激你的同时,又对你十分负疚,所以才不想让你出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温柔地保护你?
这误会是不是太大了?
“误会不大。”卫离将洗净了的葡萄用水晶盘装好,剥了一颗放到若雪鲜花一样唇边,淡然地道:“我只觉得会唱歌这一条误会大,话说,你什么时候唱歌给他听了?”
葡萄水份足,汁都快滴下来了,若雪只好含进嘴里,一边咬鲜嫩多汁的葡萄肉,一边托腮用力的想,想什么时候给周羿唱过歌,想了半天,无果,便摇了摇头:“绝无此事,我干过的事哪能不记得?”
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含糊不清,语焉不详的,卫离倒也不追究,白净的手掌伸到她嘴边,示意她吐出葡萄籽:“忘了就算了。”
若雪一怔,觉得他未免太好说话了,这不像他的个性啊?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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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我被人抛弃了,想宰了他,但只能和他打成平手(是平手吗?你没吹牛?)能有什么办法反扑成功?
正文 、 151 你是我的小奶爸
更新时间:2014…8…20 0:12:28 本章字数:9678
感受到若雪的目光,认真剥着葡萄皮的卫离掀起长长的睫毛,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吗?”
若雪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把他全身上下睃巡了一遍,明亮的光线之下,他容色如玉,眉若墨染,眼睫低垂,灿若明珠的双眸正专注于手中的葡萄,神采气度依旧高贵不凡,优雅清绝的模样一如往昔。一袭简单的白色家常便服,衬得他更加的丰神俊朗,举世无双。
这模样,没有半点秋后算帐的意思,若雪心中暗忖:难道是因为周羿现在呆在牢房里,他觉得报了一箭之仇,心里舒坦了,所以人也变得好说话多了?
“又在心里腹诽我吗?”
卫离把剥好的葡萄递到她嘴边,俊脸上满是纵容,甚是宽宏大量地道:“我这人一向很大方的,你就算唱歌给他听也没什么,左右你唱的最多的是给我听。何况你说没有,我自然信你。”说毕,全然不在意的继续奋战葡萄去了,仿佛这才是他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若雪鼓着腮绑子,边嚼着甜中带酸的葡萄,边看他宛若行云流水般的剥着葡萄皮,想了想,也伸手去拿葡萄。
她是想着投挑报李一番,恋人之间嘛,不能老要求对方一昧的付出,偶尔也要回馈他一下,让他高兴高兴。
“别动。”谁知卫离根本不领情,挡开她的手:“等会汁沾到手上,又该痒了,想吃多少我给你剥。”
难得发次善心的若雪未免觉得悻悻,缩回手:“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奶爸!我哪有那么娇贵?平日老说我不解风情,这会我想好好表现一番,你自己又不要。”
卫离闻言,默默地将他迷人脑袋送到若雪的面前。
“干嘛?”若雪头微往后仰,瞪着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脸。
卫离的唇角翘出优美的弧度,风情万种的睨着她,要笑不笑地道:“给你表现的机会啊,你不是说我不给你表现的机会吗?”
他做了一个两人心照不宣的动作,将漂亮的双唇用力抿了抿,随即放开,发出“滋”的一声响,接着面不改色地道:“别的方面我也不图你有什么好表现,只求你能在这方面表现表现,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了象牙来,若雪伸手推开他黏上来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要脸,给你点阳光你就以为自己是太阳,若给你一双翅膀,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
“那你到底要不要表现?”卫离偏头去啄她柔嫩的手心,很执着地道:“只一下。”
“坚决不。”若雪也是有原则的人:“我可以剥葡萄给你吃,那什么的,免谈。”
卫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剥好的果肉塞到她口中,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话音未落,他毫无预警地猛然出手扣住若雪的后脑勺,倾身堵住她的嘴。
若雪只来得及唔了一声,整个人便落入他怀里。
卫离并不满足蜻蜓点水式的浅尝辄止,不安分地撬开她的唇加深这个吻。若雪嘴里圆圆胖胖的葡萄还未咬破,也被他狂野的搅拌动作碾压。
只一瞬,鲜美的葡萄就被他灵巧的舌连碾带挤的弄碎了,甜美的果汁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开来。卫离像饿了数天的狼,狂肆而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甘美,把对她的爱恋与喜欢全倾注在这个吻里。
有些许果汁来不及咽下,顺着他们的嘴角滑落,旖旎而晶亮。
若雪嘤咛出声,卫离听在耳里,只觉是那么的妩媚销魂,浑身的热血刹时涌动起来,他一下子把她放倒在精巧的绣榻上,合身覆上。他手上的葡萄汁,因他的动作,揉得两人衣服上都是。
他的男性气息不断侵袭着若雪的神智,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在危险来临之前,用力推了推他。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约定的刹车暗号,因为卫离但凡碰着若雪,就像个炸药包一点就作,有时他也会忘形,很容易擦枪走火。
于是若雪便与他约法三章——该什么时候停就要停,要懂得适可而止,如果他做不到,那么在成亲之前,两个人最好少见面或不见面。
卫离怎么舍得见不到她,横竖她早晚是他的,他等得起!推一推的暗号就这么定下来了。好在卫离具备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自控力,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都能及时停下来。
未免再度失控,卫离扶了若雪起来。
他的头窝在若雪的肩上,将鼻尖埋进少女柔软丰盈的秀发里,细细嗅着那芬芳迷人的发香,以此平息自己鼓躁的渴望和急促的气息。
“对了,早上丹楹说我们左边隔壁的庄子让人买下了,是不是真的?”若雪其实也知道他这时候不好过,便聪明的岔开话题,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卫离抬起头,白皙的脸上和耳朵上还染着动人的胭脂色,毕竟是男子,动情快,但因为未得到满足,如火的情消褪的也慢,此时,他尚沉溺在那种缠绵悱恻的情绪中,颇有些难以自拔。
对若雪的话题,他心不正焉,灼灼逼人的目光一直放在她鲜艳如花的脸上,俨然意犹未尽。
因为果汁的关系,若雪的嘴角还很湿润,卫离盯着盯着,眸色加深,凑上去舔了舔,动作充满魅惑,弄得若雪极是无语,面皮一阵发燥。
这也就罢了,他竟然一脸向往地半眯起黑眸,一语双关地道:“若雪,你今天表现的顶顶好,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葡萄,这滋味美不胜收,令人永世难记忆,以后还要如此。”
见他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若雪黑着脸,不假思索的掐了他的软肉一记:“是不是没听到我的话?别老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
这招挺管用的,卫离立马老实了。
他捉着若雪还要掐他的手,似笑非笑地说:“乖,别掐了,不就是隔壁孟员外的庄子被人盘下了吗,说起这件事,还真是有段公案,你绝计想不到买主是谁。”
若雪其实并不怎么关心隔壁的事,因为说是隔壁,实际上两个庄子之间隔了差不多七八里的距离,想串个门,也要费老大的功夫。不过这会儿聊什么无所谓,她随意接口道:“中间有什么故事吗?还是对方有很大的来头?”
“嗯,算是有些来头。”
卫离这会才发觉自己手上残留的葡萄汁,立刻放开若雪的手,起身去脸盆里用澡豆仔细清洗。
洗净之后,他边往回走,边用布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然后又过来擦若雪的手,每一手根都细细擦拭,声音带着笑:“盘下孟老庄子的人,是况小候爷。”
“……”若雪瞧着卫离不说话。
她明眸皓齿,一双星钻般的眸子清冷纯澈,宛若浸润在水中的黑水晶一般,谁被她这么看着都会有悸动的感觉。
卫离只觉心怦怦直跳,忍不住伸手轻掩她那双能穿透到人心里的双眸:“你别多想,威远候府在广陵也有不少产业,况鸿霄此人本来就爱寻幽访胜,他觉得广陵气候怡人,风景绝佳,想来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也不一定。”
若雪拉下他的手,颇有些蛋疼地道:“我不会自作多情,但也不会自欺欺人,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他闲着没事,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我们旁边买个大庄子,银子多吗?”真的不是为了她的母上大人来的吗?真的吗?
卫离揉了揉若雪的头发,安慰她道:“孟员外正好要卖庄子,他正好要买庄子,这种银货两讫的事,巧虽然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