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想了想说“好像是孙姨娘的娘家人。”余氏骂道“她娘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娘家人?”小厮听了说道“还有人证在的。”余氏一愣问“人证?什么人证?”小厮说“是咱们府上的胡总管,如今是那边的人证了。”余氏气的差点没背过去。好不容易上来口气,说道“怎么回事?”
小厮只好说道“其余的奴才也不清楚了,”余氏站起来走几步,又坐下,让人下去了,看着刚才沈二老爷没动的那杯茶,一扬手,也砸到了地上去了。也不知道划到了哪里,血顺着手心涌了出来,一滴在地上,落在碎白瓷片上,煞是扎眼。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天出来,沈老爷听了京城府的官差说完,本来灰败的脸上,又上了一层沉气,挥挥手,管家知道什么意思,带着差人下去,多多关照去了。沈老爷用手捂住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等过一会管家回来,沈老爷问道“人走了?”管家回道“是,老爷。”沈老爷点点头,管家又道“说是先给咱们家个信儿,还有后面的事,老爷可要有个准备才是。”沈老爷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余氏在房中坐着,手早被包扎上了,沈老爷进来的时候,先看到了余氏横在在前的手掌,那只完好的手细细的摸索着包手的帕子,沈老爷缓缓坐到余氏旁边说道“手怎么了?”余氏回道“刚才捡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沈老爷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咱们算是齐全了,没有比今儿过的更全的时候了。”
余氏也不说话,看了眼沈老爷“老爷还不让人过陆府去问问?”沈老爷这才像刚醒过来一般,站起身到后院去找沈二老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过了正午,下人过来回说二老爷到家了,余氏忙让人去请老爷回来,自己也迎了出去,等带着丫鬟走出来的时候,沈二老爷已经在院中等候了,浑身上下衣衫不整,风尘仆仆的,余氏忙说“二叔先下去洗漱了,老夫人没什么大碍”沈二老爷一愣,问“老太太怎么了?”
“咦?二叔不是接到老爷的书信回来的?”沈二老爷也不顾的许多,上前问道“倒是怎么回事?”余氏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沈二老爷听完,重重叹了口气,衣衫也不换就往后院去了。
等沈老爷急急忙忙的回来,也跟着进了沈老太太的屋中,就见沈二老爷在床榻上哭了半天了,沈老爷进来说道“你回来就知道哭,母亲还没事呢。”沈二老爷听见沈老爷进来了,忙站起里擦了擦眼泪,又安慰了沈老太太几句,才跟着哥哥出去了。
沈老爷在前面走着,边走边问“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还当你怎么也得过段日子呢。”沈二老爷也不说话,俩人到了书房中,沈二老爷从怀中拿出张纸来,递到沈老爷面前说道“大哥先看看这个吧”沈老爷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纸不大,字迹也没几行,事情却交代的一清二楚了,沈老爷厉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沈二老爷叹了口气,“早些时候交下的人,大哥倒是别质疑这东西的来历,总要先想想办法应付过去才是。”
纸上的事情,说什么好,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又被人翻了出来,沈老爷捏着纸张,半响没说出话来,沈二老爷也知道大哥为难,说道“本想着回来同母亲商量商量,可你看,现在……”“不可,如今跟老太太说了,可不是要了咱们家的命了?”兄弟俩四目相顾,都说不出话来。
沈二老爷心中有了丝算计,但是又不好直接跟大哥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如今这东西还在陆王爷那边压着,大哥不如去跑一趟?”沈老爷听了冷笑道“本来没坐实,如今自己送上门去,还怕人家不知道?”沈二老爷听大哥的意思不能直接去找正主,也有些顾虑,就又沉默下来了。
沈老爷捏着这薄薄的一张纸说道“当日父亲的事,若不是我娶了余氏,咱们家指不定早就没了,难道真是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沈二老爷听了,说道“大哥?若是最坏的打算,咱们能到什么地步?”沈老爷看了眼沈二老爷,“将咱们祖屋那匾额摘下来,两个家先抄没了,子孙不得进学科考,发配蛮夷边塞,你说还能如何?”
沈二老爷没想到这么严重,张了几下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沈老爷用手指弹了弹信纸,“未必到这一步,或许还有几丝回旋的余地,你先回去看看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吧,好歹这事儿还没露,我再想想……“
沈二老爷听了只好回去了,他别看在官场这么多年,若真是那块料子,也不会让人给逼到祁溪那小地方呆着去,凡是总听大哥的,这回也是一样。就说好了等到了明日再来商量。沈老爷心思全放在下午的书信上,连晚饭都没吃,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了余氏处。
余氏早就洗漱完毕,要上床了,突然听见丫头回报说老爷过来了,又忙起来,穿好了衣衫,沈老爷也不用人去迎接,自己走了进来,余氏忙给沈老爷斟茶放好,问道“老爷可要让厨下做些什么?”沈老爷让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又看了眼余氏说道“这次咱们家算是碰见大事了。”
余氏忙说“老爷,这老太太有大夫照料着,妾身看暂时无大碍,就是两个哥儿也都没什么性命之忧了,怎么还算是大事?”沈老爷一言不发就将信纸掏出来放到桌上,余氏疑惑的拿在手中,借着灯光读完,吓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来。
沈老爷就知道会是这样,说道“这如今怎么办?你可有什么算计?”余氏拿着信纸的手有些抖了,“这,这,这……”沈老爷将信纸拿过来折上,“当初本想着,日子久了,谁还去查这个?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出事了,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得直接要了她的命?唉……”
余氏噗通一下坐在椅上说道“就是这事儿特特的让二叔回来的吧?”沈老爷点点头,转身看着余氏说道“先别管这些,你就说眼下的事儿如何办才好?”余氏焦急的说道“妾身怎么会有主意,原本估量着知道的人也都快作古了,谁还知道将旧账给翻查出来了?现在谁管着?”
沈老爷缓缓说道“这事儿得交到大理寺,不过老二说东西倒是全在那姓陆的手中呢,”余氏一听来了精神,“那就让二叔去找找陆王爷啊,这不是外人,是他的女婿。”沈老爷白了她一眼道“你说得倒轻巧,
没凭没据咱们怎么去?”余氏说道“去是不去,还不是老爷说的算,老爷,这可是咱们沈家一门的大事,弄不好,我们娘几个就得被发配到蛮夷之地去啊。”说完大哭起来,沈老爷忙喊道“过来是找你想主意的,哭什么哭。”
余氏听了忙止住眼泪说道“老爷,不然先让二老爷借个名义去一趟,探探口风,若是松动了,想要什么咱们举全家之力也要送上去,最主要的是人要没事才行”沈老爷听了,叹了口气,只好等明日老二来了,再商量吧,夫妻二人草草睡下。
到了次日天亮,沈老爷眼窝都有些黑了,连着几日的不歇息,这个年岁的人着实受不了,夫妻二人还没吃早饭,各自在房中坐着,一句话都没有。刚要吩咐了人端上饭菜,就听见外面啪啪脚步声响,功夫不大,门帘外就听见有人喊道“老爷。”沈老爷听出来是自己小厮的声音,说道“什么事?进来!”
小厮进来,先给俩个主子磕头,也不起来,回道“老爷,大理寺的人过来了,说是找老爷有事。”沈老爷听了,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余氏吓得也从床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沈老爷身边,就听见沈老爷问道“可是何事?”小厮说道“奴才不知,如今正等着呢。”沈老爷听了,长叹一声,回头看了余氏一眼,就往外走。
余氏见沈老爷走了,止不住就哭起来了,沈老爷听了她的哭声,也不会回身说道“照管好老太太吧”说完就跟着小厮到前面去了,余氏哭了几嗓子,忙擦了擦眼泪,让丫头盯着前面的动静,又派人去后府请二老爷去。
等二老爷过来的时候,余氏就先跟他说个个大概,沈二老爷也不停留,直接到前面去了,余氏坐在屋中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一会就派人打听打听前面的消息,可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余氏也安慰自己,没动静就是好事。
好不容易过了大半个时辰,就见沈老爷和沈二老爷回来了,余氏见人还在,忙迎了出来,“老爷……”沈老爷见了余氏一甩袖子,停都不停直接进了屋子,余氏看了沈二老爷一眼,沈二老爷看着余氏叹了口气,也跟着进了屋子。
余氏进来后,见这兄弟二人俱坐着,就将茶倒了两碗,给俩人送过去,“老爷,喝茶。”沈老爷正在气头上,见余氏端着茶到自己面前,一掌将茶打到了地上,骂道“你看你家的好亲戚!”余氏一愣,先想到自己妹子李家“可是李家出了什么事?”沈老爷也不说话,沈二老爷开口了,“嫂嫂的弟弟家是不是留下个孩子?”余氏不明所以“可不是,就是昂哥,这跟他有关?”沈二老爷说道“嫂嫂余家娶的是顾家的姑娘,这孩子的外祖家如今告到大理寺,说我哥哥吞了他们家的家产,顾家找了人从衡阳到大理寺来打官司了。”
余氏一听,整个人彻底懵了,沈老爷骂道“我就说你别管那边的烂事儿,你就是不听,这回倒好,管出事来了吧。”余氏委屈的说道“妾身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来打什么官司,咱们家养着昂哥那是分文都没从他娘那拿,每个月还要我养着他,这怎么反倒说我吞了他的家产了?”沈二老爷插话“顾家在京中还真有些门路,不过大理寺也就是到咱们家来问问,还没要怎样。如今,唉”余氏看着沈老爷说道“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沈老爷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把我抓去,关上算了。”余氏揪着帕子说不出话来,外面小厮又喊道“老爷,老爷……”沈老爷骂道“滚进来”小厮进来见都在,就依次磕头请安,沈老爷问道“又是何时?”小厮吞吞吐吐的说道“老爷,京城府来人了,说有事。”
京城府就算是京中本地的衙门,专管了京中的各类官非大小事务,按理说沈家这样的人家,京城府是管不到的,余氏问道“这京城府又有何时?他们怎么也过来了?”小厮说道“说是,说是先前的那个孙姨娘的事。”余氏一愣,看着沈老爷,沈老爷看着小厮,余氏又问“怎么回事?”
小厮低声说道“京城府来人说是有人告到那,说老爷草菅人命,”余氏越听越糊涂,“什么草菅人命?”沈老爷被问烦了,站起来就往外走,余氏跟在身后说道“这孙姨娘不是早不知道哪去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小厮见老爷不说话,也就不敢吱声,沈老爷急急忙忙的奔前边去了,沈二老爷坐不在屋中坐着到后面看沈老太太去了,留下余氏一个人发愣。
等都走了,余氏叫人将之前报信的小厮喊了过来,小厮见夫人问,也没怎么隐瞒全招了,原来孙姨娘被带到庄子中去后,生下个孩子,老爷本事要让人将俩人都弄死的,谁知道后来就叫外人知道了,如今有人带着孩子来告沈老爷,说沈老爷草菅人命。余氏冷笑道“从来就没听说过奴才告主子的?谁告的?”
小厮想了想说“好像是孙姨娘的娘家人。”余氏骂道“她娘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娘家人?”小厮听了说道“还有人证在的。”余氏一愣问“人证?什么人证?”小厮说“是咱们府上的胡总管,如今是那边的人证了。”余氏气的差点没背过去。好不容易上来口气,说道“怎么回事?”
小厮只好说道“其余的奴才也不清楚了,”余氏站起来走几步,又坐下,让人下去了,看着刚才沈二老爷没动的那杯茶,一扬手,也砸到了地上去了。也不知道划到了哪里,血顺着手心涌了出来,一滴在地上,落在碎白瓷片上,煞是扎眼。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天出来,沈老爷听了京城府的官差说完,本来灰败的脸上,又上了一层沉气,挥挥手,管家知道什么意思,带着差人下去,多多关照去了。沈老爷用手捂住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等过一会管家回来,沈老爷问道“人走了?”管家回道“是,老爷。”沈老爷点点头,管家又道“说是先给咱们家个信儿,还有后面的事,老爷可要有个准备才是。”沈老爷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余氏在房中坐着,手早被包扎上了,沈老爷进来的时候,先看到了余氏横在在前的手掌,那只完好的手细细的摸索着包手的帕子,沈老爷缓缓坐到余氏旁边说道“手怎么了?”余氏回道“刚才捡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沈老爷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咱们算是齐全了,没有比今儿过的更全的时候了。”
余氏也不说话,看了眼沈老爷“老爷还不让人过陆府去问问?”沈老爷这才像刚醒过来一般,站起身到后院去找沈二老爷了。
☆、上门了
沈老爷在书房中等了半下午,哪也没去,看着窗外枝头新蕊,实在是后悔让沈二老爷自己去找陆家了,还不如自己同去来的方便,原本想着就要结亲了,就是陆家再不愿意,也不好驳了这个岳父的面子。看没想到都去了几个时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沈老爷将茶杯拿起来,又放下,叹了口气。
如今什么主意都想了,偏赶上多事之秋,一面老夫人病着,这些大事小事万万都不敢让她知道的,家里家外,都没有能帮忙的人,偌大的家中一个个的就知道给自己找事,这次大理寺的事儿据说还有姓傅的参合,不然顾家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找了上去。想到姓傅的,沈老爷就恨自己当时下手太轻了,不然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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