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昭亲自己的那天,那天的记忆实在是太痛苦了,让自己做了好久的噩梦,他给自己灌了酒,以至于有些细节都记不清了,但是有一点记得清楚的,就是陆言昭长长的睫毛,刷在沈虞的脸上,还有那种逃都逃不掉的窒息感,整个人都被锁住了,哪里都动不了,哪也去不了,沈虞恨得瞪了瞪眼睛,仿佛陆言昭就在面前一般。
“宝贝,起来吧。”男人哄道,孙姨娘腻歪歪的说“那你给人家穿衣衫”男人微微一笑,将脱在地上的衣衫拾起来,给孙姨娘穿上,孙姨娘穿好了,只搂着男人不放手,男人安慰道“若是想长久在一起,还差这一刻半刻的,被人抓到了,没有好处,好人儿,我也舍不得你,快回去,明儿是张婆子查夜,有咱俩乐的时候呢。”
左哄右哄的,孙姨娘这才松了手,男人扶着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孙姨娘“哎呦”一声,男的忙问“怎么了”孙姨娘骂道“还不是你,都怨你,这腿都快走不回去了”
“那我背你回去”男人笑着说。
“可别了,你从这回院子,千万小心,明儿还是这个时辰,在我屋子后面的丛桂轩,我备好了酒菜,咱们还是乐上一乐,到时候,我伺候你如何?”
“你拿什么伺候,每次到最后还不是爷伺候你,”
“你小看人呢,我可是会品,箫的,看你还说不说,总伺候我?”
“那好啊,宝贝,明儿就用你这小嘴,好好的给爷品品,箫吧”男人说完,上下其手,连拧带抓的,将孙姨娘揽在怀里,惹得孙姨娘娇笑连连,俩人又是一顿你来我往,难舍难分,还是男的有些定力,将俩人推开了,看着孙姨娘走过小桥,回到自己的院中去,见人影都没了,这才转过身来,自己往回走,边走边低声说道,“还真是个十足的小;浪,货”,而后就听见小径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是也走了,沈虞又等了一会,听见没有什么声音了,才小心的掀起披风,露出半个头来,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小心的走了出来。
在刚才俩人玩闹的地上找了找,就见到石头下角一个白白的东西,沈虞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个帕子,小心的收好,走到门外,没见绾浓的影子,忙低声唤道“绾浓”只听那边竹林子里钻出个人来,“姑娘,快走吧”沈虞也不多说,拉着绾浓就回去了。到了屋中,沈虞将衣服换下来,就看见绾浓在那发抖忙问“可是冷?”绾浓摇摇头,“那快下去吧,天亮了还要早起呢”绾浓听了,小心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又站住了,沈虞看着她,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就见绾浓又小心的凑了过来,“姑娘,奴婢想跟姑娘说件事儿”“什么时候你说话还如此的吞吞吐吐了,有什么就说”绾浓凑过去,“姑娘,奴婢在边上蹲了一会,还是害怕,就躲到了小竹林中,可奴婢看见一个人影过去了,开始奴婢还以为是姑娘,这影子直接过去,从狗洞穿了出去了,吓死奴婢了”
沈虞抓住她的手问“你可看清是谁了”绾浓迟疑下,才说“没看清,似乎是年轻人,手脚挺灵巧的,”
沈虞听完,将手一松,想了想,马上又说“千万别说出去一个字,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连带着我也是”
绾浓忙跪下说道,“姑娘放心,奴婢就是打死了,也不会连到姑娘身上的。这话就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说”
沈虞这才让绾浓出去,自己坐在桌前将那帕子拿出来,上面撒着脂粉香气,在帕子的一角,绣着个芍字。
天还没亮,沈虞就偷偷的跑到余氏那边去了,余氏刚起来,绿芽正给余氏挽头发,见沈虞进来,问道“这可是睡迷糊了,大清早的,跑娘这来做什么?”
沈虞坐到余氏旁边,对绿芽说道“我和母亲有事说,你们都退下了”余氏一愣,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去,沈虞见人都走了,拉起余氏进了内室,余氏摸了摸沈虞的脑子,“烧糊涂了?”
沈虞将余氏的手拿下来,从怀中取出那张帕子,余氏看了看,“这个是孙姨娘的,她的名字就是芍药,后来老爷嫌芍药太俗,就单叫她一个芍字,怎么在你手中”
沈虞听完了,就给余氏跪下了,余氏忙将女儿拉起来,“这帕子有什么来历?”
“我若是说了,母亲可要为鱼儿做主啊”余氏忙将女儿扶到床上,小心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虞低声说道“女儿昨夜出去祈福,结果撞见孙姨娘的事儿了”
“什么事儿?”余氏还是没明白。
沈虞叹了口气“她和也不知道是谁,好上了,昨夜女儿到赏心亭祈福去,就碰见他们在那,做那种,那种苟且之事”
余氏听完,愣住了,突然抓起沈虞的肩膀问“这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
沈虞急了,又给余氏跪下“母亲,鱼儿说的句句属实,不然怎么能大清早就过来找您啊,如今这孙姨娘都怀上孩子了,似乎也不是沈家的,事情重大,鱼儿实在拿不定主意,才来求母亲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反复想了很久才写出来的,不会有问题吧
☆、胆子大的后果
余氏听了,一言不发,沈虞吓得不行,不知道余氏会不会突然对自己大发雷霆,往后缩了缩,半响就见余氏抓紧手里的帕子“鱼儿,你将事情始末都将给娘听,别漏下一个字。”
沈虞只好将自己如何祈福,如何找赏心亭,如何遇见,如何藏起来,听见了什么,都说了一遍,余氏听了,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命大,若是被人发现了,现在娘就对着你尸身哭吧”沈虞想起来也很后怕,挽着余氏胳膊说道“娘,怎么办?”
余氏站起来,走了几圈,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往日怎么今日还怎样。娘去办”沈虞听了,只好又退出去,回到自己屋中,闭门不出了。
余氏不动声色,早晨起来,婆子们来回了事,也都分派完了,都收拾停当了,才到老夫人处去请安,沈老太太早晨是要礼佛的,余氏耐心的等在门外,等老太太出来了,余氏这才上前给老太太见礼,沈老太太借着玉池的手劲坐下,“今儿,这是有什么事儿?”
余氏笑道“还真是有件事麻烦老夫人,只有能求老夫人做主了”沈老太太捻着念珠的手,停了停,“可是桃春又出了什么事?”余氏忙道“那倒不是,昨儿媳妇还去看过她,身体好着呢,今儿过来,是别的事儿烦着老夫人”
沈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问“到底是什么事,若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就不用回了我,按你的主意直接办就行了”余氏上前几步,只拿眼睛看着老太太身边的玉池,玉池会意退了下去,沈老太太不高兴的问“还有什么是她也不能知道”
余氏趴到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老太太的手停住了,瞪大了双眼问,“当真?”余氏忙退开,给老太太跪下,“绝无一丝谎话,现在媳妇是没法伸手了,还望老夫人能清理门户才是。”
沈老太太攥得佛珠咯噔咯噔直响,半响将手松开了,说道“你有什么不好出手的。”
余氏忙回“昨儿去桃春那的时候,桃春就跟媳妇说老爷这几天总到孙姨娘那去,之前老爷吩咐过,让媳妇别管着孙姨娘并珮儿姑娘的事儿的。此时若是媳妇出手,老爷非但不信,还得认为是媳妇栽赃,弄得家中不合。”
沈老太太沉吟一会说道,“你是从哪得的这个信儿?”余氏将早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之前孙姨娘回来后,媳妇就将小丫头送过去几个,她做事总有出纰漏的时候,下人们这才传过话来。”沈老太太自己也是做过主母的,知道余氏的担心,安排下人这事,谁都会做,看起来,这个消息还挺稳妥。家里面就是不让人踏实。这姓孙的是不能留了。
沈老太太说道“你过来”余氏忙附耳过去,老太太仔细的交代下来,余氏边听着,边点着头。
到了晚上,宅子中和往常一样的安静,沈虞躺在床上睡不着,突然坐起来,“去,关上咱们这边的门,插好了,有谁叫了也别开。也别让谁出去,”墨棋不明所以,还是依言下去,将门关好了,吩咐下人都回去睡觉。
沈虞躺在床上,睡不着,就等着听外面的动静,一想丛桂轩那边离自己这还挺远的,就是有什么动静,都不能传过来才是,到了亥时,沈虞站在窗边,往外听着,还是能听见时断时续的吵闹声传来,可不一会,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余氏坐在孙姨娘的正屋里,门是关着的,两个有力的婆子压着孙姨娘,不让她起来,孙姨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余氏问道“那人可抓出了?”旁边的婆子回道“到屋子里的时候,就见到孙姨娘一个人在,没见到别人,不过酒杯倒是两个”余氏气的直咬牙,又看一眼孙姨娘,气的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将孙姨娘踹倒在地上。
孙姨娘嘤嘤哭道“夫人做什么拿我出气,若是老爷问起来,少不得原原本本都和老爷说了。”余氏气的倒笑了,“好啊,我就等着见老爷呢,来人,抓着,跟我到老太太那边去”一行人带着孙姨娘到老太太那边了。
刚进了正堂,就见老太太和老爷都坐在上面,孙姨娘见了,捂住眼睛一把扑到老爷身边哭道“老爷,给妾侍做主啊”哭了几嗓子,见沈老爷没动静就拿开袖子偷偷看一眼,正对上沈老爷的目光,凶狠狠的盯着自己,就吓得一哆嗦,往后撤了撤,就听上面沈老爷说道“哭啊,怎么不哭了?”
沈老太太站起身来,“你们在这守着吧,我老婆子是熬不住了,”余氏和沈老爷忙站起身伺候老太太下去,孙姨娘见老太太要走,转了方向,直接扑到沈老太太脚边,“老太太要给奴婢做主啊,别丢下奴婢不管啊”
沈老太太被她扑的差点摔倒,由玉池扶着才站稳了,拿起拐杖往孙姨娘的肩肘上一戳,“滚,”将孙姨娘推个大趔趄,老太太看都没再看一眼,就到后面去了。
余氏见老太太走了,也站了起来,“老爷,这的事,现如今就交给老爷了,妾身也要退下了”沈老爷点了点头,余氏带着人也走了,孙姨娘一看,就剩下沈老爷自己了,求情还有戏,忙又爬回沈老爷身边,低声哭道“老爷……”
沈老爷沉沉的问“这孩子,是谁的?”
孙姨娘也不哭了,抬头看着沈老爷,“什么孩子?”沈老爷上去又是一脚,“还有脸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孙姨娘抽泣了几声,没了动静,慢慢爬起来说道“老爷知道了妾侍有孩子了,还对妾侍如此,这孩子,自然是老爷的”
“我的”沈老爷冷冷一笑,几步走上前去,扯开孙姨娘的衣领子,几乎将她的上衣全扒了下去,在灯光下,孙姨娘身上的红红青青,昨天那些痕迹都还没有退去,整个人就这么暴漏在空气当中。
孙姨娘慌的用手将衣服拉了拉,又跪下来说道“老爷,这个是妾侍自己不小心磕伤的”还要再往下说,沈老爷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将孙姨娘打倒在一边,孙姨娘咳嗽几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沫子来。用袖子擦了擦,才慌了神 。
方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沈老爷说道“还记得老爷当年去岷州的时候,才落了脚,哪处都不熟悉,手中也没余钱,奴婢就做了绣品出去偷着卖,补贴些家用,直到第二年家中送过银子来,才好些,那时候老爷还对奴婢说,以后一定待奴婢好,什么都是奴婢的。当时奴婢真是欢喜的很,觉得老爷就是奴婢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跟着老爷一辈子,没白活,后来老爷做官越来越顺畅,有些人巴结老爷,给老爷送什么东西,老爷都可着奴婢先要,然后再送回衡阳,珮儿吃的喝的,无一不是上好的,老爷,那时候你我是何等的恩爱,那时的日子,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沈老爷听着,没有说话,孙姨娘又说道“那时候有人给老爷送来美人,老爷都是不留下的。生怕奴婢不高兴了,那时候的老爷怎么就那么会疼人呢,自从回到京中,老爷公务也忙了,奴婢也老了,再没有能引着老爷过去的理由,京中还有新的美人供老爷宠爱,像奴婢这种半老徐娘哪里还能到老爷眼中,老爷,你就没觉得,岷州时候的你和此刻的你,你是一个人吗?那个疼我,爱我的老爷哪去了”
沈老爷听着,叹了口气,随着孙姨娘的话,回想起在岷州的日子,那时候的孙姨娘,温婉可人,身边就没有比得上的,现如今这个,衣衫不整的卧在地上,头发胡乱垂着,沈老爷开口道“那你就是为了我待你不如从前了,就自己找乐子不成?”
孙姨娘绕了半天,就是为了沈老爷能念个旧情,将留一条命,可他又回到这个孩子身上来了,孙姨娘忙跪好了,爬了几步,到沈老爷膝前说道“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奴婢是受了别人胁迫的,老爷不管信还是不信,奴婢自己的良心在这,若不是为了……,奴婢就是死都不会从的”
沈老爷听的有些乱,“那你细细讲。”
孙姨娘低声说道,“奴婢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就是,就是,就是老太太的亲戚那个姓傅的,是他强迫奴婢的”擦了把眼泪接着说“之前老爷关了奴婢半年,奴婢知道自己平日不对,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反省,哪也不肯去的,没料到那姓傅的来了,到后面四处走动,就碰见奴婢了,他对奴婢起了歹心,奴婢不从,他就说要四处去说是奴婢勾引了他,让老爷没脸,奴婢本来就是没主心的人,听了他这么说,就上了他的当了,老爷,这事出来后,奴婢想过一死,可想着珮儿还小,若我死了,老爷也没个贴心人伺候怎么办,实在狠不下心来,才苟延残喘到今日,也是老爷留着奴婢的性命,奴婢都没脸见人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