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喵——”一声野猫叫,又把刚走出三步的阿离吓的退缩了回来。
她躲在完颜奕冉背后,不住颤抖道:“郡主,要是被小王爷知道,奴婢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能不能换个方法。”
带着一丝努力平静的笑,完颜奕冉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她转过头看着一脸惊恐的阿离,威胁道:“你怕哥哥,那你就不怕我?”
丢了个自己觉得最有威慑力的眼神,倒真是把阿离给吓的抖了一下,她暗暗咽了口口水,虽然说小王爷很可怕,可是如果真把完颜奕冉惹急了,她相信她的手段肯定比小王爷更吓人。
深吸一口气,阿离极力挤出一丝笑容,她朝着两个守卫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
还没走几步,“嗖——”一抹黑影闪过,守卫举着刀剑连忙追了过去,道:“什么人!”
呆愣在原地的阿离挠着头,有些不解的呢喃道:“我都还没干什么,他们怎么就走了。”
不过这个对于完颜奕冉可没太大的干系,看着被人的都已经跑没影的守卫,她连忙从假山石后跳了出来,走到阿离身侧,满是赞赏的拍了拍她的肩。
“郡主,你有安排别人吗?”
完颜奕冉耸耸肩,对于她而言管他是谁引走的,只要出门就好。
正当她快要走近门时,门缝缓缓打开,完颜奕冉见状一把捂住阿离的嘴,快速藏躲避到一棵大树后。
“唔唔唔,钉珠(郡主)?”
“嘘,别说话。”
露出一只眼睛,完颜奕冉紧紧注视着后门,门缝越来越大,一双白色的鞋子落进了她的视野,顺着脚往上看,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人,让她平静的眸子瞬间满是惊诧。
“缺雨湖亮(雪鸢姑娘)?”
“别说话。”完颜奕冉不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只见雪鸢走进门后,她先是警觉的看了眼周围后,迅速转过身,道:“我自己有把握,爹别忘了明日的事就好。”
围墙外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道:“玲珑你当真确定那野丫头现在在京都外?”
雪鸢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道:“女儿很确定,这是今日在少主人那听到他和他手下说的。”
男子冷哼一声,道:“他水氏皇族害的我们家好惨,爹爹定会给你讨回个公道。”
雪鸢连忙摆摆手,道:“爹爹放心,女儿定会讨回公道,只是对于穆王爷,女儿还是——”她垂下头,眼眸中满是不舍。
男子摸着她的头,叹了口气道:“爹知道你还爱着他,可是你也知道,他根本不爱你。现如今,爹夹在朝堂上也是寸步难行,我们要想办法自保先啊。”
思索了片刻,雪鸢点点头道:“只求爹不要伤他,少主人只是叫我们毁了他,却并没说杀他,所以爹爹就当随了女儿的愿,让女儿再接近他一次,试试好吗?”
“那那个野丫头呢?”
月光下,雪鸢的眸子瞬间变得玛瑙石杀气,她冷笑道:“如今她越长大,眉眼和她娘也越像,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了。”
男子叹了口气,道:“也罢,倒时候杀了那丫头,把她手上的药草夺来,你拿去给穆王爷,再凭借你如今的样貌,穆王妃这个位置,你一定可以如愿以偿的。”
听到这句话,雪鸢眼眸中满是欣喜,这么多年来,她曾经不止一次幻想着,那抹身影的温声细语也只为了她,那会是怎样的模样——
她垂下头,平静了些许心绪,缓缓说道:“爹,时辰不早了,您先去布置人吧,女儿等着您的好消息。”
男子点点头,他看着如今她的面容,只能暗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吱——”
月光下,后门缓缓合上,白衣女子转过身,她望着着那轮清冷的月光狡黠一笑,接着月光快步离去。
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树后一双眼睛,牢牢的看在眼里。
红衣人儿仔细思索了片刻,却只是将这些只言片语在脑海中组织出一个更大的谜团,她呢喃道:“野丫头?玲珑?杀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雪鸢姐姐喊的爹到底是谁,她不是说她没有家人吗?”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阿离不住的努着嘴,完颜奕冉连忙回过神,她迅速放开阿离。
拍着胸口,阿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口气,不好气道:“郡主,你再捂一会,估计我就可以去见老王妃了。”
完颜奕冉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阿娘才不会接你呢。”
阿离讪笑的挠挠头,她转过头,只看见完颜奕冉又一次进入了思索中,只能将玩笑的话语又咽进了肚子里。
月光静静撒在完颜奕冉眉角见,她站在院落中望着天空一脸不解的歪着头。
那一夜注定是个难熬的一夜,当第二日的晨光静静洒在馆驿每一角落的时候,阿离总算还是准时起来了,她满是疑惑,昨夜完颜奕冉自打看见雪鸢后,就没有再嚷嚷出馆驿,而是一声不响的把她拖回来睡觉,她侧过头看了眼贵妃榻前不知何时起来的人儿满是不解。
“郡主,早上吃什么?”
完颜奕冉豁然回过神,她看了看天空,问道:“天亮了?”
阿离不解的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郡主?”
完颜奕冉狡黠一笑,她撇开阿离,快步走了出去。
“喂,郡主你这是要去哪?”
完颜奕冉转过身,她看着阿离神秘一笑,道:“我去将军府,找那个李小将军,我倒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她转过头,一身她风尘仆仆的快速跑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原地的阿离挠着头满是疑惑。
此时,冰冷的山洞,也因为晨间第一丝朝阳变得温暖了许多。
干草堆上的人儿缓缓睁开双眼,她睡眼朦胧的看了眼睡在一侧蜷缩的男子,又看了看那身盖在自己身上的长袍无奈一笑,她站起身,缓缓走近他身侧,将长袍轻柔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睡梦中的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他警觉的睁开双眸,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别紧张,是我,早上起来,我看见你连你身上的长袍都解下来盖在我身上,这样你不会着凉吗?”
容恒连忙站起身,他歉意一笑,他摊开水辰舞的手掌,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说山谷里风寒重,你是以前经常夜宿山洞,所以叫我不要担心你?”
容恒肯定的点点头。
水辰舞浅笑,道:“我睡醒了,所以衣袍还是还给你吧,你要是困到我刚才睡的地方睡一会吧。”
指着那堆干草堆,她瞥了眼,草堆旁那堆烧尽的灰烬摇摇头,道:“你晚上先是把摘来的果子给我吃,又把暖和的地方让给我休息,你这样不累了?”
容恒摇摇头,他穿好外袍,走出山洞,望着骄阳甚好的天空,他欣喜的仰着头,呼吸着山洞内的第一缕新鲜空气。
洞内的人儿见他模样,也跟了出来,望着正在天上的日头,嫣然一笑道:“天亮了我们走吧?”
容恒点点头,他转过身,从树林中牵出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交到她手里。
夜里,为了以防马匹被野兽吃掉,容恒还很细心的在马匹周围也生了一把火,这也使得马匹因为这边的温暖舒适没有挣脱缰绳跑走了。
接过容恒手中的缰绳,水辰舞满是谢意的一笑,她背好行囊,确认衣襟中那颗救命的草药还在,才夹紧马腹扬鞭而去。
看着她奋力奔跑的身影,身后的容恒也夹紧马腹紧紧的跟着。
跑过山涧,路过溪水,一想到只要再赶半日的路就可以回到京都,水辰舞就不想停下休息。
一路上美景从她身侧呼啸而过,美味的野果划过她的身侧,却都没有勾起她一点点停留的欲望。
“驾——”她心里只有那张憔悴的面容,和心中慢慢的期望。
走过一片树林,一片落叶从容恒耳侧缓缓落下,那是一片异常嫩绿的叶子,容恒勒紧缰绳,挡在水辰舞马前。
“怎么了?”水辰舞一脸疑惑的望着面前的人儿,她不明白怎么走的好好的他突然让自己停下来。
好似冰魄的双眸仔细扫过树林每一角,一片,两片,三片……。叶子越落越多。
容恒一把拽过水辰舞的缰绳,用力一拍马尾,“吼——”马匹奔跑的速度也比先前更快了。
“容恒,怎么回事?”
她不解的望着身后那一脸紧张的人儿,霎时间,他们原先跑过的地方,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挥舞着长刀从树上跳了下来。
立刻明白事态不对的水辰舞半俯在马背上,她挥舞缰绳,紧紧夹着马腹,“驾——”
身后的黑衣人轻功了得,他们跃身飞起,爬上爬下,那速度,只比马匹奔跑速度差一点点,见事态不对,容恒来不及思索,他一把抽出腰间软剑,奋力跟在水辰舞身后,只见他左手拍打马鞍,右手迅速挥着那薄如蝉翼的软剑,剑锋过处,只好似看见闪电略空的一瞥,他的一招一式温文尔雅,配合这那诡异的剑法,却好似将死亡融合在舞蹈之中。
霎时间,三个本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为首的黑衣人望了眼已经没有呼吸的三人,长吹了一声口哨。
“啊——”
前方忽然出现的一根绳锁绊住了马蹄,“吼——”马匹悲鸣了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望着豁然倒地的粉衣人儿,容恒连忙嘞紧缰绳,“吼——”扬起前蹄,马儿飞跃过那个绳锁,他伸出一只手,奋力抓住水辰舞。
他就势一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窝在容恒的怀里,水辰舞满是担忧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是想杀我们的吗?”
容恒也不知道的摇摇头,他一面抱紧怀中人儿,一面留心前方道路,身后的黑衣人越追越近,如今的他根本无暇再用剑与他们抗衡。
看着渐进的几人,水辰舞秀眉一横,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木匣子,她努力平静下心绪,幻想起与完颜奕冉比试的那一次。
深吸一口气,她握紧一枚银针,眼眸紧紧盯住身后跟的其中一个黑衣人“人迎穴”,乘着风,银针准确落在那人的脖劲处。
霎时间,那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晕倒了过去。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水辰舞这次就显得得心应手的多,她仔细盯着下一个黑衣人的脖颈处,准确飞针。
一个,两个,三个——
连续三个黑衣人重重倒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眯着双眸,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端倪,他冷眸一立,飞跃半丈,一跃落在他们头顶。
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步的水辰舞猝不及防,手中的银针也倾数落在了地上,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锋,容恒抱紧怀中人一脚踢中马侧,将马匹推到剑锋下。
“霹雳——”瞬然间马匹被冰冷的剑锋分成了两半。
落在地上,容恒将水辰舞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侧,他举着一把软剑,警备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好剑法,什么时候穆王爷派了这等高手保护郡主,就连我家大人都不知道?”
紧紧盯着黑衣人那双锐利的目光,水辰舞怒气的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竟然知道我是郡主,那你们可知道伤我一根手指头会是什么结果?”
“啪!啪!啪!”拍着手,男子冷笑道:“不用郡主提醒,属下们也知道在做什么,实在是我家大人不太喜欢您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下的令,这个属下也没有办法啊。”
“你家大人?他是谁,本郡主倒是不记得和谁结下这么大深仇大恨。”她一身英气勃发,清澈眸子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人。
黑衣人玩弄着手中的剑,道:“属下不敢欺瞒郡主,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我家大人太疼惜我家小主人了,可是你的存在,让我家小主人不舒服罢了。”
水辰舞冷哼一声,道:“本郡主懒得和你们废话那么多,要么你们现在让开,等我回到京都禀告了我皇爷爷,兴许在揪出你们大人的时候,本郡主还会奏请皇爷爷为你们留下一条命。”
男子捧腹大笑,道:“属下先谢过郡主好意,实在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属下们吃的是我家大人赏的一口饭,住的是大人给的三间瓦饭,这总不能白得大人的恩惠,暗地做背弃他的事吧,所以就请郡主和这位公子不要挣扎了,兴许,属下还会给您一个爽快。”说着他将剑放在脖子处,象征性的一划,道,“给您来个干净点的呢?”
水辰舞咬紧下唇,她站在容恒身后看的真切,如今他昨日包裹方巾的地方,已经渗出点点血迹,只怕再坚持下去,伤口裂开,对于他而言无疑不是一个挑战。
她望着天空,努力去寻找那方身影。
感觉到水辰舞在故意拖时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打了个哈欠,冷冷一笑道:“既然郡主不想要个痛快,那属下只能得罪了。”
蒙纱巾下的剑眉一横,他抱着剑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杀!”
身侧的黑衣人举着剑,快步跑近二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容恒将水辰舞紧紧护在身后,忍受着手掌处的伤痛,他一面要留心有没有黑衣人串到身后威胁到她,一面还要正面抵抗,这也使得黑衣人得了机会。
一个黑衣人乘机在他左手臂上划了一刀,冰冷的刀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看着鲜血在半空中开出的罂粟花,水辰舞捂着脸,附在容恒耳边轻轻说道:“他们目标是我,你帮我把紫涎草带回王府救爹爹就好,不要管我了。”
容恒不说话,他仍然忍着痛拼力搏杀着,他挡在水辰舞身前,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
“听见我说话没,走啊。”容恒依旧没有回复,用身躯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间水辰舞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废人,不管在哪里都要人保护,可是保护她的人都会伤的那般重,先是才见一面就离她而去的小娘亲,后来是美人爹爹,现在又是容恒——
她闭上双眸极力在脑子思索着办法。
“嘭——”四道剑锋闪过,半空中划出四个优美的弧线。
瞬然间,周围黑衣人手中的剑全被打落在了一边,“属下等人救护郡主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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