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照面过后身上也带了浮伤,毕竟是顶尖的杀手组织,实力不可小窥。
我在一旁冷眼观瞧,还没有出手的意思。虽然打的吃力,但一时半刻伊斯派克尚不至于有性命危险,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伊斯派克正式出手,除了几式多余的动作之外,剑法虽不规整,但却实用,每一招都攻敌必救之处,没有任何花式。这就是从战场中练就的武功和只为装饰防身而学的武功的差异。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还需要改进,但对于一个二十四岁的少年已是难能可贵,尤其丰富的战斗经验更是同龄人难望项背。但是,更让我在意的是,林中还隐匿着一股气息,刻意压抑的杀气仍旧凌厉的让人心寒,恐怕这才是今天的主菜。
三十招弹指而过,胶着的局面开始发生变化,随着一声短啸,七个人不再防守伊斯派克的攻击,这种置生死于不顾的打法显然让伊斯派克更加被动,几招下来伊斯派克的左腿和后背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行动没有任何迟缓,反而双剑的寒芒开始泛红,逐渐赤红的光芒延出剑身,在夜幕的衬托下有若两团火球在伊斯派克身旁炸开,炸开的火球凝而不散,光华向四周放射,吸引着庞大的火元素聚集,两团逐渐扩大的火球隐隐融合,就在完全融合的瞬间,火球再次炸开,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的火焰一燃即敛,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六具烧焦的尸体散落在场中,伊斯派克右手赤红的短剑刺透了七杀中仅存的老大的心脏,而七杀老大的剑没入伊斯派克的左肩。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七杀老大的神情反而有一种欣喜的意味,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刺入心脏的剑忽然爆出火焰,当伊斯派克走回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七具焦黑的尸骨。
随着一声闷哼,我伸手拔出伊斯派克肩头的剑,左手的白巾迅速堵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同时暗中输了一些能量过去。虽然以契约之后的身体受到这样的伤害很快就能回复,但是耗损的能量却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补充的。几乎一瞬间白巾和整个肩头被红色浸透,微微的皱了皱眉,我扫了一眼他苍白的脸,因为体力透支和剧痛,伊斯派克额上已浮出细碎的汗珠,再加上失血过多,平静的脸上掩饰不住深深的倦怠。
“我还真是弱啊!”伊斯派克沙哑着声音叹息道。
“能使出‘火透莲华’的魔剑士竟然在感叹自己弱小,这个世道还是不要混的好!”随着清亮却暗含讥讽的声音,一个白色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没有从压着伊斯派克伤口的白巾上把手拿下来,我感觉到伊斯派克的呼吸像是停顿了一下,“好美!”,一声低呼随之而出。
俊美的不似人类的面孔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的笑容,紫檀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反射着高贵而冰冷的光芒,血红的头发柔顺的披洒到腰间,增添了几分妖异。修长的身材挺拔而矫健,白色的紧身衣在黑夜的衬托下醒目异常。任何的地方,任何的人只能用完美两个字来感叹。
“看到别人使出‘火透莲华’还敢现身,岂不说明你已经稳操胜券?”我冷冷的接道。
“能不能赢和我无关,我只是来杀你而已。”那种漫不经心的后面,究竟在掩盖着什么?
伊斯派克的手覆在我的手上,示意自己可以行动了,他的伤口已然结痂,伤势没有大碍。就在我把手抽回的时候,一道清晰的意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别杀他。”
微带惊诧的顿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可以使用意识波,虽然作为契约双方使用意识波交流是正常的,但是那也需要很强的意识作为后盾。看来刚才的剧斗让伊斯派克成长到一个新的层次。
“他可是男的。”虽然明白伊斯派克的意思,我仍然忍不住调侃。
显然伊斯派克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接收到我的意识,惊诧的看了我半天,直到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苍白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去你的,我还没有断袖之癖!只不过,在他身上我能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微微的颔首,举步向前走去。不一样的东西吗?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
虚空中幻起白色的华莲,月亮般柔和的光瞬间爆发。无数的光芒向前方纵去,将我的所有去路封死。若有眼睛,定然看的意乱神迷。可惜,我没有眼睛,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束光芒都包含着凌厉的杀意,更感觉到杀意下隐藏的东西。“好!”我豁然大笑,右手并指,幻出一柄黑色长剑,以不能再快的速度准确的对上每一束奔至面前的光芒,无数次碰撞在一瞬间爆发,激荡的能量炸起满天飞尘。待尘埃落地,我并起的指端已出现在他的颈下,还原成黑色的头发微微的飘荡在空中。
“知道输在什么地方吗?”我的言语中迸发凌厉的杀机。
“眼睛,你看不见。”仍然是那么一抹漫不经心的慵懒笑容,“不过能和传说中的魔族一战,也是我的荣幸。”散去了包裹全身的杀气,作为杀手的直觉他明白自己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击的来临,心里竟有一抹释然。剧烈的疼痛从颈间传来,“结束了吗?”最后一个意念划过脑海,眼前漆黑一片。
改指为掌,砍在他的颈上,另一只手止住他摔落的身躯,我暗自一叹。听到蹒跚着走来的伊斯派克也同时叹着:“好一个‘八瓣流莲’,可惜只幻出了七瓣。”
“不错,如果幻出八瓣就可以和你的‘火透莲华’相媲美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林中响起,“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看到两位魔剑士出手。”似感慨又似伤感:“老喽!”话落,一个魔法师打扮的老者出现在眼前,慈祥的面孔给人一种暖意。
“今天的不速之客还真不少。”我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少了几分冰冷。
“好了,小子,先跟我来!”老人在空地前摆出了一个传送魔法阵。
我没动,感觉到几股异常的魔法波动正迅速的向这里赶来。
“快点啊,他们就要到了。”老人焦急的看着我,依他对我的了解自然知道如若我不想动,没有任何人能迫得了我,不得不解释道:“这里的异常波动已经惊动了城里的魔法师工会,我还不想看他们自杀,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的小祖宗”
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老人,我不由微微一笑,带着白衣少年走进了魔法阵,心里竟有一种孩子般报复成功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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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阵的另一头是一间书房,几百平米的书房,除了几架图书以外几乎一无所有,灰色的地面和墙壁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缓步走出了魔法阵,四处打量了一下,我转头对随后而来的老人说道:“你这里一点也没变。”
“你可是变多喽!”老人在墙上打开一扇魔法门,示意我和伊斯派克进入门后的卧室,“我老头子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还会手下留人。”
“在我面前你还没有倚老卖老的资格。”边把手中的人放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边仔细的感觉着四周的布置。简单的一张床,几张椅子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化。
“还是你走的时候的样子,我没有动。”老人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
心微微一动,没有理会老人,转身向四处观瞧的伊斯派克道:“这位是凡尔•;坎德力•;卫思得穆”我下意识的对凡尔用了长辈称呼。
伊斯派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对一个人类用尊称,但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这位老人吸引。凡尔•;坎德力•;卫思得穆,不错,风之大陆唯一的一个火系贤者,拥有这个头衔二百余年没有人能取代,五十年前,风、月两大陆纷争,月之大陆起兵来犯,被凡尔的的火系禁咒“火龙群翔”逼在晨风之都外,至今不敢越雷池一步,奠定了五十年的和平,对于同样以火系为主的伊斯派克来说,能够亲眼目睹“活的”凡尔,就如同做梦一样。
紧走几步,左手抚右肩,一弓到地,行了风之大陆最尊贵的礼节:“凡尔贤者,很荣幸见到你。”
“嗯,不错,”凡尔拍了拍伊斯派克的肩头仔细端详着,没有半点架子“这种年纪就能用‘火透莲华’,不简单,在风之大陆上能用火透莲华的只怕没有几个。”
“我也是第一次用的。”一向油嘴滑舌的伊斯派克对凡尔的表扬竟有些不好意思,泛红的面孔像一个被父辈表扬的孩子。这种情形到也有趣,只是我当年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呢?微微的咳了一声,我道:“他叫伊斯派克,伊斯派克•;善格那瑞。”
“善格那瑞的后人啊,”凡尔感慨一声,异样的眼神一闪而过。
一种疑惑在伊斯派克的眼里出现,一时屋里没有了声音。
我走到床边,端详着丝毫不带俗气的面庞,依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微笑,又仿佛是在嘲弄一般,似是刻到脸上,即使晕厥也不曾减少半分。“伊斯派克,”我出口打破沉默,“善格那瑞家族的医术可绝传了?”
眼中的疑惑又参杂了几分惊讶,看了一眼依旧沉思的凡尔,伊斯派克走到床边,也仔细端详起来,“半精灵,很少见呢。”凡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且是一个能幻出七瓣‘八瓣流莲’的半精灵。”我接口道。
八瓣流莲,与火透莲华同为魔武双修的奥义技,只不过一属水系,一属火系。八瓣流莲,初时只为两瓣,然后四瓣、六瓣,乃至八瓣大成,每晋一级,威力成几何倍数增长,只是从未听过幻出七瓣流莲的。
伊斯派克仔细的检查,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神色,随后双手虚悬上方,微泛紫色的气逐渐凝聚,复又逐渐稀薄,覆于半精灵全身,约有盏茶时分,才完全消散。伊斯派克的脸失去了红润,汗珠隐现。
“他的八条血脉中的一条已被闭死。”略微有些喘息的说。
“人为?”我问。
“像是。”
“有办法?”
“……有,只是……”
第一卷 被诅咒的神与魔 第十章 游戏
游戏,一种娱乐而已,但是娱乐是为了让人快乐,而游戏中的人并不都是快乐。快乐与痛苦相依,正如游戏与残忍相伴。游戏可以是轻松的,也可以是残忍的、痛苦的甚至血腥的。这一切只是游戏主导者策划者的意图而已,与其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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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种族,甚至包括神、魔两族,体内都有八条循环的通路,气血相伴,相依而行。
“有办法?”我问。
“……有,只是……”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稍顷,正待开口,一阵魔法波动从大厅的魔法阵传来。
微带惊讶的转向凡尔,脸上露出询问的神色。凡尔只是神秘一笑,开门而出。
大厅。魔法阵的光芒方敛,一个娇小的人影清晰起来。“凡尔……”微带稚气的声音刹住尾韵,显然发现另有旁人在场。
“回来了。”看着走近的人影,老人慈祥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挂到脸上。“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鲁西夫,伊斯派克”
“你们好。”女孩点头行礼,惊诧的神色很快敛去,脸上绽开天真的笑容。
用女孩称呼一点也不过分,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容貌,唯一能给人留下鲜明印象的只有那一头及地的长发,编到腰间,用白色的丝带束住,腰以下的部分自由的散散垂下,与淡粉色的长裙似一个整体的搭配着。就是这样一个极不引人注意的女孩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另人极不舒服的感觉,或者说,女孩身上的某种东西散发出另人极不舒服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似乎只有我最强烈。
一个念头掠过:这个女孩不简单。
老人扶着女孩的肩头,对我道:“她叫柯尔丝•;菲内克斯,三年前旅行的时候遇到的,别看长的小,魔法可不简单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答言,伊斯派克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行了个骑士的礼节:“小姐,伊斯派克愿意为您效劳。”
柯尔丝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回了个淑女的标准礼仪:“我很荣幸。”说完又笑开了:“凡尔,你的朋友都真有意思。”凡尔也不由的笑了,仿佛在看着一个顽皮作怪的小孙女。
“好了,进屋再说吧。”凡尔把我们让到另外一个大厅。几人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
“伊斯派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打通闭合的通路?”凡尔即不避讳柯尔丝,却也没对她做任何解释,柯尔丝只是安静的听着我们的谈话,不发一言。
伊斯派克的目光扫过女孩,落在凡尔的脸上,正色说道:“我可以用刺激‘命点’的方式暂时阻止气在其余七条通路运行,在一段时间内合力冲击闭合的通路,七天之后就可以打开,但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一来冲击时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了的,再来我只是知道这个方法,从来没有试过,一旦失败,通路爆裂,他也就完了。”边说边苦笑着摇头,“更不用说他会相信我们接受配合了。”
“如果维持现状呢?”凡尔问道。
“通道闭合,其中的血液由其他通道代偿,如果超过界限会造成身体衰竭,不过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大,毕竟很长时间以来身体已经适应了,最严重的是气不能通过,当使用类似‘八瓣流莲’这类需要大量气的武技的时候,有可能当时就撑破通路,不死也会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