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虽然从小习武,在宇文珏的手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她平日里打架一半靠得是自己的巧劲,另外一半则靠得是自己那张足够欺骗男人的可爱娃娃脸。
可是这会儿她一方面顶着任乃意的脸,一方面面对的又是像宇文烈这样百里挑一的高手。
七七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一边在心中不停咒骂着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宇文烈,一方面又无比悲催地为自己祈祷着:但愿这次不要因为出任务而失了身才好啊。
宇文烈将七七带回营帐之中,随手就将她重重地甩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又用极粗的绳索紧紧地捆住她的双手和双脚,让她半点都无法动弹。
七七被他整的又痛又冷,不由地带着三分怒意瞪着宇文烈道:“宇文太子这是要刑讯逼供吗?”
宇文烈走到软榻边,打开一罐烈酒,仰头大喝一口,然后望着七七冷哼道:“我若想对你刑讯逼供,你以为现在还能如此伶牙俐齿地跟本太子说话吗?”
七七顿时异常担心地瞪着他,舌头有些打结地开口道:“你……你不会是想要强我吧?”
宇文烈望着她如此惊悚恐慌的表情,心中瞬间划过一阵不满,开口问道:“你在宇文珏床上的时候,也会如此惊慌失措吗?”
“额……”七七囧,她很认真地站在任乃意立场想了想,然后道:“那不一样的。”
宇文烈顿时眯起阴鸷的双眸,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掐住她的下巴,低吼道:“本太子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病弱无用的宇文珏?!”
七七被他捏得下巴疼痛无比,于是口气也略差地开口道:“哪里都比不上!珏爷比你长得俊美,而且他比你温柔多了!”
宇文烈望着她气呼呼的绝色脸庞,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气,开口道:“宇文珏究竟有什么好?一张脸长得像个女人,身子又病弱无用,说不定何时就会一命归西。”
七七不停地眨巴着双眸,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直接了当地说珏爷,不过……这个宇文烈好像说得也有一部分是事实嘛。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连忙开口主动维护宇文珏道:“那也比你这个粗暴野蛮的太子强。”
“你找死!”宇文烈脸上露出怒色,铁掌狠狠地甩上七七粉嫩的脸颊,顿时便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掌印。
七七一个吃痛,随即便瞪着宇文烈,然后将自己口中的一口鲜血狠狠地喷在宇文烈的脸上,以一种大胆而挑衅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宇文烈彻底被她的目光和举动所激怒,他一把揪住七七的衣襟,将她提着悬在半空之中,然后用力地往一旁的墙壁甩去,“如果你是存心想要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任乃意!”
七七被他这一下撞得顿时有些发懵,她痛得浑身直冒冷汗,还没有缓过神来,却又被宇文烈捆在怀里,不停地摇晃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无视于我的存在!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样无时无刻不再扰乱着我的心!你真是该死!”
七七被宇文烈摇得几乎想要吐血,她一边在心中诅咒着宇文烈,一边也将宇文珏爷骂了个半死:为了保护他心爱的任乃意,竟然害得她如此牺牲,这回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让宇文珏给她个门主当当!
怎么样也要跟那个死木头严轩平起平坐才行。
这一刻,谁都没有发觉,营帐的门口处那一抹愤然离去的身影。
许久之后,宇文烈斜斜地靠在软榻上,一边不停地将烈酒肆意地灌进自己的口中,一边不时地望着弓身躺倒在地上的显得格外柔弱却又倔强的人儿。
忽然间,宇文烈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起身走出营帐,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走了进来。七七望着他手中陡然间多出来的一个东西,一边瞪着他一边道:“你还想怎么样?”
天哪!七七已经在心中开始为自己默哀,这个变态的宇文太子该不会是想要将她先*后杀吧?
宇文烈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望着她一脸惊悚的表情。鼻子轻动,哼了哼道:“你若是敢乱动一下,难保本太子会忍不住对你怎么样!”
七七顿时僵持了身体,再不敢乱动半下。
宇文烈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瓶药膏打开,居然动手为她抹起了脸上的伤。
七七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回总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宇文珏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任乃意藏起来了。
没想到,这个从来不将女人当一回事的暴躁太子宇文烈,竟然会如此温柔地为一个女人亲自上药。
啧啧,七七不禁暗自在心中咋舌:看来,珏爷的感情路,只怕是注定坎坷啊。光看这一个个情敌的水准,就可见一斑了。
*
任乃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想起宇文珏越发令人愤怒的恶劣行径,顿时怒从心生。
她从床榻上坐起身,然后大声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楠叫了进来。
阿楠听到她召唤,连忙屁颠颠地走进来,开口道:“夫人,有何吩咐?”
任乃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问道:“宇文珏呢?”
“这……”阿楠一脸的为难,“珏爷有事出去了。”
任乃意微眯双眸,闲闲开口道:“想必宇文珏离开之前吩咐了让你好好保护我吧?”
阿楠一听,顿时一脸佩服地望着任乃意道:“夫人,你还真是了解珏爷。”
任乃意笑,接着道:“你说,要是宇文珏回来,发现我不在这里,他会怎么罚你呢?”
阿楠一听,连忙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道:“夫人,您要是少根头发,珏爷一定会将我扔给钱焕炼新药的,你就听珏爷的,留在这里,多安全啊。”
任乃意望着阿楠,“说说看,宇文珏这次又在谋划什么?”
“夫人……”阿楠一脸的为难。
“你不说,我即刻离开这里。你应该清楚,我若想走,你是拦不住的。”
阿楠正一脸犹疑的时候,门外走进来欧阳冉的身影,他笑嘻嘻地走到任乃意身边,对着阿楠道:“阿楠,我带她去找珏爷,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家夫人掉一根头发。”
阿楠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任乃意灿然一笑,随即便对着欧阳冉道:“我们走吧。”
欧阳冉带着任乃意离开客栈,随即便施展轻功往云国皇宫而去。
任乃意有些意外地望着欧阳冉道:“我以为宇文珏这会儿应该在靖军营中呢。”
欧阳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珏爷的确在那里没错。”
“那你为什么带着我去皇宫?”
欧阳冉深望了她一眼,然后道:“珏爷对你还真是体贴入微,他知道你一定会担心云子恺,所以特意让我带着你去瑶华宫见他一面。”
任乃意听了欧阳冉的话,会心一笑。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处处都为她着想,连这么细小的部分都能为她考虑到。
任乃意心中倏然一暖,顿时就将宇文珏恶意“幽禁”她的事抛诸脑后了。
欧阳冉将任乃意带到瑶华宫门口,然后笑着对她道:“我在这里等你。”
任乃意点点头,对欧阳冉道了声谢,然后便转身跨步走进了瑶华宫中。
她缓缓走进书房之中,发现云子恺并不在里面。她望着四周凌乱不堪的场景,实在不敢相信,这里是属于那个清润优雅的云子恺的书房。
她轻轻走到桌案前,随即便看到了压在花梨木镇纸下面的那副画。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任乃意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云子恺,是第一个给予了她短暂关怀的少年。
云子恺站在光影斑驳的书房外,他依旧略带血丝的双眸带着几许难以置信和几许失而复得的喜悦,痴迷地望着站在桌案前,低首浅笑的任乃意。
他微张薄唇,却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唤起她的名字。
差一点,他就亲手害死了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在他眼中,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值得珍惜的,犹如妖娆鸠尾一般美丽生姿的绝色女孩。
最后,是任乃意发现了折射在自己身旁的倒影,回首,才看到了矗立在门口处深望着自己的云子恺。
任乃意翩然回首,她看懂了他眼中所有的歉意和愧疚。任乃意冲着云子恺释然一笑,清浅地开口道:“云子恺,我没有怪过你。”
云子恺的身影微微轻颤,他缓步走近她,终于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处站定。他看着这一刻完好无损的任乃意,心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对于宇文珏的感激。
他缓缓开口道:“他真的将你保护的很好。”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想起宇文珏对他的细心和爱惜,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柔软的笑容,微微颔首道:“是,我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真正懂得他那与众不同的用心之深。”
她停顿了片刻,又望着云子恺笑着道:“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云子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淡淡一笑,“因为有宇文珏出手帮忙,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大皇兄和宇文烈合伙谋划了那一晚柔颐殿的刺杀事件。宇文烈已经被宇文玖强制遣回了靖国,而我,也即将成为云国新的帝皇。”
任乃意笑着颔首,“真好。青芽也跟你回宫了吗?”
云子恺点头,“是的。”
任乃意嫣然一笑,由衷地望着他道:“云子恺,我真为你高兴。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云子恺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华丽带笑的声音,对着任乃意道:“我们该走了。”
任乃意看到突然出现的宇文珏,眼中泛起一丝不算明显的惊喜,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已经被宇文珏霸道地拥进了怀中。
云子恺眸色一暗,脸上却望着宇文珏浅笑道谢。
宇文珏只是一脸宠溺地望着怀中的任乃意,淡淡回道:“不用,我并不是为了你。”
他说着,便带着任乃意离开了瑶华宫。
云子恺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有些失落地轻喃出声道:“任乃意,我想要的,其实从来都不曾得到过。”
第六十九章:我们成亲吧
更新时间:2013…6…22 18:12:28 本章字数:6264
五月十八,靖国太子宇文玖来访云国。父皇携三位哥哥与我一起在宝辰殿设宴招待他。
原本,作为一个矜持而高雅的云国公主,我是必须要与母后一般,深藏在父皇座椅背后的珠帘之中的。
可是,我看到了任锦。那个如同潺潺清泉在我心中日夜奔流的俊美男子。
我的心中顿时像有无数只蝴蝶在翩然起舞。我苦苦哀求父皇,让我可以坐在他的身边,这样我就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在他眼中的,我的身影。
就在我一心望着任锦的时候,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宇文玖在看到我那一瞬间的痴迷和惊艳。
父皇察觉到宇文玖投注在我身上格外炽烈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对着宇文玖开口道:“多谢靖国太子奉上的骏马和谷物,为了表示我大云国的谢意,传朕旨意,赐靖国黄金百两,绫百匹,绢五十,锦五十。”
父皇是一个极为节俭的帝皇。许多年之后,我才真正领悟到,当时父皇之所以会如此慷慨,完全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宇文玖对我格外明显的兴趣。
父皇为了保护我,情愿被冠上奢侈昏庸的罪名,也不愿意将我远嫁靖国,成为蛮夷的妻子。
可惜的是,父皇错估了宇文玖深藏在文雅之后的野心和对于我澎湃肮脏的欲望。
任乃意轻轻放下手中泛黄的信纸,将其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然后放入木盒之中。
一阵略带寒意的微风拂过,将坐在半山亭榭之中的任乃意衬得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她犹自沉浸在母亲的哀伤和凄婉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一脸宠溺地凝望着她美丽身影的宇文珏。
自从从云国皇宫见过云子恺之后,任乃意便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半山上,一封封地看着木盒之中的书信。
宇文珏知道,那是她母亲所有的秘密,所以他从不打扰,也从不开口询问她半句,只是在她为母亲感觉到心疼和疲惫的时候,将自己温热的胸膛无条件地为她敞开。
他轻轻走近任乃意,然后站在她身后,伸出长臂将浑身冰凉的她揽进自己的怀抱之中,温暖的声音在任乃意耳边缓缓响起:“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任乃意转头朝着他微笑,然后主动地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之中,两个相携着往前厅走去。
两个人走进前厅之中,看到众人都已经纷纷落了座,惟独不见七七。任乃意于是开口问道:“七七的伤还没有好吗?”
钱焕答道:“没有的事,她啊,是为了某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正闹脾气呢。”
任乃意一脸兴味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完全面无表情的严轩,然后转头望了宇文珏一眼。
宇文珏接到她询问的眼神,只是笑着开口道:“没什么事,吃饭。”
任乃意略有不满,于是踢了踢一旁的欧阳冉,开口道:“你说。”
欧阳冉撇撇嘴,扫了一眼严轩,“某人咯,明知道七七受了伤,却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不说将人家扛回来,居然还让七七一个人受着伤自己走回山庄。”
任乃意一听,转头望着严轩,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道:“严轩,这次是你过分了。”
严轩抬头望了任乃意一眼,又看了一旁笑眯眯的宇文珏,破天荒地开口解释道:“她要我抱她。”
“噗……”四周一片喷汤喷饭声和闷笑声。
任乃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严轩道:“七七受了伤,又是个女孩子,要你抱又有什么问题吗?”
严轩沉默一阵,随后语气有些僵硬地开口道:“她……衣服穿得太少。”
这话一出,众人再也忍不住地哄堂大笑起来。
钱焕一边笑得直拍大腿,一边指着严轩骂道:“一件亵衣加一件罗裙还叫少?难道你要人家穿着冬袄你才肯抱吗?”
欧阳冉也笑着帮腔道:“就是,七七你还不知道嘛,那可是平日里才肚兜都不穿的人。”
严轩不着痕迹地微红了红脸,沉默不语地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