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不要笑了,我们进了沧州地界,沧州镖局林立,各个都会两下子,因此就民风彪悍,外出打劫的,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也就很多,大家都小心着些吧,以后这样的事儿只怕还会遇到!”孙文拍了拍手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要再给人有机可乘了。
大家都郑重的点头应了,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上去,严加防守起来,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让大家不至于枯燥疲惫。
珍珠现在只感到躺着喘气都有些困难,只要稍微一动就喘不过气来,看来真的是病情加重了,所以真的就成了卧车不起。珍珠的这个状况让王老汉深深地担忧,一天到晚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看不见。
芳娘和晨生两口子对别人责难的目光只是默默承受,芳娘一大早就过来服侍,晨生已经不赶车了,这个活儿被二蛋强行要回去了,笑话,让晨生总赶车,自己干什么?
晨生没想到自己多干活儿也招人怨恨了,现在只是默默的跟在车后面,徒步行走,苦行赎罪。看着晨生两口子这样,王老汉也就对晨生和芳娘脸色好了不少,可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晨生爹,这个这俩小夫妻在珍珠身边服侍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明白的很了,每每看到珍珠高兴,就想给他爹求情,可每次珍珠都充耳不闻,要不就是撂脸子。
车队从人和镇出来,一路默默的往前走,中午的时候,走到了一处路口,一条好像是通往一旁的山丘的,一条是官道,这两条路中央摆着叶子发黄的树枝子,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摆的。
前面的车夫也没在意,驱车就要过去,被一旁的趟子手狠狠的给拉住了,告诉他这东西千万不要碰,然后立刻跑到后面去禀报了孙文和黄三,“回镖头,恶虎拦路!”
两位镖师一听,立刻神情严肃,拍马赶到最前面查看,认真的了看这些树枝子以后,对着道口抱拳高声道:“威武镖局押镖经过,前来拜山,不知道是那位同道在此,还请出来相见!”
“轮子盘头,快!快!轮子盘头。”后面黄三赶紧吆喝车队。
正文 一百二十三章 洗心革面
孩子的父母顺手把孩子埋在了路边儿,大家也只是对这对夫妇表示同情,安慰了几句就过了。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得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棉袄,大部分时间都缩在马车里不出来了,外面只有那些练过功夫的汉子还穿着单褂,跟在车的两旁走路。
过了今天就要出静海县的地界了,孙文和黄三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总是不紧不慢缀在他们后边的单身客,这个人从他们出了静海县城不久就跟在后面了,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是同路而已,可后来越看越不像。
这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的整整齐齐,身上没有什么行李,眼睛炯炯有神,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看着就是个练家子,一路上车队快他就快,车队慢他就慢,晚上车队停车休息,轮子盘头,这个客人也就不见了,等到第二天车队启程的时候,走一段路程以后,就会发现,这个人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看着这人一身正气,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看着这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孙文和几个镖师商量过以后,觉的是静海县派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也怪不得人家静海县小心眼儿,毕竟他们在人家地盘上闹腾的太厉害,人家防备他们也是应该的。明天就出了静海县了,如果后面跟的这个人也消失不见了,那就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人的来路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加小心。
晚上大家都呆在火堆一旁,因为车上太冷了,珍珠本来是想给大家准备些木炭的,到时候冷得狠了。放在车上取暖也是好的,可是让她这一病。别人也不知道,就耽误了,到现在人们还是棉衣棉被的御寒。
这天天公不作美,还下起来小雨,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就穿棉。这样的天气,索性连火堆都点不成了。大家都在车上冷得瑟瑟发抖,有的人家还怕把棉被棉衣弄湿了,干脆连棉被都折起来。搂在怀里。这其中的情景就可想而知了。
珍珠现在成了多缠多病身,和几个丫头躺在车里也是一夜无眠,王老汉开始因为女孩多,怕女孩多有不便。就自己去小车里歇着,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什么规矩礼仪都顾不得了,和珍珠他们挤在了一辆车上。
就是千难万难,几个丫头也都要想办法给珍珠熬药,晚上药熬出一天的来,盛在葫芦里,用棉被包着,预备着路上喝。
几个丫头的努力和灵巧心思,让珍珠很佩服,也很感动。今天外面凄风冷雨,雨滴打在车顶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她们白天虽然可以随意的睡,可是纷纷扰扰那个又睡的了,晚上虽然很困,可每个人的脑袋里都乱哄哄的,尤其是松花,她的眼睛一直睁着。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哭着叫了一声珠儿,松花觉的自己心脏的血液一下的都被抽完了,哥哥,她的小哥哥......松花慢慢的坐起来,珍珠也摇摇晃晃的坐起来,对松花道:“是你的家人吗,恐怕你小哥哥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松花哭着从车上下来,看到他大哥在车旁站着,两眼通红,哭着对松花道:“珠儿,小弟他去了!”松花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她和小哥哥是最要好的,两人连一岁都没差,小哥哥是正月出生的,她是腊月出生的,两人就像孪生兄妹一样。父母下地干活,就把他们俩放到地头儿上爬呀爬,等两人大些了,小哥哥就带着她到处去玩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会让这她。这次来珍珠这里当差,小哥哥还特意嘱咐自己,说如果主家好就留下,不好就回来,他会下地干活,他能养活她。想起和小哥哥的点点滴滴,松花哭的泣不成声,跟着大哥来到自家马车跟前,看着已经永远闭上双目的小哥哥,松花是嚎啕大哭,直哭的晕厥过去了。
小哥哥也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自家的马车当时只弄了一个篷子,出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那场雨把自家的棉被都淋湿了。父母和几个哥哥都病了,可哥哥们喝了几天的药和姜水发散了发散都好了,只有小哥哥没有好,喝了退烧的汤药也没用。在客栈的时候,让东大夫给看过了,东大夫说已经有些晚了,有转成肺痨的迹象,如果好好调理,或许过个几个月,天气转暖了,人也就没事了,否则痊愈的希望很是渺茫。
东大夫说的这些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车队不可能停下来,天气越来越冷,对有肺病的人尤其不好,早在数天前,小哥哥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从那以后,家里人都知道小哥哥不过是挨日子罢了,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真的真的让松花不能接受,这天到来了,他们就永远永远的天人永隔了。
松花醒来了,全家人都焦急的围着她,澄妮也过来了,看着松花哭的痛断肝肠的样子,澄妮也哭起来,对松花说:“松花,你也不要哭了,你就想我们现在活着也不舒坦,你小哥哥,我父母虽然死了,只是我们看不见了,他们或许早就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活的比我们还畅快呢。”
松花慢慢止住了哭声,盯着澄妮道:“真的吗?真的吗?”澄妮被松花盯的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的看着松花,求助的看了看松花身后的家人,大家赶紧冲澄妮点点头,示意她说是。“哦,是,是呀,他们这是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说不定现在快活的不得了呢!”澄妮道。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去极乐世界了?”松花瞪着眼睛道。“是,是呀。”澄妮看着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的松花,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理由,让松花盯着自己不放,万一她也要去拿可如何是好。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过的过的快活的不得了?却丢下我们在人世受苦,他们是混蛋,小哥哥是混蛋,他不知道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了吗?他原来不是说会养我的吗,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他是混蛋,混蛋!说话不算数!”松花发疯般的踢打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小哥哥。
“珠儿,珠儿,你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娘都疼死了.....”松花的娘一把抱住她,却被松花一下甩开,然后就两眼一翻,也晕过去了。
松花一下吓的愣住了,扑过去摇晃她娘道:“娘,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不要也去了极乐世界,珠儿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不恨小哥哥了,不想小哥哥了.....呜呜......”松花的几个哥哥嫂子还有澄妮都忍不住的落泪,松花爹一把搂过松花去,心肝肉的大哭起来。
松花家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有的过来安慰了两句,有的干脆就没有动,以后这样的事还会继续上演的,还不知道轮到谁呢,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安慰别人了。
他们这里闹腾了半夜,最后的结果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人埋了,一家子抱着小男孩的尸体,去了路边,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敢走太远,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你们都快回去吧,别又淋病了,快回去吧。”松花的爹娘道。一行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了车上,这次在静海县休整的时候,松花爹娘好好的把车都给加了篷子,这次下的这点小雨一点都不怕。回来以后,松花的娘就催着松花赶紧回去,让她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其实也是他们家的车太挤了,松花和澄妮回去比较好。
看眼前的情况,澄妮拉着松花回了她们的车上,只是回得是后面的小车,大车上有王老汉也不好换衣服。两个女孩儿,在车上互相依偎着取暖,互相安慰着对方受伤的心灵,现在都快四更天了,两人才搂着沉沉的睡去了,自此以后,松花待澄妮,和澄妮待松花,与别人就不同了,就是后来两人都嫁人生子以后,两人的感情也是超越任何家人而存在的。
第二天过了午时,车队过了静海县的地界,到了沧州青县境内,孙文招呼大家道:“大家都脚下赶紧些,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到人和镇,走的慢了就错过宿头了。”
大家听了都精神一振,这么多天的风餐露宿,已经让大家苦不堪言了,更何况昨天晚上还遭遇了一场不大但是却缠绵的秋雨。现在的天还阴的和水盆儿一样,这样的天气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东西淋湿了,这样的天气是晾不干的,只能烤干。烘干就要有固定的地方,在路上是不可以的,得知前边不远就能歇脚了,所有人就如同听到佛旨纶音一般,从心里往外高兴,当然脚下就快了许多。
正文 一百二十四章 暗流
王老汉自己在一旁生闷气,生气珍珠这么快就原谅了晨生爹,这个死丫头,自己的手都受了伤,她也不知道问一句,赌气回了自己屋里。
其实这就是王老汉矫情,珍珠自己都虚弱的只能顾上专心喘气了,那还顾的上其他的,何况珍珠想,自己那里原谅晨生爹了,只是不想烦了而已,现在听七婶在外面说话,就让几个丫头请进来。
七婶进来看珍珠精神还算好,就把手中的包袱放到床上道:“珍珠,眼看就深秋了,你还穿着夹衣,几个丫头给你做的棉衣我都见了,全是厚的一把抓不动的,这样衣服大冷了穿是最好不过的,以后几天穿就有些热了。你看看我给你做了几件薄袄,你身子不好,千万不要冻着,当下穿是最好不过的。”说完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大袄小袄,厚的薄的一应俱全,七婶说做了几件薄袄只不过是客气的说法而已。
几个下丫头都满脸通红,赶紧道谢,把东西递给珍珠看了看,红丝顺手拿出一件白底兰色小碎花的棉袄,棉裤,看着很是素雅,虽然是棉布的面儿,可一看就是好棉布,这些东西不是七婶从别院顺的,就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就这件吧,我看着素雅大方,和和我的意,明天上路的时候就穿它把。”珍珠对几个丫头道。
珍珠的审美是很挑剔的,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这必定就是好东西。七婶都是下了功夫的,布料都是上好的布料,上面也没什么花哨东西,只是针脚细密,剪裁合身。棉花弄的很是匀称。
珍珠说了感谢的话,又坐着和七婶说了几句闲话,就有些咳嗽喘气,七婶说了好好养着一类的话,出来了。心想这马屁总算拍对了。至于让几个小丫头尴尬了,七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珍珠可得好好的长命百岁,不然那些银子的债务可怎么办,她可是还不清的。只要有珍珠在。就有顶缸的。
珍珠对七婶的小心思也不去理会,不管七婶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起码现在珍珠有合适的棉衣穿。不必发愁要穿那些又丑又笨又厚的老棉袄了。
“珍珠娘子,我是孙文。有事情想和娘子商量。”孙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珍珠对着几个小丫头点点头,红丝给珍珠整理了整理衣服,点头让松花把人请进来。
孙文进来就低着头,一脸的凝重之色,眼睛一直看着地板,对珍珠抱拳施礼道:“珍珠娘子,现在情况有些不好,这两天田师爷他们每天必到,每次到了都要来后院看看,是我们极力阻止,才没有来。今天早晨才走了,刚才又来了,这次他们的捕头好像得到点什么风声,说离着县城二十里外的马家集有许多人受伤了,听说还有好多家在办丧事,因为马家集的村民都不是什么本分人,经常有路过的客商被抢劫或者一命呜呼的,只是官府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也奈何不了马家集,说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让马家集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们是从那条路上经过的,问我们可听到或见到什么了没有。这捕头满脸的探寻之色,我们明日一早启程,这是不能更改的了,还请娘子心里有个准备。”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这个病重在调养,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好,我都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珍珠客气的道。
孙文得了珍珠的保证,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些希望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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