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难的是请到顶级的大师级的大夫。因为山里那几个并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蛊。顶级大夫还好说,能医治蛊毒的顶级大夫就少之又少了,他们娘子居然能这么快就搞定,真是让他们对珍珠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晨生他们分析的一点儿都不错,顶级大夫是难找,治疗蛊毒的大夫更是难找,而且珍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医治蛊毒的大夫,巫蛊在这个时空是一个被禁忌被诅咒的名词,任何和它有沾染的都会被视为异类,或者被定点儿清除掉。珍珠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她只能找到医术顶级的大夫,而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医治蛊毒的大夫。这两个大夫都跟珍珠是朋友,或者有某种特殊的内在联系。张颂因为她而转运,不管张颂和珍珠本人承不承认,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由不得他们不认。孔方因为自己而得命,珍珠是他的救命恩人。说的再深刻点,还是他的主人呢,所以珍珠求上门开了口的事,他只能去办。
珍珠给了晨生十两银子,让他去收拾行装,准备干粮。又忽的想起从回来就没看到哈飞和阿罗两人,就问哈飞他们去了那里。
“早晨进门以后,哈少主都没吃东西就带着阿罗出去了。具体干什么去了,我们没来得及问。”二蛋赶紧上来回话。
珍珠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儿,道:“这两个不省心的,别又节外生枝。该走了该走了给我惹点儿什么事儿,二蛋赶紧带上几个人去给我找。赶紧找回来,越快越好!”说完这些,珍珠跟着咳了几声,感觉身体异常的疲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红丝看珍珠累成这样,紧着给端茶,按摩,尽自己所能,让珍珠舒服点。就这么静静的过儿一会儿,红丝看屋里的沙漏到了午时三刻,轻声道:“娘子,你从早晨到了以后,就没得闲,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不饿,我让他们下去给你做,钱当家可能还有一会儿才能来呢。”
“我这心里心外一团火,什么都吃不下,有什么鲜果端点上来,你看看这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会儿钱当家的来了也尝尝。”珍珠肚子里什么也不想吃,但她有知道,总不吃东西,禁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奔袭,实在想不起吃什么来,那就吃点水果,增加点维生素什么的吧。
红丝出去一会儿,不多时,后面跟着四个端着盘子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全都长的文静又可爱,盘子被一一放下,一盘儿红枣,一盘儿糖煮山楂,一盘儿干炒杏仁儿,一盘儿核桃仁儿。
“娘子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南边的鲜果,只有咱们北方的这些果子,不然就可以尝尝这边儿的龙眼椰子什么的。在别院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这些龙眼儿椰子都是极贵的,一百个钱也买不了多少,可在这边就不同了,一百个钱最少能买一大篮子呢。”红丝对珍珠这次回来的不是时候,没能吃上这里南方时鲜水果而遗憾。
珍珠听了愣了愣,道:“那那么多讲究!有什么就吃什么吧。”这里有的水果,还有这里没有水果,珍珠都吃过,而且经常吃,不稀罕这些,唯一让珍珠稀罕的就是这里的水果是纯天然无公害,自然生长,不是喷洒农药大棚种植的人工催熟出来的水果。
在现代,由于出色的保鲜技术,新鲜水果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早就不知道什么应季不应季的说法,又生活在城市里,对秋天麦收的也早就没了概念,是名符其实的四季不分,五谷不识。来到这个不知所谓的古代以后,才注意到季节的问题,不到季节,那个季节的东西是死活吃不上,银子再多也吃不上,就是那些花大价钱保存的反季节东西,吃到嘴里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是刘基那个名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由来。
看着四个盘子里的东西,珍珠也不想吃什么,就随手拿了几个干炒杏仁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
“娘子,红丝姑娘,钱总镖师来了,已经进了大门,立刻就到书房。”外面一个小丫头回话道。
珍珠立刻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手,从屋里出来,站在廊下候着。一个青黑色壮士的身影出现在小院儿门口,一进院子,钱进就看到书房门口站着的珍珠,穿着鸦青色暗花箭袖长衫,头上依然带着斗笠面纱,站在那里身姿飘渺,如谪仙下凡。
珍珠看着钱进咚咚咚几步走到自己跟前,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健壮结实,精神矍铄,立刻从台阶上下来,对着钱进拱手施礼道:“见过钱总镖头,钱总镖头别来无恙,您还是这么威武不凡。”
“呵呵,王娘子还是这么会说话,娘子长途奔波,本该多歇上几日,怎么这么急着传话让钱进过来?”钱进对珍珠拱手还礼道。
“这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嘛,又听说总镖头打听什么时候过来合适,所以今天就一并都办了,钱当家的过来可是要告诉我什么好事吧?”珍珠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钱进先行,钱进推让了推让,也就当先进了屋子。
大家坐定以后,钱进就说:“我这次过来时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大家的身份文碟我都给搞定了,这些日子我没干别的,只干这一件事儿了,开始走了许多的冤枉路,终不得其门而入。有一天遇到在顺天府管户籍人口的小吏,我们关系不错,一直有来往,我就请他吃了顿饭,吃多了酒,他酒后说,现在金陵城外,那么多难民,全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可以花几个钱把他们的身份给买过来,只要我肯出银子,找得到卖家,后面的事儿交给他就行。前些日子我就一直在城外,还有就是悄悄摸到对岸转悠,还真让我碰上了这么一个村子,一村子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就剩下十几个人了,这鞑子还时不时的过来跑马杀人取乐儿,他们个个都有亲人死亡,几个人早就生无可恋,我跟他们说了说,我能把他们弄到对岸,而且再给他们一百两银子,把他们的身份文碟给买下来了,并把他们都带过来,暂时安排在镖局帮忙,而且已经去顺天府备案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一脸笑意的递给珍珠一个信封。”
珍珠也是一脸的高兴,她们总算是有了身份的人了,再也不是藏头藏尾的黑人儿,以后从大山里出来行走,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了。钱进办事也还算妥当,知道把那十几个人留在镖局看管起来,免得到时候走漏风声,让别有用心的人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儿来。
“多谢钱当家,您出的银子,我会如数给的,外加额外的心意,不能让您出工又出力的,这我就感激不尽了。”珍珠说的都是心里话,是真的高兴。
“看娘子说的,我钱进就是再认识钱,也不能要娘子的钱,娘子给我威武镖局的可不是一百二百的银子,我要是要了娘子的,我钱进还是人嘛,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钱进说的气正言明,一副打死也不能要珍珠的银子的架势。
正文 二百二十八章谈话
“钱当家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死命攒钱,每位镖师一个月只有一吊钱的月银?下面的人出了生病吃药都没铜板拿,您这日子过的也太紧吧了。”珍珠笑了笑,没再说给钱进银子的事儿,稍微斟酌了一下道。
钱进听了珍珠这话,脸就红了,道:“镖局的日子也不好过,要养活这么几百口子也很不容易,所以上下都得紧着点。”
“这就不对了吧,据我所知,镖师的这些家眷来了以后,吃的是他们自己起火做饭,住的——我又没收房租,珍珠就不明白这费用大事从何说来呢?”珍珠坏心顿起,眼珠转了转道。
“这。。。。。。这,娘子才来,怎么就知道这些了,是不是那几个不争气的背后发牢骚,让娘子听见了,这是钱进管教不严,让娘子见笑了。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好说,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娘子还是不要多问了。”钱进不想跟珍珠解释什么,许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钱总镖头,你让威武镖局所有人住这宅子,我可说什么了,你有必要这么着急马趴的让大家搬走吗?就是住个房子罢了,有必要让你这么良心不安吗?我知道这官凭路引是早就办好的,为了镖局的这些家眷,你一直就没拿出来,这应该是听到我们在山里盖房以后才拿出来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急着搬出去,我们并没有要立刻回来的打算,我们段时间内也搬不回来。”珍珠脸上的笑意没了,冷着脸看着钱进。
“娘子,你可不要误会,这官凭路引却是是最近才得的,我才去顺天府报备的。不信你可以去顺天府查查。”钱进并没有看珍珠,看着门口大声道。
“我当然相信你是最近才去顺天府报备的,可是现在长江北岸全是鞑子的骑兵,你的渡船就一直呆在水草从里,我不是不信你会冒着险渡江,我不信的是你渡过江去还能找到人!”珍珠的手往下压了一下,制止了钱进张口说话,“在船上我也问过镖局的几位镖师了,最近一个月,你们的船都没有渡过江。再往前说,就是上次我在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在对岸呆了一个多月。每一次渡江我都知道,钱当家不会是想说,你是这段时间办的吧?”
钱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跪在珍珠面前。道:“娘子冰雪聪明,明察秋毫,慧眼如炬,算无遗策,钱进这点小算计,没有一样逃得过娘子的法眼。钱进但凭娘子处置!”
钱进早珍珠几个月到金陵。乘船而来,因为走水路,镖局的家眷少受了不少罪。人员没什么损伤就安安稳稳的到了金陵,因为这个,珍珠带领的王家庄路上损伤了好几十号儿人,路上还凶险不断,因为珍珠她们身份的问题。有求于他们,不能对威武镖局怎么样。
钱进本来是没想占珍珠的宅子。可是没想到金陵的房价在鞑子时刻会破关的消息下,早就涨起来来了,让他手中拿几百两银子买不起,乡下的田庄也买不起。本来还指望这趟镖下来能挣点银子,然后再做打算,那知道黄三他们路上又出了弃镖的事儿,逼得他没办法,只好打珍珠宅子的主意,这官凭路引确实早就到手,因为想住珍珠的房子,就一直捂着没拿出来,就更没去顺天府备案了,没想到这事儿也被珍珠识破了。这备案的事儿,是知道珍珠要来才办的,想卖个人情,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钱进知道,明白这件事的不光珍珠一个人,王家庄也还有几个明白人,可是碍于珍珠的压制,或者是他们的处境,他们也什么都没说。看珍珠今天这阵势,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王家庄的厉害他是早就从孙文和黄三口中知道,也是他和珍珠打交道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只要让王家庄的人知道其中一样,那些家中失去亲人的村民,就能生吞活剥了他们威武镖局,来文的他斗不过珍珠几个,来武的他那里是王家庄人的对手,所以今天只有老老实实的认错。
“行了,钱当家的,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看着你的徒子徒孙们都过的太辛苦了,你们想搬出去,我也不想拦着,大家住在一起也多有不便,可你又没这么多银子,我又不忍心看你的人跟你受苦,不如打个商量,你给我打个欠条,我借你银子去买宅子怎么样,不要你的利息,让你镖局每年的盈利还行吗?给镖局弟兄的年奉月例该怎么给就怎么给,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算,可以吗?”珍珠也不理钱进,就让他在地上跪着,他跪的不是她,而是王家庄死难的村民。
钱进惊讶的抬头看着珍珠,这还是在帮自己,并没有惩罚自己或者为难自己。“娘子。。。。。。娘子,你为什么要帮钱进,钱进办了好多对不起您的事。”钱进垂下头道。
“就因为你这么做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你自己,是为了你整个镖局,为了镖局上上下下一千来口子人,我感同身受,认为你还不是一个特别坏,坏到不可救药地步的人。不过我也希望你好自为之,以后做事不要只想自己不想别人了。在天津的时候,你但凡和我说一声,王家庄或许也少死几十人,我们可以让老弱病残孕坐船,身体强壮的都走陆路,这样老弱不会损伤,路上也安全许多,更不会出现弃镖丢镖的事。”珍珠抬手让钱进起来,对一旁目瞪口呆的红丝道:“你去后面,跟我爹要这宅子的房契,并通知孔先生来前面一趟。”红丝狠狠的瞪了钱进一眼,转身走了。
“拿房契做什么?”钱进不解的问珍珠。“威武镖局买宅院难道不用钱吗?我王珍珠又不是朝廷的铸币司,要多少银子都有,我没有银子,可以抵押了房契换银子,这样你威武镖局有房子住了,也就不必总挤在我这里良心不安了。”珍珠没看钱进,随口道。
“要抵押房契?”钱进失声道。珍珠点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了,不是吧,这样自己只会更不安,说出去自己更不是人,占了别人的宅子不说,还逼得主人家典押自己的宅子给他们买宅子,这。。。。。。这更说不清了,钱进欲哭无泪,可也没有办法拒绝珍珠的这个提议,他不能说我就住着你的宅子,不要去典押房契什么的,反正闲着钱进是怎么说怎么错,怎么做怎么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个时代的人视田产房产为自己最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到了非常时期是不会卖房卖地的,珍珠却为了他们抵押房契。钱进整个人都呆了,他都快算的上王家庄的仇人了,珍珠居然以德报怨,钱进什么都做不了,重重的在地上给珍珠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站起来,站在一旁,以后有珍珠在的场合,他永远站着,永远没有座位。
不多时,王老汉和孔方都来到书房,当听说要为威武镖局买宅子抵押他们的房契的时候,王老汉说什么也不干了,“丫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在这儿白住着都不成了,非的把这宅子折腾成自己的不行,我不同意,爹事事都听你的,今天这事儿爹不能听你的,我不同意抵押,你也休想从这里把房契拿走。”
王老汉在后面就知道这事儿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