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犹豫都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可是既然都来了;蛊巫又这么说了;不能什么都没说成就这么回;尤其是吴朗;他坐在哈滚崖的下首儿;两人开始还注意蛊巫在场;说话的和态度都算温和;可说的毕竟是不温和的话题;说着说着声音就又高起来。
“你嫌我们打水的桶大;可你还涨价了呢;三文钱一桶;我们的桶为什么不能大些。”哈族长道。
“涨价的事我之前就通知过你了;你当时不是也没说什么吗现在嫌我们涨价了;你早干什么了。”苗王让哈族长说的没词儿了;只好揪着涨价掰扯。
“吴朗兄;你说错了吧;当时你说涨价的时候;我可说这太贵了;并没有答应;你那只耳朵听到我答应了。”哈族反问道。
“你不要跟我强词夺理;这本来是我们苗族和蛮族人的事儿;你哈滚崖却纠结外人;来和我们苗人打斗;你这是吃里扒外”苗王的话题一转;开始进攻起珍珠来。珍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既然说起自己来;自己也没有不搭腔的道理。刚才听着这两人只在价钱上纠缠;根本就没说道问题的核心问题的核心是这黑龙潭是不是苗家人独有的;该不该收水费。
“苗王;我们是汉人;可是自从住到这大山里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山里人了;已经不算什么外人了;您不让打水渴死的不光是蛮族人;还有我们;所以我们不能置身事外。还有就是这黑龙潭是苗家人独有的吗为什么蛮族的打水要交钱呢还有就是苗王说的我们的桶大了;那您说的一桶是多大呢;我们的大桶打一桶不叫一桶;那叫几桶呢”面对珍珠一连串的问题;苗王说不出话来了;他被珍珠给绕晕了。
最后苗王对着珍珠吼道:“黑龙潭当然是苗家独有的;蛮族打水交钱;各族出山要交给蛮族钱;这都是世世代代这么做的;怎么到了你这外人的嘴里就都不对了呢”
“苗王有理不在声高据我所知这蛮族收过路费是按人头收的;至于他们是挑担过的还是推车过的;蛮族从来都没有额外多收过钱;按您的意思就是空身经过的就收一个人的钱;推车挑担过的就要按成人的体重估算;能顶上多少人的体重就要多交多少钱是吗”珍珠说完这些;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主要是大家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新奇的算法;听着好像蛮不讲理;可细细一想也有些道理。珍珠不管屋里人的反应就接着道:“哈族长这黑龙潭到底是不是苗家人的呢”
“当然不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黑龙潭是苗寨和蛮寨的界线我们两族人一家一半;当时击掌为誓;歃血为盟;文书凭证当时是由上一代大祭司保存在神庙的;这里有蛊神娘娘为证。”哈族长朗声道。
“是;我可以作证;如果你们想翻看那文书;我可以给你们带过来”蛊神娘娘瞄了一眼珍珠笑着道。
“既然是一家一半为什么蛮族打自己水潭里的水;还要给别人交钱呢”珍珠很不解的看着哈族长。
“这都是苗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欺压良善;欺负我们蛮族人少听我爷爷说;他们小时候有神女在;我们蛮族是多么的平安喜乐;幸福美满;可现在都是拳头大就说了算;也不知道我哈滚崖有生之年可还能见到神女降世这也都是我哈滚崖无用;打不过人家;也斗不过人家;只好委曲求全;以至于宽纵了苗家;让他们得寸进尺;这都是我哈滚崖的罪过”哈族长说的眼圈儿都红了。
苗王被说的一句话都没有了;最后只得道:“那我们还交着过路费呢;所以他们也得交水费;最多我们不管他们用多大的桶了;水费也自动回归原来的二文钱一桶;蛊神娘娘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可不要来问我;神庙的规矩;我们是不能管这些俗事的;你们打你们的;我只旁观就是了。”蛊神娘娘连连摆手道。
“吴朗兄;你想都不要想;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蛮族打不过你们苗家的时候;我们要交水费;认了;那是我们技不如人;可我们打赢了;按你们的思路是不是该你们教水费了”哈族长瞪着吴朗道。
“呵呵;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最好笑的笑话;我们苗寨可不指着黑龙潭的水;你收费也收不到;滚崖兄弟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苗王笑不可支的道。
“不管哈族长想疯了没想疯;我们两边既然撕破了脸;那就回不到过了;我看蛮族这过路费按你们的思路也的改改了;单人儿通过还是二文钱一位;挑担子算一个人;一辆空车算三个人br/》氐氖踊跷镎馑闳说奶逯兀俳锼阋桓鋈耍b矶妓懔礁鋈耍艺庖丫缓竦赖牧耍馀b聿畈欢嗟亩加形辶伲邓闵先鋈艘坏愣膊还闭渲殛胖竿匪愕馈br/》
坐在主宾位的巫蛊;也不知道是茶水烫还是怎么的;噗一口茶水吐回到碗儿里。厅里的几个人都看向蛊巫;只见她满脸红云;狠狠的瞪了几个人一眼。在座的几个人全都扭头看向别处;全都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苗王张大嘴巴看着哈族长又看看珍珠;这是什么状况;原来一直对自己忍气吞声的哈滚崖;现在开始斤斤计较;和自己咄咄逼人开了。苗王脸色铁青的道:“哈滚崖刚才这位珍珠娘子说的到底是不是你的意思”
“是;当然是了;从今往后;珍珠娘子就是我们蛮族人了;不再是什么外人;或者汉人了。”哈族长立刻给珍珠撑腰道。
‘姘;哈滚崖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们打赢一场就能耐了;想加收我们的过路费;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守住黑龙潭”苗王怒道。
“呵呵;我们为什么要守住黑龙潭;黑龙潭你们想守就守;想不守就不守;反正我想打水了就打水就是了。”哈滚崖觉的从来没有比今天更舒服的了;真是一扫几代人的怨气;被欺压了一百来年;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哈滚崖珍珠娘子你们不要得意;别说黑龙潭了;就是你蛮寨;我也给你打下来;如果你不同意继续交水费;就等着接招儿吧”苗王吴朗急眼了;连攻打蛮寨的话都说出来了。
哈族长听了没立刻说话;这个如果一顶上可就是大事儿;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珍珠;看珍珠挑了挑眉;微微的点了点头。
哈族长立刻来了精神;对苗王道:“吴朗你发兵;我随时恭候就是了。我哈滚崖也不是吓大的。顺便说一声;我这过路费收法儿是变了;但是你苗家的人也不要从我这里走了;多少银子我都不放行。”如果原来是针锋相对的话;现在就是裸的挑衅了。
吴朗蹭的一下站起来;铁青着脸对哈族长道:“行;行;行;哈滚崖你等着蛊神娘娘您给我作证;今天的事儿都是因为哈滚崖而起;以后出了任何事;都不要怪我吴朗。”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吴朗怒气冲冲的走了;哈族长忐忑不安的坐下;看着珍珠道:“王娘子这样真的行吗苗寨可是有十几万之众;我们蛮族才有几万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哈族长放心;这不是蛊神娘娘在这里;这仗打的起来打不起来就要看蛊神娘娘的了。”珍珠淡淡的道。
“王娘子是吧;你也知道我们神庙的巫师是不能管这世间俗世的;你要我治病救人还可以;这调节纷争什么的;我是不能管的。”蛊巫对珍珠抛了个媚眼儿道。
珍珠微微一笑;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左腿轻轻的搭上右腿;抬起左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对蛊神娘娘道:“我并不是要娘娘管苗寨和蛮寨的矛盾;这些矛盾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不过需要刚才哈族长说的那个放在神庙的文书;我想这个蛊神娘娘能帮我们办到吧”
蛊巫看着眼前这个神秘优雅而又仪态万千的女子;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矜持;没有一点点魅惑;却是天生的妩媚妖娆;可让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怦然心动;此时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反观自己;自己的媚;自己的美都太刻意了;在这个女子面前显的有些太做作;这无形中就落了下成;从来都是游戏百花;潇洒人间的蛊巫;突然间自卑起来。
正文 二百一十章 答应
“这个我确实能做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巫收起了自已的媚态,一本正经的道。
“这个我不是很急,可也是越快越好,因为我不知道苗寨那边什么时候能打过来。还有就是我们的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娘娘,就请娘娘看在他们初入山寨不懂规矩的份儿上,娘娘大人有大量,能原谅他们一次,高抬贵手,医治好他们。以后我一定严格约束村民,让他们恭敬侍奉,不敢再有不敬之态。”珍珠柔声道。
“呵呵,丫头,要我出手解开娄种的盅,那是有条件的。”盅巫眼珠转了转,看了珍珠一眼笑着道。
“不知道盅神娘娘有什么条件,说出来也让珍珠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做到。”珍珠认真的道。
“好,好个爽快的丫头,我的条件说起了很简单,做起来嘛一就有些不容易了,第一要看我高不高兴:第二看看你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盅巫依旧笑着看着珍珠道。但珍珠只感觉阴风阵阵,鼻尖儿都见了汗。
“盅神娘娘的第一个条件让珍珠感到有些难以琢磨,这高兴是个什么标准,让珍珠是看不见摸不着,实在很难施展,也不知道珍珠能不能让娘娘高兴,至于第二个盅神娘娘的要求不妨说说看,只要珍珠能做到的,为了我的乡亲,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做。”珍珠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喜欢,丫头真对我的胃口,那我就来告诉你,其实医治你的乡亲和拿到文书这两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一件事,只要你找到去神庙的路,并且沿着这条路到达神庙,我会在神庙的大门口恭候你”并亲手把文书交到你的手中。而且我还告诉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为限,过时不候!”盅巫虽然是笑着说完这话,大厅里的人都觉的鬼气森森,寒毛倒竖。
屋里只有哈族长满脸通红如同喝醉了一般,眼睛里蓄满泪水,双手不停的颤抖,过了半晌,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定了定神儿,几步走到盅巫面前,深鞠一躬道:“娘娘,你这条件也太……太苛刻了,神庙在大山里与世隔绝了一百多年了,上山的道路早就没人知道了,您什么提示都没有”让珍珠一个山外来的年轻女孩子怎么找。”
“哈滚崖这事儿要你多嘴吗?你家盅神娘娘难道还不如你不成,这上山当然是要给提示的,不过找不找的到路,能不能救她的多亲,你的族人,就要看她的造化了。”盅巫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认真的端详了端详,然后抬眼凌厉的盯了哈族长一眼,转手递给珍珠“这是通往神庙的地图”你只要找到通往神庙的路,不光是我,还有神庙的四大巫都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不过一个月为限,你要记住了。”说完这些,再也不理屋里的众人,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大家只感觉眼睛花了一下,眼前就失去了盅巫的芳姿,然后从大厅外面飞进一条白练,啪的一声卷走了八仙桌子上的茶叶罐子。
“哈滚崖,我实在是喜欢这荼喜欢的紧”这罐茶我就拿走了,不过本巫不会白要你的东西的,莫要心疼!咯咯咯。”半空中飘来盅巫细语娇声”久久不散。
“我既拿出来招待娘娘就没打算再拿回去,这样的好茶”我也拿不回来呀。”哈滚崖小声的嘟囔道。
珍珠打开盅巫给的帕子,发现并不是一块,是四块,只是这怕子触手微凉,薄如蝉翼,轻若无物,上面好像绣着雀屏山的图案,大略看了看,好像每幅图案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给四块儿,而不是一块呢?
珍珠翻来覆了好几遍,感觉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候哈滚崖也凑了过来,看着这几块帕子叹气道:“盅神娘娘真会给人出难题呀,什么都没说,就让一个月之内找出路来,就是我们能一个月之内找出路来,苗家也不可能安安分分的等我们找到路再来找麻烦,这几块帕子就是镜中月水中花,不管事儿的。这分明就是不想插手寨子间的争斗,拿这个来搪塞我们,还是想想用什么办法来阻挡苗家的汉子们吧!”
珍珠也一时看不出什么门道,就把帕子放到袖袋里,抬头正要和哈族长说些什么,就听外面阿罗的喊声“老爷,老爷,少主又把饭菜打翻了,说什么都不肯吃饭,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老爷责罚。”话音一落,阿罗一脸沮丧的闯了进来,看到珍珠还在坐,突然满脸不自在的立在门口,进微不是,走也不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卡住了。
“混账东西,有什么事情不能过后再说,当着客人就咋咋呼呼的,平时的规矩都是怎么学的,少主越大越没出息,越来越任性,都是身边有你们这不长进的东西带累的,我这些天事儿忙,没空调教你们,等忙过这段日子,看我怎么修理你们这帮没用奴才,还不滚!”哈族长恼怒的道。
“既然哈族长有家事要处理,珍珠也就不多舁了,我这里一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来找族长商量。”珍珠找了个借口,连忙出来,免得哈族长更下不来台。
珍珠回到木屋,看见七婶和芳娘里外忙碌着,柔蓝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进跟出,嘴巴说个不停,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东看西看。这睡了两天两夜,只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在哈族长家和苗王斗争了小半天儿,珍珠的疲乏劲儿又上来了。
“两个丫头还好吧?”说着,珍珠并没有坐下,转身又出来,到珍珠进来呆呆的叫了声娘子之后就没了动静。珍珠认真的看了看两个丫头,她们大概没人管就会这么傻呆呆的坐上一辈子,珍珠低头想了想从里头出来,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高低不平的草地,草地上移动的朵朵云彩正在吃草的牛马,珍珠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在一个月内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是三十天,三百六十个时辰,只希望好运依然降临到她身上,不为别的,为了眼前这几条小命儿,上天也要再眷顾她一次,珍珠内心深深的祈祷着。
“娘子回屋里歇歇吧,我们做了几个小菜,蒸了白米饭,娘子先吃饭吧。”芳娘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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