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就听见乳母着急的叫唤声“若小姐,若小姐你在哪?若小姐,若小姐。。。”
知道她担心自己,陶若顾不得嗓子嘶哑,应声道“乳母找我有事?”她的声音犹豫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嘶哑,听得让人有些害怕。
循声看来的乳母看见她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跑来抱住她“若小姐,这偏僻的地方你可别乱跑,若是走丢了你要乳母怎么办才好!”
“乳母,没事了,以后出去都会跟你说一声的!”见她抹泪,陶若嘶哑着嗓子道。
“那就好,那就好!”一边说一边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的,瞧着无碍才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开水已经烧好了,奴婢凉着,小姐渴了就可以喝了!”她说“小姐的嗓子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养好了嗓子再说,奴婢听着都觉得害怕。”
陶若抚了抚喉咙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乳母忙碌他们的午饭,她则看着门口出神。
蓦然的眼前出现一道阴影,她收回思绪看了看,认出是方才在竹林的少年,有些意外的起身“有什么事?”
少年被她问得顿时有些尴尬,拱手作揖道“打扰了,本。。。。请问能否讨口水喝?”
陶若正要张嘴,想着自己的嗓子,她点点头,看出他的窘迫,端着乳母给她凉着的水给他喝。
少年接过去迟疑了一下,侧身一口喝完,似乎有些不够,她默默的接过空碗给他再倒了一碗水。少年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意外,他原本只想喝一碗的,虽然他渴得能喝下好几碗水。
瞧着她端着水过来,他连忙放下手上的弓箭以及山鸡,接过碗正要张嘴。陶若见状大惊,正要出声提醒,见他并未喝,只是轻轻的吹着热气,她松了口气。
少年有些不好意的说“有些烫!”
她认同的点点头。搬了一张凳子给他坐着,少年迟疑了一下,道“多谢!”说着坐在的凳子上等着水冷。
陶若站在一旁看着别处。
少年坐了一会儿,见她一直不出声有些奇怪,又不好说什么,摸了摸碗壁只希望喝了水就走。
过了一会儿,水冷了些,他试探的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最后一口气喝完,陶若接过空碗,他起身正要说话,闻着一股饭菜的香味,他已是饿得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
他听得面上一红,随即又若无其事的,仿佛肚子咕咕叫的不是他,若不是他脸红,陶若一定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瞧着她一个小女孩,他不好打扰,道“多谢姑娘的水!”
陶若不在意的摇摇头。
听见声音的乳母探头出来,瞧着门口站着的少年郎,惊讶道“这位公子是。。。”
总算有可以交谈的人,他松了口气,道“打扰了,本公子是路过的,口渴了过来讨碗水喝。”
乳母听得放心,正要给他倒水,少年阻拦道“多有叨扰,方才已经喝过了。”
乳母回头看了陶若一眼,没了动作。
少年看向陶若,说“方才多有冒犯了!”
陶若不在意的摇摇头,依然没开口说话。
乳母好心解说“我家小姐嗓子受损,不能说话还请见谅。”
少年摇摇头,看了她一眼,难怪她一直不说话,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不能说话。
喝了人家的水,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道“这是我射杀的,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收下。”
陶若摇头表示不愿意接受馈赠,乳母出声道“公子客气了,不过是两碗水而已,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
少年听得不好意思道“其实不是一碗水,我还想,还想在你们这儿讨碗饭吃。”说完他脸上不由红了一片。
陶若看着以为自己听错了,瞧着他一张俊朗的面庞,窘迫得发红,她知道自己没听错,意外了一下看向乳母。
乳母有些为难的看了少年一眼,又看看她,见她点头,乳母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进来吧!”
乳母心里是不愿意的,却又不好反驳小主子的意思,只得打起精神招呼“茅屋简陋,还望公子见谅。
少年进屋就看见排在桌上的灵位,顿时有些被吓住的感觉,瞧着她们神情淡淡,他想离开又不好意思开口,抹不开脸,有些拘谨的跟着进屋。
乳母搬了一张凳子给他坐,少年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在下司马玦,多有打扰了!”
陶若见他自报姓名,微微福身回礼。乳母道“我家小姐姓陶。”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的凳子道“公子请坐。”
“多有打扰了!”司马玦点点头,撩开袍子坐下,陶若一边看着他洒脱的举动,一边纳闷,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下竟然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两个陌生人对坐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陶若端了一碗水放在他面前,司马玦起身拱手,她又给自己凉了一碗,茶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她端着侧身避开他的目光喝了一口。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司马玦的目光落在占满了半张桌的灵位上,扫了一眼顿时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只听说是位小孤女,倒是没想到才不过七八岁的小小姐,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想着不由同情的多看了她一眼。
察觉他的目光,陶若看了过来,他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看着放在门口的弓箭以及那只山鸡。
陶若没点破,两人诡异的又坐了一会儿,乳母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一碟青菜,一碟葫芦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饭菜粗陋,让司马公子笑话了!”
司马玦起身道“是本公子打扰了,给两位添麻烦了!”
陶若示意他坐下,乳母端着碗筷出来,给他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见他站着,宽慰道“公子客气了,坐下用饭吧!”
瞧着只有他一个人的,他不好意思动口,坐着未动,毕竟他是客人。
陶若见他不动筷子,看了乳母一眼,示意她给自己也准备一副碗筷,毕竟让客人一个人用饭是失礼的。
乳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着都是孩子,也不好介意什么,钻进去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出来,偏头对司马玦道“公子请用,怠慢了!”
“小姐客气了!”见她动筷子,他才开始用饭,两人默默的吃着眼前的食物,陶若只夹面前的青菜,他只夹面前的葫芦瓜。
看他优雅得体的举止,陶若默默的,小口小口的吃饭。
半响,陶若见他碗中空了,看了乳母一眼,乳母会意朝司马玦伸出手,他迟疑了一下碗给她拿着去盛饭,面上飘过一抹红晕,他今日真的有些饿了,否则不会如此失态的。
乳母很快端着一碗米饭出来,好在她多久不曾做饭,有些生疏了多做了一些米饭,否则根本不够三碗的。
司马玦接过默默的吃起来,陶若一粒一粒的数着米饭,看他放下碗筷,她吃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碗。
乳母上前收拾碗筷,又擦拭了桌子,这才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开水。知道她家小姐是不准备开口说话了,她道“我们也是今日过来,粗茶淡饭怠慢了!”
“陶小姐客气!”吃饱喝足,司马玦起身道“今日多有打扰了!”
“司马公子多礼了!”看他拿着弓箭准备离开,陶若指了指前面的一条路,乳母会意道说“顺着出去就是天元寺,公子若是下山可以从这边走。”
司马玦暗暗记下路线,道“这山鸡就当作谢礼,还请陶小姐收下!”
陶若并未推辞,接过山鸡福身,她知道她不收下眼前的人一定不会安心。
乳母道“多谢公子馈赠!”
司马玦见她收下,暗暗松了口气,拱手道“打扰了!”
陶若福身行礼,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正文 8第七章 会好
那位司马公子一离开,乳母看着陶若手中的山鸡忍不住道“这么个荒山野岭的,那位公子也不害怕,居然一个人出门。”
“恐怕是和仆人走丢了吧!”陶若把手中的大鸟交给乳母,才知道叫山鸡,她以为是只大鸟呢。
“这就难怪了!”乳母担忧道“小姐以后可不能随便出门,你瞧瞧人家都走丢了,若是小姐走丢了,奴婢非哭死不可。”
陶若听得失笑,道“乳母多虑了。快去收拾收拾吃饭吧,晚上把这山鸡炖了吧!”
“好嘞!”乳母看着够她们吃两天的瓜蔬知道在这天元寺只有吃素的份,如今得了一只山鸡自然欢喜的。
陶若看着山鸡尾巴上的羽毛很是漂亮,道“乳母,收拾的时候留着好看的羽毛啊!”
“小姐要做羽扇吗?”乳母疑惑的问,她微笑着点头,乳母笑道“奴婢记下了,这可得感谢这位司马公子呢!”嘀咕着开始烧水。
陶若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急切的问道“乳母。你方才听他说他叫什么了吗?”
乳母想了想,说“好像叫司马。。。司马。。。”一时想不起来,她努力的回想。
陶若迫切的看着她,哑着嗓子提醒“是不是叫司马玦?”
乳母听得双眼大亮“对对对,就叫司马玦。”
“司马玦!”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陶若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见着了钱生费力巴结,却巴结不上的侯府世子,司马玦!
钱生不过是个小官吏,他想往上爬,一没权势,二没金钱,唯一有的一点才气也在他当上小吏时荒废了,不想努力做好份内的事情,只想巴结依附于人,以求得平步青云。
为此他们成亲后,多次让她回王家,让她在王老爷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提拔提拔于他,她提过几次,都被王老爷拒绝了,说他是庸碌之人,根本扶不上墙,让她本分的过日子,不要失了妇人德行。
回去后钱生得知不帮忙,对她一脸责怪,使得她两边不是人。后来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为了巴结侯爷世子,把她的嫁妆都搜刮走了。而她也不敢阻拦,甚至多说几句都不敢。
如今想起来,她自己都气愤,当初她怎么可以如此无用的活着,胆小如鼠,软弱可欺呢?
叹了口气,甩掉让她气愤的过去,她想着,若是不好好谋划,这辈子也只能是在王家的主宰下过活了,可她一个小女娃,又能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如今的她开始茫然了。
目光无意间落在凳子下,一块翠绿的玉佩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拾起一看,背面刻着一个玦字,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的。
迟疑了一下,她对乳母说“乳母,我去大殿一趟,很快回来。”她的嗓音不大,也不知道乳母听见了没有,她有些着急,不等乳母出声,她就出去了。
陶若快步走到大殿前没看着司马玦的身影,想着他离开了,不由走了出去吗,站在大门处看着远处,几匹骏马扬着灰尘快步离开,远远的看着就是蚂蚁大小的身影,就算她喊破喉咙也叫不住他们。
想了想她决定回去后派人送过去。或者他发现玉佩丢失了让人回来找。
这样想着,放下了一件心事,缓步走会寺庙后面的茅草屋。
乳母看她回来,一脸责备“小姐怎么又跑出去了?”
“乳母,我跟你说过了,是你没听见,我只是去了大殿而已!”她说着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乳母得知是她的错,有些讪讪道“小姐息怒,奴婢担心小姐乱走会出事,这偏僻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野兽了,看着都有些可怕。”
“我知道了,乳母别担心,不会乱走的!”说罢她坐在床榻上,乳母过来给她脱衣,她说“我们暂且在这住上几个月吧,等王家人来接我们的就回去。”
乳母想了想,担忧的说“几个月还好,奴婢就担心王夫人借着这个机会不接小姐回府,把小姐丢在外面。”
“不会的。”陶若倒是不担心回不去,她说“王家是好脸面的人,如今金陵不少人知道我在府上借住,若是问起他们也不好回答,姨母不会不要脸面,让人说三道四的。”
“要真是如小姐说的这般,奴婢也就放心了。”给她盖了薄被,说“毕竟是远房的亲戚,小姐的东西还在他们府上呢,奴婢担心。。。”
“乳母,听我的没事的,你就放宽心吧!等守孝期满了,他们自然会让人来接地,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好好,小姐睡吧,奴婢不吵着小姐了,也好养养嗓子。”乳母给她掖了掖被子,仔细想了想她的话,确定有几分可行才安心,看着闭眼的人,暗自嘀咕道“若小姐似乎不同了些,难道是老爷夫人的事情让她不同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进了厨房,准备把山鸡炖了,却没发现身后的人听着她的嘀咕,心虚的张开眼看她。
巴掌大的茅草屋分了三间,两间连着,厨房在边上。外间放着桌椅等小摆件。里间除了一张床就一个衣柜用来放东西的。
只有一张床,乳母没地方睡,陶若让她和她一起睡,毕竟她还是孩子,以前也是乳母带着睡的。
乳母没推辞,天一黑就关好门窗,还用凳子抵着门才放心。感觉她的害怕,陶若并未说什么,两人靠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连着几夜都平安无事,乳母也放心了,她们住在茅草屋里无事可做,除了发呆就是发呆,小僧倒是隔日准时送食物过来,然后看看就离开。
陶若去后面的竹林走了几次,都是和乳母一起。倒也不怎么害怕,走了几天她觉得不能这样无所事事,睡前道“乳母,明日我们下山看看吧!”静养了几日,她因为悲伤过度,哭哑的嗓子已经好些了,至少说话也清晰有力,不再嘶哑得如同风中竹叶沙沙的声音。
“小姐要买什么东西吗?”乳母没答应,也没拒绝,问道。
“嗯!”
“小姐再给老爷夫人们守丧,可不能随意走动的。”乳母提醒道。
“那我抱着他们一起去吧!”知
“那怎么行?”乳母听得拔高了声音。
陶若道“那我明天可不可以出门?”
乳母左右为难的想了想“奴婢和小姐一起去吧!”
“好!”陶若暗自笑了一下,闭上眼。
乳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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