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与耿氏闻言相互对看一眼,最后还是钮祜禄氏开口道:“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婢妾们只是来给侧福晋请个安。”有钮祜禄氏些缅甸地说道:“婢妾们年龄小,不知事,日后怕是有许多地方要仰仗侧福晋呢!”
“是啊!”耿氏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年若兰,脸上露出忐忑地表情:“还请侧福晋日后不吝赐教。”
年若兰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流转一圈,半晌后,方才轻柔一笑,淡淡道:“二妹妹太客气了。”
可以看的出两个似乎都不是那种擅于言辞的人,特别是耿氏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而后就低着头坐在那里,畏畏缩缩的,有一种小家子气。倒是这位钮祜禄氏看上去虽也有些紧张,但说出的话到底还是比较恰当好处的。
“这是婢妾亲手做的点心,是用清晨没有落地的露水与百余朵玫瑰的幼蕊,烹制而成,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还请年侧福晋不要嫌弃!”钮祜禄氏腼腆地说道。
“总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年若兰一放手中的泥金园扇,伸出手来,直接拿起一块做成花朵形的糕点,放在唇边轻轻地咬了一口,果然是入口即化,清甜非常。
耿氏也没空手来,人家拿着的是自己亲手绣的帕子,十条手帕,每条都精精致致的绣着一种鲜花的样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一只漆粉色的长形盒子中。
这两人大概心里都知道,人家年侧福晋身家不菲,好东西有的是所以送的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能表达心意的那种。
年若兰含着笑的谢过了,待两人走的时候,又让绿琴赏了不少东西过去,钮祜禄氏与耿氏谢了赏,眉宇间隐隐地留出了一丝高兴,觉得这位年侧福晋应该是接受了她们的示好。
“除了我这里,她两还去了哪?”年若兰随口问道。
“昨日钮祜禄氏格格与耿格格去了福晋那里,今儿便来了主子这里。”
“李氏呢?”
“回主子,听说只送了些东西,人却是没过去的。”
乌拉那拉氏是正妻,地位【超然】。而能在后院里真正形成气候的不外就是年若兰与李氏。李氏有孩子,年若兰有宠爱。两个人可以说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有分歧,就得站队。今日,钮祜禄氏与耿氏无疑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无论是示好也好,示弱也罢。
总之,她们是对年若兰低头了。
今日是十五,时隔半个月,胤禛去了乌拉那拉氏那里,两人用了晚膳,乌拉那拉氏便问起了随侍塞外的人选,胤禛嗯了一声,便道:“爷打算带着年氏去!”
乌拉那拉氏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而且她心在心里面有一种驱虎吞狼的念头,如果能让年氏和李氏斗起来,她做享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如此,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人灭了灯,合衣休息。
床帐中,乌拉那拉氏平息静气的等待着。然而好久后,身边传来的却是悠长的呼吸声。
胤禛他睡着了。
一股巨大的失望之色从乌拉那拉氏的心头划过,她悄然地转过头,看着胤禛那平静的睡容。良久后,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触手的肌肤依然紧绷光滑,可是自己毕竟三十三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
无论是年氏还是李氏,她现在都已经比不过了。
人老珠黄,已经再不能让男人喜欢了。
一滴滴眼泪从乌拉那拉氏的眼角中划过,默默地她拉了下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埋了进去。
他在安稳的睡觉,而她却在被子底下默默地流着眼泪,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下。
康熙四十一七月初八,圣驾启程塞外,于此同时年若兰也坐上了四贝勒府的马车,她的心情十分愉悦,带着股类似要出去旅游的兴奋。
总而言之,她很高兴。
琴棋书画四个,年若兰只带了绿琴和画屏两个,前者能在各方面照顾她后者则可以用来在路上说话解闷儿。舟车虽劳顿,但对于久困于后院的年若兰来说,每一处风景都会让她流连忘返。
就这样一路行走着,半个月后,他们抵达了热河行宫。
清朝的热河行宫指的其实就是现代的承德避暑山庄。康熙二十年的时候,清政府为了加强对蒙古诸部的管理,巩固边陲。在距离北京三百五十公里的蒙古草原建立了木兰围场,而为了解决皇帝从紫禁城到木兰围场的吃住问题,清政府在两者之间相继修缮了二十一座行宫,热河行宫作为其中修缮的最大,最美,最好一座行宫,而深受康熙爷的喜欢。
热河行宫作为一皇家园林,地域之广阔,你就是走上两天也未必能转完,而且这里面有山区和湖区,又有如水心榭,沧浪屿,热河泉等别出心裁地景致。
年若兰前世的时候多是在国外生活,而且她人比较懒,做做美容什么的还行,旅游这种又苦又累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所以即使回过几次国,所参观过的景致也不过是紫禁城还有八达岭长城之类的区区几处。,所以此时乍一见这充满绿意,湖水相间,无一不精致的绿色园林,只觉心胸无比舒畅,空气新鲜的让人浑身都舒坦。
抵达的当天晚上,胤禛是一身酒气回来的。
年若兰服侍他换了衣裳,喂了解酒药。
“爷光顾着喝酒了,晚上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吧!”年若兰吩咐一旁地绿琴:“去拿点夜宵过来。”
“不用了!”胤禛摇手:“爷已经吃过了。”
“可我想吃啊!”年若兰有些撒娇地说道:“爷就当陪陪我吧!胤禛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绿琴一俯身,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怎么喝的这样多!”年若兰探出小鼻子,在胤禛的怀中东嗅嗅西嗅嗅的,然后露出一个嫌弃地表情,伸出自己的三根手指头:“爷最少得喝这个数吧!”
“今儿皇阿玛高兴,让我们兄弟几个陪着喝了些,爷还算好的,你没看见十六、十七两个,是被人给抬回去的。”
年若兰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爷的这些兄弟们,哪个最能喝?”
胤禛想了想,只道:“大哥最能喝,记得有一次,他连喝过十二坛女儿红,依然屹立不倒。”语气中颇有佩服之意。
呵呵,十二坛女儿红,那还尊是高手啊!
“其实太子也挺能喝的!”胤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露出点感慨的神色。
年若兰却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虽是他们的二哥,但毕竟占了【诸君】的名义,众人不可能像灌别人那样去灌他。
虽然,大家都是兄弟。
第29章 十三福
年若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死死扒在某人身上。
话说,胤禛睡觉时候的姿势,那真是一板一眼的不的了,从闭上眼睛,到第二天天亮,全程不带有一点变换的。
就是那种,平躺,双手合十放在胸部的样子,活像是殡仪馆里放着等到被告别的遗体。有好几次,年若兰都没忍住去探探他的鼻息。
胤禛难得不用去早朝。
年若兰也不叫他,只转过身子,单手乘着脑袋默默地看着他。
男人长得其实算不上十分俊美。
年若兰见过德妃和十四阿哥,那两人从长相上来说无疑都是十分俊俏的人物,所以胤禛他——大概是随了康熙帝。他无疑是不怎么爱笑的,所以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一种执拗的凌厉,年若兰的目光从胤禛高挺的鼻子上划过,然后落到了他的唇角上。
胤禛的嘴唇很薄。
不都说唇薄的人,薄情嘛!年若兰觉得这话大约是有几分道理的。
伸出手,年若兰捏住了这个薄情之人的鼻子。
她大概是唯一敢去捏胤禛鼻子的女人了。
所以在下一秒,年若兰那光溜溜的翘臀上,便被狠狠拍了巴掌,拍的她是呜哇乱叫,含着眼泪直呜呜:“爷,你骗人!你装睡!”什么人,简直太坏了!
胤禛睁开眼睛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清晨的阳关顺着雨过天晴的浅蓝色帐子透进来,变成一种微蓝的色调,浅浅地洒在胤禛的脸上,在他斜过来的狭长眼角处勾勒出一抹晕彩。
年若兰立刻就觉得自己小心脏被一只小钩子给刮着了,也顾不上【哭】了,连忙扑过去,色女一般的在胤禛的脸蛋上落下两个响亮的啵啵。
“爷可真好看,看的兰儿的心都痒痒了!”
胤禛:“……”
他刚才是被调戏了吗?
然而还没等,长得一般。唇薄寡情地四贝勒爷再有什么反应,年若兰那双洁白细腻的小手就特别不矜持,特别不要脸的从被子底下钻了进去,直接握住了男人的那处。
本来就处在晨勃状态的孽根,立刻精神一振。
年若兰翻身而上,骑在胤禛身上,露出骚气满满地表情,特别勇敢地问道:“爷,来一发不?”
胤禛咬牙,草,不来那还算男人嘛!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儿一定要让这小妖孽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
本来想要进来服侍主子们梳洗的绿琴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白日正亮,主子和爷……感情真好啊!
绿琴红透着整张脸,只能颤颤地如此想到。
经过几年的调养,年若兰的身子早不像原主似的那么虚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床上的战斗中,她由原来只能被动的承受,到现在能与敌人斗个旗鼓相当。人在床上,兴致起来的时候就会做的激烈无比,跟打仗似的,谁都不让谁,胤禛本来就是个征服欲极强的男人,年若兰这种下床白莲花,上床霸王花的表现,真个是让他欢喜满意的不的了。
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
两人全身上下全都是又黏又湿的,年若兰趴在床上,大眼睛微微翻着,胸膛急速起伏着,明显是有点脱力的样子,胤禛也没好到哪里去,整张脸都有些泛着紫了,两边的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一脸纵欲过后的样子。
半晌后,两人总算起了床,换好了衣裳。几个小丫头一脸通红的把狼狈不堪的床帐里头给收拾了。温温馨馨地一起用了膳,胤禛对年若兰道:“老十三这次是带着他的福晋兆佳氏来的,兆佳氏是个和气人,你若是无聊,可以找她去闲聊。”
“是!我知道了!”年若兰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伸出筷子给胤禛的碗碟里夹了块杏仁酥。
胤禛走后不久,年若兰就把小得子唤了进来,开口问道:“打听清楚了吗?这次来行宫的都有什么人?”
她指的自然是各家阿哥们后院中的女人。
“回主子,奴才都打听清楚了!”小得子笑嘻嘻地躬身道:“太子家来的是侧福晋李佳氏,侧福晋林氏。直郡王家来的是侧福晋吴雅氏,格格关氏。十三阿哥家来的是福晋兆佳氏,十四阿哥家来的是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格格张氏。十五阿哥家来的是格格钱氏,十六阿哥……”小得子一连串的爆出许多人名,最后又周全了句:“圣上则是带了密嫔娘娘,襄嫔娘娘,庶妃王氏,庶妃刘氏。”
年若兰掐指一算,发现这次除了十三阿哥外,还真没有阿哥爷们带自家福晋来的。嗯…听闻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感情向来融洽如今看来这话怕是不错!
这样一想来,年若兰觉得自己有必要与这位十三福晋打个招呼去。
想到就做,让人备了礼。
整整齐齐地着装完毕,年若兰带着绿琴和画屏两个就往十三阿哥住的院子走去。大概是因为胤禛与胤祥较为交好的缘故,两人住的院子也挨得极近。
年若兰坐着撑杆的捻子,没出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十三福晋兆佳氏,是个看起来十分文静清秀,有着书卷气息的女子,而在十三福晋兆佳氏的眼中,年若兰的清丽绝伦也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第一印象。
两人见了礼,兆佳氏请年若兰上座。
年若兰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很能【装】的,两个女人又都有心结实对方,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谈笑的还算十分愉快。
兆佳氏发现年若兰并不像是她的外表那样【曲高和寡】反而十分风趣健谈,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兆佳氏觉得与她说话很轻松。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年若兰晚上和胤禛粘粘糊糊,时不时的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白天则是精神满满地和兆佳氏一起逛园子。康熙皇帝曾亲自为这座行宫里的三十六处美景命了名字,年若兰与兆佳氏就按照这三十六个名字,挨着个的逛过去。
“要说这皇家园林就是比府里头住的舒服!”年若兰摇着手里的侍女园扇,一边走着一边与兆佳氏咬着耳朵。
“府里面就是一个院子,方方正正的,像是个监牢。哪里像是这边,山水湖光,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人呆在里面也觉得自由,舒坦!”
兆佳氏一点头,觉得年若兰说的极对!
好的景致可以开阔人的心胸,时常的走走逛逛,总比一天到晚的窝在屋里头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强。
两人沿着成荫的柳树底下走了一会儿,正打算到那边的湖心亭上休憩一番,没想到却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年若兰定睛一看,却是苏培盛的一个小徒弟。
第30章 温宪公主
年若兰停下脚步,微微皱了皱眉头:“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样慌张。”
这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口中道:“启禀两位主子,温宪公主殁了!”
“你说什么?”年氏与兆佳氏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和硕温宪公主乃康熙皇帝之五女,生母是德妃乌雅氏也就是说她是胤禛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十四阿哥胤禵的亲姐姐。
几年前,她嫁给了佟国维之孙舜安颜,这一次却是陪着太后来热河行宫的。
“怎么会这样,我虽听说过公主在来行宫的路上时偶有不适,可、可如今怎么就……”兆佳氏面露黯然,摇头叹息。
两人接到消息自是不可能在继续逛园子,忙各回了住院,匆匆摘了头上珠钗,穿了素色衣裳,然后急急忙忙地向着太后住的行宫走去。
两人抵达的时候,外厅处,已经是跪了一群女人,每个人都面有悲色,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轻拽着个宫人,问了明白,原来太后因为听见温宪公主的死讯,伤心悲痛过度,以至突然晕厥。
现下人还没有醒。
康熙帝和众皇子正在里面守着太后呢。
年若兰与兆佳氏各自找了个地方,也安安静静地跪了下去。
对于这位温宪公主年若兰其实连面都没有见过,若说让她升起多少悲痛欲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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