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什么名字?”公仪绯问。
李瑾德纳闷,“奴才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皇上该问越妃娘娘才怪。
“朕前两日来的时候,怎未见着,谁放上去的?”
李瑾德更郁闷,道:“皇上,您前两日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在上面了么”那是您没看到,再说了,您不是不让其他人进越妃娘娘的寝宫么,谁那么大胆子敢动里面的东西。
“哦~”
“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想越妃娘娘了?”
“唔,朕有些后悔让她离宫了。”
李瑾德圆滑道:“皇上,您不是说了么,担忧娘娘在宫里不开心,让她回家与家人聚聚则能让娘娘更开怀些!”
“也是!”公仪绯俯身拾起地上的纸鸢,对李瑾德道:“等越越回来么,朕问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风吹落一只又一只的纸鸢,然而好像吹不尽一样,让人不禁怀疑折纸之人到底折了多少,又在这重叠的软张上方放置了多少,是铺满了整整地一层么?
“皇上,要不要将它们收拾起来!”
公仪绯道:“把窗户关上吧~”
李瑾德想皇上倒是干脆直接关了窗户果断,唉,可是您作画的时候不都喜欢临窗而作,望眼窗外吗?
公仪绯拿起最好的画,交给李瑾德,道:“将这画裱起来!”
“是,奴才明儿个着画师裱好,挂在九华殿中!”
公仪绯摇头,道:“挂在这里!”
皇上您又不住这里,您这画是给谁看呢!李瑾德又想今儿个原是在璟瑄殿与其余嫔妃一同用膳的,可皇上却将新进宫的嫔妃给抛下了,借口身体不适却没有回九华殿而是来了重华宫。哎呀,不舍不舍的,您当初答应越妃娘娘提前离开的时候怎么就舍得了呢!
经过了两日的行程,晚上的时候,倪越的轿撵才到了夏府,整条直通夏府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两边的道路都是值守的侍卫,大约从早上就站在这里一直等着了吧,本来可以早点到的,不过半路上倪越在路过的地方多歇息了,这才迟来了。纵然是夜晚,街道间也未满了人,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正在前方相迎,倪越抬手对前面的侍卫道:“在这吧,本宫在这里下!”
“娘娘,这不妥当~”刘侍卫道。
习魏接道:“既然是娘娘的意思,哪有你觉得妥不妥当的时候,这前面是娘娘的至亲,娘娘孝顺,自然想要下轿。”
不过是省亲,排场却被公仪绯搞得这么大,倪越想等回去的时候,得把这些场面给撤了,太过张扬总归是不好的。
他的父亲,素来儒雅沉静的人,在久别一年之后,再次见到自己的生女后老泪纵横~
倪越看清在场的人,见他们一一对自己行礼,却没有看到父亲唯一的妾室,她记得她还有一位不多见庶出的弟弟。
在众人的迎接下,倪越以最为尊贵地身份走进了夏府,整个府内都是做好了最完善的准备,倪越对汪氏道:“母亲也真是的,有没有旁人,何必装饰得这般好,费时费力的!”
汪氏却道:“颖儿你身在高位又是回家省亲,娘自然要你面上风光,咱夏府虽没有金山,却也是不穷的!”
倪越笑着对父亲道:“父亲素来节俭,这会子竟也铺张起来了!”
夏正儒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骄傲道:“该撑场面的时候,父亲绝不让人看了笑话去,此时我同你母亲皆是一致的想法!”
夏清轩也笑了,道:“妹妹啊妹妹,自你进了宫,哥哥没地位了,你看,你回来一趟,哥哥更没地位了。”
倪越轻掩唇,噗嗤笑了出来,无拘无束地拍拍哥哥的背,嬉皮笑脸道:“哥哥啊哥哥,向来最大方了。”
被倪越接着同样语调的话,父亲和母亲都笑出来了。
“怎么都像个孩子般幼稚!”汪氏嗔责道。
倪越一副耍赖的样子,道:“哪有,我同哥哥在您面前永远只是孩子嘛!
夏正儒欣慰道:“先前担忧你们两兄妹许久不见生分了,自家人总归是要和睦的,现在看来,为父无需为此事担忧了。”
汪氏得意道:“那是自然,为妻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最懂事的。”
夏正儒握住汪氏的手,赞同道:“是,是,是,夫人功不可没。为夫惭愧!”
倪越扯夏清轩的袖子,乘着父亲和母亲再讲话的时候,问他:“怎未见柳姨娘!”
夏清轩解释道:“姨娘是妾室,按规矩,妹妹回来之时,她是没有身份迎接的。”
“那,意庭弟弟呢?”
夏清轩回答道:“他当然和生母在一处。”
“你们两兄妹偷偷地在讲什么呢?”汪氏问道。
倪越转换面色,迎着回答:“我同哥哥正夸父亲与母亲呢,情比金坚,相濡以沫啊,父亲主外,母亲主内,女儿娘家总是安和的!”
汪氏开心得不得了,嗔责道:“了不得了,颖儿在宫里待着,嘴皮子这般厉害了,娘亲都快赶不上了。”
在大厅吃完了晚饭,倪越回到了久别一年,曾今居住的地方,吹雪阁。
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的摆置一模一样不曾动过,梳妆柜上的东西都是当年她离开时摆放的位置,她知道,自己的屋子里必然时常有人会打扫,那么重华宫里她的住处又是否有人打扫呢!
“娘娘,哦不,小姐,您明天穿什么衣裳?”
“未出阁时的衣裳不能穿,宫里带过来的又太华丽了,明日让母亲准备合适的,唉,今天真是累死了,要睡觉了。”每天都在马车里晃啊晃的,没睡过一个舒舒服服的,解开外衣,中衣,突然发现里
衣的衣带上系这一块玉,什么东西?
“紫竹,之桃,你们过来看看,我身上怎么有这东西?”
“啊,什么?”两人听了吓了一跳,小姐身上长东西了,天呐~
“凤凰的图案,玉的质地没见过,我宫里从来没这东西!”
两人看了都是摇头:“奴婢也不曾见过,小姐在两日里都未曾脱衣睡,奴婢也是听了小姐讲才第一次见到。”
“奇怪了,”她的身边不可能有其他人靠近,能够如此亲密接近她动她的衣服,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公仪绯。
她想起在她离宫之前,唯有一日,她在睡梦中朦胧地感受到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声音是她最为熟悉的,那天晚上他把玉系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恶趣味,说都不说一声,都说古人离别折柳送别取谐音‘留’之意,送玉算什么意思!她记得自己提出早些离开的时候,公仪绯二话不说答应得干脆!人家都说殊荣啊!多讽刺!
夏府生活的日子是最舒畅的,母亲如今对她没有多大的限制,除了自己的身份须得时刻注意着,其他的,她想做什么母亲都不反对,比曾今整日待在吹雪阁爽多了。
每日父亲下朝后总会来看一看他,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见得自己父亲暗淡的神色越来越深。
倪越不在宫里对里面的形势半分不了解,朝堂上的事情父亲从来不曾讲起,再悠闲的生活不可能长久,担着后妃的身份,不许她潇洒。
“父亲,女儿看出来了,您最近一天比一天更愁眉苦脸。”
“唉·····”
“父亲一向不参与竞争,但,中立也难‘”
随后听他父亲一一道来,苏氏一族沉静了,赵氏一族崛起,今日的朝堂之上,他的哥哥都被人狠狠地参奏了一本。
“哥哥呢?”
“轩儿在大理寺受调查!”
“怎么,这么严重!”
夏正儒嘱咐她道:“前朝之事,颖儿,你勿参与!”
倪越口头上答应,心里已经决定尽早回宫将事情摸个清楚,赵淑妃够狠,她才一离开就开始打压她哥哥。
倪越不想大摇大摆地回去,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一切从简,秘密地回宫最为安全。起初,父亲和母亲极力反对,在她的坚持和说服之下,只能答应。
身着最朴素的衣裳,只是几辆简单的马车,随行的一些侍卫都乔装打扮成商人,一行人上路了。
在昭明殿批奏章的公仪绯听到影卫禀告的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半日,狼毫被公仪绯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讲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谥号贤淑
几辆马车和马匹急驶在羊肠小道上,回京之路风波不断,似乎处处有暗藏杀机的杀手伺机更随,无论她们到哪一出总有人刻意地关注,绝对得不正常,半夜倪越吩咐所有人整装出发,不再等天亮再走,自客栈出发
挑了绕原路回宫之路。
中间一辆马车中坐着倪越和她的两个侍女,她捂着额头,思索道:“一路上,我们换了多少道路,怎么还是被人发现,若不是今日傍晚,客栈一名无辜的人枉死,我还不知道他手里拿的东西原本是给我吃的。”
紫竹道:“多亏小习子精明,手脚又快,将那小二盘子里端的东西换得快!不然,奴婢当真不敢想!”
之桃也说道:“奴婢也觉得此事蹊跷的很,您的吃食除了咱们自己人知道,怎么会让旁人换了?”
“奸细!想要在我身边插个奸细太简单了,除了小习子外面的那些人皆与我们不熟,就算是皇上派来的人,终究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让人不放心,谁能保证他们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倪越说道。
紫竹赞同道:“小姐,您有什么法子,咱们不如试试到底谁是奸细?”
之桃摇头觉得不可行,道:“太难办了,外头总共有二十来个护卫,人太多要怎么个试法?”
倪越拉开窗帘借着马车里的烛光,望眼四周的形势,已经是极为偏僻的路了,如果在这里遇到埋伏死亡率几乎为百分之百!
“赌一赌吧!”倪越放下窗户的帘子,唤来小习子,对他道:“前面什么情况?”
“小姐,前面似乎是十字路口了,这里的路奴才也不知该怎么走了?”习魏握着马鞭子气息不稳道。
“先停一停,休息休息!~”
整队人马停息下来,倪越差人将护送她的两位首领叫过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将这里的三辆马车分别朝三个方向驶去。
“属下以为不妥,分成三批人,那么真正护送娘娘之人便减少了,万一遇到埋伏岂不是危险?”刘护卫道。
倪越反驳道:“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呢?暂且赌一赌!”
周护卫出列,说道:“属下以为分道三路是极好的办法,既然属下等人的数量减少了,那他们的人数不也相对减少了。”
刘护卫道:“敌方与我方之人都减少了还有何分路的意义?”
“属下只是一个假设,谁知敌方会不会只追一出呢?”
“那谁又知敌方会不会加派人手呢?”
两人争持不下,倪越出声严词直至,道:“此事已决,本宫不过是通知你们,并不是在与你们商量!”
“娘娘······”刘护卫意欲阻止。
倪越看向他,眼神犀利,道:“刘侍卫似乎不满本宫的注意。若是担心保全不了本宫,本宫便随周侍卫一处!”
习魏出言道:“娘娘,刘护卫对您绝无二心!”
“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定然是活出性命保全娘娘的!大敌当前,请娘娘勿怀疑属下!”
“本宫若是怀疑便不会将此事告知你们二人!你们先去探路!”
不到一刻钟后众人启程,马车和马匹同时向三个方向奔跑。
刘护卫骑马一段时间后,转身往后一看,听得女子的声音道:“慢一点!”
“娘娘?”他慌忙拉住马,只见娘娘身着侍卫装,勉强骑着马在后面。
“习魏,本宫不会骑马,你与本宫共乘一骑!”
“娘娘,您不是同周侍卫一处?”
“本宫怀疑他很久了,习魏都为你说话,本宫相信皇帝,废话不多说,快赶路!他们可能在半路上就发现已经动手了!”
紫竹与之桃坐在马车上探出头,齐声道:“让奴婢与侍卫共骑,速度可以更快!”
事实证明对方果真是下手很快的,另一条路上,周护卫与其余赶到的杀手在解决掉跟随他护送越妃的其余侍卫终于一剑刺进马车却发现里面只是摆放了利用棉被衣物做成的假人。他正蹊跷越妃坐在马车内一声不吭,原来竟是最简单的障眼法。一群人很快调转方向急驶追赶而去。
“娘娘前面没有路了,是树林。”
层次不齐,耸入苍穹的高大乔木。好像原始森林一般,习魏焦急道:“森林野兽最多,大家务必小心。”
“穿过去,没有路也得走~”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跑在最后的侍卫喊道。
“留下马车,其余人全部跑进树林~”刘侍卫喊道,驾马朝里面跑去。
追上来之人轻功极好很快整队人陷入打斗之中,对方人太多,尽管之前倪越早有准备在这一组人马中安排了最多的人,但还是不敌他们,习魏一人在马上与两人打斗,又要保护他很快就泄露她的身份,无奈之下她只好趁其他人不注意,纵深一越在漆黑的夜中翻滚入树丛。尽量匍匐着身子在树丛下爬行走着,耳边传来紫竹和之桃的尖叫声,手臂上进金棘刺进了皮肤,膝盖不知碰撞了多少石头,却不得不回头,她不能自己跑了却丢下另外两人手无寸铁的人,尽管她自己也手无寸铁,摸索后退只凭借着淡淡的月光无意间撞到什么东西,是人,对方正要动手倪越欲扑倒,胸前挂着的墨晶玉露出来,在黑色中闪出微小的光芒,“是我!”倪越捂住紫竹的嘴,不让她尖叫出来。
“娘娘。”被她捂着嘴,感受到黏黏的湿意,倒在地上,紫竹隐约看到那只受伤流淌着鲜血。
“嘘,装死会不会,不要动。”
“啊~”尖利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娘娘~”习魏和刘护卫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很快传来。
“习公公,快保护娘娘~”刘护卫飞身躲过一次又一次地纠缠,但等他和习魏同时赶到的时候,已经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事成之后,所有杀手全部撤走,刘护卫抱起浑身是血的女子立刻上马赶回京都救治,“习公公,快,先寻大夫!”
半个夜晚的飞驰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习魏与刘护卫才赶到京郊处,找了一家医馆,大敲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