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既然您要去,就放宽心去,以往您都是潇潇洒洒,特别是林老和希文他们的事情,您简直就是拼命主子,小事大事都奋不顾身扑上去!”
那时他们是她全部,只有找到被需要感,她才能活下去,现在……现在也一样,只是多了一些其他东西,她自嘲一笑,‘见色忘义’说得就是她吧!
“那时便是因为潇潇洒洒,不相信自己有动心的一日,真有那么一天时,便开始逃,逃了又如何,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颜洛倾叹了一声,起身褪去外衣,便准备睡下。
黄迎将夜明珠收起,轻轻带上门。
门外那声叹息砸在她的心上,如有千斤之重。
颜洛倾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那个刀光血影的夜晚。
唐赢华像是指点山河俯瞰天下的至高者,站在安国候,曾经象征着无数荣耀的门匾下,吩咐这批人往这边,那批人往那边,下着‘格杀勿论’的命令。
父亲早命令母亲将她和林相梓塞在衣柜里,犹记得,父亲那时的神色,像是早已经料到一切。
即便如此,她仍看见了侍卫将刀刺入一个个昔日与她熟识的人,母亲才关上柜门,脚步未出得房门,便被一个侍卫的刀划过脸,又戳中腹部,母亲倒下时眼中噙满的泪从眼角落下,她目光留恋的看着衣柜。
她不知道那个恶魔,是否真的每个人的死都会确认,只知道,唐赢华看着母亲的尸体笑,仰头笑着从母亲的尸体踏过。
那年的唐赢华,一十四岁。
前世的记忆里,黄华拿着一张少年时的相片,用一种矫情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轻轻说:“我洠Ъ业那咨改福钡揭皇乃瓴胖滥敲淳靡黄鹕畹母改钢皇鞘昭业娜耍
黄华手里拿着那张相片的少年模样,和唐赢华现在的脸重叠,他们分明是一个人。
心里那股悲怆充斥她每一个细胞,林相梓将她拉到兴国候,为求助,为避难,可是林相梓的家,和她的家一样,早已经尸体遍地,他的母亲血肉模糊的倒在他父亲身旁。
他抱着她,哭湿了胸前整片,那时她脑子里只有唐赢华的脸,于是她开始逃,和林相梓逃到了浣月国,等她回过神來,脑子里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因为心里太难受,她开始觉得乏,提不起劲再去想那些事,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刚刚深眠又醒來,或者是已经睡到了自然醒,她有些茫然的睁了睁眼,好像有人正轻轻触摸她的眉头,她一惊,连忙睁开眼睛,随着眼睛的睁开,眉头那触感和模糊的那个人影也一并消失。
她以为幻觉,以为做梦,否则她武功恢复,决计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近身的,又闭着眼,不消片刻,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片光明,她眯了眯眼起來洗漱后,轻声吩咐黄迎,将她用过的东西都烧了去,如果有行囊,便收拾一下,回栖云居。
黄迎只咕哝了一句:“主子真是不懂转弯,只有死人的东西才要去烧了……”说完自己先听得不对劲,又呸呸呸了几声,便转身快速去收拾了。
站在肃王府门前,颜洛倾顿住步子。
☆、第五章 吃了什么
黄迎见颜洛倾踌躇在门前,黄迎试探着问:“主子,不与王妃,王爷,还有辰世子他们打声招呼吗?况且豆豆跟您回去,王妃那一定要说的!”
颜洛倾点头,正准备吩咐黄迎去说一声,却听屋外有人道:“不必了,本郡主代为转告就是了!”
自称郡主,除了宁安,她并不认识其他,她慢慢回过头,见云梦蝶正在众人的拥簇中迈步进來。
她不解,上次肃辰赶走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成了郡主,衣锦还‘乡’。
“洛公子,这是帮小颜拿东西走!”云梦蝶高傲的抬着下巴,比颜洛倾矮了半个头,便将头抬得用鼻孔看人:“也好,我正要搬进琴月居,如此一來,也不用我亲自动手!”她扫了一眼黄迎手中的包袱,不屑道:“麻烦洛公子代本郡主向小颜问个好!”
颜洛倾冷冷的如同看笑话一样的眼神把云梦蝶看得发毛,她转开脸吩咐:“将本郡主的东西搬到琴月居,给我小心着点,可不能磕到碰到!”
颜洛倾原本只是无所谓的看着她,但一时也说不清是恶趣味还是……吃醋,她突然高声道:“黄迎,愣着做什么?不用和王爷他们打招呼了,直接将东西放到琴月居,否则一会随便的阿猫阿狗就进去了,谁还要住那!”
黄迎立刻欢快的应:“好嘞!”话落已经牵着豆豆跑向琴月居。
云梦蝶看得一愣一愣,半响才气得指着颜洛倾:“你,你说谁是阿猫阿狗,本郡主的名号是皇上亲赐的!”
颜洛倾扭头看她,皮笑肉不笑:“阿猫郡主还是阿狗郡主!”说罢不等云梦蝶说话,重重拍掉她指着自己的手:“算了,都一样,本公子不想听后污了耳!”只是心里却奇怪,炎烨突然将肃辰一门远方亲戚封为郡主,是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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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倾不再理会,正准备出府,就听云梦蝶惊喜的呼:“辰世子!”
她脚步顿了一下,就准备走,却听肃辰道:“洛公子,且留步!”
她停住,却不转身,肃辰又道:“洛公子可否搬到萧寒居和我一起住!”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云梦蝶带來的人刚才还在不可置信的看着传闻中的洛公子,后又惊奇的看着洛公子竟然和云梦蝶对着干,着实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如今不但见着了辰世子,还……还遇上了这么一场好戏。
颜洛倾转过头,明眸皓齿,浅笑盈盈:“辰世子,请与我说人话,好看的小说:!”是要她将琴月居让给云梦蝶,给她保留颜面便说让她住萧寒居,是呀,那宣纸上的‘梦蝶’二字,简直不容人忽视。
肃辰扫了一眼那些面露惊讶的下人,淡声吩咐:“将东西给郡主搬到琴月居,都下去!”
云梦蝶方才脸色气得发白,又因为肃辰的无视,脸色变得难看都极点,如今一听,打鸡血都比不过她这一刹那的振奋。
颜洛倾看着云梦蝶趾高气扬的往琴月居走,只觉得自己身上血液都在倒流,自尊心被践踏了一地,耻辱感让她恨不得找个人痛扁一顿,或许也不解气。
他们一个屋内,一个屋外,清晨熙熙攘攘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半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黑暗中。
肃辰的叹息声像是弥漫在整个空气中,他慢慢走向她。
颜洛倾看着快到眼前的他,像是才反应过來一样,手伸向前,手掌竖起來对着肃辰:“不要过來!”
肃辰听话的止住步子,却说:“我不问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你好好站在那,听我说!”
“不听,肃辰,我对你不信任,你不是应该转身就走吗?就因为你连我的不信任都接受,才会把我弄得不像自己,你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法抓我的心,难为自己,痛苦了我!”颜洛倾低下眼眸,将所有伤痛一并掩盖。
“豆豆和黄迎都在萧寒居,行李也在,我们回去说!”肃辰伸出手看着她。
“不了,我们都静静好了,你去寻找自己洠в屑且淠嵌问奔淅锓⑸氖虑椋嫠呶仪嘁碌降资撬钡模胰パ罢倚枰沂鼗さ蔫骱拖N模 毖章迩阋⊥罚聿豢此喑健
感觉到后面袭來的气流,她嘴角浮起一丝笑,就知道,依肃辰的性子來看,就是应该出手用强硬的方式留她才对。
她闪身一避,顺便一掌打向肃辰,他却直面迎上,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功力化去,一手揽过她的腰,抱着她飞身离开。
颜洛倾也想不清自己怎的不挣扎,可是一闻到肃辰身上的香味,她就有种把刺都收起來,好好赖在他怀里的感觉。
脚下刚落地,颜洛倾就推他,见挣扎不过,也不想动武,便将收起的刺竖起來:“肃辰,那么多年,我当然不指望你从一而终,既然有了心上人,我成全你便是,如今这般,是闹哪样,!”
肃辰轻轻叹息一声,抱紧她,早已经将药含在自己口中,俯身,低头,含住了颜洛倾的唇瓣。
颜洛倾的心不争气的咯噔一跳,又气又恼,又羞又愤,像是被点燃的炸弹,他每次都想用这种方式让她消气吗?。
却突然发现一股药味在两个人唇间散开,极苦,肃辰却像不知道苦一般,连眉头都洠е逡幌隆
颜洛倾眉头却是皱了起來,下意识地躲闪肃辰的吻,又觉这药的味道很是熟悉。
无论她怎么躲闪,肃辰的唇都不离她,她吐,他便用舌尖抵回,最后,那颗药丸终于被颜洛倾吞了下去,她小脸已经皱成了苦瓜,揪成一团。
肃辰不再亲吻,而是将唇贴在她唇瓣处,看着颜洛倾苦巴巴的小脸,低低笑了起來,笑声飘荡在周围,极是清润愉悦。
颜洛倾推开他,又羞又怒,挥手拍开肃辰揽住她的手,伸手指着他,‘你’了半响才找回声音,怒道:“你是肃辰吗?你还天下第一才子呢?万民敬仰呢?温润如玉,气度非凡呢?全国女子梦中情人呢?怎么可以用这么卑劣的方法对我做这种事,说,你给我吃了什么?”
☆、第六章 缠绵缱绻
肃辰直起身子,伸手到怀里,然后将手心摊开在颜洛倾面前,温声道:“吃了什么药,给,看吧!”
颜洛倾目光落在肃辰摊开的手心上,一个瓷瓶正静静的躺在上面,她看了半响,眸光含泪,伸手将瓷瓶拽紧在手中,语气哽咽着说:“肃辰,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天下第一才子是浪得虚名吗?,连这点计较都不会!”
肃辰无奈一笑,拉她入怀:“你,也是笨蛋,不怕寒症发作吗?再不吃,明天就会发作的,你不记得洠Ч叵担叶及锬慵亲牛裕肟疑肀咧埃燃亲≌庑┌桑
颜洛倾被他说得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來,他怎么可以。。。。。。这样纵容她。。。。。。他的话让她的心忽然落在了半空中,就那么悬着,不上不下。
颜洛倾抹去眼泪,看了看肃辰无言以对,撇开头,。
肃辰将颜洛倾的脸转过來,像是叹息一般笑了笑,笑罢,又盯着颜洛倾的眼睛,低声道:“颜洛倾,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的心踏实下來!”
颜洛倾的心再次提起,她细细的端详着肃辰,四目相对,那双泉水般的眸光沉浸在浓浓的黑色中,配上他如画般俊美的容颜说不出的让人心疼心动,她忽然闭了闭眼,上前一步,双手伸出抱住肃辰的脖子,仰头,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肃辰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
颜洛倾唇贴在他微薄的唇上,先是极轻的,之后是重重的,一吻后,她费力踮着脚,抵着他的鼻尖,低声问:“这样踏实了吗?”
肃辰眼眸垂着,看不清神色,只是眨了眨眼,并未出声。
想起因为宣纸上‘梦蝶’二字,加上肃辰亲自说让云梦蝶住进琴月居,颜洛倾又痛又怒,忽然一叹:“肃辰,你对我不踏实,可知我对你也不踏实。。。。。。”
肃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向着她身后的方向而去。
颜洛倾这才注意到,他们是在上次夜里她听他吹箫的亭子里。
她回过神來,他们已经在他的屋内,不见肃辰有任何动作,她就被他拽上了床,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落下,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不同于颜洛倾刚刚极浅又极重的一吻,也不同于上次宫中的霸道,不同于水中的轻柔,不同于雪地昏迷在房内的占有,不同于上次酒醉后恍惚中的额头轻吻,而是他气息中弥散着一种抵死缠绵的味道。
颜洛倾不同于以往大脑中一片空白,不同于以往愣在原处,,而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肃辰传递给她的这种气息,甚至笨拙的回应,她忽然想起一首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又在出神,想什么?”肃辰忽然放开颜洛倾,其他书友正在看:。
颜洛倾喘息着对他一笑,声音轻轻的低声道:“在想一首诗!”
肃辰一挑眉:“什么诗!”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颜洛倾一字一句念出声,目光一直看着肃辰的眼睛。
肃辰眸中的聚集的黑色随着颜洛倾念出一半诗句已经褪去,里面清澈荡漾,一如印象中初见,光华莹润,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颜洛倾念罢后,他细细扬眉:“你这个小洠Я夹模乙哺嫠吣悖倚姆讼豢删硪玻杉亲×耍
颜洛倾又犯傻了,愣了好久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她的那句,,‘肃辰,那么多年,我当然不指望你从一而终,既然有了心上人,我成全你便是,’
她似无奈又带着愉悦的笑,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又顺着眉吻了吻眼,唇停在他的脸上轻贴着。
肃辰一动不动,看着颜洛倾。
她脸上泪痕已经干去,洠в性倭鳎此坪趵锩嬖缫牙崃鞒珊樱庖簧材撬坪跽娴陌怂男模辞辶死锩娴亩鳎腿缒晟俚乃谎蝗坏F鹆苏鏊嗤醺乃廾恳徊阶叩萌缏谋”苁撬阕抛约何诵闹心歉鲂拍罨挂疃嗑貌趴梢运馈
她的心里,就如他曾经侵入心脉的毒素,满目疮痍,风云大洲的洛公子便是因为这些伤痛,铸就了如寒冰般厚厚的外壳,将那一处死死的冰封住,任何人都触动不得,包括她自己,他心中瞬间抽疼弥漫而过,闭上眼缓缓低头,将唇贴在她唇瓣上。
肃辰托着颜洛倾的头,吻了吻她的唇,吻了吻她的,眉眼,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吻了吻她的锁骨。
须臾,他看着她,低声道:“颜洛倾,我对你就是不好,总是抽疯,无良,你不问我便不说,看你恼火,看你吃醋,看你洠д蓿叶蓟岷芸模庋奈遥惆穑
“爱!”颜洛倾点头,再无以前的无法坦率面对,如今的她对肃辰无法抗拒。
“只要爱就好了!”肃辰忽然从颜洛倾身上翻身而下,并排躺在了她身边,看着上面幽幽地道:“盼了七年,等了七年,寻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