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瑶修长的手指扣着石头。“其实呢，治疗这疫病除了这药丸还有一套针灸方案。如果两法一起使用效果奇佳，不信可以问问小石头。”
在一旁一直闷不做声的小石头听到云卿瑶说到了自己，不禁又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卿瑶妹妹，那在下想问问妹妹如何处理这穷人和富人？两伙人如果同时出现在药房，你怎么办？”
云卿瑶呵呵一笑。“不会同时出现你的药房。但凡到你药房看病的人，你该如何收钱就如何收钱。那是大哥你的私事。我只要你每日提供给我一百粒药丸即可。我摇铃行医游走在类似陈家村这种穷乡僻壤。我会免费救治一些人，如果他们还想要这种药丸，我会让他们去你的药房购买这个药丸的。”
“一百粒！”郑文通有些惊讶。
别的都好，这一百粒得多少药材才能制作出来。一天一百粒，这未免太多了。“卿瑶妹妹，这一百粒未免有些多了。”
“多吗？”云卿瑶摆手在郑文通跟前晃悠了一下。“我是拿药方和针灸方法来换这个的。你大不了多收些那些有钱人的钱。如果现在你抓紧都到周围州县去置办那些药材，我想你肯定来得及。如果等那些药材涨价了，你可就……”
郑文通干笑了一声。“卿瑶妹妹，你每天拿一百粒药丸免费送人，你图的是什么？”
“说医者父母心有点假。我还想从那些有钱的病人身上捞点钱呢。我一个穷人，吃一顿肉都能让我高兴好几天的，所以我想赚钱。我不过是同情那些和我一样的穷人。我是医者，我能治好我自己的病。可他们呢？难道我眼看着陈家村堆积累累白骨，我就高兴？”
“卿瑶妹妹可真是让郑某刮目相看。”郑文通不禁心里佩服这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话虽然那么说，可她此举真是医者父母心了。
“别刮目相看，就说成与不成吧。不行我就找另外的药房合作了。我手中的草药勉强支撑这个陈家村的百姓，所以我现在就想知道郑大哥的意思。”云卿瑶表面说着自己急，可无形是给郑文通一个压力。
这场较量，郑文通没有什么优势，除非他真不想赚这个钱了。“这么办，我分十次提供妹妹总共一千粒药丸。妹妹是想卖是送，郑某都不过问。条件就是换来那配方和针灸施针方法。”
“郑大哥真的很会算计啊！分十次提供一千粒药丸，那不就是一天一百粒药丸，总共十天嘛。”云卿瑶咬唇笑笑，这郑文通也够精明的。
“在商言商。”
“好一个在商言商。一千粒药丸我同意，不过我要加一百两银子额外的补偿！”
一百两！小石头和郑文通都啧了啧舌。这丫头可真敢开口啊！
郑文通眯了眯眼睛，心里又掂量了一下。“行！不过这一千粒药丸要等十天以后分批交给卿瑶妹妹。每天一百粒，连续十天！”
“好！成交！”云卿瑶举起一个巴掌。
“啪！”一掌拍定。
“那立文书吧。”云卿瑶幽幽地又加了一句。
“卿瑶妹妹，你真的是一个村姑吗？郑某怎么觉得你都不像是一个小小山村的村姑。”郑文通无奈地摇摇头。
云卿瑶只是抿唇笑笑，也不回答。
自己是谁？云卿瑶也说不上来。
等送走了郑文通，云卿瑶眨着灿如星辰的眸子瞧了瞧那文书。把身旁的小墨抱在了怀里，抚摸了半天，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小墨，这回我有银子了，可以给你买骨头吃了。”
“汪~”小尾巴摇得那个欢实啊！
送郑文通回来的小石头立刻凑到了云卿瑶跟前，大拇指伸了出来。
“丫丫，你可真厉害啊！这么一来二去赚了一百两银子。”
“银子，你就看到了银子。如果我们有本钱，那药方能赚更多的钱。我们损失大着呢！”云卿瑶狠狠戳了一下小石头的额头。
“汪~”小墨又欢快地叫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小石头一样。
“你看看，小墨都比你明白这帐。刚才我故意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我就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你竟然还冲我发火，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回云卿瑶有空和小石头算算账了。
“丫丫，我不知道你是试探他。我保证没下回了啊！你别掐我啊！”小石头咧着嘴躲着，云卿瑶就转着圈追着。
两人在那闹得不亦乐乎，可小墨却窝在了一角暗自郁闷着。
这女人不理自己，竟然看上那傻小子了。汪~
第028章 人心
一大早，云卿瑶换了身男装就和小石头去了镇上。
那衣服是小石头的，云卿瑶勉勉强强撑起来。反正穷人家的孩子穿衣都没什么讲究，经常是捡着别人衣服穿的。所以路上也没人在意云卿瑶的衣着，也没注意她是男是女。尤其那一张丑脸，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避之不及谁能琢磨她是男是女啊！
可小石头看着云卿瑶穿着自己的衣服心里那个颤抖啊。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代表什么？小石头自己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和丫丫的关系又近了一些？小心肝在剧烈颤抖啊！
可云卿瑶可却没那么想，她也万没想到小石头会想到这里，不然打死她也不会穿他的衣服的。
两个人在那大步迈着，小墨四条小短腿跟着紧跑。
云卿瑶本来想抱着它，它说什么也不肯让抱。它才不要闻这个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现在神狗特恨自己的鼻子那么好使了。
迈进了和林堂，郑文通一眼认出了云卿瑶。关键是她那张脸真是标志性标识，想忘也忘不掉。
“卿瑶妹妹，这么早就来了。”郑文通立刻过来打招呼。
“郑大哥岂不更早？身为东家，竟然这么早来打理药房，真是勤勉啊！”云卿瑶边说边将药房细细观察了一番。不小，不过也不大。有一位坐堂大夫还有两个小学徒在忙。
“卿瑶妹妹，后院请吧。家父已经在后院等着呢。”郑文通引着云卿瑶和小石头进了后院。
后院也是不小，不过没什么人影，只有一个小学徒在那打理着草药。
郑文通把云卿瑶和小石头带到了一间书房。
云卿瑶打量了一眼正在坐在那里写字的中年男子。
“父亲，云小姐来了。”郑文通走到自己父亲身边低声说到。
正在写字的郑长柏抬头打量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云卿瑶身上。那丑陋的脸庞果然真是标志性标识。郑长柏立刻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放下笔走到云卿瑶跟前，笑着向云卿瑶问好。“云小姐，一路辛苦了，坐。”
云卿瑶看着留着山羊胡的郑长柏，四旬的年纪，精神矍铄，眸底有些精明，比郑文通看着难对付。
“郑老爷客气了，卿瑶向您问安了。”云卿瑶柔声说到。
“云小姐客气了，坐。这位小兄弟也坐。”郑长柏挑了一眼小石头，一眼看出来小石头的憨厚。
郑文通沏茶端给了云卿瑶。
云卿瑶很娴熟地品了一下，灿如星辰的凤眸眨了眨。“清爽甘醇，毛尖之中属上品。”可话音刚落，云卿瑶突然迟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喝茶？自己一个村姑怎么懂得品茶？
同样，郑家父子也有一样的疑惑。
郑长柏淡然一笑。“云小姐也是懂茶之人。”
“让郑老爷见笑了。卿瑶也不知自己是否懂茶。地震中卿瑶头部受过重伤，不记得过去之事，所以有些时候只是随心一说，郑老爷别见怪才是。”云卿瑶笑眯着眸子看着郑长柏，可心底对自己的身世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自己究竟是谁？真的就是那个丑陋村姑而已？小石头说自己不过是郭大爹领养回来的孩子，那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自己被抛弃和自己身上所中之毒有关系吗？
“无妨。”郑长柏笑着品了一口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茶叶。一口就能品出茶叶来，这个人以前定不简单。
“郑老爷，此次卿瑶前来就来履行我们的协议的。”
眸底的笑意清晰可见，可郑老爷却在那笑意之中带着防备。小小年纪心思很重啊！
“好。”郑老爷侧身对郑文通说到：“去取一百两的银票来，交与云小姐。”
“是。”郑文通应声下去。
不一会便取来一张银票交与云卿瑶。云卿瑶瞧了一眼，银票上面盖着的是官家印章和京城丰德号钱庄的印章，便放心了。转手交给了小石头，让他收好。
“郑老爷，这是那药方和针灸的方法，您过目。”云卿瑶把东西交与郑长柏。
郑长柏瞧了一眼药方和针灸方法的单子，点了点头。“那好，十日后和林堂便交第一批药丸。”
“好！我们一言为定。卿瑶还有事要做，那就不打扰了。”
郑长柏还想留人，可云卿瑶执意离开。她可不想欠郑家父子任何人情，免得以后难打交道，找了个借口便离了和林堂。
出了和林堂，云卿瑶带着小石头在镇子里逛游的一圈，把需要的东西都采办齐了，顺便也看了看镇上瘟疫的情形。
“似乎没那么严重。”云卿瑶问向小石头。
“镇上还行，可县城里就不行了。”
看了几圈，小石头就拉着云卿瑶离开了，生怕她染上瘟疫。
“明天开始，你随我去周围的村里摇铃行医。”回到山洞，云卿瑶就交待着小石头行程安排。
“对了，你一会回去把药给你爹娘送去，让他们务必按时吃药。如果村子里还有人不舒服，让他们聚集在一起，我给他们看病。”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小石头接过云卿瑶递过来的药丸便匆匆离去。
等小石头走了，云卿瑶低头看着脚下打蔫的小墨。
把小墨举起，放到面前，拿自己的鼻头碰了一下小墨的鼻头。“今天怎么不高兴了？走了那么远的路，累不累？”
漆黑的狗眸闪了闪，可还是不吱声，狗头耷拉着。
“小样，还不理人。如果你还这样，下回我去哪就都不带着你了。”修长的指头轻轻戳了戳那狗鼻子。
一句话就让神狗的心脏一缩。“汪~”软软的声音，叫得云卿瑶心底疼疼的。
“好了，你乖乖的，那我就去哪都带着你。”丑陋的小脸在那狗头上蹭了蹭。
管不得了，先抓住她的心再说。软软的狗身子扑向了云卿瑶的怀里，又在云卿瑶的怀里撒着娇，扭来扭去。
看着小家伙又好了，云卿瑶也就放心了，把神狗又扔到了一边，自己忙着整理草药。
刚好就又不理自己了，神狗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这女人，早晚有收拾你的时候！
等小石头返回了山洞，把村里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既然他们信我了，那我们就去吧。把那些药丸带上。对了，你看好身上的银票，别让人掏了。”云卿瑶拿着手背拍了拍小石头的胸口。
“放心，我小心着呢。”这么多银子，他不小心也不行。
“等过几天，风头过了，你拿点银子给你娘送去，把你家房子修缮一下吧。别太多，免得被人盯上，不然咱俩就不好脱身了。也叮嘱你娘别说是你给的。财不外露，明白吗？”
云卿瑶真怕这傻小子真到时候有傻说傻了。如果真被那有贼心的人知道了，钱没了倒是小事，别因此搭上她和他的小命才是。
“好，知道了。赶紧去看病吧，别让大伙等急了。我跟你说，隔壁的七叔就从我爹那里拿了你给我爹的药吃了，现在身体感觉好多了，所以大伙都信了你这药能治病。”
小石头把村里人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讲给云卿瑶听。
还真是势利眼啊！云卿瑶心底冷冷一笑。当初自己被人抓走那么喊救命，也没一人来救自己，哪怕一句话都没有。现在自己能免费给他们救命的药，都开始说起自己的好了。
人心，这就是人心吗？
第029章 张家
小石头带着云卿瑶进了村里，来到了一块空地。空地上早就围了不少人，还有那勤快的人摆了桌椅等着云卿瑶。
“来了，来了。”有那人小说嘀咕着。
“这丑丫头能行不？”
“行不行试试看呗。你有钱去医馆看病？”
“陈大爹和陈老七不是都吃了那药吗？都没事。那是镇上和林堂的药，应该没事。”
云卿瑶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把众人的窃窃私语都收了耳中。
“各位乡亲，如果有身体不舒服的，可以在这面排队。如果云卿瑶手头上有治疗所需草药就免费送给各位乡亲，如果手头没有治疗所需草药那只能说声抱歉了。”
说到这里，云卿瑶顿了顿，将四下的人又环视了一番。“云卿瑶学医也不过几年，医术未必比得高人，寻常病痛也许说不在话下，可如遇疑难杂症，云卿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在治病之前，云卿瑶先把丑话所在前头，让各位乡亲心里有个谱就是。”
“行啊，有个治病的地就行啊！总比没钱没地方治病强。”有那人在远处开口说到。“赶紧的吧！大伙都等着呢！”
“好！那现在开始给大伙看病！”云卿瑶打开药箱，把所需东西都准备好，开始逐一诊治。
对于自己这双眼睛，云卿瑶可真是服了。竟然真的把每个人的病症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把脉问诊，村里这些人的病症基本不在话下。只不过通过给村里人看病，云卿瑶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开方下药还是差些。有些放下还需要思量一会，想想书中所记才能开方子。看来自己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
一旁小石头帮忙着分药，宛然一个得力助手，只是小墨在那面比较憋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着急。
忙了一下午，总算都看完了。云卿瑶捏捏自己的肩膀，提笔写字都费劲了。
回到山洞，云卿瑶又开始整理剩余的草药，盘点着明日该如何处理。
“小石头，明天我们早些起来，去周边的村子行医。这些草药带上，剩余的那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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