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看着面前的二夫人,真的很无语,但仍不温不火的说道,“我只是替母亲来传个话,二嫂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问了母亲。只是我劝二嫂还是谨慎些的好,母亲这会还病着,受不得动气。”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后的二夫人,心里穿出一股邪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娇杏,转身往正房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突然转身,往太夫人住的上房走去。娇杏一路低头跟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到了正房,二夫人看见门口的莫嬷嬷,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莫嬷嬷忙示意大丫鬟含冬守门,自己则跟了二夫人往里走,到了内室外,略提了声音禀告道,“老夫人,二夫人来给您请安了。”说完往边上闪了闪,听到里面莫太夫人说,“进来吧。”才恭身打帘请二夫人进去,自己则是拉了娇杏守在门口。
二夫人忙换上笑脸走了进去,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哽咽地说道,“母亲这是怎么了,都怪我生了烙儿,身子一直没养好,也没管好两个丫头。这才让那两个不懂事的丫头给您气着了。您放心,从明天起,我就把两个丫头叫到无为居亲自教养着。”说完抬眼去看老夫人的表情。
老夫人一看二夫人过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遂说道,“你来得正好,兰丫头的婚事,我和陈家说好了。你身子刚养好,她们姐妹的事情就不要跟着『操』心了。既然你身子一直没养好,我看就把烙儿抱来我这边,我帮你带着吧,你也好调养好身子。”二夫人一听忙说,“不劳母亲费心了,我身子大好了,烙儿还是留在无为居吧,也省得吵着了母亲。”
老夫人一听心里高兴,但是面上不显地说道,“既然这样那烙儿就还是留在你身边教养吧。我早上还和老三媳『妇』说,从明天起还是照规矩晨昏定省。”二夫人一听刚要开口,一想到自己刚说过身体好了,就像吃了黄连一样心里泛着苦,眼珠一转,说道,“按理说,我们早就该按规矩晨昏定省了,是母亲疼我们,才放纵了我们。
媳『妇』也想多在母亲身边尽孝,只是媳『妇』想求母亲,老爷既要去守祖陵,媳『妇』也想尽份孝心,媳『妇』是想能不能随了老爷一起去,让烙哥也一起过去,即尽孝也能多历练历练。媳『妇』只是担心老爷在那边的饮食起居,不放心才。。。”老夫人一听心里真是乐开了花,笑着打断二夫人的话,说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我就做主你带了烙哥和老二一起去吧。”
二夫人一听忙说,“那子君、子兰是不是也一起去好一些啊!”老夫人面『色』不变地说道,“她们一个要出嫁,一个要议亲备嫁,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二夫人本想借着此事,化解了二老爷纳妾的事情,也顺便给老夫人添堵,却不曾想老夫人一口回绝了让姐妹二人同去的事。
虽心有不甘,但又一想,她这一去,也还是有很多好处的,眼巴前的就省了两姐妹的嫁妆了。一想到这儿,高兴地说道,“都听母亲的。”说完又陪了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退了下去。老夫人起身靠在软枕上想事情。
莫嬷嬷悄声进来,递上『药』碗,“老夫人该吃『药』了。”老夫人叹了口气,转身接过碗,小酌了一口,感觉温度正好,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把碗递给莫嬷嬷,接了玫瑰茶漱口。低头把茶水吐到含冬高举着的痰盂里,接了莫嬷嬷递过来的温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从旁边的点心匣子里,拿了块桃脯放到嘴里。莫嬷嬷留了含冬,自己则端了『药』碗下去。
老夫人吃过桃脯,看了看低眉站着的含冬,开口问道,“一会儿去打听下,看二老爷那边,早上出了什么事情。这里交了春白,你再去趟二小姐那里,看她们做什么呢,若是不忙就让子君过来一趟。若是在忙,就说我也没事,等晚上过来时,再说也是一样的。”含冬忙下去办老夫人交待的事情。
老夫人又躺下休息了会儿,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含冬就回来了,先是把打听来的二房早上的事说了,“二老爷和二夫人早上吵了起来,二老爷跟二夫人要了娇杏,二夫人似乎不愿意,侯夫人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吵架,侯夫人没进门,就和二夫人在长廊上说了几句话。
听洒扫的小丫头说,二夫人对侯夫人说话很不客气,侯夫人走的时候看上去并没生气,倒是二夫人有些生气,先是往上房走了两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来了这里。”说完停了停,看老夫人没什么要问的,又接着说道,“二小姐在赶着绣嫁妆,说是换了衣服就过来。
四小姐在二小姐那边画画。奴婢去的时候,刚画好了一副梅花,说是等下要带来送给老夫人呢。”莫太夫人一听,会心地笑了,她一开始对姐妹二人好,多有些怜悯在里头。时间久了,却是被子君的懂事、子兰的善良感动了。
她没看错,火烧眉『毛』了,兰丫头还能画画,看来这丫头以后即便嫁去陈家,经了什么事,也能做好一家主母。只是可惜了子君了,看这次陈家二房行事就知道,嫁过去后,恐怕子君的日子不好过,都怪自己当初没再看看,只是现在先有定亲后有赐婚,这回就算她想反悔也不成了。本来她当初也不必那么急就定下陈家,都怪老二不听劝告执意娶回个蛇蝎心肠的媳『妇』。不然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看不上二夫人。
第四十章 祖孙交心
子君、子兰姐妹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老夫人忙打起了精神,说道,“快到祖母这儿来。”子兰欢快的小跑过来,跪在老夫人的床榻上,展开手中的画卷说道,“祖母你快看,这是我早上起来画的,您觉得怎么样,要是祖母觉得好,就裱起来挂上。”子君微笑着站在子兰身后g溺的看着子兰。
老夫人高兴地说道,“好好好,兰丫头的画又进步了,只是你现在不能只给祖母画了,也要给凤家太夫人画幅。那天你们大概也听说了,凤太夫人准备认兰儿做干孙女,认亲仪式就定在了半月后。”边说边拉了子兰起来。
看着姐妹二人继续说道,还有个好消息,“子兰的婚事定了是陈家四房的嫡子。你们也见过的,就是那天来找过四夫人的少年。子君一听高兴的上去抱着子兰,子兰一脸娇红,但仍和姐姐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看着姐姐眼中晶莹的泪花,子兰笑着说道,“姐姐我不用去寺庙做尼姑了。”听子兰这么说,太夫人忍不住心酸的落泪了,怕破坏了气氛,忙快速的擦了把眼睛,看着姐妹二人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呢,你们母亲准备带了烙哥,陪你们父亲去守祖陵,他们这一走啊,祖母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了。”话音刚落,子兰就放开姐姐一把抱住了太夫人,“祖母太厉害了,您是怎么做到的,祖母谢谢你。”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但是这一刻,祖孙三人无疑是幸福的,开心的,就算是有泪水也是欢快的。
激动过后祖孙三人围在一起说体己话,太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一手拉着一个孙女,说道,“只是你们继母这一走,估计是不打算把你母亲的嫁妆拿出来了。振远侯府的情况,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了,你们的嫁妆公中自会出一份的,只是祖母想着既然你们都嫁去陈家,那就姐妹二人一模一样的嫁妆好了,日后也省得落人话柄。
只是祖母虽想多给你们准备些体己,但是恐怕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祖母陪嫁里有两千亩水田,都在南边,给你们一人一千亩分了,子君嫁的远些,怕日后有什么事需要银钱,祖母给你一千两压箱子的钱,子兰出嫁就在京城生活,祖母就只给你五百两压箱子的钱,若是遇到什么事,你再回来找祖母。祖母陪嫁里有些首饰,都是旧款式了,明天我就让莫嬷嬷拿了去熔了,重新打了新的样式给你们姐妹分了。”
子君忙说道,祖母的首饰还是留着吧,都是祖父留给您的纪念,我和子兰无论如何也不能动那些的,再说上次凤家太夫人送了我们一人一匣子首饰,我看过了都是些内造的好东西,到时候我们戴出去,也不会打了陈家的脸面,祖母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子兰也忙点头应道,“祖母就放心吧,我和姐姐的首饰够用了,祖母的还是就留着自己戴吧。”太夫人欣慰的拍了拍二人的手,高兴地说道,“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孙儿,以后要是遇到难处了,就和祖母说,振远侯府是你们永远的依仗。”
祖孙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太夫人留了姐妹二人一起用餐。晚饭过后派了莫嬷嬷送姐妹二人回去。太夫人独自坐着等莫嬷嬷回来,又叫了含冬、春白一起开始整理自己的箱笼。找出来一套黄花梨家具,一套小叶紫檀梳妆台,还有一整套汝窑瓷器,包括四个花瓶,两套茶具,四个瓷枕。还有两匣子有些年代的首饰,多是珊瑚玳瑁还有古玉的钗?。
其中有一对蝴蝶簪子,雕工上层,蝴蝶振翅欲飞,活灵活现。老夫人取出簪子,轻柔的摩挲着,像是抚『摸』着爱人。对莫嬷嬷说道,“这个也记在册子上,两个丫头一人一支。”莫嬷嬷迟疑地说道,“老夫人要不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老侯爷当年亲手刻了给您,您一直都不舍得带,只是在每年的生日带一次,奴婢斗胆说一句,您给两位小姐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这对汉白玉蝴蝶,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老夫人坚持的说道,“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给两个丫头吧,老侯爷即送了我,我就有权送给两个孩子,何况放我这不过是个念想。不如送给两个孩子撑撑门面。那套黄花梨给了子兰,小叶紫檀给子君,都记在册子上。花瓶一人两个,茶具一人一套,瓷枕一人两个。首饰子君多些,子兰是个有福的,到时候凤老夫人那儿,少不了她的,她婆婆也有不少好东西,不用我们『操』心。”莫嬷嬷忙说,“这是老夫人心疼二小姐。”
老夫人叹气说道,“可怜了子君那孩子,我们为她多做些,只盼着日后她日子能好过些。”说完独自看着眼前的蝴蝶发呆,没再说话。几个人忙按照老夫人的吩咐,把东西分了两份,都登记好,收在了箱笼里。准备次日送去给子君和子兰。这边刚收拾妥当,振远侯就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先向老夫人请了安,又问了下老夫人的身体,才兴奋地说道,“母亲今日下早朝时,一位翰林院侍讲跟儿子递话,说是陈家那边准备三日后,请媒人过府,不知道方不方便。儿子当时还以为是陈家二房。本不想理他,正要走,他却是提了陈掌院的嫡孙,一问正是之前母亲提过的陈家四房的哥儿。儿子不敢唐突,就推说,要回来秉了母亲再议。”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母亲。
老夫人不由笑着说道,“早上凤家稍了信来,兰丫头定给了陈家四房的嫡孙,你明个早朝可以找机会和那位侍讲回话,就说,“这门亲事我应下了。”母子二人都激动的笑了,放下心中的一件大事,老夫人不由对振远侯提起,“你们夫妻这些年也不容易,两个丫头的婚事,就按照惯例公中出一份,我再拿些体己补她们些。
今天我让老二媳『妇』带了烙哥和老二一起去守陵了,你明天一早去送送他们。这些年你媳『妇』管家也不容易,老二他们两口子走了,咱们也都松乏松乏。和你媳『妇』说,明天开始,逢初一、十五来我这儿请安就行了,趁年轻好好养养,再给我添个曾孙或是曾孙女才是正经。”说完撵振远侯早些回去休息,自己也躺下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振远侯府正门大开,门口齐刷刷一排,十辆黑漆平头小车,第一辆车上坐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第二辆明显华丽了很多的车上坐的是二老爷,第三辆不仅华丽还十分奢华的车上,坐了二夫人和烙少爷。
第四辆平头黑漆车上坐了四个大丫鬟,第五辆车上坐了四个二等两个三等丫鬟,第六辆车上则是坐了二夫人和烙少爷身边的管事嬷嬷,还挤了两个三等丫鬟。后面的六辆车上则是齐溜溜绑了四十八个红漆樟木箱子,每辆车上八个,两匹骏马拉车。只看这架势,知道的是守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振远侯府分家呢。不过也真和分家差不多,二房只留了位心腹嬷嬷和些小丫鬟看着带不走的家具,其余金银细软能带的都带在了身上。
振远侯出来送二房的时候,看着壮观的四十八个箱子,有那么一刻邪恶的想着,这么嚣张,这是想遭劫道的是怎么着。不过他还真佩服这二哥的勇气,带了几乎全部身家,也不请镖局的人,就这么走远路,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勇气,真是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收回思绪,振远侯忙上前说道,“祝二哥此行一切顺利,到了,给家里写封信,也省得母亲和我们惦记。”二老爷理都没理来送行的振远侯,直接吩咐车夫启程,自己则隐身坐进了车厢里。振远侯真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正犹豫间,振远侯夫人轻轻拉了拉振远侯,“侯爷我们还是进去吧,二哥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等消了气就好了,咱们还是进去给母亲请安吧,顺便把二哥出行的情形给母亲说说,好让她老人家不惦记着。”
振远侯看了看身边温柔的妻子,柔声说道,“天凉!我让人取了大氅给你吧。”振远侯夫人笑着说道,“不用了,等下到了母亲那边,喝杯热的羊『奶』就行了。母亲怕我早上起得早,入了秋早上就一直备了羊『奶』,今天正好侯爷也一起尝尝,子君让莫嬷嬷加了杏仁、花生、还有核桃,还放了霜糖,不但一点膻味都没有,还香的很。”
二人边说边往老夫人处走去,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二老爷一家都没有过来给老夫人辞行,但是老夫人却早早就起来了,看着窗外开始打包的海棠花,思绪飘得老远。二老爷小的时候也是很粘老夫人的,后来长大了搬去外院后,也常磨了老夫人给他做桂花糕吃。
直到那一年,老大发生意外坠马而亡,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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