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好,只需要我的夫君一人关心即可,越俎代庖对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还是安分做你的逍遥王吧。”石幽梦从未给过逍遥王好脸色看,却也不输一分大气和优雅,淡淡说着,漫不经心看了看不远处那抹白影。
逍遥王昨夜回去之后也得知石幽梦的幻影组织幻影轩查找一个人,就是羽翼,也猜到了羽翼的身世。而太后,因石洪的离世,连夜命人画了石穹小时候的画像,羽翼的身份很快就会公布于众,可是按照他对羽翼的了解,羽翼不可能认石丞相那个熊人做爹。“你现在的夫君未必就是你未来的夫君,本王为了日后打算,自然从此刻开始关心起。”
残月憋了一口恶气,几乎冲过去和逍遥王理论,这话居然毫无掩饰他的心迹和虐夺之意,真不愧是逍遥王的作风。
残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他相信石幽梦并没有那么好惹。
“哦?你这么断定?难不成你和琉璃国太子一样,会占卜之术?”石幽梦嗤笑一声,眼神顿时不喜,明眸中的怒气毫不掩饰。
“不会占卜之术,但是会扭转乾坤!”逍遥王自信一笑,似乎势在必得,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残月的心咯噔一下,逍遥王的魅力,让她开始担心。
石幽梦冷眼一扫,冷冷道:“那么,恭喜你,注定一败涂地!”
“哦?冷美人这般自信?”逍遥王眉梢扬起一个自信而自恋的笑意,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姐姐,你这般招蜂引蝶,真是给王爷蒙羞!”石香莲幸灾乐祸,早已经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看不到她们的存在,她依旧站在一边,抱着她喜欢,但是现在很讨厌的天蚕丝。
“妹妹此话如何讲解?是我招蜂引蝶,让王爷蒙羞?那妹妹呢?当众向别的男子表达爱意,而且还身为未来太子妃,岂不是给太子蒙羞?比起妹妹你,我可谓洁身自好。”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
太子的脸色早已经黑下,石香莲当众对南宫无忌表达爱意,这让他颜面扫地,若非是因为要得到石丞相的拥护,他早已经将这个可恶的女人处决,岂会和她这般继续做戏?
石香莲的脸色猛然一白,再次红起,她恶狠狠盯着石幽梦,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无人知道,那天蚕丝中细得看不清的东西正往石香莲身上爬去,遇到石香莲袖中的蛊虫,顿时发作散发出淡淡的异香,花园中,各种花香味夹杂着这奇怪的异香,飘散在空中。
“只是这些讨人厌的蜜蜂挥之不去,改日带上醉花香囊,想必这蜜蜂能敬而远之!”石幽梦轻笑说道,醉花就是那闻酒香而开的花,那夜南宫无忌用这种花,狠狠算计了逍遥王,让逍遥王终生难忘。
残月憋住没笑出来,那是一件很解气的事情,她可不会忘记。
“醉花?”逍遥王从齿缝咬出这一句话,脸色顿时凝结了一层冰霜,他怎么忘记了,南宫无忌的女人和南宫无忌一样,是腹黑的主,可是南宫无忌却比石幽梦更腹黑,他用的不单单是醉花,还有月红颜!
突然四周密密麻麻的飞虫闻着石香莲身上那独特的香味蜂拥而来,带着震耳欲聋的嗡嗡声。众人大惊,乱作一团,都纷纷朝花园中心靠拢。
羽翼瞬间闪入其中,早已稳稳落在石幽梦身边,手中画出一道屏障,逍遥王狭长的丹凤眼猛地一睁,一道强大杀伤起直冲屏障外,一层层黑色的虫子化为灰烬,飘落一地。
石香莲立马躲在太子身后,袖中那个小巧的锦盒似无意却偏偏是有意落在地上,一道清脆的玉笛响起,那血红的飞虫如一道闪电,悄无声息,飞向石幽梦。石幽梦袖子一挥,那血红的飞虫被她捏住翅膀,催动内力一甩手,直击太子的心口。
太子一惊,居然猝不及防一把揪出石香莲挡在面前,石香莲大惊,伸手去挡,那虫子毫不客气狠狠一口咬在石香莲那细皮嫩肉上,顿时乌黑一片,她身子一歪,直接昏迷过去。
“嗤……”石幽梦的脖子似乎被什么叮了一下,顿时知道中计,太后果然狠毒,居然在这些人中埋伏了她的人,趁乱躲进屏障之中,这漫天的飞虫是幌子,就连石香莲那锦盒中的毒虫也是幌子,可谓防不胜防,她终究自大了一点,只能说太后的心,让她看不透,为什么连太子的命,她都不顾及,一心只要她死?难道只是要为石洪祭魂?石洪难道比太子还要重要?
太多疑问,缠绕在她心头,凭借深厚的内力,立即控制毒性蔓延,可是身子却如凋零的花瓣,慢慢坠落。
残月大惊,一把接住石幽梦的身子,“王妃……”
逍遥王一听,猛然回头,那美丽的丹凤眼中燃起浓烈的惊恐,他未曾这般害怕,甚至连害怕是什么滋味都未曾体会,可是这一刻,却深深陷入恐慌之中,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当中定然有奸细。再次催动一股强大的杀伤力,那无关紧要之人统统震出屏障外,那黑压压的飞虫随着笛声消失。
那怀抱天下的胸襟,如天地震碎,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她不能倒下,不能!
羽翼毫不犹豫一把将她扶正,盘腿而坐,运功逼毒。
而黑鳞得脸色早已变得狰狞可怕,抽出一把利剑,似疯狂般挥舞,那些宫女太监,无一幸免,他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怒气和恨意,招招狠辣,毫不留情,残叶见那些人都丧命于黑鳞手中,黑鳞的杀气却未减半分,飞身而上,似乎要去养心殿。残叶顿时拦截住他,“先去通知王爷,不可胡来!”
黑鳞身上青雾慢慢显现,露出了真身,俊眉的脸上,被浓浓的恨意和怒气淹没,狠狠咬牙,俊眸中竟因为那复杂的情绪染上一层雾气,胸口似被什么狠狠撞击着。暗处的黑影一闪而过,立即回去复命。他没有知道这场戏这般绝,让他心中一颤,不过看到了居然还有梦国皇室的人生存,至少可以抵过错,没有保护好石幽梦,孤鹰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远方。
残叶一把将自己的披风取下,将他罩住,他比谁都深知其中的厉害,黑鳞极力平抚自己的心情,却无法平静,如惊涛骇浪将他深深淹没。
残叶回头看到逍遥王和羽翼合力运功为石幽梦避毒,他咬了咬牙,一把打晕黑鳞,扛起黑鳞飞身离开。
“王妃,王妃,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不能……”残月急得眼泪不断往下掉,急得只能看着逍遥王和羽翼运功逼毒。
“香莲,香莲……来人,来人,传太医!”太子狠狠摇了摇石香莲,眼中的关心却看不出是真是假,也许他也清楚地看到太后对石家的重视,想要得到石家的拥护,就如同得到太后的全力支持。可是他却忘记了,刚才就是他拉出石香莲为他挡住血蛊。石香莲一只手全是毒血,黑得慎人,这花园中,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除了被那些黑色毒虫咬死,其他都已经被黑鳞杀了,他见无人,一把将石香莲抱起,飞身而上,直奔太医院,找薛城。
残月狠狠磨牙盯着远去的石香莲,恨不得她直接被毒死,因为石幽梦接住从她身边飞来的毒虫才会被中招,她哭了出来,“王妃,呜呜……”
“想让她死得更快你就继续这么吵!”逍遥王冷哼一声,俊眉几乎锁在一起,根本无法解开。
残月两手紧紧捂住自己颤抖的红唇,却还是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她深知这个王妃对她的好,她打心里喜欢她,她也知道石幽梦是南宫无忌心尖上的人,若王妃走了,王爷还能好吗?他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让一个人住进去,这个对他而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若王妃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她家王爷该如何是好?若是没有喜欢,就不会伤心,可是偏偏爱得那么深那么真,连她一个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越想越难过,捂住的哭声依旧不断,她不能做什么,她深知噬魂珠都无法抵挡的蛊毒,必然是蛊王,看到地上被逍遥王捏死的虫子,依旧躺着地上,那血红得透明的小虫,就是血蛊,一口就能毙命。
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石幽梦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到残月身后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进。
“这一子下得不如意!”慕容哗淡淡道,那淡紫色的眼眸似乎有一股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手中一颗小巧的灵珠化作一道光芒,直击石幽梦体内。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石幽梦无力轻声吃力说着,其实,她已经很小心,只可惜,这场计谋里,不单单是太后一个人的手段,还有一个人,交给了石香莲血蛊。
“你这一子依旧奏效了。”慕容哗淡淡说着,石幽梦会意一笑,其实不管她有没有成功,哪怕丢了性命,她这一步依旧奏效了,她若无法趁乱杀了太子,南宫无忌也会因为她的受伤迁怒东宫,除掉太子,断绝皇后和太后的合谋桥梁,分散他们的势力,再慢慢剔除!慕容哗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已经看到了趋势,或者说,他了解南宫无忌的脾气,兴许他们是一类人。
片刻,三人几乎相当的内力同时撤回,那灵珠飞回慕容哗手中,原本蓝色的珠子,此刻早已经乌黑一片。
石幽梦紧蹙眉,眼前一黑,残月立马接住石幽梦,小心翼翼沙带着浓浓的鼻音唤着,“王妃,王妃。”
“南宫无忌的碧血珠落到你手上,却成了救他的女人不可或缺的灵药。”逍遥王松了一口,可是那惊恐之色已经没有退下。
“当初换血参时,本宫算了一卦,告诉他,日后会用碧血珠救他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人。若非如此,你以为他会将用碧血珠换血参?区区血参,如何能和他的护身练武法宝相提并论?”慕容哗瞥了一眼逍遥王一只手,居然有些发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将石幽梦身上的毒吸进身体里?若非他及时到达,逍遥王这只手就要废了!
逍遥王手一挥,手中一个小口子飞出一滩黑血,他瞥了一眼慕容哗,难怪南宫无忌那个从不吃亏的人,做出这么亏本的事情,原来如此,却若无其事潇洒离去。
羽翼一把将石幽梦抱起飞身离开,如一道白影,消失,残月追了好久都追不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知道他带她回了残王府,不由地有些吃惊,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个羽翼对王妃这么好?又不像有儿女情长之意,真是奇怪,似乎更像浓浓的亲情,就像我对王爷的情一样。”
太后坐在养心殿,念着佛教,脸色慈祥。
“太后,五王妃和石香莲都中了血蛊。”孙嬷嬷回来禀报。
太后手中的佛教猛然一落,仰起头看着佛像,片刻,取了一个小瓶子,“出来吧!”
一只金蟾蜍从她袖中跳了出来,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在她手腕上吸了一大口鲜血,直到吸得肚子鼓鼓的,太后将它抓起,一捏,那金蟾蜍朝小瓶子吐出一口绿色的毒液,委屈调回太后袖中。
“拿去救石香莲!”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念经。
“太后,难道你不追究为什么出现两只血蛊?我们只排出去一个血蛊啊,如今那人已经随蛊王死了,可是却没有发现还有谁也离奇死去,只怕给石香莲蛊王的人不在宫内,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还能有谁?去相府查查谁失踪了便知道是谁做的!”太后依旧垂眼。
“太后,若非有这个人,只怕我们无法得逞!我们应该谢这个人。”
太后长叹一口气,淡淡开口:“石云山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死一个女儿,快去吧!”
孙嬷嬷点了点头,拿起小瓶子立马下去。
而此刻,南宫无忌站在山之巅,冷眼盯着山下那一行人。
“五哥,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九皇子弱弱唤一声,声音细如雨丝,警惕地盯着南宫无忌。
“嘘……”贤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用折扇示意他随他走一边去,让南宫无忌静一静。
南宫无忌的玉颜上竟看不出一丝情绪,那锐利如鹰的眼眸,却似狂风暴雨,翻江倒海,目光落在山下的一行人,一个美丽的妇人,笑得那般温柔,掏出手绢递给身边骑着黑马的男子,神情是他从未见过,原来,那笑容才是真的。
姑苏玲珑挽着一个寡妇的发髻,柔美的脸色却带着幸福的笑容,一身素衣却不失一分美丽动人,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却看不出,总让人误以为不过三十不到。脸颊带着一个黑痣,却不降低一分美,反而带着一种媚色的美丽。
那男子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高鼻梁,斜飞入鬓的剑眉,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既然和南宫无忌有五分相似,如同画中仙,眉宇间的沉着和坚韧,可见此人的冷静和深沉。他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硝烟四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仇儿……”姑苏玲珑见欧阳仇凝神盯着远处的山顶,便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身子猛然轻颤,眸中无数的情绪瞬间炸开,慢慢化作一个浓浓的恨意,狠狠磨牙,拳头早已经攥紧。
南宫无忌的眼眸瞬间结冰,如腊月的冰霜,冻入骨髓。薄唇轻轻抿紧,原来如此!在你眼里,只有他才是你的儿子!当初你说的那句为了他,必须除掉本王,原来就是你的儿子。姑苏玲珑,在你心中,原来,只有他一个儿子,本王不过是你和仇人所生的仇人而已。至始至终,你给予本王的一切,居然是水中花镜中月,虚无缥缈。
南宫无忌的手轻轻抬起,目光如冰霜,寒气入心。
“为什么?五哥,别忘记,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为什么要放行?”九皇子愤愤不平上前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无忌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姑苏玲珑这个狡猾的狐狸抓住,还有那个欧阳仇,欧阳仇是刚选拔出来的武林盟主,可谓一呼百应的霸主,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南宫无忌不语,那如梦似幻的容颜似被薄雾掩盖,看不清一丝颜色。
“老九,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贤王知道九皇子是个急性子,怕他生出事端,扰乱南宫无忌的事情,上前拉回九皇子。他很明白,这一次放行,意味着,他日兵戎相见,他不会顾念生育之情!想必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威胁并且协助姑苏玲珑伤害他的幕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