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目光就这样滞留在了书页和手上,良久,他放下日记,去不远处的桌子上取来了笔,随即又把日记摊开,笨拙地写了几划。
他看那字迹,不禁咬了咬唇。
“……”
“不还了便是。”
说着,把日记又藏进了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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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惠,你给我站住!”短发女孩追在后面大喊。
方子惠吐了吐舌头在前面狂奔,边跑边把手里的砖头机揣地更严实了些。
“这个时候可不行啊……”
入夜,繁华的大街上灯火通明。
“方子惠!”
“你别这么激动啊,我相信他看到会喜欢到欲罢不能的。”
“……什么欲罢不能,快给我把照片删了!”
方子惠终于停下来,一手挡在她面前,说:“你等等,让我喘一喘。”
陆恬趁此间隙追了上来,急急忙忙想要拿她的手机,“除非你答应我不给璇羽看,不然……不然别怪我毁了你的宝贝砖头。”
方子惠抚了抚胸口莞尔一笑,这姑娘真是傻,该备份的东西早就做完了拷贝,毁了一个手机能顶什么事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陆恬也有如此羞恼的时候,早上她跟她说的时候,她几乎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了——曾经无数次拒绝修饰自己的人居然也有想要改头换面的一天,简直难以想象。
“说吧,发生什么了。”方子惠叉着腰盘问道。
陆恬脸一红,扭捏地说:“就是……就是要出去玩。”
方子惠见她神情这么地羞涩,心中生疑,反问道:“出去玩?和璇羽吗?”
陆恬表情依旧别扭,点点头,又立马摇了摇,说:“不是啊,上次和璇羽路过工厂救了一个人,她邀请我们两一起出去玩。”
方子惠看了看她,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又说:“你就别狡辩了,这肯定不是重点,说,他是怎么让你突然开窍的?”
“没有啊……”陆恬眼神闪烁道,“要不是为了出去玩,我真没这个打算……”
鬼才信。
不过既然她的好朋友想通了,她自然很乐意奉陪。方子惠家里有服装师,也有很大的衣橱,要选挑选些衣服轻而易举,但陆恬不愿去她家找,说是自己买回去的才有意义,方子惠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终究拗不过她的固执,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转而跑去城中的购物中心。
这种时刻,连帽衫小姐居然表现地异常没主见,不管方子惠扔给她什么衣服,她都会认真地跑进去试一试。
因为除了连帽衫,她对衣服没有鉴赏能力。
“惠惠……你是不是拿错衣服了。”
“没有啊。”
“为什么是这样的……”陆恬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此时她正穿着一条镶满蕾丝花边的蓬蓬裙,款式蕾丝女仆装,收腰紧身,胸口大红色蝴蝶结点缀,下摆层层叠叠,长度刚过臀部。
“嗯……有点奇怪啊。”方子惠打量道。
陆恬浑身不自在,她拉了拉掉下的肩带,说:“何止是有点奇怪!”
“这个不好,刚才那件泡泡袖的上衣比较好,不如就那个吧。”方子惠在一旁总结道。
陆恬又扯扯短的不行的裙摆,想了想,点头说:“嗯。”
然后陆恬脱下衣服过去结了账,回来时看见方子惠在一边专注地看着手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她不由得凑了过去,“在看什么……”
“你说璇羽看到会不会留鼻血啊。”方子惠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屏幕,笑地无比从容。
“……”
“方!子!惠!”
……
“不闹了,我不给他看就是了。”方子惠求饶道。
听她这么说,陆恬的眼中尽是怀疑,“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可信啊,上次你也把我卖地这么顺手,这次不要也……”
方子惠瞅了一眼她焦急的表情,不紧不慢道:“你看你,刚才不是还说只要我答应你不给他看就好了吗,改口也太快了。”
“我……”
“喵——”
猫叫声穿插|进二人的谈话中。
二人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个椭圆形的生物从巷子口窜了出去,一下跳到了低矮的房顶之上,琥珀色的双眼在黑暗里闪着光芒。
“怎么又是猫……”方子惠突然喃喃自语道。
“猫……”陆恬似乎也有些疑虑,然而低头瞥见方子惠仍在发愣,灵机一动,抬起手就去抢她手里的东西。
方子惠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伸向后方,挣扎道:“都说了你别激动吗!”
“总之不能给你留下证据!”陆恬一边抓一边说。
混乱间,只听“咚”地一声,手机从二人手里滑了出去,经过抛物线掉落到不远处,陆恬赶忙冲了过去,没想到还没够到东西,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记录二十五:好烦】
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一刹那陆恬前所未有的惊慌,她看着那只拿起东西的手,顿时有种完蛋了的感觉。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会是熟人,会是认识的人!
“方,方子惠,你的,手机。” 一个怯懦的声音传来。
嗯?这声音她似乎没有听到过。
身体半伏的陆恬抬头,此时此刻,一个矮小的男孩站在二人面前,他低着头,举着手,一张脸隐没双臂间,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陆恬特意伸头多看了他两眼,从他反应来看,应该是没注意到那张羞耻的照片……得到这个结论,她稍稍松了口气,侧身瞧了瞧方子惠,此时方子惠的注意力全然放在男孩身上,神色出奇的复杂。
陆恬有些讶异,正想问问他们之间有什么内|幕,却在眼神停留之时,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阴郁气息。
这个人……
打量之间,方子惠走到她身旁,把男孩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说:“谢谢。”
听到方子惠的声音,男孩子才好似有了勇气抬头,眼神微微聚焦在方子惠身上,看了眼又紧张地瞟向别处,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好,好巧啊……”
“嗯,是啊。”方子惠淡淡地说。
男孩没有直接回话,双眸一直在注视和回避之间犹豫不决,就连零星的人群走过他身前,他也丝毫没有改变那种扭捏。
陆恬大概看出了些端倪,跑出来缓解气氛道:“惠惠,这位是……?”
“我,我是隔壁班的易臻。”男孩立刻答道,说话间,他终于直视了方子惠一眼,见她表情淡漠似是无意再与他对话,便又把头垂了下来,说:“抱歉,打扰了,我,我先走了。”
不等二人有所回应,他便逃也似地飞奔出二人的视线。
出了灯火明亮之地,就是相对安静的巷子。不知是因为沮丧还是畏惧,易臻飞快地跑着,即便是累了,也不想就此停下脚步。
“喵——”
猫叫的出现让他止住了狂奔。
“喵——”猫又轻轻地叫了声,琥珀色的瞳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伴着轻盈的步伐,它从一旁的小树丛里钻了出来,缓缓移到他跟前。
“小惠,不是说过,不要让她发现吗?”看到猫,易臻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喘了口气,蹲下来摸小猫的脑袋。
“喵——喵——”小猫好像在和他对话,它一边叫一边坐了下来,用闪着异彩的双瞳瞧了他一眼后,伸爪挠起了头。
“可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易臻耷拉着脑袋,讷讷道,“何况她现在已经发现了不是吗?”
“喵——喵——”小猫发出尖尖的叫声,摇着尾巴把爪子贴到了易臻的手上,又撒娇似得叫道:“喵——”
这一声之后,易臻突然皱了皱眉,怜爱的目光随着那个小爪移了下去,随即叹了口气说:“小惠,可是我……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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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易臻跑了之后,方子惠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上去像是在推测着什么,却又不敢妄下结论。陆恬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想起最近的事,随口提了一句:“你是不是怀疑他……”
方子惠出人意料地战栗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静静道了声“走吧”,之后便拉着陆恬离开了中心街区。
陆恬不会随便去怀疑一个人,但见到方子惠反应如此,便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问题,因为明显的,这个叫易臻的男孩子对方子惠抱有不单纯的感情,所以真要怀疑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可一个学生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学校跟踪甚至偷窥,好像也太夸张了一点。
撇开这些不说,她更为疑惑的是,为什么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息,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体构造判断,她能感觉到的恐怕也只可能是妖气?可这种气息和苏念彤镜子上散发的那种似乎截然不同……
“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陆恬转过头,那一尘不变的自负表情映入眼帘,她不禁挑了挑眉,说:“毕老师,您好啊。”
毕宁略微打了个寒颤,满脸不屑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老师了?”
“至少在学校您还是个知识渊博的,老师。” 陆恬耸耸肩说。
毕宁瞪了她一眼,明知她口不对心答非所问,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说:“不跟你这种小丫头一般见识,我是来告诉你,最近感觉到学校里有股奇怪的气息,但我还没找出来源头在哪,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真是无巧不成书,她刚还在想这个问题,毕宁便跑来提醒她。陆恬思考了片刻,勾起嘴角说:“毕老师,能不能去调查一个叫易臻的学生?”
“为什么?”毕宁有些莫名。
陆恬不由得正色道:“自然是和你说的奇怪气息有关,顺便,也验证一下我敏锐的直觉。”
毕宁看着她那自信的表情,顿觉这人哪里不对劲,他眨眨眼,破天荒地关切道:“陆恬,你没事吧?是不是璇羽把你哪里弄坏了?”
这措辞真是直白地让人没想法,陆恬一阵窘迫,红了红脸说:“没有,多谢关心!”
“何老师,这次的拓展准备去哪里?”二人说话间,办公室里隐隐约约传出交谈声。
拓展?陆恬狐疑地看向毕宁。
“哦,好像是说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做什么拓展训练,总之是像旅游一样的活动,大概去个两三天吧。”知情者毕宁透露道。
陆恬点了点头没接话,专注于倾听里面的声响。
“可能去和盈吧,哪里山清水秀,适合学生们游玩,顺便开开眼界。”说话的人应该是何元。
“那里确实不错啊,不过日子定了吗?”
“就这个周末两天,只要跟他们说和成绩相关,那就不会有人不去了。”
“嗯?周末?”陆恬惊出了声。周末正是她和苏念彤约好的日子,如果要去拓展的话,那就意味着苏念彤那边要爽约了。
陆恬抓了抓脑袋,觉得这事有点难办。
这时,毕宁突然走过来拍拍她,“放学了,早点回家吧,待会儿班导出来找你你不嫌烦啊?”
陆恬看了看毕宁,既觉惊奇,又有些不解,“嗯?你怎么知道我对那死老头不待见?”
“我也是老师,而且我也不傻。”毕宁回答,说完他双手环抱胸前,装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你到底走不走?”
陆恬伸手掐了掐包带,转头笑道:“当然,多谢!”说完,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今天方子惠早早就跟她告了别,所以不需要绕路去停车场。陆恬虽然有些在意方子惠早走的原因,但又觉得如果真的有事她一定会对自己倾诉,何况易臻的事他们也在帮忙查,现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陆恬推着车子自顾自地往前走,暗自埋怨这乱七八糟地事多的让她头疼,本来在学校“忙”得晕头转向也就算了,现在连回家好像也不得安生。
“嘟嘟嘟。”电话响了起来。
陆恬停下来掏出手机,确认了来电号码后,按了接通。
“惠惠?”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局促的声音,“陆恬?在哪?回家了吗?”
“还在学校,正准备回去。”陆恬回答。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突然焦急地大吼起来:“陆恬快点回去,十万火急!不然你会后悔的!”
听着电话那头急切的唠叨,陆恬不禁蹙眉,“怎么了?”
“总之……”
屏幕一暗,通话中的机器自动关机了。
这没电的可真是时候,陆恬无奈地想。她抬着一只手望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听方子惠的口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难道是璇羽……?想到这里,陆恬赶忙跨上了脚踏车,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一路飞驰而回。
陆恬不知道自己用了平时的几倍速度,感觉到达公寓的时候脚都快断了,迅速停好车,奔上楼,临到家门口,陆恬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下自己情绪后,手抖着打开门。
一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便笑着迎了上来,“陆恬,你回来啦。”
陆恬没回话,一刻不待地冲上去,对璇羽上下其手地审查了一遍,摸完询问道:“你,发生什么了?”
璇羽被陆恬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整了整被陆恬弄乱的衣服,红着脸说:“陆恬,我并未有事啊。”
“嗯?”陆恬有些搞不清状况,她走进来看了看周围,转而又问:“那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璇羽看了她一眼,对她的举动不甚明了,歪着头想了一想,才开口道:“好似没有,不过方才方姑娘托人送了好大一个东西过来,我正在拆。”
“东西在哪里?”
璇羽指了指自己的床上那个被白色包裹的长方形物体说:“那里。”
陆恬走了过去,那东西很长,目测和她等高,白色的纸严严实实糊了好几层,看上去包地极为周到。
不知道为什么,陆恬看着那那玩意儿莫名紧张。方子惠无缘无故送东西到她家,又叫她速度赶回来,这其中肯定又问题。
“陆恬,怎么了?”璇羽有些担忧地问。
“不,我也……不知道。”陆恬不安地答道,“总之先一起来拆吧。”
璇羽点头,随即坐到床边,沿着自己刚才撕下的那片区域继续拆解那个“庞然巨物”,不一会儿就把底部的白纸都给撕了干净。
在长方形的物体露出了她神秘面纱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