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无语尴尬间,那扇可怜的菊花大门又被人一脚踹了。
果然是先前秦香香看到的那两个男人。
秦香香正趴在师离身上,见状实则似死如归,面上淫/笑满满的两爪子向着师离的胸口按了下去……谢天谢地,里面不要藏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好!
恩,软软的,手感还不错……
那两个男人进到房中,秦香香一脸恼羞成怒的吼道:“进来做什么,没看到公子我在忙,还不滚出去!”
那两男人一看,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是个雏儿首次来尝鲜,顿时森然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
“这位公子对不住,府上出了事急着找少爷,打扰了。”
☆、鬼影秘笈
江湖守则第八条:总有那么一本书、剑、玉让人抢。
*** *** ***
那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一圈,房中除了床上的两人之外再无他人,也无可疑之处,便敷衍的道了歉,关门离开。
秦香香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感觉那两人似乎不会再回来,顿时浑身一松,一下软软坐倒在师离的小腹上。
“噗……咳,咳咳……”
师离笑得花枝乱颤,憋得脸色通红。
“公子爷,您好坏,您怎么可以对奴家做坏事,讨厌死了!~”
秦香香尴尬的红透了脸颊,这个该死的色胚,也不知道她是为了谁才做了这么丢脸的事!
她恼羞成怒:“再笑,再笑拿枕头闷死你!”
师离更不放过她,抛了个媚眼道:“公子爷,拿枕头多费事,你可以直接拿你那门板一样平的胸闷死我,不,是砸死我。”
顿时双手捂胸,秦香香气得直瞪他。她就知道,和这个色胚纯粹就是自己找气受!想想不甘心,她又狠狠的捶了她鼓鼓的胸一拳。
“别,别,公子爷您手下留情!”师离抓了她的小手,一脸小心的护住,“别把我的胸捶碎了!”
使劲憋了一会儿,秦香香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床上下来,秦香香穿妥衣物,也有些好奇问道:“你得罪谁了,在被人追杀?刚才那些人不是找你的吧?”
师离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撑着脑袋从床缦间露出脸儿。
“姑娘,不,女侠,身为江湖人,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江湖上最热闹的事就是抢老鬼的《鬼影秘笈》?”
“什么鬼不鬼的,没听说过。”秦香香撇嘴,“我只听说现在江湖上最轰动的事是洵哥哥落下瀑布的事,什么《鬼影秘笈》听着就怪吓人的,抢来要做什么?不过老鬼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师离冷哼一声,不屑道:“孤陋寡闻不说,还不长记性,女侠你的脑子里除了你那个洵哥哥以外可不可以再装些别的东西?当时云岭十怪就死在你面前,你难道忘了他们是为了什么死的?”
如此一说,秦香香终于想起来了,被戒色杀得一个不剩的云岭十兄弟就是因为交不出那个什么老鬼的东西,才弄得全部死无全尸丢了小命。
师离款款一笑:“他们听说那东西落在了我手上。”
秦香香:“……”
这可是会流血死人的大事儿,她惹不起还是绕远点别惹火烧身。
秦香香心有余悸的挥挥手,动作迅速的拉住房门欲走:“管你们要打要杀要抢,与我都没关系,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也报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告辞!我们后会有期……不,后会无期!”
师离看着她的背影懒懒的提了声音:“看在你方才之事的份上,提醒你一下,穿着男装走路不要扭腰摆臀,那怪模样,原来不注意你的人都会因为你的动作注意到你。”
秦香香手上动作一顿,恍然,敢情他和青缎都是这么才认出自己的,怪不得,她还想她都易容了怎么还会被认出来。
虽然不太情愿,但秦香香自认不是不讲理的人,老爹教过受人恩惠不涌泉相报,也该道一声谢。
对于这个色胚难得的好心,秦香香还是回头别扭道:“多谢啦。”
师离淡然道:“不客气。”
竟然没有嘲笑她,也没有问她收钱?
秦香香狐疑的看他,这一看才发现,他红妆之下,难掩疲惫,如没有这妆,不知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子。
既然师离躲到怡红院还有人光明正大的找进来,那谁能保证没有人隐在暗处正等着他松懈之时露出行藏?
没来由的心中一动,先前心中强按下的担忧一下占了上风的冒出头来。
秦香香很想拍自己一巴掌,这色胚又不是乔子洵,她为他担的哪门子闲心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啐了一口,道:“你先别出去,我一会儿回来。”
闻言,师离眉眼一展,一脸妖娆的欢欣:“是,奴家都听公子爷的,公子爷可要早些儿回来,奴家一时见不着你便想得紧。”
秦香香:“……”
她就是被猪咬了,才会变这么笨以为这个色胚是故作淡然不忍连累她,放弃利用自己放自己离开!
出了门,秦香香循着记忆回到青缎的房前。
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应声,她这才想起青缎被什么少侠请去了。抬手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正想走回头却见青缎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正对着她妩媚的笑着。
“青缎姐姐。”秦香香有些脸色有些发红,还是憋着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听说怡红院可租用马车,这会儿晚了,我想请姐姐帮忙找辆马车来。”
青缎拿眼儿看她,突然捂着嘴笑道:“弟弟这第一次来就学坏了,竟然还要带姑娘回去,这带人还不带姐姐,真叫人伤心。”
秦香香心中真叫冤枉,她一个女子带什么姑娘回去啊,为了师离色胚她的清誉全毁了。
好在青缎并未再多问,叫人将她专用的马车备了给秦香香用。
“多谢姐姐了。”
秦香香轻了一口气,跟着来人如飞一般跑了。
青缎望着她的背影,收了脸上的笑意,推门进去。
房中,一个黑衣人随着她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许久未见,圣女可还安好?”
青缎冷哼一声:“吃得下饭,睡得了男人,有什么不安好的。”
黑衣人并未因她的态度而变色,依旧冷着脸道:“这些时日未回去,圣女想必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青缎的声音更冷:“与你无关,你不必操这个心。”
黑衣人也是冷哼一声:“与我自然是无关,只要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
“你问我他的下落?你问我?”青缎好似听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娇笑不止,眼神瞬间冰冷,“你都知道他在这时候会来我这里,那我必定是他可以信任之人,你如今还来问我,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告诉你?就凭当初你们一力主张将我扔下蛇窟的恩惠?”
黑衣人道:“那是教规!如果不是你先犯错,你便一直是教中高高在上的圣女,谁会为难于你?”
青缎不再与之争辩,冷然道:“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黑衣人又立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开。离开前他留下一句:“你要藏着便藏着,拿住了那两个小子,他没有药,照样活不过一个月。到时没了他,看你萧青缎还有什么依仗。”
萧青缎呆立片刻,突然转身推门而出。
喧闹的怡红院暗处,一间小室的暗门被一只如玉的手推开,室内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明明灭灭,将光秃的四壁照得时明时暗。
室内,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男孩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萧青缎走到小厮身前,对着地上他的手一脚踩了下去。手上剧痛,男孩顿时惨叫一声醒转过来。
“姑娘……”男孩气息微弱,见着那只脚的主人顿时浑身发颤,声音打抖。
萧青缎脸色漠然:“小五,你跟了我多年,还不知道我的脾性吗?还是这些日子在洛城,你见得我与男人床第取乐多了,竟也忘了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吗?”
就是那个送秦香香出门的小厮小五,秦香香曾问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怕萧青缎,萧青缎当时说,他怕自然有他怕的理儿。
小五自知活不了,只抖着声苦苦哀求道:“求姑娘饶过小五,给小五一个……一个痛快。”
“痛快?”
萧青缎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捏着小五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角,匕首在他嘴里一绞,一团血肉便从他嘴里掉出。她淡淡道:“我是想饶了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泄了他的行踪。”
小五发出几声悲惨的呜咽,抽搐着晕了又醒。
萧青缎的匕首不停,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划出无数条伤口。
连续的惨嚎声不停,凄厉如鬼。
直起身,萧青缎当啷一声将匕首扔了,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将没有沾染任何血污的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芊芊玉指拿捏出一只白玉瓷瓶,她轻轻拔出塞子,对着地上的人缓缓倾下。
那无色无味的液体一倒下去与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接触,顿时伴着一股恶臭,冒出一股黄色的烟来。
地上的人如被丢入热石中的活虾疯狂跳跃、扭动、抽搐,嘴里发出一声叫人毛骨悚然不似人声的嚎叫。
不过片刻,地上便无一物,只留下一滩污水。
化尸水,当今武林最恐怖的东西,今日却被用在一个活人身上。
萧青缎冷眼而观,直至最后,才不明意味的动了动嘴角,拂袖而去。
☆、死也不放手
江湖守则第九条:练秘籍要分性别,如男的,女的,男女混合的,不男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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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香让人将萧青缎的马车备好,自己又折回菊花门的房中。
师离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秦香香走到近前他似乎也没有发觉。大红的锦被,大红的衣裙,他整个人仿佛陷进了一团红色之中,细心修饰过的面容显得柔和女气,但却也不是那种温柔婉约的样子,是另一种动人心魄的艳丽。
这色胚女装竟然比男装要好看!
秦香香摸摸自己的脸颊,心里恨恨的想。比男装好看就算了,比她好看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的眼?
原本闭目而憩的师离突然睁开眼来,一双如点墨般的眼睛闪着媚惑的光彩。
“怎么,公子爷看本姑娘看得呆了?是不是突然觉得本姑娘美好得犹如天人,这一瞬间突然爱上我爱得不可自拔?”
“我看你是忘了吃药了!”
没好气的瞪他,秦香香将他的衣衫从地上捡起来丢到他脸上:“还不快起来,我叫人准备了马车,现在就走。”
床上的人动也不动:“你帮我穿。”
“自己穿!”
“你帮我穿!”
“你是哪家的大爷啊?”秦香香怒了,她这是在帮他,又不是在求他,凭什么这人可以这么过分?“你不起来是不是?好,你不起来那我就走了,管你的死活!”
他满不在乎道:“公子爷您好走,不送。”
秦香香转身就走,直气得自己头晕耳鸣,太阳穴旁的血管突突直跳。
她老爹、秦歌、三个姐姐,哪个对她这般无赖过?老爹和秦歌不用说的,对她一向是柔声细语,百依百顺,照顾得周周到到,三个姐姐也是,就是偶尔与她闹闹脾气,也都先拉下脸来与她和好,对她百般疼宠。
偏这个死色胚,偏这个死色胚处处与她作对!
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甩上,对着空寂的走廊,秦香香狠狠出了两口气,暴怒中又觉得心中一空……真不管他吗?
真气他,又做不出丢下他不管的事,秦香香觉得萧青缎说得没错,她这样的性子完全不适合闯荡江湖。
憋青了脸,她又转身回去,一声不吭的给师离穿好衣服,将他扶下床来。
出奇的师离这个色胚竟也没说话,软软的任由她作为,只是一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越来越意味不明。
师离一个大男人虽然不胖,但也不轻,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秦香香身上,差点没把她压趴下。
这家伙动都不动一下,不会是动弹不了吧?扶着他的手臂,触手间隐隐觉得有股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秦香香心头突然浮上这种疑惑。
一时沉默。
秦香香扶着师离上了马车,马车自然有怡红院的伙计帮忙赶。秦香香骑着黑兔慢慢跟在马车旁。
见不到师离那张叫人看了生气的脸,她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一时冲动将人带了出来的后果,要送到哪里去呢?怡红院不安全,洛城的其他地方也未必安全。
或者,她索性将他带出洛城?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手轻轻撩起,师离露出脸来:“你进马车来。”
瞪了他两眼,秦香香这才慢慢吞吞的从马上下来,坐进马车中。
马车骨碌碌的往前行着。
车内两人面对面而坐,幸好这回师离没有再说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他问:“你让车夫往哪里走了?”
秦香香没好气道:“悦来客栈。”
“嗯。”他轻点头,道,“让车夫继续走,我们半路下车。”
一惊,秦香香有些紧张:“有人跟踪我们?”
师离无奈看她:“没有……不过你带着我从怡红院出来,用的还是青缎的马车,追我的人知道我去怡红院找的就是青缎,你说他们能不追着马车而来?”
“那刚才出来的时候你也不说?”秦香香气极,“你想死就直说,我拿刀子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都成!”
嗤的一声笑:“还记恨上次的事呢?女人家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坐青缎的马车也有好处,他们知我找的就是她,便猜我不敢光明正大的坐在她的车子出来,如此也算故布疑阵,他们就算怀疑,也不会运用全部人手都来追马车,最多只会分出一半的人,我们要出洛城的机会就大了。”
秦香香点头,既然决定出洛城,两人便仔细商量妥当,开始行事。
先是秦香香下了马车,假装忘了东西骑着黑兔回怡红院,让马车夫驾着车继续向悦来客栈而去。
再是师离乘着车夫不注意的时候从马车中跳出来,等马车驶得远了,秦香香再去接了他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