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长公公跑进殿,这才看到满屋子众人,竟然还有皇上和最近最受宠爱的媚嫔娘娘,一时吓得没敢开口。
“刚刚在殿外还大呼小叫,进来怎么不说话了,还不快说!”皇上带了喝令的语气道。
“禀······皇上!失······失火了!”那年长公公像是这宫里的更夫,可能看到着火,便立马跑来向六宫之首,皇后娘娘前来禀报来着,只是,没想到皇上也会在这儿。
。。
☆、倚梅殿失火
“哪儿失火了?”皇后闻听,一脸着急的追问,身为六宫之首,凡是急不过一场大火,宫中失火,当然首要问责的是自己这个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舒悫鹉琻
“倚······倚梅殿!”
“什么?”这回首先回应的不是别人,反倒是刚刚沉下来的凌国皇帝冷承悅。不等那年长公公回话,皇上撩起裙摆疾步朝门外跑去。
皇上一走,众人也只能纷纷跟着往外跑,瞬间,偌大的凤仪宫安静下来,唯剩下桑梓支撑着十根纤细的葱指,疼的咬牙切齿,只是,疼归疼,冷无欢的生死自己还是很关心的,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缓步朝东边正火光映天的倚梅殿的方向走去,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但愿冷无欢不要出事,那妖孽千万不要死!
“这辈子,我冷无欢唯一不会改变的,是你桑梓这个蠢女人的相公!”
相公!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冷无欢临走时残留的最后一声低语,不停地在耳畔萦绕,不管那句话是真是假,他或多或少给了自己那么一点点心灵上的触动,所以,看到眼前那通明的火光,桑梓每走一步,心也会跟着痛!
整个烧着的倚梅殿,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更有拿着水桶、脸盆之内的泼水器皿,不停地穿梭其中,“快,快点啊!”皇上冷承悅被众人围成一团,一脸的着急和心痛之色,看众人虽然手忙脚乱,但眼前的大火却是愈燃愈烈。
里面不停地有侍卫往外背出来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烧得面目全非,却始终看不到冷无欢的半点影子,更从他们口中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皇上本来张望和期盼的眼神,渐渐变得担忧和恐慌起来,推开众人的围堵,直直奔火势正猛烈的冷无欢寝殿而去。
“皇上!”本来忙的焦头烂额的皇后见皇上竟不顾自己得个人安危,径自朝冷无欢的寝殿奔去,慌忙带领众人快步跟去,想要阻拦却是不能,只得紧跟进去。
桑梓顺势插入人群,尾随进去。
凌皇带着众人,冒着重重焰火的考验,不惧危险,终于抵达幽王安睡的寝殿,被烧了一半的紫色帐幔之外,小喜子早已被烟雾熏晕过去,睡的不省人事。
“欢儿?咳咳咳······”凌皇眼神掠过一丝惊慌,用衣袖遮挡住口鼻,穿过烟雾缭绕的帐幔,伸手一把扯掉即将燃尽的半边残缺的布帐,却是被眼前看到的一景,惊的倒退两步。
众人皆掩住口鼻,尾随凌皇而入,看到皇上吃惊的反应,忍不住拿眼去看。
“咳咳咳······”因为看的太过忘情,桑梓竟不自觉的拿开了挡住口鼻的衣袖,忍不住咳嗽不止。
一张宽大松软的梨花木床上,冷无欢一身素白的锦缎寝衣抱着怀里一丝布挂的美人儿,睡得甚是香甜。那美人儿不是别人,而是桑梓早已认识的皇室淑女——柳心儿。却见冷无欢脸色惨白,额间似有汗珠未干,一看便是体力透支的样子,再看柳心儿,双颊绯红,香汗淋漓,一副承载雨露的疲惫神情。看到这样一副像艳的局面,怎能不让人遐想连连!
乖乖!
这妖孽当真是胆大妄为,连皇帝老子爹的女人也敢······
众人皆被惊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咳咳咳······”皇后见状,虽然也被吓得僵在原地,但身为这一国之母,皇宫里皇子与皇上的后妃有染,总是有责任的,拿开袖子也忍不住咳嗽几声,这才能讲出话来, “皇上息怒,臣妾这就把他们叫醒问个明白!”
皇上不理会皇后的说辞,一张白皙的国字脸却是拉的老长。
桑梓愈发的觉得情形不对,如此浓重的烟雾火烤,这二人又是怎么能睡得这般沉呢?
难道冷无欢也和自己一样,被人陷害了?
不对,这屋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就算二人奋力的做着忘情一刻,但睡在帐幔之外的小喜子总是清醒的,他怎么会糊里糊涂、毫无防备的被烟雾熏昏过去?
“小喜子?小喜子,你快醒醒啊?咳咳咳······”桑梓忍着手指传来的剧痛,不停地拍打着小喜子的脸颊,希望小喜子能尽快醒过来,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
可任凭桑梓怎么拍,小喜子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半点意思。
却见皇上那边,皇后似要上前。
“皇后娘娘?”站在皇上身边的媚儿突然带了阻止的语气喊着,“眼下火势越来越大,幽王殿下的性命重要,还是先命人把他们抬出去再说吧!”
皇后唔得又停顿在了原地,忽然也想起什么!“媚儿妹妹说的对,幽王殿下性命重要,眼下火势太猛,我们还是先出去为好!”
皇上长袖一甩,在一等护卫的庇佑之下,表情狰狞的大步走出门去。
三更天,凤仪宫,烛光通明。
皇上端坐一把龙椅之上,双眉凝成一条直线,表情冷峻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年轻男子,他在等!
几个太医周而复始的穿梭在凌皇和躺在床上熟睡的冷无欢身边,把脉,回禀情况。
“禀皇上,殿下左臂的烧伤已经包扎完好,只是烧伤太重,恐怕以后会留有疤痕!”
“禀皇上,殿下可能呼入烟雾太多,只怕本来不佳的肺叶,难以承受这烟雾的熏烤,目前,高烧未退!”
两位老太医站在皇上面前,一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回禀着,却是不见皇上脸色有丝毫的反应,心里更加的没底。
“请问两位太医,幽王殿下除了因为肺叶里吸入了大量烟雾,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吗?”桑梓很是担忧的问,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恕老臣愚钝,不明白姨娘所指?”其中一个太医脸色微沉,虽然不曾正是见过这个幽王小姨娘,但李太医之死,可是在太医院里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今晚有个不慎,岂不是一条老命也会葬送在这个小丫头手里。
☆、皇上息怒
皇上起身,似不想听桑梓与太医之间的争执,有要离开此处的意思。舒悫鹉琻
“皇上?”桑梓唔得跪倒在地,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弯,一副豁出去的毅然神色,今晚若幽王冷无欢死了,那么剩下的便是皇后和媚儿合起伙来把自己这个小人物尽快解决了,所以,为了幽王,为了自己,冷无欢不能有事,“此事甚有蹊跷,且疑点重重,桑梓冒死觐见,恳求皇上听贱妾将死之人一言!”
凌皇一脸的阴沉,那恐怖的神色想要吃人,良久才有回应,冷冷的喝着:“说!”。
桑梓身体唔得跟随颤抖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也是一死,心下一横,朗声说着:“贱妾乃幽王殿下冲喜姨娘,虽身份卑微,但也明白我大凌出家随夫的道理,眼下贱妾蒙受不白之冤,虽死犹恨,但贱妾不怕死,只怕我夫幽王殿下,也会像臣妾一样,平白无故的蒙受不白之冤!”
桑梓说的句句恳切,哭的更是一塌糊涂,守在冷无欢旁边的皇后脸色一沉,生怕这蠢货丫头再惹出什么事端,无端的坏了自己的计策,正要离开,媚儿一把将她拉扯过来,眼神示意水玉儿不可妄动,皇后无奈,只得退回原地,继续守在冷无欢身边。
“倚梅殿突然失火,整个倚梅殿却是安静异常,里面留守侍奉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伤的伤、昏的昏,却是没有一个意识清醒的,火势如此之大,就算我夫幽王殿下体力透支不济,嗜睡不醒,守在门外的小喜子总是机灵的,为何连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呢?我们一同冲进去的时候,他却还倚在帐外,保持着守夜时坐寐的姿势,难道这些,都不值得我们去好好探究和追查吗?皇上圣明,请皇上再稍等片刻,等幽王殿下醒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放肆!”这一次按捺不住的不是皇后,反倒是一直跟随皇后的玉娆公主,带了及其嫌恶的语气说着:“桑姨娘,你自身的罪责还没落判,却在这儿猫哭耗子帮九皇兄请旨,如此大逆不道的忤逆圣意,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桑梓用黑乎乎的袖口擦干脸上的泪痕,却是将一张精致的小脸,摸得花呼呼的,甚为喜剧的一幕,眼神中却是充满无畏和刚毅之色,愤愤的说着:“贱妾没做个任何对不起幽王殿下之事,死又何惧,贱妾只怕我夫被小人设计陷害,和贱妾一般蒙受不白之冤!”
“咳咳咳······”
突然,冷无欢安睡中发出了一阵儿猛烈的咳嗽声,桑梓的眼神中唔得折射出一丝希望,冷无欢醒了?
凌皇冷承悅听到冷无欢咳嗽,本来一双凌冽的龙目,瞬间袭上一丝安慰,只是那么一瞬,便消失不见,却单单只是那么一瞬,桑梓却飞快的捕捉到皇上的心境,原来,他得心里始终是有幽王的,看来自己得担心还是多余了!
“幽王?来,快起来喝口水!”
皇后语气中装满怜爱,一脸的心疼,虽是再假装,却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妥之处,桑梓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皇后的演技着实高超,堪比前世那些拿了小金人的名流演员。
冷无欢在一阵儿猛咳中,被身旁的一个宫人搀扶半坐起,一张脸惨白如纸,双眼微眯看向眼前的皇后,良久才辨认清是谁的样子,皇后甚是体贴的将手中的水杯贴近他唇边,却见他一把将皇后手中的水杯推了出去,一脸的嫌恶之色,声音嘶哑的喊着,“本王不喝,你走开!”
皇后因为离得太近,杯子被甩的莫名其妙,当时没来的及躲闪,只见一杯滚烫的茶水,当面洒了皇后一脸,痛的皇后直咬牙,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本想着趁把这杯热水灌下去,让这小子几天说不出话来,没曾想,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落得个这么难看的地步!
“冷无欢!”皇上看到眼前的一幕,本来稍稍有些缓和的龙颜,瞬间又变得暴怒非常,厉声喝着:“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对你的关心的吗?”
“咳咳咳······”冷无欢不去看皇上甚是难看的一张脸,只是捂着胸口猛力的咳嗽,一张白皙的俊脸,渐渐涨得通红。
桑梓看得出,他应该是肺叶因为烟雾的吸入,越发的呼吸不畅,顾不得手指的疼痛,慌忙端起一杯水,快步走了过去,一手帮他轻轻拍打着后背,一只手颤抖着端着有些微烫的水杯。
冷无欢看着眼前那只被夹板夹得近乎走形而又血肉模糊的小手,一颗心陡然一紧,一阵儿莫名心痛和自责,强迫自己止住咳嗽,伸手接过桑梓手里的水杯,双眸微阖,一双细长的睫毛在烛光中翕动。
良久,冷无欢音色嘶哑的低声说着:“儿臣的眼里,从来只有母妃和父皇,其他人的事情和儿臣没有丝毫关系,更不稀罕有谁来假作慈悲的关心!”
凌皇冷承悅闻听,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得指着冷无欢高声喝着:“那你总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凌国幽王,她——水玉儿是我凌国的皇后吧?这么多年以来,父皇忙于政事,无法分身,一切都是朕的皇后,前前后后操办着你的日常起居,日日夜夜、一餐一羹,皇后为你可是操碎了心,而你呢,除了对她不尊不敬之外,再就是冷若冰霜,冷无欢,朕有时候都在想,到底是朕宠坏了你,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是在恨着朕?”
“皇上息怒!”皇后早已被下人送上的湿巾擦干了脸上的茶水,见皇上动怒,冷无欢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冰冷神色,慌忙装作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跪地泣声说着:“幽王殿下还小,您不要责怪他,要怪就怪臣妾,是臣妾照顾不周,才会使得幽王殿下有此怨愤!”
“你住口!”冷无欢一反往日的冰冷神色,本来几分消弭的神色,忽然带了几分怒气的说着:“以前的事情,本王不想再多做计较,既然父皇给儿臣一个坦诚布公的机会,那么儿臣就把今晚发生的一切细细说与您听!”
☆、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皇上?”看冷无欢一反常态,皇后当真心里没了底,越发的后怕冷无欢这次的无故发难,“臣妾今晚哪也没去,一直安安分分照顾容儿的伤势,只怕是幽王殿下此刻神志不清,脑袋烧糊涂了,皇上还是等幽王完全康复以后,再行问话吧!”
“不!”皇上一副不容置喙的冷峻表情,摆手道:“朕倒要听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他还有何话说?”
皇后表情一沉,一颗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媚儿倒是聪明,适时地跟皇后保持了一段距离,生怕惹祸上身的样子,皇后眼神瞥向媚儿,本有意让媚儿救场,却不想她却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般,表情淡淡的站在离自己八丈远的距离,一副只顾着看戏的样子。
“儿臣与柳淑女交好的事情,想必除了父皇以外,这满宫之人已是皆知,此事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不可能没听说过一字半句!”冷无欢倚在床栏上,一副很是虚弱的样子,娓娓道来:“儿臣仰慕柳淑女的绝世才华,最喜与她琴棋对弈,所以我们时有往来也算常事,但从没有做过任何越轨之事,今晚儿臣正与柳淑女对弈之时,李嬷嬷送来一碗滋补的汤药,声称是皇后娘娘吩咐特意熬制的,要看着儿臣喝下以后,她才能离开!”
皇上不动声色的听冷无欢缓缓说着,眼神中不觉泛起一丝疑惑。
冷无欢看出他的疑惑,却是不问自答,“三年来,皇后娘娘一波又一波,不知换掉了倚梅殿多少宫女太监,儿臣身子不适,没心思过问下人的事情,可每换掉一拨人,儿臣的衣食起居和饮食习惯,都会跟着调整,李嬷嬷便是最近新来的管事嬷嬷之一,她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