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苦笑道,“并非在下多事,问先生姓名,是想知道先生的身份。方才观先生的手下武艺非凡,想必先生并非无名之辈。实在是方才那恶人背后势力太大,恐给先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下也知道先生不是怕事之人,但对方的后台实在是太大了。”说着话,老先生叹了口气。
凌云皱了皱眉,说道,“乔先生,不急慢慢讲来。”
乔先生见凌云对他的话并不在乎,还以为凌云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背景究竟有多大。于是说道,“凌先生,此人乃是皖城一霸。在下家有两位女儿,生得还俊俏。这恶徒看了我家小女,几次前来提亲,欲同纳两位小女为妾。此人人品极恶,在下自然不肯,这不今日便带着人来抢在下女儿来了。”
凌云见果然如自己猜想那样,当即勃然大怒,喝问道,“如此无法无天之徒,岂能任其为非作歹,此城县令是何人?为何不管?”
这句话把乔先生问得差点晕过去,他以为凌云是什么大人物,现在一听对方连此城的最高行政长官是谁都不知道,那也不一定有什么大来头。即便身边带的人武艺高强,也不过是一帮武夫而已。
可是人家帮了他的忙,至少暂时帮了他的忙,他还是耐心地说道,“凌先生,休要提此城县令,县令大人名叫李休,正是那恶徒的哥哥......”
刚说到这里,忽然门外响起一阵人喊马嘶之声。
乔先生立刻说道,“不好了,凌先生,看样子是县令带着兵马来找先生的麻烦了?”
凌云皱眉道,“现在不是军政分开吗?如何县令也可带军?”
乔先生立刻说道,“看来凌先生真不是本地人,在别处可能如此,但在皖城可不一样。县令李休的权可大着呢,因为......”
“是谁找死?居然敢对本官的兄弟不敬。”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喊声打断了乔先生的叙述。
随着喊声,嘈杂的脚步声快速响起,紧进着从外面闯进来十数人。而他们身后,大堂之外,打都声跟着响了起来。
只几下,有数人发出惨叫之声,似乎是受了伤。
对付县中的军士,凌云知道自己的护卫并不费事,但他也不能眼看着如此不明不白地互殴啊。军士可能都是好军士,碰到了这样的县令,谁敢不服从命令。
凌云对张辽使了一个眼色,张辽走上前去,从腰间摸出了一面令牌,在来人眼前晃了一晃喝道,“来者何人?私自带军乱闯民宅,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拿下。”
那人楞了一下,他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了一下,已经看出了这是一面将军令牌,但上面的字迹却没有看清。
听到张辽的喝声,四五名护卫上来就将来人扭住。跟在后面的十数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居然敢抓县令大人,难道是做梦?
县令李休被扭住,嘴上却连连喊道,“快,将这几人给我杀了,杀了,居然敢暗杀朝廷命官,定是反贼。”
他看出了那道将军令牌是真的,但也没放在眼中,因为他有后台,而且还很硬。
那些军士听到喊声向张辽等人冲了过来。
张辽喝道,“全部擒拿。”
众护卫依言上前,拦住那十几名军士。
大堂上乔先生见事情发展的这样的程度,凌云等人居然敢直接对县令大人动手,心中十分惊骇。又听李休把反贼的大帽子给扣上了,他乔家定然也难逃制裁。
“凌先生。”情急之下,他叫道。
凌云摆了摆手道,“乔先生稍安勿躁,凌某今天还你一个公道。”
乔先生见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凌云身上。就是现在想罢手已经晚了,如果凌云斗不过李休,乔家必然也完了。
此时大堂之上,十几名军士已被护卫打倒在地,无一站着。大堂外的打斗也已停止,一些军士被护卫打伤,其余人震惊于对方的强憾只是远远地围着,无一人敢上前。
凌云将张辽叫到跟前,轻轻耳语几句,张辽手持令牌走到大堂外。
他将令牌向上一举,高声喝道,“我乃威武将军张辽,尔等可知罪?”
果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张辽刚刚报出名号,那些军士立即跪了下去,“参见张将军,请恕小人不知之罪。”
被扭住的李休听到此人就是张辽时,心中也大为惊讶,他起初以为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将军,没想到居然是张辽。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决不能让张辽控制住局势,否则自己就危险了。他没见过张辽,手下的军士也没见过张辽。刚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想到这儿,李休大喊道,“大胆逆贼,居然冒充张将军,众军士,此人是假冒的,快快将其拿下。”
那些军士根本无法辨别真假,就连令牌是啥样,以他们的身份都没见过。听到县令李休的喊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手持兵器就要冲上来。
张辽见此情景冷喝道,“速将本城县尉唤来,暂且恕你们不知之罪,如果胆敢擅动,定斩不饶。”
那些军士虽然分不真假,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要找县尉前来,想必不是假冒的。
当即有军士出了乔府,直奔县衙。这次李休带的人较少,仓促之间只带了一百多人,本以为在本城内谁敢对抗官军。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张辽。
乔先生此时更为吃惊,张辽的名号他岂能没听说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位凌先生是谁?能让张辽变为随从而又姓凌的人是谁?
乔先生想到这里,张大了嘴,下意识地用手指着凌云,“凌......你是......”
凌云微微一笑,用手势制止住了乔先生,“乔先生,请坐,现在不必多说,等县尉到来之后再做计较。”
既然猜出了凌云的身份,乔先生哪还敢再坐,他现在的心情是又惊又喜,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乔家再无后顾之忧了。
凌云对他说出了姓,可是李休并不知道,他被控制住身体之后,一直在想着对策。
张辽让等县尉到来,他正求之不得,他带的人少,要是县尉来,估计带的兵会多些。城中有两千兵马对付这一百多人应该足够了。
哪怕真是张辽,李休也不想让他活着出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张辽的手段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府外再次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兵马。
只是真正进入府门的只有一人,此人便是皖城县尉曾荣。曾荣得到军士禀报当时大惊失色,听说县令大人被自称是张辽的人抓了,他当即带着兵马赶来。
军士禀报的时候说,县令李休指认那个张辽是假的,他一时也判断不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了一千兵马,如果那个张辽真是假的,他无论如何也得把县令大人救出来。否则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吃罪不起。
但他也没敢直接带人进去,一旦真的是张辽,他也同样得罪不起。
来到大堂之上,曾荣看到眼前这一幕,深感为难,他如今如同上了两道夹板,被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曾荣进来,张辽立在大堂之上喝问,“下边可是皖城县尉。”
曾荣立刻施礼道,“卑职曾荣正是此城县尉。”
李休见此情景大喝道,“曾荣,大胆,你居然向逆贼屈膝,难道你也反了不成?”
这个帽子也有点大,曾荣立刻直起腰来,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张辽,又看了看李休。
张辽将令牌递给曾荣道,“你好好看看此牌。”
曾容掌管城中兵马,虽然没见过多少令牌,但总归是见过的,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确定是真品无疑。
“卑职参见张将军。”曾荣再次施礼。
县尉属于军管体制,按现在的律令,张辽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县内事务军政分开,县令官衔比县尉高半阶,但却无法掌握军队。只有一些办案的差人归县令调遣。只是在皖城,县令的后台比较硬,李休插手军务,曾荣也无可奈何,毕竟李休后面的人他根本惹不起。
既然知道张辽的真正身份,对这个同样惹不起的主儿,他也值得规规矩矩的。
张辽受了一礼道,“曾县尉,你来告诉李县令,本将军到底是真是假。”
曾荣依言道,“李县令,令牌的确是真的,如果令牌果真是这位将军所有,那这位将军便是张将军无疑了。”
凌云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县尉李休说话真够小心的,逻辑性很强啊。
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辽和李休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凌云,就连李休和曾容也没看到。他二人虽然见凌云坐着,只是以为这人顶多与张辽平级而已。不然的话,怎么张辽一个人在此说来说去的。
李休听曾容如此说,不尽心中暗恨,脸上却堆起了笑容,“果然是张将军啊,看张将军这番打扮,下官还以为是有人冒充呢。下官必须维护张将军的威严啊,任何冒充将军的人都必须严办。既然是一场误会,张将军,请到府中一叙,下官为你接风。张将军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下官也好扫榻相迎啊。”
李休的脸变得快,但张辽却丝毫没有变化,他依然冷冷地盯着李休,“李县令,别的不用多说,此人称霸一方,目无法纪,该当何罪?”
张辽说着话,用手指着大堂外的中年男子。
“张将军,一切都是误会吧,你问问乔先生是不是一场误会。”说着话,他拿目光狠狠地盯着乔先生。
乔先生多次受到那中年男子欺凌,也是有李休在背后撑腰,据外面流传,李休的弟弟抢回去自己的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是要献给他的哥哥。
既然张辽都是真的了,乔先生知道凌云的身份定然不假,必定在这天下,能让张辽视为主人,而又姓凌的人,只有凌云一人。
乔先生此时哪还理会李休威胁的目光,怒喝道,“李县令不必掩饰了,此人就是来强抢我家两位女儿,还曾打伤乔某,指挥家奴咋坏府中后堂,现在痕迹尚在,李县令要不要去看看?”
李休道,“一派胡言,你家被砸了,难道一定是我兄弟干的吗?”
张辽亲眼所见,见李休还强词夺理,立时喝道,“李休,你休要胡言,身为一县长官,不实地探察,听取人证之言,妄下断言,你该当何罪?”
“这个......”李休的眼睛转了转,“张将军,这的确是下官失察,请将军勿怪。”
说着话他冲着自家兄弟喊道,“在这给我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回去。”
中年男子答应一声,就要解开绑在身上的绳索。张辽喝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给我看好了?”
而后他转头对李休说道,“李休,你身为县令,自家兄弟触犯刑律,只让滚回家了事?”
李休见张辽不依不饶,心中非常不舒服,到现在他还算一直压着心中的怒火呢。想了想他说道,“张将军,应该将此人押入大牢,等下官回衙之后审问,按律定罪。不知这样可好?”
“不行”张辽冷冷地说道,“无须回去再审,此人所犯之罪,本官亲眼所见,按律当斩,其从犯亦当斩首。李县令,你下令吧!”
李休怒道,“张将军,你虽然官职是威武将军,但此事乃是本县政务,你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是吗?”张辽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将这些恶徒问斩了?”
“不错”李休道,“张将军,下官是为了你好,你可知道此人你斩不起。”
“是吗?那你说说,我为何斩不起?”张辽被气笑了。
“也罢”李休道,“若不说出来,张将军恐怕会酿成大错,此人的妹妹嫁给了扬州刺史,你说谁敢斩?”
“哦?”张辽笑道,“本将军问你,扬州刺史是哪位?”
李休撇了撇嘴说道,“张将军不会两扬州刺史都不知道吧,他老人家的名讳便是刘繇刘刺史,刺史大人乃汉室宗亲,张将军你惹得起吗?”
张辽冷哼一声,“我只知道有个刘太守,不知道有刘刺史。你很快就能看到了,本将军能否惹得起?”
说着话,凌云大喝一声,“来人。”
旁边的众护卫齐声答应,张辽下令道,“将一干人犯,全部押到菜市场,公布罪行斩首示众。”
“你敢?”张辽刚一说完,李休尖叫道。
张辽怒哼一声不再看他,众护卫立刻押着那些人向府邸门外走去。
“兄长救救我”
“老爷”
“饶命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哭天抢地的喊声。
看到众护卫毫不客气地将人带了出去,李休心中惊怒交加,对着曾荣喊道,“曾荣,还不命令军士将人给我救回来,否则要了你的脑袋。”
曾荣看了看李休,又看了看张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得脑门上直冒热汗。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张将军,不如将那些人犯暂且关押,等刘刺史,不,不,等刘太守来了之后再定罪。”
张辽知道此人行事软弱,其实并无太大过错,便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李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你不用害怕。”
“诺”曾荣答应了一声,退到旁边。他心中清楚,如果违逆了张辽,可能他现在就得被斩了,如果得罪了李休,有张辽在还大有回旋的余地。
“曾荣”李休气极而骂道,“你他娘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辽道,“李休,现在轮到你了。你无视律令,擅越职权,以县令之职亲掌兵马。你纵弟强抢民女,为祸乡里。你渎职枉法,不知悔改。你无视上司,威胁下属,按律当斩。”
李休道,“张将军,即便你斩了我兄弟,他是民,你是官你可以斩。但我李休也是官,按律令,应有太守大人问罪。难道张将军想以军职干涉政务吗?难道你张将军便不是无视律令吗?”
“哈哈哈”
张辽笑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给你一次机会,暂时将你收监,七天之后,若太守大人不来,那时便是你的死期。”
李休算了算,此地距离刘繇所在地,快马一来一回也只须六天的路程,在时间上还来得及。
想到这儿,他说道,“下官只要见到刘太守,不应以时间为限。”
张辽没再理会他,转头对曾荣说道,“曾县尉,李休就由你看押吧,如果出现问题,依律令处理。”
曾荣此时已别无选择,只好叫军士进来,押着李休,向外走去。
刚刚走到府门前,只见一名护卫手持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他的兄弟。
“报,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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