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瞎说八道都能中的,你以后登基封号就叫真相帝吧。
我惶恐道:“筠儿怕力有不逮。”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去了就行。”
第20章 砸场子
说实话自从旁观者成了当局者,为了不迷,我还真不想再干涉这小两口的事。可元晟是未来皇帝,又那么一副威严决断生杀予夺的样子,得罪不起,但是要拆散人家小两口又实在是强人所难。
对此,我只能采取不拒绝不负责政策,拒绝,得罪不起,负责,承担不起。反正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来交差就行了。诶你看我已经尽力了,奈何人家心志弥坚,情深不悔,搞不定。
“好吧,”我说,“筠儿勉力一试。”
太子轻嗯了一声,挥挥衣袖走了,没有带走云彩却留下了愁思。
我以为我的倒霉日子已然过去,没想到更倒霉的事情还在等着我。具体怎么操作可以两边不得罪?我在院子里愁肠百结苦思冥想,从夕阳西下至月上中天,我用脚尖轻轻踹着身边的梧桐树,轻薄的大叶片随着一阵清风飘来荡去的缓缓飘落。
月色下一道缥缈的身影踏着清风徐徐而来,脚步极清浅,从虚幻到真实只在他开口的一瞬间。
“筠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
“莫要难过了。筠儿不是说不要再嫁一个爱着别人的男子么,也许这不是坏事。”
原来师父是怕我难过,特来安慰我的。我想说师父我没事,可是话到嘴边又起了坏心思:“师父,我想喝酒,来来来陪我喝酒嘛,我们痛饮三百杯。”
“筠儿,喝酒伤身。”
“可不喝酒伤情,师父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师父婉拒不成,默默地从屋子里取出一坛梨花酿,揭开封口,芳香袭人。
师父将清洌醇香的美酒倒入白玉瓷杯中浅酌,意蕴优雅,我嫌不够带劲又跑进屋子取出两个大碗来,“师父,喝酒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端起酒坛子把酒斟入碗中,豪情万丈地一饮而尽,“好酒,师父快干!”我积极地劝着酒。
师父无奈扯了扯嘴角,也硬着头皮把酒灌了下去。
“师父……”几口梨花酿下肚,我心中不吐不快,“何予恪和慕容云遥要成亲了,筠儿并不难过,筠儿难过的是,为何我周围的人都不喜欢我,看不起我威胁我迫害我,让我陷入重重困境之中。筠儿的力量太渺小了,实在是撑得好辛苦。”我装着委屈,与他越贴越近。
师父抱住我,迷蒙之中我看到他的目光在闪烁,我趁机揩油,将手指轻抚过他俊美的脸庞,只见他双唇开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于是我趁他一个不注意轻轻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轻唤道:“彭诩,我所欲也。”
果然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没有工作排遣,我太寂寞了,于是没能及时止损,一错再错。
师父抱住我,有些痴地看着我嫣红的唇,发烫的脸,近在咫尺,唇息交融,柔情缱绻一触即发,可是放佛就这样些微的距离却无法再挪近分毫。他突然开口道:“筠儿的魅力真是连师父这样的人也抵挡不住了,也不知何大人是怎么想的,真是没眼光。”
妈的,我不要你出戏,然后用轻浮的言语来客观分析我的魅力,我想要的是你的温情。
温暖的怀抱突然离我而去,师父的举动破天荒的有点急促:“为师,要去打坐了。筠儿你早点休息。”
顺滑的衣角从我的指尖溜走,带走最后一丝眷恋,看着他的离去的身影,我借着耍酒疯的糊涂劲儿一下子消散全无,口中讷讷轻唤:“师父……”
暮色越来越深沉,把所有的荣耀的可耻的快乐的悲伤的全部吞噬,就像洗牌一般。我闫娜是从来不会被打倒的对不对,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何予恪和慕容云遥大婚在即,我让丫鬟帮我找几样能送的出手的像样东西。想起还欠某人两袋夜明珠,可是自从进了冷宫,我却悲哀的发现我竟拿不出两袋夜明珠了。搜罗了半天,就只玉如意,金貔貅,这俩很普通的东西,拿其中一个换了两袋夜明珠。听说《万虹残花》秘籍在江湖上有不少人争睹,算是奇货,反正我也不要了,装进锦盒里也一并给了他们吧。
正是花好月圆时节,何予恪慕容云遥喜结连理。我“受人所托”被特许出宫参加这场婚事。参加别人的婚礼,既不能穿得太华丽抢了新娘的风头,又不能穿得太寒碜,显得不够重视新人。我坐在铜镜前认真梳妆打扮了一番,够精致又够端庄,一身藕荷色的彩绣玉锦长曲裾显出窈窕身材,却又中规中矩。
师父看到我毫不吝啬地赞道:“如月影照珠光,美艳不可方物。”
我优雅一笑,不置可否,携他共赴何府,伴在身侧的还有太子身边的狗腿子一枚。
何予恪的老爹是太尉,何予恪又官拜奉常,何府何等风光,今日一见才知,随着绵延曲折的长廊,移步换景,竹林、石泉、荷池、楼台,处处风光旖旎,虽然没有宫中那般巍峨气派,但布局合理,格调高雅,风水呼应,相得益彰,风中有百花的甜香弥漫散布,虫鸟齐鸣。
离得中堂近了,那些清雅景致才被那节奏欢快的喜乐和氤氲着红光的幻彩所弥盖,早已人头攒动的明堂向外散发着带着热度的喜庆气息。
我得说明我绝对是很低调地踏进了喜堂的门槛,但依旧像磁铁一般吸引了不经意瞥到我的目光,甚而有人用惊恐的表情望着我,似乎我的脸上就写着“砸场子”三个字。底下有小小声的议论和质疑,我尚未开口,便已然喧宾夺主了。
气氛似乎有点诡异,幸而礼乐未止,粉饰着太平。
一对喜人,正欲行礼。慕容云遥隐在大红盖头下面不知是何心情,何予恪竟是一副面瘫样子,难得这幅德行还是把喜袍穿出风雅的味道来了。他看到我,搀着慕容云遥的手紧了一下,目光中掩饰不住的迷惑与探究。
诶,奇怪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倒是何太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冷宫里的公主那毕竟也是公主,忙起身迎接我道:“何某何其幸也,竟得公主大驾,令何府蓬荜生辉。”下面的人都各个行礼。
“不必多礼。”我摆了摆手,让下人把礼送上。
我清咳了一下,挑了挑眉毛,叹了口气,酝酿了半天还是蔫了,那番晦气话终究是说不出口。正欲找个地方入座,太子身边的狗腿子突然大声道:“请各位稍安勿躁,公主有话对大家说。”
啊,真是让人抓狂啊,无数道目光顿时像聚光灯一般打到我身上,我愣在那里左右不是办法,心一横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们……最好不要成婚。”
“呼……”我听到众人抽气之声,和苍蝇一般嗡嗡嗡的议论声。我赶紧补上下半句:“但是你们一定要成婚,我也没有办法。”
何予恪上前一步,眸色幽亮地看向我:“公主何出此言?”
我忍住擦汗的冲动:“没事没事,我随便说说,你们继续。”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啊,诶,让我归位吧。
我倒退一步正想入座,谁知狗腿子又掏出一幅帖子来:“公主这儿还有一首诗要送给何大人。”
字帖蓦然展开,一幅字联出现在大家眼前:“予我春情心暗许,恪骨铭心话缠绵,负心背义何人故,我笑世间无情种。”
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语文学得不太好,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诗,但这首藏头诗“予恪负我”这四个字实在是太刺眼了。
我都被吓得心惊肉跳,这是赤果果的控诉啊。唔地一声,堂子里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众人不敢指指点点只齐刷刷地用目光交流着,或挤眉弄眼,或等看好戏。
不知何时,连礼乐都已戛然而止。
第21章 抱不平
可恶的太子就知道我成不了事,所以派个狗腿子给我添了这么多彩头。更可恶的是,何予恪那小子的态度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带着一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怔愣。这是打算坐实诗意吗?
眼看着慕容云遥就要掀红盖头了,没办法只能使出我的撒手锏来圆场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想告诉大家,这首诗代表了过去,执着过去不如展望未来,如今我要祝福这一对新人,一帆风顺、两人同心、三羊开泰、四喜临门、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面玲珑、久久安康、十全十美、百年好合、千事吉祥,万事如意,恭喜恭喜!”
诶,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段话是我以前客串婚礼司仪的时候背了好久的,竟然在这当上用着了。
何太尉机智得很,立马展露了笑颜道:“公主真是好气量,不愧是女中豪杰,人中龙凤。”
随着何老爷一句话认可,气氛终于松懈下来。“今天何某十分高兴,一会大家都多喝点。”
礼乐很应景地响起,大家的注意力复又转移到行礼的新人上去。何予恪紧抿着嘴唇似乎在神游,终究是拽紧了拳头乖乖地转过去拜堂了。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师父坐在我身侧,倒了点水递给我,微笑着看我闷闷浅酌,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筠儿,你是真的放下了。”
我叼着杯子的嘴唇动了动,含糊道:“即便我放下了他,却还是装不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也不管他听没听的清了。
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唱和声中,身边忽又多了道人影,大大咧咧地坐定在我左侧,我看了一眼,是个熟人,我托着腮帮子不快道:“他们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打声招呼,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屠杰嘿嘿笑道:“我不跟你说,是怕你伤心,如今看来,不和你说还是对的。”
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好吗?”
屠杰用拳头抵着下颚咳了一声,贱兮兮道:“要听真话吗?”
我一拍桌子:“说!”
他字斟酌句地说:“就像一个故作大方的怨妇在邀人同情。”
“大胆!”
屠杰猫一般灵活地跳了开去,跑走了。难道我真的是一点威信都没有的软柿子吗?
等他们礼毕,我只小坐了一会,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开了。心里有些烦闷,一来今天的表现实在丢人,二来就这么应付着过去,也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对付我呢。
男女主角终于修成正果了,无良作者你可以瞑目了,只是为毛我还回不去呢?
内心十分抓狂,也无暇欣赏周围的景致,经过一处假山嶙峋的庭院,远远看到一个身形修妍体态婀娜的黄裳女子站在亭子里,等我走近了,她就突然迎了上来。
只见她眉目艳如桃李,神彩灿若朝霞,勾魂的眉眼有一种自然的性感,让我忍不住直愣愣地看着她。
她也不娇羞,大方行礼道:“会茹见过公主!”
会茹……相府的千金,赵会琛的妹妹赵会茹。原文中,她亦是男主的追求者之一,是用来衬托男女主光环的。
“免礼。赵姑娘似乎有话对我说?”我抬起下巴故作高贵冷艳地看着她。因为她实在是太美艳了,让我不得不在气势上振作一下。
赵会茹欲说还休,眼神滴溜溜地在我周围的几个人打转。我会意,让扈从们都避开一步,只留师父在我身边。
赵会茹这才眨巴着勾魂眼开口道:“会茹真的为公主感到不值。”
一听这开场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味,我说:“此话怎讲?”
“何家人实在是不知深浅,公主是什么样的身份,竟敢让公主受委屈。不过这一切还是要怪慕容云遥那个小贱人,就凭她这样子低贱的出身也配嫁给何大人?据说还被犬戎人当众侮辱了,这根本就有失国体嘛。”
我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会茹越发靠近我,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一只锦貂。”说着递过来一个笔筒大小的锦囊袋,“公主只要把它放到慕容云遥呆着的洞房里,保管她熬不到行房就一命呜呼。”
又一个利用我的人出现了。这真是女配何苦为难女配呢。
我微笑着接过这个锦囊,不紧不慢地在袋口打了个死结,然后像甩流星一般的把它甩到湖里去了。
赵会茹惊愕地瞪大杏目道:“公主,你!”
“我这是在帮你毁灭证据呢,你可知就凭你刚才的话和那个锦囊,就能让你锒铛入狱。”
她的眼中有惊异,有不甘,有疑惑。
如今还有谁想利用我,她真是撞在枪口上了。我说:“我想不出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所以只能想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借刀杀人么?为什么?”我一寸寸逼近她,“你是喜欢何予恪还是嫉妒慕容云遥?让我出手,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毁我声誉?如果你喜欢何予恪,那就光明正大地去抢,不过没有男人会喜欢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如果你觉得我傻想戏耍我,我劝你不要再动这个念头,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爹是丞相了不起吗,我爹还是皇帝呢。
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听到最后几个字忍不住退后一步,惊恐得脸上满是委屈,嘴角都在抽搐,也许是师父感到她有威胁性,一下子把我护到了身后。
赵会茹立马蔫了,垂下头道:“会茹一时糊涂,只是为公主抱不平罢了,请公主明鉴。”
“多谢你的好意,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又多加一句,“听着,如果今晚慕容云遥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赵会茹低着头,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我不再理她,携着师父,唤回扈从,快意地离去了。
一想到我和师父携手回冷宫,就有一种小龙女和杨过携手回古墓的感觉,可事实却是差远了。我说:“师父,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你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吗?”
“为什么要发生点什么?”他没有看我,抬头看着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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