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最后一只妖兽亦已经倒下。
啪！啪！啪！
半空中，击掌声传来。
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赫然是一只通体乌黑，生着长翼的巨虎。
虎背上，一人白衣如雪，衣发飘飘，正含笑注视着刚刚结束狩猎，整齐地站在原地等等命令的兽人大军。
“我从头看到尾，狼骑军动作迅速，重步兵彪悍霸道，飞骑军团和弩箭队的表现更是称得上完美！”莫离的声音经由真气催动，清楚地传到每一个兽人的耳朵，“在场的每一位，我为你们而骄傲！接下来的话，请各位听好，我，莫离，会带着你们冲破这个牢笼，重新回到那个白昼分明的世界，那里，白天有阳光，晚上有月亮星星，四季分明，春天冬雪，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必为明天没有兽肉发愁，因为那个世界有吃不完的妖兽，耕不尽的良田，我会给你们……自由！”
“自由万岁！”狐白第一个吼道，一向温雅的男子，此刻也是显出少有的狂野和粗旷。
“自由万岁！”牛莽跟着他吼道。
“自由万岁！”
所有的兽人都疯狂地吼叫起来。
千百年来，他们从来不曾看到希望，所以他们颓废，得过且过，现在莫离给了他们希望，温热的血总是更容易沸腾，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本就是兽人，骨子里本就有着向往自由的天性。
莫离竖起右手。
山谷，瞬间寂静无声。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异端，不再是囚徒，我，赐予你们一个新的名字——破天之师！”莫离仰首注视着头上的黑色穹顶，猛地扬起手掌，“我要带着你们一起，破开这道牢笼！”
她手中，黑色的追魂刺上一道紫色真气如虹而出，直抵穹顶。
轰得一声砸在穹顶上，顿时尘烟与碎石一同飞溅，穹顶之上，瞬间多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第2卷 557。乱之伊始！（6）
不归城。
厅中，包括狐白及各个团的团长等人，俱是围桌而坐，桌上美酒佳肴飘香。
莫离离椅起身，含笑举杯，“这一杯，我谨代表我和不归敬诸位，这两个月，诸位辛苦了！”
“公子客气！”狐白捧杯而起，“就如您所说，这一次，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如果我们不尽力，又怎么有资格随着城主和公子一起离开这个牢宠！”
“是啊！”众人俱是附和。
莫离伸过杯子与众人轻轻一碰，“我先干为敬！”
言罢，她仰首将杯中酒饮尽，四周众人俱是豪饮杯中酒。
重新坐到椅子上，莫离抬手示意众人入座，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坐在她下首的卓雅身上，“巨弩上的药是你的手笔吧？！”
“是！”卓雅轻轻点头。
“公子有所不知，小桌子他可厉害啦，那些药啊，就是用你上来弄来的那些什么腐尸蜂的元丹和一些药草混在一起，就能把一头巨兽给麻晕，而且人吃了还没事！”牛莽大声接过话头，“现在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人，个个年纪比小，本事却比我大！”
莫离一笑，“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真气亦已经突破圣阶了吧？！”
“嘿嘿！”牛莽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这都是唐执事教的好！”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唐墨笑着接过话头，“莫公子，你真是好眼力，牛莽可真是个武道的好苗子，再过些日子，只怕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是啊！”卓雅也笑起来，“这头憨牛，平日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在武道上却真得是十分有天分，破阶速度如何之快，我认识的人中，他是第三个！”
“哦？！”莫离好奇地转过脸，“另外两个是谁？！”
“一个是我哥，一个就是公子你喽！”卓雅转眼看上她的脸，“两个月，从圣阶初境直入上境，比起我哥哥当年还要厉害！”
“令兄想来也是非常人物，等离开这里，你一定要帮我引见令号，让我见见这位你不停挂在嘴边的人物！”莫离再次举起酒杯，“来，大家再干一杯！”
饭后，莫离与狐白、唐墨、牛莽三人来到大厅。
挥手击开所有侍从，莫离便将这次自己的来意道出，“我在这里休息一天，之后会将兽人一批一批地带过河去，藏到地宫之中，待所有兽人全部到位，我们就放手一战！”
牛莽嚯得起身，“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牛莽第一个冲上去！”
“盔甲和武器都已经就位，后期需要准备的就是一些箭矢等物，加上公子这次带来的矿石，足够了！”狐白道。
“我这边的训练亦已经进入尾声，这些家伙现在个个是一身热血，只恨不得真枪实战地干一场！”唐墨也笑道。
“很好！”莫离站起身，看着厅墙上的巨幅画卷，“只要我们拿下九重炼狱，等不归攻上神山，就能与他里应外合，一举破掉神殿，重获自由！”
第2卷 558。乱之伊始！（7）
“这几次狩猎一共活抓两只圣阶妖兽，您要不要去看看？！”狐白问。
“都是什么东西？！”莫离收回目光。
“一只圣阶初阶的烈焰麒麟兽完好无损，还有一只圣阶中境的天雷枭，可惜一翼骨折，我们又没法靠近它救治，只怕是难以恢复了！”
“天雷枭？！”莫离眼中现出亮色，“刚好就用它来给小雷升级，你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下，我先去见一见卓雅！”
离开大厅，莫离径直行向后院，卓雅的房间。
来到门外，看门虚掩着，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却不见有人回应，莫离疑惑地推开门，穿过外厅来到内室不见人，她转身来到对面卓雅的工作室，却见几排药架之间的地上，躺着一个少年，一身素色的劲装，正是卓雅。
“卓雅！”
心中一惊，莫离忙着飞身上前，将手指搭上她的腕脉，感觉着她凌乱的脉像，再看看她泛青的脸色，她忙着从身上取出一枚解毒的药剂塞到她嘴里，这才将她扶起身，放到卧室的床上。
片刻，卓雅幽幽醒转，看到莫离向她伸过来的手掌，她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后眼中就露出怒意。
低吼一声，她抬手护住自己的胸部，迅速坐直身子，“你干什么？！”
莫离向她送过手中装着茶水的杯子，“只是怕你药卡住喉咙，想要喂你一口水而已，既然你醒了，你自己喝了！”
卓雅脸上一红，垂着脸接过手杯，手指不经意间触到莫离的手指，她的心又是一阵慌乱。
“究竟怎么回事？！”一旁莫离疑惑地询问道。
卓雅拒一口杯中的茶水，“我只是在试配新毒，大概是不小心中毒了！”
莫离轻吸口气，靠到一旁的桌上，懒洋洋地看向床上的卓雅，“卓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个时候，大部分都已经在休息，她还在努力，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莫离欣赏。
“我又不是为了你！”卓雅淡哼一声，“我是在为自己而战斗！”
“没错，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战斗！”莫离动念从戒指里取出从她手里夺来的那把匕首，
将匕首丢在她的身边，“这个，还给你！”
转身行向门外，行到门边莫离又停下脚步，转脸看向她，将一瓶解毒药剂丢在她身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努力没什么不好，但是如果还没有上战场就死掉，那样的人只会被他人耻笑，在你做每样毒药之前，你都应该准备好与之相应的解药，一名好的毒师，绝不能仅仅是会下毒那样简单！”
行出门去，莫离轻轻闭上房门。
听着她脚步渐远，卓雅一手捧杯，另一只手就伸向身侧抓住匕首。
“今日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你以为，难道只会下毒？！”看着身侧的药瓶，她不屑冷哼，“在我面前，你还没有资格指头划脚！”
手腕微动，她手中匕首径直刺向药瓶，到底还是在距离药瓶半寸之处险险停住。
第2卷 559。乱之伊始！（8）
赤峰要塞。
与北方的大明墙一样，赤峰山系东起万里雪林，西系无人荒原，是大明西北方的一道重要防线，而赤峰要塞，就是这道防线上唯一的缺口。
为了保护这道缺口，大明多年来也是投入不少物力，在这里建起这座不逊于兰城的赤峰要塞，几万西北军更是长年驻守此地。
西北的秋天，总是要来得早些。
越过要塞外那一片沙化的无毛之地，再向东，便是万里无垠的草原，此时，正是草原上牛羊最肥的季节。
此刻，正是深夜，然而，要塞无一人入眠。
上到西北军大将，下至一个小小的守城兵，俱是警惕地戒备着。
因为在要塞外不足百里之处多了一处营寨，一箭之地外，五万大军已经静静地等候了一整夜，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何处进攻。
在这样的等待中，耐心很容易被磨掉，转化为焦燥。
现在，城上的守兵就是这种状态。
要塞外，乌兰大营的士兵们同样也有些疑惑。
“将军！”一个士兵疑惑地向自己的将军凑了凑，“军师怎么还不下令啊，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白天睡了一天了，就这样在这等，真是心急啊！”
“闭嘴！”将军侧脸看一眼远处，那只被八匹骏马拖着的黑色华辇，“军师什么时候下令，咱们时候出兵！”
华辇内。
一身黑衣被称为军师的魔族王上，平静地饮着从不离城不远千里购来的美酒，脸上满是淡然。
“军师！”此时南征军团主将苏巴图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再等下去，天就亮了！”
“天亮还要两个时辰！”魔族王上轻轻地啜一口酒，“果然，好粮出好酒，还是北川平原上生产的粮食酿出来的酒最为醇厚！”
“是啊！”苏巴图附和一句，“论起土地之肥沃，东大陆上当属大明北川平原无异！”
二人边聊边饮，不知不觉间，又已经是一只酒壶见底。
桌侧，已经排了四五只酒坛，多一半入了王上的口，他却并没有显出半点醉态。
喝掉最后一杯酒，王上侧脸看看晶窗外的夜色，“苏巴图，听令！”
“末将在！”苏巴图慌乱地站起身。
王上薄唇开口，吐出四个凌厉的字眼，“鸣号，攻城！”
“是！”苏巴图答应着退出华辇外，“军师有令，鸣号，攻城！”
号角声，凌厉地割破塞外的秋风，割破这秋夜的平静。
号起，兵动。
半空中，箭矢如雨而出。
箭雨起时，数万步兵亦已经整齐行动起来，持着匕首，推动着攻城器向着要塞的方向迅速靠近。
城墙上，经过了最初的愤怒和焦躁之后，士兵们脸上更多的是疲惫。
听到对方的号角号，不少人俱是心中猛地一震。
乌兰的骑兵可是睡了整整一天，就等着晚上的一战，可是他们却刚好相反，已经坚守了一天，又等了一夜，正是最疲惫的时候。
但是，疲惫归疲惫，大明的西北军，从来不是孬种。
“盾塔防御，弓箭手，备火箭，烧掉他们的攻城器！”守将振奋着精神，厉声吼道，“让这些北方蛮子看看，什么叫大明精兵！”
PS：20日，完。
第2卷 560。不相见，却比肩！（1）
箭如雨。
血色、火光将黎明前的黑暗映得支离破碎。
那是惨烈的一战。
几番攻城，直到天将亮时，乌兰的大军才终于踩着同伴的尸体攻上城墙，然后是最惨烈的肉搏战，在强大的数量差距之下，赤峰要塞三万精兵全部阵亡。
当最后一名守兵在乌兰的弯刀前倒下，乌兰的士兵们只是垂在已经砍得手臂发麻的手站直身子，并没有立刻就利用的欢呼。
这一战，胜得实在不容易！
苏巴图大步走过来，“启禀军师，我们赢了！”
华辇上，王上平静地走出被属下挑开的纱帘，目光掠过地上满目的尸体和血色火光，落在远处那片染着黑烟和红血的城墙，轻轻点头，眼中并没有胜利的狂喜，依旧是无比的平静，只是墨眸深处有一抹欣赏。
直到最后一刻依旧在坚持，不过三万余人马在他如此强大的攻击下，依旧能够坚持这么久，这些已经明显出乎他的意料。
大明守兵，虽败犹荣！
看来，他有必要重新评估他眼中的大明。
=
大明帝都，不离城。
早朝上，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让所有的大臣都目露凝重。
高坐在龙椅上的明月，平静地看完太监送上来的信报，连眉尖都没有挑上一挑。
“殿下？！”丞相大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可是北方有事？！”
明月扬指，丢下手中的军方急件，“念！”
老太监不敢怠慢，忙着从地上捡起急件，尖声而念，“昨夜，乌兰突犯，十万大军压境，赤峰要塞三万守兵，与要塞共陨！”
众臣，变色。
“殿下！”一位大臣猛地跪身于地，“老臣求你，暂停南方伐林，乌兰已经拿下赤峰要塞，如果这个时候，夏国有所动作，我大明将十分被动啊！”
“是啊，殿下！”另一位大臣也跪到地上，“请殿下三思！”
……
瞬间，大殿上跪倒一片。
明月离椅起身，“传本王喻，西北军不得再向秦安东南退后半步！”
言罢，他大步行下台阶。
“殿下！”一位老臣，不顾一切地爬过来，拦在他的面前，“如果您再这样固执地坚持下去，大明江山千年基业，大明子民盛世安乐，只怕……”
“你们以为，你们比我还要在乎大明？！”明月停下脚步，环视跪在他身边一片的众人，轻轻地吸了口气，“在这间大殿中，最在乎大明的其实是我，诸位放心，我的东西，是不会让任何人拿走的！”
“启禀殿下！”门外，一名太监急奔而入，跪在殿侧，“殿下，谢天华大人在殿外求见！”
明月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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