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看着然后将刚刚看到的纪无殇对着北宫珉豪下跪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也将叶赫侧妃拦路想要刁难纪无殇却不成功的事情也说了。
拓跋赫炎依然低头在继续批阅,像是没有听到龙宇禀告似的。
龙宇抬头看着拓跋赫炎,“王,禀告完毕了。”
“嗯,继续看着就好。”那个女人竟然是跪着送走那个什么北宫珉豪!真是存心气死自己的是不是?一个亡夫什么皇甫宗念念不忘,一个什么镇北王北宫珉豪竟然是跪着送走!她真心当自己不存在是不是?
没有任何指示?龙宇抬头,“王,您需要吩咐一些什么么?要不要去杀了那个……”
“不用。”拓跋赫炎黑眸此时抬起,“嗯,继续盯着。”真是笑话,自己管他们这么多干什么?女人都是麻烦的事儿,自己应该躲得远远地!让她们几个嫔妃任意玩玩就可以了!
龙宇耸了耸肩膀,然后行礼走了出去。
自己还以为拓跋赫炎让自己如此认真去调查那个无殇公主,最起码这后面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保护人!但竟然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这不是王的性格,肯定事儿还在后面,盯着就盯着!
拓跋赫炎听着龙宇已经关上门,他才将狼毫放下,一个转头侧身,就已经翻身躺在旁边的美人榻上,他双手枕在自己的脑后,目光看向天花板处。
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是显现出一个人的脸来,只是,这人,泪流满面,宛若泪人!
拓跋赫炎一下子睁开眼睛。
他从座上起身来,眨了眨眼睛之后,走出了御书房,然后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寝宫当中。
那宛若是太阳神阿波罗般黄金比例的身躯此时就暴露在空气之下,拓跋赫炎器宇轩昂地慢慢走入到这硕大的浴池当中,这浴池还冒着热气。
他玩弄着这热水,脑子里却是想着别的事情。
他此时坐在浴池边的石凳上,然后轻轻地将那黄金面具给摘下来。
那令人看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俊脸暴露在空气当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脸。
眉间一点朱砂。
他从来认为,那是太柔美的俊颜!只有女人才会点上朱砂啊!可是自己这张脸……
拓跋赫炎心情有些烦躁地拨弄了一下那水,将水中的面容给拨开散了去,却不想,此时那水中却是显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脸,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拓跋赫炎不禁伸出手,轻轻想着要去触摸,“别哭……”却当碰了那水的时候,无尽的涟漪荡漾开去,然后留下的只有小小的波澜。
拓跋赫炎一怔。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纪无殇一直都是在自己的弥罗宫中安静地跟皇甫君安玩闹,有时候让红飞和翠舞将美人榻放在院子里,然后自己坐上去,便缝制一些小孩子穿的衣裳。
只是,有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着要缝制一件宽大一点点的长袍,白色的,三十六针脚……
但又是恍然失神,他不在了,没人会穿上自己做的袍子。
纪无殇愣愣地就坐在那美人榻上,手中还抓着针线。
泪水总是不争气,在回忆当中,遂又不禁流下。
“公主,您看,这是什么?”这时候,从远处传来红飞的声音,纪无殇立即回神,从怀中取出丝帕擦掉眼泪,然后才转身去看,“是什么?”
“是花瓣。”红飞上前来,手中捧着一把的花瓣放到纪无殇面前,“这是无忧花啊!奴婢知道公主喜欢,所以,就捧了一手来。”
无忧花,粉色的花瓣,总是在风起的日子飘落下来,说的是无忧无忧,可是,真的做到无忧?纪无殇手放下针线,然后伸出手来,红飞立即将手中的花瓣都放入到纪无殇的手中。
纪无殇的手有些颤抖,自己跟他相识就是在那落花的时候,这今儿,又是落花了么?不知道那落音花园可是满院子的花瓣?不知道当初南旭琮带着自己进入的那个院落可是开满了花?
“公主?”红飞看着纪无殇像是有些失神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
“在哪里的无忧花?”纪无殇喃喃问道,她的明眸此时就看着手中的这粉红色的花瓣,泪水,却已经在那眼眶中打转。
“奴婢方才办事的时候,经过弥罗宫的后面,恰逢地就看到那是一个大大的花园!不过没有多少人,倒是万分的清静。”红飞道,“公主,您是要去看看吗?”
“嗯。”纪无殇点头,“带我去,就现在!”
雪山之巅的铁树开花,这里清昭王宫的无忧花开,只可惜的是,铁树开花有他,而如今,这无忧花开的时候,却是自己一个人。
纪无殇脚踩在这地上,刚刚想着要踏进去,红飞就喊道,“公主。”
“你先回去,替我好好照顾念郎。我想在这里看看,我想走走。”纪无殇眼神已经锁在这无忧花园中,她的心在颤抖。此时自己多么希望他能够从这无忧花开中走出来,对着自己笑,拥着自己,说爱自己!
纪无殇神色宛然的有些恍惚,她走进去。
这无忧花开得太灿烂了,此时粉红色的花瓣落满了一地,厚厚的,弯腰一捧,就可以捧出一手的花瓣来。
纪无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脑海里只有他和自己的回忆。
“琮,好美,真的好美。”纪无殇转了一个身,然后停下来,看着这周围的粉红色,“琮,你看到了吗?满地的花瓣,比我们初见的时候还要多,还要美!是你吸引着我来这里的对不对?是你有意要给我看的对吗?”纪无殇樱唇笑了笑,她脸上挂着笑容,就像是一只展翅飞舞的粉蝶,在这无忧花中跳跃起来。
“你曾经说过,我的舞蹈最美,琮,我给你跳一曲。”她入迷,对着一棵无忧树就道,然后冲着那树就是一笑。
她仿佛是看到南旭琮正坐在那大树下,然后点头,“好。”那温润,又满含着柔情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然后传入她的心扉。
纪无殇嫣然一笑,立即跳起舞来。
风此时吹了起来,她跳动的身姿此时在风中更加像是那仙子一般,纪无殇每一分的跳动都极为用心,她的脸上像是涂上一丁点的脂红,带着一丝丝的红润。
天空中竟然下起小雨来,纪无殇依然在跳动着。只是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倒在地上!
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无尽的思念就在那一刻全都爆发。
纪无殇咳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她抬起头来。此时风雨小了些,但依然是毛毛斜风细雨。
“琮,好不好看?”她轻声问道,然后看向那树下。
“琮,为什么不回答我?”纪无殇挣扎着起来,但是下一秒,她看到的是南旭琮竟然站起来,朝着她一笑之后,转身就走入那无忧花林中!
“琮,别走,别走,等我等我!”纪无殇整个人慌了起来,她爬起来然后就莽莽撞撞地追着那眼前的事物,对,就是她眼中的“南旭琮”!
“等我,琮,等等我,我累……”纪无殇眼泪肆略,她伸出手来,然后要触摸那想象中的指尖温暖,可是“南旭琮”越行越远。
“琮!”纪无殇喊着南旭琮的名字,她顾不得脚下的鞋子已经丢没了,依然赤着脚追着。
她实在是太倦,明眸已经被泪水蒙住,终于,一个不慎,整个人扑在地上,她抬头,“南旭琮!南旭琮!”她大声呼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呜呜……”她朝着向前爬去,想着要追上那最后消失的背影。
只是,一切皆为徒劳。
纪无殇伤痛喘不过气来,一下子就喷出了一口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那无忧花开深处,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此时走了出来,他薄唇抿紧,若是揭开那面具,定能够看到那眉头紧皱。他轻轻抱起在地上晕死过去的女人,那个面色惨淡,唇瓣还有血迹的女人,那个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的女人,那个追得脚下都没有鞋子的女人。
心不由得一痛。
拓跋赫炎将她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他默默伸出大手来,然后轻轻用指肚摩挲着那唇,却是感觉到那冷,冰冷。
他的心颤了颤,低头,薄唇蜻蜓点水一般吻上她的樱唇,将她的那唇瓣上的血迹吻了。
“你的血,好好吃。”他忽而咧嘴一笑。
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来,抖出两颗药丸,“固执的女人,无法自拔的女人!难道吃孤王的药就这么为难你?天天得了幻想症,想着那个死去的男人,孤王恨不得杀了你!”他越说越带着怒气,将药丸塞入到她的口中。
“让你忘记,你就偏偏活在那记忆当中,你看,得到的是什么?是肝肠寸断!哼!”拓跋赫炎冷哼,一手开始集中起强大的内力,然后输送到她的体内。
“孤王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在没有搞清楚你的目的之前,纪无殇,你最好给孤王好好地活着!”拓跋赫炎收了力量,纪无殇一下子就倒在他的怀中。
那清香的味道,竟然是如此的芬芳好闻。
拓跋赫炎闭上那眼睛,这无忧花园中,依然飘落无数的花瓣,带着点点的香气。
却是有那么刹那间,他脑海中忽而闪过一片白皑皑却是梅花开放的院落。
他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纪无殇,方才她跳动的舞蹈,全部落入他的眸中……
“难道让你忘记过去,就这么难?”拓跋赫炎叹气,手轻轻抚上,描绘着她绝美的容颜,“你亡夫能够给你的,孤王全都可以满足你!你亡夫给不了你的,孤王也可以全都可以给你!无殇公主,你何不尝试着放下那段往事?孤王可以不做计较便是!”
他的目光此时慢慢游离而下,“你是第一个没能够让孤王产生抗拒感的女人……这让孤王怎么舍得松手?即使你心中有着别的男人,我拓跋赫炎一样要你的心!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拓跋赫炎一个人的!”他的目光看向纪无殇的容颜,然后又看向她玲珑的身段,最后,目光看向那赤着的玉脚。
那是如此白皙如玉啊!拓跋赫炎的手放在她的脚上,那触感宛若是抚着这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不,这就是这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了!
他低头,吻上那双玉足。
即使那是带着一丁点花泥的芬芳。
此时,花瓣落在她的身上,拓跋赫炎仰头看着这天空,“这无忧花园,是孤王的禁地,你闯入了,该当何罪?无殇公主,你可是想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纪无殇只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自己想要追逐南旭琮的身影,可是,却是怎么样都追不到!最后的自己貌似沉睡在那无忧花园中,安安静静,一个人。
但,却像是有人触摸自己手中的温暖,他的指尖,竟然也是如此的热,让自己的心都一阵暖流。
“琮!”纪无殇睁开眼睛喊了出来。
红飞从外面端着一碗药进来,“公主,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貌似是去了无忧花园?”纪无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挣扎这要想着起身来,但是,却一阵的头晕目眩。
“公主您不要乱动身子,您发烧了。”红飞上前去,“睡了大概两天了呢!”说着赶紧的扶着纪无殇靠着在床头上。
“是琮对不对?”纪无殇看着她,“琮在哪里?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他在我身边的!”
“公主。”红飞撇撇嘴,这天底下只有纪无殇才会感觉到南旭琮还在了,唉!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药,我等一会儿再喝。”纪无殇叹气,是,他已经死了,自己又得了什么幻想了吧!但是,自己真的触及到一人的温暖,是南旭琮的温度啊!
“对了,我怎么回来的?”纪无殇在红飞要离开的时候,立即问道。
“是侍卫们将您带回来的,您晕倒在无忧花园的园门前。”红飞道。
“嗯,你先下去。”纪无殇点头,目光看向窗外。
接近黄昏的时候,纪无殇已经喝完了那药,感觉躺着累了,便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袍,然后就走了出来。
红飞和翠舞看着纪无殇走出来,赶紧上前,“公主。”
“我想晒晒太阳。”纪无殇道,红飞立即让人将美人榻放在院子里。
“咳咳,咳咳。”纪无殇咳嗽了两声,由翠舞扶着就坐在那美人榻上。
红飞此时从屋里的另外一个地方将皇甫君安抱了出来,皇甫君安看着纪无殇,立即大声喊道,“娘,娘!”
纪无殇回神,看着皇甫君安,“念郎,念郎!来,让娘抱,不,不可以,娘染上风寒了,你让红飞姐姐抱抱就好!”纪无殇想起自己这病的,绝对不能够将病染到皇甫君安身上,他自身就是有着病痛,已经够痛苦了!
皇甫君安撇撇嘴,“好吧!娘,你快快好起来好不好?念郎想你抱抱。”皇甫君安眼巴巴地看着纪无殇。
“娘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然后每天都抱着念郎。”纪无殇看着他。
“嗯。”皇甫君安点头。
拓跋赫炎这几天可谓是忙得晕头转向,原本想着要去偷偷看看纪无殇,可是竟然一丁点的空闲时间都抽不出来!今日的去了查看清昭城中的民情,那日又处理折子到了深夜,这边的又要治理水利发展生产要去亲自监督看看,那里和别的国家又要递交发展盟约,然后又要谈判商量等等。
等到忙活完毕的时候,已经又是深夜三五更时分。
累得要死地直接又是在御书房中度过了。
倒是这几天都没人来打扰自己的生活,纪无殇也落得个清闲。差人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宫中的嫔妃全都细心准备拓跋赫炎的生辰礼物,所以没有空闲时间来修理自己!
纪无殇不禁讽刺一笑,甚好,自己不用去准备什么寿礼呢!
阳光有些明媚。纪无殇颇有懒洋洋的味道坐在那美人榻上,然后低头细心做着手中的绣品,这是自己给皇甫君安新做的小手绢,皇甫君安病情是稳定多了,但有时候总是很容易闻到一些敏感的东西就流鼻涕,而皇甫君安总是会拿自己的袖子去擦,这弄脏了袖子不说,还时常弄疼了脸,毕竟那袖子的布料有点粗。而这王宫太大,不能够时时刻刻都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纪无殇能够做的就是缝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