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好在你们送来的早,这要是再晚个几天,那就咳成肺痨了,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阿二、阿三听的全身发寒,同时也很羞愧,要不是他们为了那些个脸面,大哥也不能成这样。阿四更直接,扑到阿大身上就开始哭。
珍儿拍了拍他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爷爷捡好了药,你就赶紧拿去煎了。医庐门前就有个煎药的炉子。”
阿四一听果然不哭了,跟在叶老爷子身后,一边感谢着他救了大哥的命,一边等着叶老爷子捡药。
叶老爷子把药捡好了,又交代好了阿四怎么煎药,转过头就开始给阿二诊脉。诊了右手,叶老爷子又让阿二换了左手诊,诊完长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有喘疾?”阿二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反正有些时候喘不上气,特别是三月柳絮纷飞的时候最严重。”
叶老爷子点点头,道:“那就没错了,你这是顽疾了,治不好。之前你也是因为夏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夜里又受了凉才生的病,之前应该也吃过药了,那也只把你那个风寒给治好了,你这喘疾竟是一点儿药也没用这才过了这么久没好。好了,问题也不大,我开几副药吃了就好了。只是以后得记好,要注意不能跟有毛的动物接触。还有柳絮纷飞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个不小心就能引发你这顽疾。吃住都要小心,吃要吃好,吃洁净的东西,居住的地方也要干净通风。好了,就这些,你们吃了药就歇歇吧。”
叶老爷子交代完了就去抓药了,阿三忙跟在后面。珍儿见叶老爷子抓完了药,拉着叶老爷子进内屋,低声把阿大他们的身份说了下。叶老爷子听完就开始沉思。
“你想收留他们?”叶老爷子问道。
珍儿有些为难的道:“爷爷,我们家虽说就我跟虎子俩,可是房子太小。那耳屋里装满了黄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就是想收留他们兄弟四个也没地方给他们住呀?而且,爷爷你不知道,他们住的那地方真的没地方住了,荒草丛生不说。还有很多老鼠到处跑,他们又是每天去讨饭饱一顿饿一顿的,你说这样病怎么能好?”
叶老爷子已动了恻隐之心,珍儿继续道:“上次那廖家五姐的事儿他们也在其中出了里了,还有二伯,嗯。白芷姐她爹的事儿也是阿大他们帮忙查出来的,我总想着要还他们这个恩情,可是阿大他性子有些倔自尊心也特别强。你要是说要感谢他什么的,他当场就能翻脸。我这等了这么久才等了个他们生病的机会,怎么也不能不管不顾不是?”
叶老爷子隐隐已经有些听出珍儿的打算了,叹了口气,这姑娘心善。真是随了他们一家。“行,爷爷收留他们了。就让他们在这医庐住下,等病好了再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爷爷真好。”珍儿抱着叶老爷子的胳膊,高兴的叫道。
出门珍儿说了让阿大、阿二他们在医庐住下,直到病好了再看他们有什么打算。阿大阿二有些为难,阿三阿四却是高兴的叫起来。
总算有大夫肯为他们看病了,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住,想想阿四都觉得在梦里一样。蹭了蹭阿三,阿四低声道:“三哥,你掐一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阿三自个也觉得像是在做梦,听到阿四的话抬手就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阿四痛的尖叫起来,推开阿三疼的直蹦。阿三看他疼得眉头都皱在一起,笑着道:“真的不是做梦耶。”
叶老爷子看他们兄弟俩这样,笑呵呵的直合不拢嘴。珍儿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等他们兄弟俩玩好了,才道:“阿四你去煎药,阿三哥哥给我帮忙,咱们得赶紧把医庐收拾收拾,要不然晚上你们可就没地方睡了啊。”阿三阿四应了声就高兴的去忙活了。
等珍儿帮着把医庐收拾好,又去找叶苏木借了两身衣裳,烧了热水让阿大他们洗澡。阿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欢快的洗过澡了,只洗了三大锅热水,才觉得洗干净了。忙活完了这里,珍儿就去东厢找毛氏说明前因后果了。
毛氏听完,对阿大他们的身世也很同情,不过她还是叮嘱道:“留他们在这里治病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第一,家里有女眷,白芷跟白薇还是大姑娘,咱可不能把好事做成了坏事,他们只能呆在医庐里,不能出来随意走动。”
珍儿点点头:“这是必须的,他们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就把他们赶走。”
毛氏点点头,道:“第二,他们医庐每天人来人往的都是十里八乡来看病的人,他们最好也不要出来,也不能跟别人有接触。”
“这是为什么呀?”珍儿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如果说第一条是必须的,那第二条珍儿就真的想不出是为什么了。
就是在聪明那也是个小姑娘,涉世未深,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毛氏解释道:“咱是做好事,可这善举咱也不能到处跟人讲不是?你说阿大他们之前在县城乞讨,那说不得就有人认识他们,说不得他们就得罪过什么人,我可是听说县城乞丐群也乱的不成样子,你说要是以后他们发生个什么事儿,不知道其中关键的不得把咱们也算进去呀。”
“再者说了,咱们村里有几个长舌妇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影的事儿他们都能说的真真的,咱们家收留了这半大不小的几个大小子,那说出去可不得把名声都给坏完了啊?还有,你忘了你当初在咱们村里住下有多艰难了?村里连曹魏都容不下更何况是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乞丐了。”毛氏一点一点的给珍儿分析着。
珍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现在律法是这样,明哲保身是对的,古人不也还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么。
“好,我去跟他们说。还有什么事吗?”珍儿问道。
毛氏想了想,摆摆手道:“就这些了,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吧,还有一日三餐我让你苏木大哥送去,你也别担心。”
“嗯,有大伯娘跟苏木大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谢谢大伯娘。”珍儿说着就去医庐看阿大他们了。
珍儿把毛氏的话说了。阿大沉吟着没说话,阿三、阿四都点头道:“我们晓得,决不给大夫还有珍儿添乱。”
阿二听的撇撇嘴。“又不是我们求你救我们的,现在又下这样的规定是干什么?看不起人是吧?”
珍儿脸色一变,阿大训斥道:“阿二,给珍儿道歉,人家好心好意的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人家的?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阿二撇过头不说话。
眼看着阿大还要再训斥,珍儿忙劝阻道:“阿大哥哥,你别说阿二哥哥了,这本就是我自愿的,可当不得这声谢,你们把身子养好也就不亏的我做这恶人了。”
阿三送珍儿出医庐的时候。一直挠着头,不停对珍儿道:“珍儿妹妹,你别见怪啊。二哥就是那样的,他人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大哥也经常说他,他改不了了,你别怪他啊。”
珍儿看着这样傻愣愣的阿三。笑了笑道:“阿三哥哥,我没生气。这本也没什么,你快回去照顾阿大哥哥跟阿二哥哥吧,阿四还小,肯定照顾不过来。”指了指茅草屋,珍儿接着道:“我就住在那里,你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吧。”
阿三一路看着珍儿进了自家家门,冲他挥了挥手才回了医庐。
晚上叶白芷又来珍儿这儿蹭床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非拉着珍儿让她讲讲阿大他们是怎么回事。珍儿早困的不行了,等把前因后果讲完就忍不住睡着了。叶白芷见她睡熟了也没拉着她再说话,自个东想西想的,没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珍儿吃了饭就去医庐看了阿大他们,听说他们睡得不错,叶老爷子诊了脉也说好些了。珍儿放了心,又交代了阿三阿四不能出门,不能进内宅的话,就去找叶白芷了。
昨儿本来说要去县城买麦种,还要陪二妞跟叶白芷他们逛集市的,结果被阿大他们这病一耽搁,她什么也没做,害的回来以后二妞追着她打了一顿才出了气,说等下次再去集上逛。
叶白芷拎着篮子,里面放着她要卖的荷包,高兴的跟着珍儿出了门。大壮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去了县城,大壮把牛车拴在铺子门口,珍儿跟夏嬷嬷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叶白芷去卖荷包了。大壮不耐烦跟着他们小姑娘逛街,自个溜达去了。
卖了荷包,叶白芷拿着几块碎银子,高兴的拉着珍儿嘀咕。
“白芷姐,我看这儿还有几块布不错,咱们挑几匹回去给爷爷做身新衣吧?”珍儿看着那块藏青色的暗纹布,隐隐有些心动。
叶白芷一听就来了兴致,拉着珍儿在铺子里挑选起来。
“掌柜的,有没有什么新货,拿出来让我们小姐看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叶白芷跟珍儿听到音儿抬头瞥了一眼,这一瞥就顿住了,老熟人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骂人
叶白芍一进门就看到叶白芷跟齐珍儿了,见她俩高高兴兴的说个不停,不屑的撇撇嘴,哼了一声扬起头来。
跟着叶白芍一起进来的看装扮应该是小丫头嘴里的小姐见珍儿他们一直望着他们,而叶白芍明显的很不屑,蹭蹭叶白芍问道:“怎么?认识?”
“谁认识她们呀?一群乡下的野丫头!”叶白芍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一样,炸毛了。
那小姐听叶白芍这么说,舒了一口气,“还好,我就说嘛,白芍你怎么会认识她们这样的乡下土包子嘛。”
珍儿听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当着自个跟叶白芷的面对她们评头论足的,忙一把抓住叶白芷的手,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上前跟她们发生冲突。
奇怪的是叶白芷今儿很平静,一点儿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珍儿看的暗暗称奇,不过心底里还是高兴居多。叶白芷成熟了。
那小姐见珍儿她们跟叶白芍不认识就把她们丢到一边了,问着旁边候着的伙计:“不是说你们铺子里新来了一些南边的新布吗,在哪儿呢?拿出来我瞧瞧。”
伙计弯着腰,指着珍儿她们站的那处,热情的介绍道:“小姐你请,就在那里呢。这批布质地柔软,色泽鲜艳,花色多选择也多,很多人上门都指着要这些布的,卖的可好了。”
眼看着那小姐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叶白芷低着头连个正眼都不看叶白芍,珍儿一开始还以为她想明白了,既然他们以后是陌生人就不该为她生气,不过看叶白芍抓着布的手青筋都突出来了,珍儿就知道她其实心里还有火,还有气。
拉着叶白芷。珍儿本想不跟叶白芍他们起争执,走了就算了。可是看到她这么生气,珍儿突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叶石燕惹了叶老爷子生气,叶苏叶回老宅胡乱骂了一通,叶白芍跟蒋氏就到处污蔑叶白芷的名声,哦,最后叶老爷子放了他们,除了他们的名,他们不以为耻还以为荣了?那老爷子生的气怎么算?毛氏他们生的气又怎么算?叶白芷受损的名声又怎么算?
“伙计,这匹。这匹,这三匹,那个橙色的。那个驼色的,还有那个湖蓝色的都给我包起来,我都要了。”珍儿突然调高音调,大声道。
不止是小伙计,就连叶白芍跟那个小姐都吓了一跳。进门时高声说话的小丫头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道:“吓死人了,那么大声说话干啥,买几匹布就了不起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
“哟,山猪还敢笑乌鸦黑,真是笑话了!”珍儿讥笑一声,抬起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那个丫鬟。目露不屑。
“你,你,你……”那个小丫鬟果然受不了珍儿这个眼神。一下子就气的脸都涨红了,指着珍儿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说不出来,珍儿可是有话要说的,拍掉了那个丫鬟的手, 珍儿道:“指什么之?你什么你?既然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就要有狗的自觉,该叫的时候叫。不该叫的时候别乱吠。”说着斜了眼叶白芍,道:“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个的身份,当了狗,主人给跟骨头就忘了自个是谁,忙屁颠的跑过去献媚,孰不知这种忘恩负义、背主忘宗、认贼作父的畜生连狗都嫌污了这名字。”
叶白芍被珍儿几句话说的脸色煞白,那个小姐像是没想明白怎么事情一会儿变成了这样,那个小小瘦瘦的小姑娘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且她说的话句句都像是有深意,可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她骂了自个丫头这点还是很明确的,大狗还要看主人呢!
“哪里来的野丫头,连我的丫鬟都敢骂,活的不耐烦了吧?”那小姐瞪着珍儿训斥道。
这样的小姐也就是看着强一些,当然要是有家丁或是护卫在的话她就是真的强了,不过珍儿之前往外面瞄过了,外面只有一个车夫,那这样她就不怕这个小姐找她麻烦了。
其实,她私心里其实是想这个小姐找她麻烦的。
“哟,我刚刚骂了两个人,不知道哪个才是小姐的丫鬟呀?恕我眼拙,没看出来。”珍儿闲闲道。
那小姐看了一眼自个的丫鬟,道:“你骂她了,她是我丫鬟。”
珍儿笑了一声,道:“小姐恐怕搞错了吧,从进了门就是小姐无礼在先,对着我们姐妹俩评头论足,没有一点儿礼貌可言。后来又是你的丫鬟先开口骂的我,你说她都指着鼻子骂我了,我还不反击呀?而且我开口是跟她讲道理的,怎么就成了骂她了呢?”
那个小姐想了想,好像事情像是珍儿说的那样,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头,“那你……”
“其实吧,小姐刚刚没听出来么,我在指桑骂槐呀,我指的是桑可我骂的是槐,就像我指的是小姐的丫鬟,可我骂的是叶白芍,难道这叶白芍也是小姐的丫鬟?可是小姐刚刚明明说不是的呀,难道小姐撒谎了?”珍儿佯装好奇的道。
那小姐双眼一瞪,“我当然没说谎,白芍确实不是我的丫鬟,我爹跟她爹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们是手帕交来着。”
“哦,那我骂她就跟小姐没关系了,我又没打你的狗,是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