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高子轩笑着磕了头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天辰帝就站了起来,一脸的阴沉表情:“冯氏那个东西,是朕错看她了。”
又想了一下,天辰帝摆手让刘全喜上前:“你去挑些东西,到九王府,说朕的旨意,月婵受惊了,送些东西给她压惊,再告诉她,朕知道她是个好的,让她不必介怀。
刘全喜点头,除了永辰宫之后心里猜度着,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还被九爷气成那样,怎的转眼间又是赏赐东西,又是安抚九王妃呢?
又一想,刘全喜明白了,这件事情是九王爷做的,与九王妃无关,可要是传的远了,指不定有人说九王妃心狠容不得人呢,九王妃也算是背了黑锅了,皇上到底该给人家些赏赐才是。
他又一想,九王妃那人倒是个不错的,又大度又知事,怕这件事情上也劝九王爷了,不过就九王爷的性子,她一个女人家哪里劝得住。
他和天辰帝却是不知道的,月婵却是没有劝,一是她也瞧出高子轩确实有打杀那些姨娘的决心了,二是,她发觉只要一劝高子轩对那些姨娘好些,高子轩便不理会她,所以,月婵也乐的不管,反正那些姨娘都不是好的,高子轩愿意发落,她也乐的清闲一些。
不说刘全喜如何挑选东西,想着怎么安抚月婵,只说高子轩回了府,才进门,便见郑嬷嬷迎头过来。
郑嬷嬷行了礼,跟在高子轩身后,小声道:“王爷,红姨娘不吃不喝,吵着要见王爷。”
高子轩一听这话,一双桃花眼闪过一道精光,精致的眉毛微挑,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要见本王,很好,本王还想见她呢。”
说话间,他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对郑嬷嬷道:“你和王妃说一声,红氏思子心切,有癫疯之症,着人把她看守起来,不能让她出门伤人,还有,弄些安神的药给她吃,饭食上也尽量安排妥当。”
郑嬷嬷撇了撇嘴角:“是,王爷,红氏那**能活着已经是福气了,照我说,该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省的她……”
高子轩一抬手,郑嬷嬷赶紧退后。
高子轩眼瞅着进了红姨娘的院子,就见几个小丫头站在门外,一副张望的样子,见他进来,都赶紧行礼,一个靠前的丫头快人快语:“王爷可来了,姨娘一直念叨着您呢。”
高子轩一摆手:“本王知晓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丫头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高子轩瞧着没人了,一脚踢开房门,进了屋,有些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眯了眯眼,才看清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只见红姨娘靠在床头上,一头长发披散着,把一张小脸也遮了大半个有余。
她只着一身白色中衣,身上搭了一条半旧的绫面被子,怀里抱着绣花枕头,一脸怀念的样子,“娘的儿子,娘的宝贝。”咳,咳!”高子轩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红姨娘才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到高子轩,眼睛亮了起来,那枕头扔在一旁,连滚带爬的到了床边,伸手就要去抓高子轩的衣服。
高子轩闪身一旁:”红氏,你说你要见本王,本王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红姨娘眼见高子轩一脸厌恶的表情,竟是不敢相信,伏在床上大哭起来:“王爷,妾身的儿子,王爷和妾身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王爷,妾身心疼啊……”
说话间,她哭的更加凄惨起来,原想着这样能够引来高子轩的怜惜,让她不至于失宠。
却是没想到,高子轩更加厌恶起来,退后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冷笑一声:“什么儿子,本王哪来的儿子?”
一句话,红姨娘的哭声就这么噎住了,不上不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些许,这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星光点点的泪光:“王爷,妾身说错了,是女儿……”
高子轩挑眉一笑:“儿子也罢,女儿也罢,那是你的,可不是本王的。”
这句话无异于惊雷,把红姨娘劈的魂飞魄散。
她猛地摇头,哭的悲悲切切:“王爷厌弃妾身,妾身无话可说,可不能污了妾身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啊……”
第二百零九章 年关
“哈哈……”
高子轩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贱人,你有什么真心?”高子轩一指红姨娘,一脸的嘲讽笑容:“你的真心就是伙同别人弄出一个野种来安在本王身上么?”
红姨娘机灵灵打了寒战,她是真有些怕了,往后缩了缩身子:“妾身没有。”
高子轩冷笑:“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么?你那个主子看你办事不力,便像利用你最后一点价值,弄出个野种来安在本王头上,最后将来争宠争王府的爵位,把本王正经所出的孩儿都弄死,然后再让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继承了本王的爵,是么?
他声音阴冷,带着一股子寒意,本来天气就冷,这声音听在红姨娘耳朵里,就像一块冰似的,她只觉得浑身像冻住似的僵硬难堪:“王爷……”
“莫再叫本王了。”高子轩一笑:“不过,本王倒是要感谢你和你那个主子,要不是你们弄出这么一出来,本王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后院那些女人呢。”
红姨娘这会儿也忘记害怕了,竟是听的怔住。
听这话的意思,那孩子分明就是高子轩故意引着那些女人害得,而且,他又利用谋害子嗣的罪名把那些女人打杀掉,包括那个得宠的冯氏。
红姨娘只觉得如坠冰窖,这么说来,高子轩从来没有把她们这些女人放在心里,不管哪个再得宠,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她们利用高子轩来谋利荣华富贵,或是赢得真正主子的赏识,而高子轩利用她们掩饰些什么。
红姨娘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浑身发抖:“王爷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子轩脸上带了笑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笑得极温暖:“本王这话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人倾诉,反正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本王也不介意告诉你。”
红姨娘大睁双眼,仿佛是听到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样,拼命摇头:“不,妾身不问了。”
“不问?”高子轩一笑:“这怎么可以呢。本王怎么忍心不告诉你?”
他的笑容又暖了几人:“本王心里只有王妃,其余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放在本王心里,不过,王妃年纪小,本王不想她在进门之前弄出什么侧妃、庶妃之类的女人来,便将计就计把你们这些女人纳进府里,给你们一些虚假的东西,把你们的主子带偏,倒是一举夺得的事情。”
红姨娘眼睛睁得更大,不敢置信的摇头。
高子轩不理会她,继续道:“如今王妃进了门,王妃一心只求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的生活,本王如何能够不满足,你们自然也就没了用处,本王早就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只故作不知,先布置自来,等你传出怀孕的消息来,本王就让那些女人身边的钉子用言语挑逗她们,让她们对你嫉恨不已,又出些不靠谱的主意,让她们害你流产。”
“哼,反正那不是本王的孩子,既是个野种,本王怎会甘心认下,这孩子自然是不能留的,如此,借着你这个孩子,把那些女人一个个除掉,再借着这些女人,正大光明把你的孩子弄死,本王可是什么都没沾染,这不过是后院争斗的结果,本王却是最伤心难过的。”
高子轩说的轻巧,满含不屑,只听得红姨娘心惊胆战,伏在床上不敢出声。”
“如此,你也没了利用价值,本王自然不会放过你,不过,让你轻巧死去倒是便宜了你,本王可是舍不得的,本王要留着你一点点的折磨。”高子轩脸上的笑容瞧在红姨娘眼里,就如恶魔一般,她瑟缩一下,往床内躲了躲,小声道:“王爷,是妾身的错,求王爷给妾身一个痛快。”
高子轩不理她,挥了挥宽大袍袖,转身就往外走,临出门时,扭头对红姨娘道:“你猜本王为什么知道那孩子不是本王的?”
红姨娘摇头,早已惊吓的六神无主了。
高子轩冷笑一声:“你们这样的下作女人,本王彭都没有碰过,你怎会有孩子的?”
说完话,他再没看红姨娘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红姨娘只听到高子轩在门外大声道:“来人,红姨娘疯了,给本王把那安神的药灌下去。”
早有丫头婆子应声进来,那粗使婆子手里端了一碗药,黑乎乎的药汁,冒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酸臭味道。
这哪里是什么安神的药,怕是要命的东西呢。
红姨娘尖叫一声:“不,王爷……”
话还没说完,早已经被人捏住腮帮子,就把那药狠命的灌下去,红姨娘只觉得药流过喉咙,就如刀割般疼痛,她咳了两声,又怕又痛,心里实在承受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红姨娘那里发生的事情,月婵并不知道,她不过是随后两天听人回报,说红姨娘哑了,后来又听说是因为太过思念孩子,哭得太过了,把自己给哭哑了。
月婵原想寻个大夫给红姨娘瞧瞧的,不过高子轩阻了,说是不用,说红姨娘因为小产,身子太弱了些,不适合用药。
既然高子轩说是不用,月婵也就没有再关心,反正红姨娘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自也不去理会。
月婵一天天的过自己的日子,或是读书写字,或是管理府务,每日过的倒也充实。
不过是在冬月里,月娥出嫁,嫁入太子府内,月婵回娘家添妆,见到老太太又弱了几分,瞧那样子竟有些撑不过去的意思。
月婵劝慰了一通,又让人在王府寻了些上好的药材送过去,她本想留在孟家照料老太太几日,可皇家规矩过大,皇家的儿媳妇怎能留宿臣子家中,月婵无奈,只得在傍晚时分回府。
月娥出嫁之后,孟之文寻关系,想让孟皓宇放了外任,又到王府求高子轩帮忙。
高子轩倒是痛快的应了下来,不过,如今已经天寒地冻的,就是放了外任也不能立即上任的,只得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走。
再有就是黄家小姐黄仪芳,本来是定在冬月嫁到五王府的,谁知道这位小姐运气实在不好,竟然早先大病一场,因此婚事推后,推到了来年二月。
后来又听说是五王妃气不过那位黄小姐,收买了黄家的人,给黄小姐使了绊子,让她病的一塌糊涂,这才改了婚期。
要说,改婚期这件事情,于女方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对女子名声很不好,
黄仪芳在长安城贵族圈子里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名声更是臭了,那位五王妃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被人骂作母老虎,好些人家都告诫自己的子弟,娶妻莫娶母老虎。
这些事情对于月婵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她就是听个新鲜,每日里听环儿说起那些贵族家里的糟心事,倒是听出几分乐趣,这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子轩对月婵越发的好了起来,从红姨娘小产之后,他竟再也没去别的女人处,每日必宿在月婵屋里,就是月婵一月里身上不舒服那几日,只说让他去别人屋里,他也是不去的。
月婵想来,他大概是被后院那些女人的隐私手段伤了心的,躲到她这里疗伤来了,既然他乐意呆在这里,月婵也便不再赶了,任由他每日来去自如。
如此,转眼间竟到了年关。
腊月里,月婵便着手准备年关节里迎来送往的礼物,因着是第一年准备这些东西,月婵虽然小心谨慎,可也怕出了差错,就把郑嬷嬷请来细心求教。
郑嬷嬷是高子轩的奶嬷嬷,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面上瞧着慈善,可也是有心机手段的。
不然,在高子轩生母去世,三王爷出宫建府之后,他一个人留在宫里,若是郑嬷嬷没有些许手段,怕也是活得艰难的多,那里有现如今的日子过。
月婵对郑嬷嬷是很敬重的,从来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郑嬷嬷备上一份,更是每日得空就寻她说话,或者陪她玩乐,也得了郑嬷嬷的好感。
如今月婵向她请教,她是千肯万肯的,便把那些注意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告诉月婵,另外一些权贵家里各主子的喜好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还有宫中那些娘娘们,或亲善的,或是有仇的,或是结怨的,都给月婵分析出来,让她酌情添减年节的礼物。
郑嬷嬷细心教授,月婵也是受益良多,对郑嬷嬷越加的好了起来。
他们俩处的好,高子轩瞧在眼里,倒是高兴的,对月婵更加的和颜悦色,每次出门竟是不忘给月婵带些小玩意哄她高兴。
瞧着夫妻俩这般相册,月婵屋里一众大小丫头都是喜上眉梢,自己主子得脸,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有面子,出去之后,也着人奉承不是?
在年节皇上封笔之前,月婵把各付的礼物备好,一一送了过去。
宫里各位娘娘的,还有各王府,各公府侯府,礼尚往来,送去物件,人家送来什么,一一记账入库,月婵忙的脚不沾地,才将将忙完,又要准备入宫过除夕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章 入宫
“放下吧,把那些紫罗兰的找出来换上。”
月婵看着环儿几个拿出来的一套正红衣裳,头疼的指了指床上,又从妆台前寻出一些配衣裳的首饰来,
环儿放下衣裳,绿衣赶紧找出那套紫罗兰绣了浅蓝色花卉的衣裳,嘴里道:“今儿除夕,入宫拜年,总归是要穿的喜庆一些。”
月婵一笑:“是该喜庆写的,可也不能穿那般红艳啊,知道的是拜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拜堂呢。”
她一句话惹得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
绿衣赶紧放好衣服,掩口笑道:“真真王妃这张嘴,较真了说话,让人气得不得恨不得。”
一屋子主子丫头正说笑间,听的门口低沉男声道:“这都是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本王也乐呵乐呵。”
月婵赶紧领着丫头们站了起来,见那秋香色的厚棉布帘子挑起,高子轩一身紫衣进屋,紫色衣裳上绣了浅蓝色纹路,和月婵那一身真是相配极了。
绿衣和环儿使个眼色,环儿会意,又笑了起来。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