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的大姑娘和小伙子,他们可以在灯会上结识,大方帝国民风开放,有时候在灯会上大姑娘和小伙子认识了,说上几句话,感觉都不错的,往往回家和父母一说,隔日请了媒人去求婚,往往成功的几率会很大,未婚男女是很喜欢这种方式的,有点自由恋爱的雏形。
杨泽听有这样的热闹,自然答应去看,反正他在兵马司待着也没啥事,能出去玩乐当然是好的,他是出来办公事的,一切开销都由宁北道承担,倒也不必为魏元成省钱。
到了晚上,杨泽带都四人一起出了兵马司,不但他出来了,林州来的兵将几乎是倾巢出动,兵将们都换上了便服,勾肩搭背地一起出了军营,全去街上看灯会,尤其是想到能看到京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儿,兵将们个个兴奋的满脸红光,仿佛喝多了一样。
一行人又去了朱雀大街,杨泽这回不用担心再遇到闯爷那种小地痞了,他的身边围着上百的林州兵将,什么小地痞不小地痞的。就算是大地痞来了,也照样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待众人到了朱雀大街,就见整条大街灯火辉煌,一眼望不到头的彩灯,行人无数,俊男靓女满街都是,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刚开始还好,林州的兵将还都在一起游玩,可过不多时。众兵将就散开了,各玩各的去了,杨泽也是兴奋,他对付丙荣等人笑道:“真没想到,长安的夜景如此好看,简直都可以称之为不夜城了,看看这些彩灯,我估计得有上万只吧!”
付丙荣早就看得快晕了,无不称奇。都说这种灯会,百年不得一见,他们能看到,真是有福。这辈子不算白活了。
他旁边有一行人听了,哈地笑出声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种普通的灯会也要惊讶。如果你们能等到上元节,那你们就会看到什么叫大灯会了,不但有彩灯。还有彩车,各种表演无数,那才真叫大灯会呢!”这人明显是在笑杨泽等人没见识,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杨泽听了也不生气,他们本来就是从边疆来的,确实是没有见过这种热闹嘛,他笑道:“灯好看,人也好看,你们长安人,就是会享受。”
这行人见他态度温和,全没有其他外地人,听了嘲讽后恼火的表情,感觉这人不错,他便指着前面道:“看着没,在前面有一座大酒楼,名叫金鱼阁,是咱们长安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王公贵族最喜欢去的地方,只要有灯会,金鱼阁就会出灯谜,而只要人有人猜出了灯谜,就可以进楼白吃白喝,你们去试试运气,没准能猜对一条两条的灯谜呢,混个吃喝,岂不美哉!”
杨泽听了,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可以白吃白喝?猜出个灯谜就能进长安城里的大酒楼,那酒楼岂不是要被吃垮了!”
这行人嘿了声,道:“哪有那么好猜的,你们去了便知道了,想要吃香的喝辣的,也得有本事才成!”
木根很骄傲地道:“咱们师父就是最有本事的!”
付丙荣和谭一起点头,他们觉得杨泽挺有本事的,但不觉得有太大的本事,可猜灯谜这个实在算不上什么,所以也就一起点头了。
严诚厚却道:“就算猜不出也没关系,想吃什么,我请!”
这行人笑了笑,道:“话可别说得太满,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杨泽一挥手,道:“走,咱们白吃白喝去!”带都徒弟和严诚厚,一起往金鱼阁走去。
金鱼阁倒是好找得很,朱雀大街虽长,店铺虽多,可像金鱼阁这样大的酒楼却也不多,杨泽他们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不多时便找到了金鱼阁。
杨泽往酒楼这边望去,就见这座金鱼阁极其高大,五开间的大门脸,高达五层,门口立着巨大的架子,上面挂着几百个灯笼,每个灯笼下面都有一条红色的布条,布条上写着灯谜,而围在灯笼下面看热闹的百姓,没有两千人,也得有一千七八,把木架子围得水泄不通!
再往楼上看去,就见楼上各层的窗户都打开着,里面坐满了衣着华丽的客人,不少的客们都站在窗边,往下面看着,似乎是在看谁又新猜出了灯谜!
杨泽挤进人群,问身边一个看热闹的人,道:“我说老兄,猜出了灯谜,就能上去白吃白喝了?”
看热闹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得连着猜中三条才行,只要猜中了,就能上楼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连着猜出三条!”
杨泽指了指楼上,又问道:“看样子楼上的人都满了,他们不都是猜中的吗?”
“怎么可能,那些都是花钱的客人,都是大人物,听说上面还有贵人呢,如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这辈子那真叫不白活啊!”看热闹的人一脸仰慕地说道。
谭也望着楼上,忽道:“楼上的人也太多了,就算是咱们猜中了,怕上面也没地方了吧!”
看热闹的人笑道:“你们竟然是关心上面有没有地方,却不关心灯谜有多难,就像你们一定能猜出来,能上去吃喝一般,当真好笑。”
“不就是灯谜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猜不中,又不能少块肉,有什么好笑的!”付丙荣满不在乎地道。
好几个看热闹地人一起回过头,都有惊讶的目光看向付丙荣,那表情明显是你真的好好笑!
就在这时,就听见人群里面一阵喧哗,紧接着看热闹的人发出哄笑,笑声极大,不少人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有人拍起手来。
杨泽就见人群一分,从里面出来个人,这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竟然只穿了条裤衩,脚下无鞋,满脸通红地往外走!
杨泽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就往外走,就算长安民风开放。却也不至于开放到这种地步吧!
刚才和杨泽说话的那个人笑道:“这就叫不自量力,没本事还进去猜谜,怎么样,被扒了吧!”
杨泽急忙问道:“这是为何。猜不中灯谜,就要被扒衣服吗?”
那人笑道:“当然了,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开心嘛。不过往年金鱼阁没这规矩,可今年不知怎么的,说谁都能猜。可猜不中却要扒衣服,这规矩倒是搞笑,可也正因为这规矩,咱们看着才开心啊!怎么样,你这小郎君,还敢不敢去猜啊,得连猜中三条才行,错了一条,也得扒衣服!”
付丙荣他们几个目瞪口呆,真是不来长安不知道,这地方的人可真能玩啊,猜不中个灯谜而已,竟然连衣服都能扒!
杨泽见那年轻人面红耳赤,两手抱肩地往外走,被旁边的人嘲笑,几乎都要无地自容了,他忙喊道:“那位兄弟,别抱着肩膀啊,捂住脸不就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年轻人恍然大悟,对啊,身子谁的都一样,把脸捂住不就得了,只要看不着脸,谁能认出谁来!他赶紧把脸捂住,抱头鼠窜,逃离了人群,捂面狂奔,往大道上跑去。
杨泽又叫道:“钻胡同啊,那里面黑!”
年轻人连忙转向,逃入了胡同,再也没人看得着他了!
围观的百姓这个乐啊,又笑又叫,这热闹看得,可真叫过瘾,有的人甚至叫起来,说要扒就扒光,还留着裤衩干嘛,这是扒得不彻底啊!
付丙荣很担心地道:“师父,我看还是算了吧,让小严出点儿钱,咱们上去吃点喝点就得了,要不然,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热闹,这里也太危险了!”
谭和严诚厚也点头,可不是么,这也太危险了,就连木根都不想白吃白喝了!
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讲,当众被扒衣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读书人,而能猜灯谜的人,起码得认识字才行,那非得读过书了,而读书人要是被扒了衣服,那可是太丢人现眼了,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被人嘲笑。
可对于看热闹的百姓来讲,能看别人尤其是读书人被扒衣服,那就太快乐了,平常哪有这热闹好看,又怎么能看到读书人出丑,所以他们都希望谁也猜不出灯谜来,被扒衣服的人越多越好!
杨泽奋力挤进人群,来到了灯笼底下,他抬头看了周围几个灯笼下面的灯谜,心中欢喜,他至少能猜出三条来!
杨泽冲门口的店伙计叫道:“怎么个猜法?说来听听!”
他估计不可能是指着条灯谜就叫出谜底来,那样旁边的人听到,要是说他也猜出来了,岂不麻烦,没法确定谁先猜出来的啊!
门口的店伙计笑道:“你写下来就成,我们这边有笔墨。”
杨泽上前一步,道:“我来试试!”
付丙荣大惊,一把拉住杨泽,道:“师父,这个可别试,要是没猜出来,岂不是要丢人了,被人知道了,可没脸回老家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差别对待
杨泽胸有成竹,他已经猜出了三条,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他拍了拍付丙荣,道:“没关系,我肯定行的!”
拿起桌上的笔,杨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灯笼,道:“那个,字条上只写了一个‘乖’字的灯谜!”他在纸上写了一句成语,乘人不备,这就是谜底了。
伙计笑道:“贵客稍等,小的叫人把这个送进去,解得对不对,小的可说的不算,得里面的大人们说了才算。”他也提笔,在谜底的旁边写了个乖字,这才把谜底给了另一个伙计,拿着进去了。
杨泽又指着稍远处的一个灯笼,道:“我猜那条。”这回他不用伙计抄灯谜,自己便写了下来,灯谜是“偷梁换柱”,他写的谜底是“木贼”,木贼是个药名,正好撞到枪口上,他别的不行,猜药名是绝对猜得出的。
伙计见他写好了,道:“这条现在就送进去?”
杨泽道:“不忙,我再猜一条,一起送进去。”望了望更远处的一个灯笼,提笔写出。
这回他又写了个灯谜,“夜来起相思”,谜底是“乌豆”,这个比较简单了,但别管简单不简单,只要是能猜中,那就得算一条。
全都写完了,他交给伙计,笑道:“如何,我猜得对不对?快送进去,我们还等着要进去吃喝呢!”
伙计拿过谜底,小跑着进去。杨泽抬起头,看向楼上,见上面站着好多的人,这些人也都在往下看他,杨泽冲着上面拱了拱手,心想:“很简单的事嘛,不过是三个谜语罢了,有什么难猜的。”
木根在后面说道:“师父。你也太厉害了,连猜中三条,我看别人都不如你。”
谭却大声道:“长安不过如此,这么多人,这么多条谜语,竟然能猜出三条的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失望,还是咱们林州人强啊,我师父是最强的。”
他说话的声音太响了些,又公然把长安二字放在嘴里。这情同公然挑衅,骄傲的长安人哪能接受这种评价,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人群里立即便传来叱喝声,都在说他们这些外地乡下来的小子,懂得什么,再敢多说,就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了。
不但楼下的长安百姓这么叫嚷,就连楼上那些衣着华丽的人。脸上也露出了不痛快的表情,虽然他们没有叱喝,可表情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长安人向来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看谁都是下里巴人。忽然被人嘲笑,没动手飞板砖,打杨泽他们几个,就已经很懂文明礼貌了。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伙计就又出来了,可这回他的神色却不那么热情了,出来后。对着杨泽道:“这几位,刚才这灯谜你们都猜对了,里面的贵人说了,你们很有胆量,这灯谜不难猜,连猜中三条也没啥了不起的,但你们敢冒着被扒衣服的风险,还敢猜谜,实在是有点傻大胆儿!”
杨泽听他说得不客气,也不生气,笑道:“既然好猜,今晚却只有我们猜中了,那能说明什么,是说明这么多人都很笨吗?这个话可失礼了,会得罪好多人啊!”
伙计脸一绿,他只是个跑堂的,平常只会笑脸迎人,哪敢得罪客人,得罪客人就是自砸饭碗呀,他听杨泽只说了一句话,旁边刚才还叱喝的长安百姓,就消停下来了,也不骂杨泽他们了,反而对他这个伙计怒目而视,伙计忙道:“哎呦,小人哪敢说这话啊,这都里面的贵人说的。”
杨泽也不理他,冲后面一挥手,道:“走,跟着我进去大吃大喝,来长安咱们还没好好吃过呢,今晚可得尽兴!”
付丙荣他们哄然叫好,兴高采烈地就要跟着他往里走。
伙计连忙伸手拦住,道:“别别,先慢着,里面的贵人还说……”
“哪那么多废话,那些贵人又说啥了?”谭不耐烦地道。
伙计嘿嘿干笑两声,道:“贵人们说了,你们是外地来的,和咱们长安人不一样,所以猜中了三条灯谜之后,还得再猜出一条,这条是里面的贵人刚出的,你们要是猜不出,那就不能进去!”
杨泽一愣,怎么搞的,这还搞差别对待呢,外地人咋地了,外地人就比本地人矮一头?
木根在后面埋怨道:“二师兄,都是你不好,刚才干嘛笑话人家长安人,现在怎么办,咱们进不去了。”
谭也没想到会这样,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些,他只是一时贪图嘴快而已,结果就得多猜一条,谁能保证这次杨泽就一定能猜出来!
付丙荣小声道:“师父,这次他们出的灯谜,肯定很难,这是故意难为咱们呢,他们长安人欺人太甚,要不然,徒儿这便回去招集人手,砸了这家酒楼如何,让他们长安人知道知道咱们林州好汉的厉害!”
杨泽摇了摇头,开玩笑一样,一群从林州来的士兵在长安闹事,不得被认为是造反啊,就算不认为是造反,可惩罚是跑不掉的,那实在是犯不上了。
杨泽道:“是什么灯谜,说出来听听!”
伙计拿出张纸来,道:“都写在上面呢,小人给客官念念。”
谭阴阳怪气地道:“哟呵,你一个跑堂的,竟然还认得字,念得仔细些,别念错了!”
伙计看了他一眼,心里头有气,跑堂的咋啦,咱们长安人,跑堂的也识字。其实他平常也就能认个菜名啥的,在酒楼里当伙计,也不需要啥太高的文化水平,但他能识得菜名,就已经比很多很多普通百姓强了,向来是引为骄傲的,现在被谭笑话,自然生气。
这伙计说道:“这个灯谜可简单了,是给小孩猜的,谁要是猜不出,谁就是笨蛋,就是二大傻子,你们听好了,小人这就念了!”
他把灯谜念了之后,酒楼门口,鸦雀无声,再没有人说话,因为这个灯谜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