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高阳晃了晃头,只感头晕得更加厉害了,他勉强抬起头,看着冯家夫妇,道:“你,你们为何这般,这般看我?”
冯三斧笑道:“回许老爷的话,一般来讲,送人上路前,总要给人吃顿好的,吃完饭了再上路,免得黄泉路上饿的慌啊,可我这人性子急,就不给你吃好的了,直接送你上路吧!到了阎王爷那,你可得记住,小人夫妇姓冯,是我们两口子杀的你,你告状可莫要告错了人啊!”
许高阳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他猛地跳起身,可这么一使劲,顿感天旋地转,再也挺不住了,随即晕倒,人事不知!
冯三斧又道:“别晕啊,还没让你选怎么个死法呢,你是想被绳子勒死,还是被斧头砍死?”
冯三娘子不耐烦地道:“行了,少废话,勒死得了,免得血流一地,我还得洗地。你先弄死他吧,我去看看他包袱里有什么!”
冯三斧道:“好咧!”把斧子往地上一扔,拿着绳子来到许高阳身边,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双手用力,杀死了许高阳。
冯三娘子打开许高阳的包袱,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叫道:“哎呀,有好几贯钱呢,还有块牌子,还有两身衣服,这衣服料子可真不错!”
冯三斧把许高阳的尸体搬到一边,笑道:“还有匹马呢,那可是匹好马,要是牵到城里去卖,说不定能卖到上百贯,我看秃噜浑的马,比这匹好的都不多,还有那副鞍鞯,也能卖不少的钱,这次咱家可发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钦差找郎将
冯三娘也是大大地高兴,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肥的肥羊了,不,确切地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肥的肥羊,这个姓许的长安人可真是太有钱了!
冯三娘拿出那块牌子,叫道:“当家的,你过来看看,这是块什么牌子,是铜做的吧,这是干什么用的?”
冯三斧走了过来,接过牌子看了看,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这牌子的样式,倒有些象县里捕快的腰牌,可捕快的腰牌是木头雕的,这却是块铜牌。”
冯三娘啊地一声,小声道:“他不会也是个捕快吧,还是个捕快头儿?这种人咱们可惹不起啊!”
冯三斧一哆嗦,他是做贼的,最怕的就是捕快,莫说求州城里的捕快,就算是这里的里正来找他,他都害怕,当贼的最怕见官啊!
可他想了想,却道:“也不一定,这上面的字咱俩都不认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呀,万一不是捕快,是个别的啥呢,比如说长命锁啥的,那咱们害怕个啥劲儿。”
冯三娘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这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你叫他老爷,他也应了,没准真是个当官的呢,咱们要是杀了当官的,那可真就没命了,要不然咱们先去镇西躲一躲吧,要是没人追究,那咱们再回家。”
冯三斧想了好半天,犹豫道:“似乎用不着这样吧,就算这个人是官府的,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个人来咱们求州,我在骗他来咱家时,半路又没有人看到,谁能怀疑到咱家呢,这里劫道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就算不只你一个,可也不多。咱们这里终究不是镇西,要是官府决定查的话,没准就会查到咱家!”冯三娘越想越害怕,她想的比丈夫多,胆子也小得多。
冯三斧点了点头,这里确实和镇西不一样,镇西那里离着秃噜浑近,遍地都是强盗,连当官的都时常去草原上以收税为名打打劫什么的,何况普通老百姓了。他在这里犯了案子,要避风头的话,去镇西是最好的,又不远,又安全。
冯三斧道:“反正也得了这许多的财货,够咱们花上好一阵子了,先停下生意,去镇西躲躲很是应该,我去找人拉线儿。把马给卖了吧,你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吧!”
冯三娘答应了声,可她又看向许高阳的尸体。道:“还是不要埋了吧,万一被野狗刨出来被人看见,可是大麻烦,不如烧了。一了百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追查不出,你去做这个。我在家里收拾东西!”
夫妻两个分头行事,冯三斧扛着许高阳的尸体出了屋子,院子里的马看见冯三斧扛着主人出来,嘶鸣了几声,冯三斧恶狠狠地道:“再敢叫,就把你给炖了!”背着尸体,出了院子,往林子那边走去。
处理好了许高阳,冯三斧出去了一趟,去找了专门销赃的人,一切事情都做好了,夫妻双人一马连夜跑去了镇西,在他们的心中,镇西就是强盗的天堂,只要犯了事儿,往这里躲是准没错的。
镇西城中。
杨泽见过了李晏夫妇,这夫妇两个的表现倒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激动,王妃责备了菜菜一顿,怪她不该不和父母商量,就一个人跑到草原上去,多危险啊,李晏却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这么多人去找你一个,你也好意思么!菜菜低头听着,并没顶嘴,也没不服气的表情。
夫妇两个见杨泽来了,先是一通感谢,态度热情的让杨泽差点以为是在做梦,再怎么说这两口子也是当过皇帝皇后的,使唤别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干嘛要这么个谢法,让他都感到不自在了。
杨泽笑道:“王爷,娘娘,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只要小公主没事就好,下官辛苦些没什么的!”
王妃却道:“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怎么样,这些日子在外面,菜菜可听你的话么?”那表情就象是看女婿似的,而且是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李晏也笑眯眯地道:“她要是不听话,你教训她就是,你们两个年岁差不多,说话能说到一块去。”
杨泽大感这两口子态度暧昧,看了眼菜菜,见菜菜冲他撇了撇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几句,便告辞出来了。
慕容稀古等在县衙里,见杨泽回来,便问他补药的事,杨泽便又叫严诚厚去煎药,陪着慕容稀古说了会儿话,又赶去后面检查还有多少酒的存货,慕容稀古亲自来一趟,可就是为了酒来的,这第一笔生意一定要做好。
这一通忙活,把杨泽忙得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弄好了,这才又回去陪慕容稀古,开设酒宴,款待慕容部的贵族们。
晚上,慕容稀古服了药,他住不惯床铺,便在院子里面搭起了他的小号金帐,就在金帐里睡觉。杨泽看着金帐,心想他可不要半夜还起来方便啊,要是还在帐后方便,那岂不是就等于在我的县衙里撒尿了,这个可太有味儿了。
也不知是药好使,还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慕容稀古不服气,认为他一定是和大方帝国的亲王一个档次的,这一晚上间竟然没有起夜,从进帐后到天亮,竟然没有出帐!
杨泽早上起床,问了他派在院子里守夜的仆人,那仆人非常肯定地说老汗王没有出帐,至于是不是在帐里方便了,仆人就不知道了,他总不好在帐篷外面蹲着听声。
杨泽只好去问慕容稀古,服了补药后感觉怎么样?
慕容稀古坐在金帐之中,很是得意地道:“这个给亲王喝的补药,很适合本汗,本汗喝过之后,晚上起了一次夜,不象以前那样出帐方便,而是用了这个!”说着话,他从毯子下面拿出一个皮囊来。竟是用来装酒的皮囊,让他用来装尿了。
杨泽哭笑不得,问道:“那老汗王昨晚有没有出汗,晚上方便时,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慕容稀古大声道:“汗出了很多,全身都湿了,舒服得很,方便时也没有头晕,这补药本汗很受用,多谢杨大人你了!”
真是跟个老小孩儿似的。非要证明自己和亲王一个档次的。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服药,谁让他不信任医生呢!
杨泽又给慕容稀古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慕容稀古的体温正常了,只要再服一剂巩固一下就成,就算是以后慕容稀古再嚷嚷着喝补药,也得换方子了,这药可不能长久地喝。
忽然。有人在帐外说道:“县尊,可是在帐里?”
“有事儿吗?”杨泽回过身,打开帐帘问道,见说话的人是郝威峰。
郝威峰道:“县尊。州里来人了,说要见你。”
杨泽一愣,州里来人了,是刺史公羊留派来的人?那位刺史大人终于想起自己了!他转头对慕容稀古道:“老汗王你先用早餐吧。我这里准备了些好东西,是有助消化的,茶中加奶。保准你没有喝过,你试试看,要是好的话,回部落时就拿回去一些,亲朋好友,大家分分。”
他说的是茶砖,虽然茶砖还没有开始大量生产,但这段时间却研究成功了,正好给慕容稀古尝尝,酒是奢侈品,可茶砖却会成为必须品,就算价钱上比不过酒,可走量却大,从利润上来讲,是会超过酒的,这才是真正的大生意,前景长远。
杨泽去了正堂,见堂上坐着一个年轻的校尉,这校尉脸色灰白,一脸的苦色,似乎有什么大麻烦似的。见杨泽出来,这校尉起身道:“卑职岳秀峰,见过杨大人。”
杨泽奇道:“可是公羊大人让你来的,有什么事儿吗?”他原本想过段时间,镇西这里稳定下来便去见公羊留,没想到公羊留却先派人来找他了,估计是有什么事儿。
岳秀峰苦着脸道:“刺史大人派卑职来问问,你这里可有陌生人到来,如果有的话,还请如实上报。”他可看到外面那上千的秃噜浑军队了,要说有没有陌生人,那镇西县外面可全都是。
杨泽大吃一惊,慕容稀古昨天才来,今天早上公羊留就派人来问,难不成这姓岳的校尉是用飞的,飞着就过来了?求州城离镇西县可不算近呢!
他道:“什么陌生人,你说得具体点儿,不要让我猜,我可是猜不出的。”
岳秀峰忙道:“长安走失了人口……不不,卑职说错了,是长安有人来求州,结果在求州走失了,可能是出了意外吧,咱们这里不是很太平,打人闷棍的小贼颇多,所以刺史大人派卑职来问问,有没有小贼跑到镇西来了。”
杨泽大大地不高兴,气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州里出了小贼,为什么不在州里找,却跑到我的镇西来找,难不成我这镇西是专门招小贼的地方?”
这话是明显带有反驳意思的,不可能有人听不懂,可岳秀峰却偏偏点了点头,道:“杨大人说得没错,小贼们犯了事儿,是都往镇西跑的。”
旁边的郝威峰表情尴尬,见杨泽向他望过来,他也只好点了点头,镇西这里是个大贼窝,以前是,现在嘛,可能是天太冷的关系,贼们都在家里猫冬,还没四处乱窜呢!
杨泽见本县的县尉都点头了,他只好道:“走丢了的那个人是谁,可是重要人物,非要找到不可么?”
岳秀峰道:“是长公主派来的人,听说是一名羽林军郎将,奉了长公主之命来见刺史大人的,要找他的人是朝廷的钦差,那位钦差脾气大得很,限令我们马上找到那位郎将,可我们把求州都翻了个个了,也没找到。”
“长公主派来的郎将,还走丢了?还有钦差,这到底怎么回事?”杨泽惊讶地道。
第二百四十章女扮男装
岳秀峰听了杨泽的问话,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别人也知道了是一回事,可要是这事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身为刺史的心腹,嘴巴严实点儿,这种小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陪上笑脸,岳秀峰道:“杨大人,太具体的事,卑职也不知道,要不然等你见了刺史大人,你自己去问好不好?”
杨泽感觉自己也该见一见刺史公羊留了,尤其是现在出了事,一个堂堂从长安来的郎将,竟然能在求州地界走失,长安距离求州何止千里,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走过,到了求州反而会走失,说得直白些,这位郎将可能是被人害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是再不去见公羊留,那真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杨泽道:“不过,要查陌生人的话,这个就很麻烦了,岳校尉你也看到了,镇西这里靠近秃噜浑,来往的人太多,几乎个个都是陌生人,这要我怎么查呢,要不然,等我先大概的查一下,然后去求州,问问刺史大人到底该怎么个细致查法,你看如何?”
他打算先把慕容稀古的事儿办好了,然后再去求州,至于那位郎将是怎么个走失法,他可不好作主,说不定里面牵扯到什么上层斗争,他冒冒失失地参与进去,怕就不好了。
岳秀峰松了口气,他本意也就是如此,只要杨泽能按着要求办事就成,事关长公主的郎将,又涉及到了钦差,他一个小小的边疆校尉能说什么,还是一切都听上司的吧!
杨泽让人给岳秀峰安排了住处,他便去见了慕容稀古,说他要去求州。还盛情地邀请慕容稀古一起去。
可被慕容稀古婉拒了,对于慕容稀古来讲,来镇西可以,可去求州就不行了,那个求州的刺史对秃噜浑的态度可向来不怎么样,万一他去了求州,那位刺史把他给扣了,美其名曰留你做客,那岂不是糟糕!
杨泽也知道他不会去的,客气了一番。便让严诚厚把该给慕容部的东西都准备好,而慕容部的黄金也要结算,另外催促一下,嘎木哈那几头陀什么时候能交到镇西来,这些事都是商量好的,只要按部就班地办,就都能办好。
严诚厚听了吩咐,问道:“杨大人,这些事儿都挺重要的。得你亲自出面才好,让属下去办,似乎份量不够啊!”他没有和慕容稀古打交道的经验,有点发怵。不敢去和一位汗王做生意。
杨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事你以后会常办的,得学起来才成。还有,一来我要去州里。二来我不能对秃噜浑人太过热情,要不然以后的生意可没法做了,俗话说得好。上赶子不是买卖,要是啥事都由我去办,那反而会让秃噜浑人以为有问题,所以不如交给你们去办,你还要稍微的冷淡一点,让他们认为是他们来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他们,这样生意就好做了。”
严诚厚听了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是懂的,可犹豫了一下,他道:“杨大人,什么是上赶子不是买卖?这是哪里的方言?”
杨泽笑道:“这算是北方的方言吧,做生意时不总要用到秤么,如果你卖东西时,把秤给得高一些,那就说明你给的东西多了,买东西的人占便宜了,可你要是给的太多,那买东西的人反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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